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恍遇到了大麻烦:他的发情期迟迟没有结束的迹象。
明明吃过抑制剂,发情热就会逐渐减退,发情期也会随即终结,林恍服用了一周的抑制剂,按理说发情期就算不结束,也应该进入尾声了,他却总是感觉身体微微发热,时不时就会冒出想要与人交配的想法:这明显是发情的症状。
而他身边人的反应,也佐证了他的猜想。
他的Alpha研友会轻浮地对他说:“林恍,你闻起来好香啊。”
而他的Omega研友则会捂住口鼻,嫌弃地对他说:“林恍,你是发情了吗?是的话,麻烦你离我远一点。”
林恍本不打算去医院进行检查:发情期这个矫情且蛮横的东西,像是自由散漫的员工,不是晚来,就是早走,偶尔还会抽风,迟迟不肯离去,都是极其常见的情况,没必要大惊小怪地去医院。
最终促使林恍去医院进行检查的,不是他身上始终没有褪去的不适感,而是辅导员的提醒。
有同学向辅导员反应了林恍的情况,辅导员因此找林恍进行谈话,督促他尽快解决问题,不要耽误自己的健康,也不要影响到其他同学的生活。
对林恍而言,脸面比金钱还重要。为了自己还能继续在校园里混下去,也为了去除身上的不适感,他立刻前往医院,进行检查。
信息素紊乱导致的发情周期异常。在进一步询问过具体的情况后,医生推测林恍得此病症或与那场意外发生的性爱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回宿舍的路上,林恍一直在思考医生给出的治疗建议:先尝试服用药剂进行调节,若是不见效,可以尝试获得Alpha的临时标记,用Alpha的信息素来中和过剩的Omega信息素;说白了,就是让他找个Alpha去做爱。
比起吃药,林恍更愿意使用后一种的治疗方案,因为和Alpha做爱是极为爽快的事情。
然而,林恍不敢选择让自己更为痛快的这条路:他现在这样的情况,不做个三五天、彻底释放出体内积压的信息素,是绝对不会完事的;可是,他实在没有时间去和Alpha快活。若是有时间去找Alpha,他也不至于去医院做检查了。
归根结底,还是顾思义惹得祸。
而害了林恍的罪魁祸首——顾思义显然并不知道林恍的处境,居然还没心没肺地邀请林恍去他家体验新游戏。
林恍直接拒绝了顾思义,没有说明原因,只说自己很忙,暂时没有时间过去。天真的顾思义,竟然信了林恍的谎话,甚至没有问他在忙什么;换作是林恍的话,一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的。
不过,顾思义终究不是林恍。也幸好他不是。若是他真的追问起来,林恍还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是继续编造谎言,还是坦白实情,顺便以调侃的语气谴责顾思义此前的无心之举?
算了吧。不论哪一种答复,林恍都说不出口。与其让朋友和他一起憋屈,不如他独自一人难受。况且,这本就不是什么大毛病,吃点药,很快就会过去了。
用药三天后,林恍才意识到他低估了自己的病情。
让他看清现实的,不是他的观察力,而是他不敌连续多日发情热的侵袭,突然晕倒在小组会上,因此被人送入医院,醒来后被医生提醒必须尽快获得Alpha标记的尴尬遭遇。
林恍红着脸一部分是因为害臊,一部分是因为发热,向医生表明自己的难处,希望医生给他提供其他的治疗方案。
“现在对你而言,Alpha的信息素就是最有效的救命良药。”
林恍的执拗,逼走了医生的谨慎,让尽可能不做肯定表述的医生,也说了极为直白的肯定句。
林恍不想死,更不想死于蛮不讲理的发情期。他低下头,说自己会在出院后立刻寻找愿意帮忙的Alpha。他的医生却不允许他出院,而是要求他立刻联系一名Alpha来医院,到紧急处置室帮他完成“治疗”,因为他现在这样的情况离开医院实在太过危险。
找一名Alpha来做爱,对林恍而言并非难事,但是,找一名Alpha来医院,帮林恍调节失衡的信息素,这对林恍而言比登天还难:若是让他的那些Alpha炮友们知道他的窘事,日后一定少不了对他揶揄嘲笑。与其这样,林恍宁愿继续接受发情热的折磨。
医生见林恍犹豫不决,猜测他或有难处,于是适时给出建议:“如果暂时联系不上合适的Alpha,我们可以帮你联系一名志愿者。各方面的条件或许不如你自己找的,但是长期与院方合作,经验相当丰富,且身体绝对健康。你是否愿意接受援助?”
发情热再次袭来,情欲逐渐侵蚀林恍的理智,让他没有过多的精力去进行思考。
就这样吧,只要是个他不认识的Alpha,帮他度过这次难熬的发情期就行。
万一遇到他认识的Alpha,那就让这次会面变成他们今生最后一次见面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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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进入的紧急处置室,又是从怎样的Alpha那里获得的临时标记,林恍都记不清了。他只是隐约记得自己趴在一名男性Alpha的身上,用力吸着对方身上的信息素,贪婪得好似从未吃到过珍馐美味的流浪汉;被他压在身下的人,则附在他的耳边,三分轻浮七分讶异地调侃道:“宝贝,你不会是想要肏我吧?”
当时的林恍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疑问,直到情热退去,神智重回清明,回想起之前的一些事情,林恍才明白帮他“治疗”的Alpha为何会说那样的话。
因为他一边索求Alpha的信息素,一边又在Alpha身上顶胯。
顶胯,肏弄,是Alpha才会做的事情。林恍是纯正的Omega。自从分化后,他就知道自己在性事中应该扮演什么样的角色。照理说,他只会张开双腿和扭动屁股,敞开后穴,准备接受Alpha的侵入,不会像个Alpha一样,用顶胯来促成交合。如今,他却莫名其妙地做了Alpha才会做的动作……原因是什么,林恍暂不知晓,也没有精力去探究:好不容易摆脱了发情的困扰,他不想再去思考相关的事情,只想尽快回到以往那个简单且平静的生活。
然而,天不遂人愿。
林恍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无意中得罪了老天爷,不然天底下的人那么多,他所求不过是一片安宁,为什么老天爷偏偏不愿给他。
他很焦躁,因为发情热褪去了,但是欲望还在,导致林恍总是会产生与人进行交合的想法。
让他心烦意乱的不光是这个想法,还有这个想法莫名发生的畸变:之前,他总是盯着Alpha的裆部,希望能被Alpha填满后穴;如今,他却时不时地看向其他Omega的屁股,希望能将自己的阴茎,插入他人的后穴。
他是Omega,是承受的一方,没有大鸡巴,也没有活性超强的精子,插别人的后穴,完全就是在浪费社会资源。
林恍感觉自己应该是被发情热给烧疯了。因为疯了,所以他身为一个Omega,才会总是想着去做Alpha应该做的事。
去医院进行复诊的时候,林恍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决定向医生讲明自己新出现的“病情”。
医生听后,沉思片刻,结合林恍之前的情况,给出自己的推测:“应该是受到其他Omega信息素影响的缘故。”
不论是持续不断的发情热,还是突然对Omega产生的性趣,都是在与顾思义发生性关系之后出现的,不用医生说明,林恍也大概猜到了其中的因果关系。如今他讲明病情,不是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而是为了得到解决的办法。
“医生,”林恍焦急地问,“请问:吃什么药,才能消除这个病症?”
“我先给你开一些调节信息素的药。你按疗程服用,三天后再来进行复诊,看看情况有没有改善。”医生停下正在打字的手,转过头,略显迟疑地望着林恍,“若是没有改善的话……”
“没有改善的话……”林恍眉头紧皱,心跳加速,紧张地回望医生。
“或许……”医生欲言又止,斟酌几秒后,慎重地给出建议,“可以尝试找一位Omega来帮忙进行调节。”
“找Omega?”林恍目瞪口呆,“您是说,让我和其他Omega……这太离谱了吧!”
“只是备选的治疗方案,不必有太多的心理负担。”医生拿起打印好的缴费单,递给林恍,“先去缴费拿药吧。”
“我知道了……”林恍拿着缴费单,步伐沉重地走出诊疗室。
轻如鸿毛的缴费单,在林恍手中却重如泰山,压得他手臂打颤,步履蹒跚。若是这上面的药,不能治他现在的病,他就得去找Omega寻求安慰了。
不行!不可以!绝对不能变成这样!
林恍捏紧手中的缴费单,深吸一口气,大步流星地地走向收费处。
他想好了,就算吃药不管事,也不会考虑备选的治疗方案。他是Omega,只能与Alpha或是Beta发生性关系,不能倚靠和他一样的Omega。与Omega发生性关系,是不应该出现的错误——这样的错误,一辈子犯一次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