收到顾思义短消息的时候,林恍正坐在前往顾思义家的地铁上。
别来。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明确拒绝了林恍去他家的请求。
若是半个小时前,即刚发出消息的时候,就收到顾思义的回复,林恍大概率会放弃此行,改日再去;奈何此时行程已经过半,再有二三十分钟他就可以到达顾思义的住处,再加上早晚得去一趟,因此林恍决定无视被拒绝的事实,继续往前行。
倒不是林恍有多想见顾思义,单纯是因为他要尽快把土特产给顾思义送过去——吃的东西,有保质期,不能耽搁太长的时间;他俩平时各忙各的,见得不是特别勤,半个月甚至一个月才见一面——下次见面不知是何时,东西放坏了,浪费钱,也浪费心意。
除此之外,让他一意孤行的原因,还有些许的逆反心理:顾思义竟然放他鸽子。
他们早就约好了今日的会面,不是林恍的临时起意。别人毁约,林恍肯定不会较劲,甭管还有多久到人家,都会立刻返程;可是顾思义毁约,林恍就像被拧紧的皮筋,偏要和他较这个劲。
“为啥不让我去?你有事啊?”
林恍给顾思义回去消息,问得直截了当。
然而,几分钟过去了,顾思义都没有做出回应。
或许顾思义真的有事吧,虽然不知道他大晚上的能有什么事,林恍想。他看了一眼放在腿上的礼品袋,又扫了一眼路线图的进程:再有五站就可以下车了。不论如何,他都得去这一趟——顾思义不在家也没关系,他自有解决的办法。
“东西我放快递柜里面,你有时间了记得尽快去取。”
这条消息发出去之后,林恍还是不甘心,紧接着又追加了一条:“你忙啥去了?”
当然,这条消息和前两条消息一样,如石沉大海一般,依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到站后,林恍好似上班要迟到社畜,拎着两兜子土特产,急匆匆地下了车。
他边走边给顾思义打电话:顾思义的无视,让他感觉有些忐忑。
顾思义不仅很少放林恍的鸽子,更不会无视林恍,哪怕他有事在身,实在没空理人,也会向林恍说明情况,而不是像今天这样,连个理由都不给。
他担心顾思义出事。当然,他绝不是希望顾思义出事。只是,顾思义独居于宸安,亲人不在身旁,除了林恍,也很少与其他朋友联络,真的遇到麻烦了,比如生病有个头疼脑热之类的,也就只有林恍能够尽快帮上他了。
如果顾思义真的没有事,就是不想搭理他的话……不可能,林恍立刻摇了摇头,否定自己过于荒唐的猜测。
进入小区,站在顾思义所租房屋的楼下,林恍抬起头,看向五楼的一扇窗户:顾思义的卧室没开灯,还拉上了窗帘。
没开灯的话,可能是人不在家,但是没开灯还拉上了窗帘,排除顾思义早上起床后忘记拉开窗帘的可能性,就只能是他人在家,不过已经睡下了。
林恍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这刚八点,顾思义就睡了?不应该啊。对顾思义而言,晚上八点,意味着一天刚开始没多久,他不是在直播,就是在准备直播,不可能在这个时段躺床上睡大觉。
除非,他身体不舒服。
没错,林恍对此深信不疑,因为他实在难以接受顾思义无缘无故对他的无视: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不可抗力,顾思义才会不回他的短消息,还擅自毁了他俩之前做好的约定。
顾思义住的地方是个老旧小区,小区里面的房子都是只有六层高的板楼,没有电梯,只能走楼梯。林恍保持着给顾思义拨打电话的状态,走进楼道,两个台阶一迈步地往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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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恍爬到三楼的时候,电话终于接通了。听筒里传来顾思义的声音:“喂……”
微弱且无力,听起来像是生了重病,正好印证林恍的猜想。当然,也有可能是刚睡醒。只是林恍选择忽视这种可能性,因为他认为这并不合理。
“你怎么了?”林恍边往上走边进行确认,“是不是生病了?”
顾思义用虚弱的声音,给出驴唇不对马嘴的回复:“别来找我……”
终于来到了五层,站在顾思义的家门口,林恍平复着呼吸,担心之余,更多的还是好奇——好奇顾思义拒绝见他的原因。
他得进去,确认一下顾思义是否平安无事,若是平安无事的话,再问问顾思义为什么不想见他。
林恍抬手敲响房门,随后催促顾思义:“给我开下门。”
顾思义所答非所问地重复着刚才说过的话:“别来……别来……”
林恍想要破口大骂,但是考虑到顾思义可能身体不适,因此深吸一口气,决定还是和顾思义好好讲道理:“我早就跟你说好了什么时候回宸安,也跟你说了回来后会来你家给你送东西,你当时可是说随时欢迎的。今天来之前,我又问过你,结果你一直不理我,我都快到你家了,你才跟我说别来——你要是在家,就赶紧把门打开,给完东西我就走,不耽误你时间;你要是不在家,就给我一个爽约的理由。”
顾思义沉默不语。林恍举着手机,听了十几秒略显粗重的喘息声,然后听到顾思义说:“对不起……”
对方一服软,林恍就没脾气了。他无奈道:“我不要你的对不起。快点给我开门吧,东西挺沉的。”
一声叹息后,听筒里传出擦啦擦啦的声响,林恍推测这是顾思义的脚步声:有些拖沓,过于沉重,不是正常的状态,顾思义果然在生病。他结束通话,收起手机,焦急地等着顾思义打开眼前的防盗门。
几秒后,门终于开了,但是只开了一个不足一掌宽的缝隙,连手都伸不进去,却足以让信息素通行。
微微泛苦的烟草味,承载着浓烈的渴望,蛮横地闯入林恍的鼻腔,刺激着他敏感的神经。
闻到属于顾思义的信息素,林恍瞬间明白了他拒绝见面的理由:顾思义进入发情期了。
知道真相后,林恍松了一口气,之后又懊悔自己太过毛躁,竟然忘记了春秋本就是Omega的发情季,除了进入发情期,顾思义没有其他不见他的理由。
发情期内Omega释放出的信息素,不仅会促使Alpha发情,还会影响到其他Omega正常的发情周期。因此,一般情况下,Omega不会接近其他正在发情的Omega;有良知的Omega在发情后,也会尽可能避免与其他Omega待在一起。
顾思义就特别忌讳在发情周期内与林恍见面。只要出现发情的征兆,他就会告知林恍近期先不要见面。这么多年以来,林恍从未见过处于发情周期的顾思义。
他好奇,但也尊重顾思义的选择,因为他同样不希望在发情期内与顾思义见面:他不想让童年好友见到自己淫荡的模样。
知道了顾思义爽约的原因,林恍还是不满意:早说是到了发情期,他也不至于如此担心。
说不担心,但又不能完全放心,因为顾思义的状况明显不咋地。
林恍上前一步,贴着房门,小声地询问:“你还好吗?”
顾思义没说话,只是不断释放着染满渴望的信息素。
这些信息素,让林恍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体温正在飙升,后穴开始冒水,再这么待下去,他就要被顾思义刺激得进入发情期了。
他不能在这里发情,不能在顾思义面前发情,更不能在已然发情的Omega身旁进入发情期:两个发情的Omega凑在一起,会被彼此的信息素折磨疯的。
但是,他不能掉头就走,因为此时被发情期折磨的不是别人,而是顾思义。
林恍捂住口鼻,用最快的语速询问门里的人:“你没有服用抑制剂吗?是家里没有了吗?需要我帮你去买吗?或者……要我帮你找个Alpha吗?”
顾思义一个问题也没回答,只是站在门里,轻轻念着门外人的名字:“林恍……”
很轻的声音,像羽毛一般掠过耳畔,痒痒的,让林恍打了个寒噤。
“我在。”林恍做出回应。
顾思义一言不发,微微加大门缝的宽度,然后向门外伸出一条手臂。
林恍不明就里,身体却比脑子的反应要快许多,在推测出顾思义的用意前,先下意识地握住了他的手。
在他俩掌心相触的一瞬间,房门彻底打开。
“你怎么——”
林恍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顾思义猛地拉入房中。
“哐”的一声,房门被重重甩上。
“嘭”地一下,林恍被顾思义紧紧压在门厅的墙壁上。
浓重的信息素如浪潮般袭来,拍打着林恍的神经,掠夺了他的呼吸,激起他的欲望。
他的阴茎正在勃起,后穴渗出的淫液正在浸湿他的内裤。
不可以,他不可以和顾思义一起陷入欲望的漩涡。
“别这样……”林恍推开顾思义,试图逃离被欲望冲昏头脑的好友。
顾思义却再次将林恍压在墙上,磨蹭着他的身体,在他耳边不断呢喃着他的名字:“林恍……林恍……”
“对,我是林恍。”林恍提醒顾思义,“不是抑制剂,也不是Alpha。”
顾思义没有停止轻浮的动作,而是抬起头,深深地,吻住了林恍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