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艺舟说完後感觉气氛怪矫情的，假咳了几声打破沈默，林书彤哪能不看出来她在尴尬。她低头笑了笑，误会解开後她心情开朗，但想起与她的差距还是不免有些落寞，毕竟有些人注定是不会有结果的，与其抱着无谓的希望挣扎，倒不如什麽都不要多想。
林书彤拍了拍自己K子的灰尘起身，昨晚洗完澡抓了衣服就冲来找人，现下看着自己皱在一块的上衣、明显不搭的棉K，她不自在的捏着衣角说「我该回去了，谢谢总监的早午餐。」
沈艺舟怔住，这就是传说中的欢乐时光过得特别快？不是，这也太快了吧？！看着对方动作她随即提议要送人回家。
「不用了，我昨晚骑车来的，总不能把车丢在公司吧！」
沈艺舟抿唇，道理她都懂，但为什麽心窝的地方会闷闷的呢？
目送林书彤骑上自己的小绵羊离开，Selfroom真的变成了只有沈艺舟一个人的Selfroom。
她站在空间中环视着整座咖啡厅，她心里在想什麽没人晓得，但她很享受这完整而寂静的一刻，只是…偶尔会闪过那个人的样子，沈艺舟凝眸思索，是不是在这一刻起她的心向往之异变了。她拿起手机询问老师今晚能否补课，原以为对方还在骑车没想到这麽快就得到回覆了，沈艺舟挑眉，是她到家了，还是红灯玩手机？
｛可以。-兔子｝
文字依然简洁俐落毫无温度，沈艺舟扬起笑容。
「这才是她嘛……」
看着可Ai的兔子emoji，她心情舒畅，回办公室抓了钥匙便离开。
牵狗散步路过Selfroom的路人看着一身材高挑、长相漂亮的nV生跨着大步走向车库里的保时捷，车sE特殊便多看了几眼。她身上不合身的衬衫x1引了路人眼光，接下来便是轰鸣的引擎声和追随不到的车尾灯。
车内沈艺舟拨通了电话，语气轻松「嗨，是我。要麻烦你下周一来Selfroom一趟。」
「嗯，礼服。」
「你想吃什麽？」
「唔，我可以请厨房帮你特制素食。」
「你不知道啊，我是命苦老板哈哈哈哈，好、没问题，到时候见，掰掰。」
挂了电话，保时捷在路上呼啸奔驰，非尖峰时间回家的路顺畅无b。修长的手指敲击着方向盘，车载音乐传来她最喜欢的那首韩文歌，她轻轻哼唱。
保时捷在拐进巷弄後稳稳的开进了平面停车场的「11号」车格。她现在回的「家」并不是沈家，而是她在外租的小公寓家教课上课的地点，这里各方面都简陋不堪，空间没有多余的家俱，是就算遭小偷也有没有任何值得能偷的空屋，可在这无尽的孤寂中她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地段不错又在二楼，地震来了还可以跳窗逃生沈艺舟十分满意。
除了Selfroom的营业收入，沈艺舟将自己名下的几栋公寓出租，近几年也算小小的赚了点零用钱。沈氏对房地产的投资眼光十分独到，遍布各市，沈文泰给四个孩子的成年礼便是每人两间附停车位的百坪豪宅，坐落在文市市区地段最好的地方。沈艺舟清楚这些房地产背後所代表的「意义」，在律师确认过房产登记後她就偷偷把房子出租。律师不了解为什麽她会放着百坪豪宅不住而选择一个破公寓，但有她知道，如果真的住进了沈氏安排的“牢笼”，怕是永远都没底气能为自己发声。
头顶的花洒浇Sh了沈艺舟的长发，接近十几度的冷水洒在身上，本该觉得刺骨的寒意却没有以往深刻，沈艺舟在冷水中睁眼，这是为什麽呢？
她调整了水温，温暖的热水流淌，她以双手为梳将Sh发拨至身後，修长的指尖轻轻擦过曼妙的天鹅颈。氤氲水雾中的沈艺舟可谓是彻底清醒了。她不想永远当沈氏的傀儡。看着镜中的自己，她默默的点头。
x家教课．上课中x
艺彤二人穿戴整齐的「制服」，脸上的面具无法动摇。像焊Si的，轻易无法摘掉。
二人各自怀有不同的心思，上完了一节英文课後还没发试卷。林书彤课间的心不在焉掩饰得很好，可当节奏慢下来，空气中仅剩彼此的气息反而莫名尴尬。沈艺舟一点儿也不着急，她悠得很，即使有面具Y影，沈艺舟那胜券在握的表情还是让林书彤看得很不顺眼。
这人怎麽能天生这麽高傲呢？更讨厌的是她不讨厌她的自信。像她这样的人就该是一朵孤傲的玫瑰，挺拔着、张扬着、炫耀她掌中的倒刺，在任何谁触碰她时狠狠的让对方留下伤痕，即使是我，也要狠狠的让我上了一课。
林书彤把试卷发下，再收回时发现沈艺舟没有一题是写对的，面具下的她难掩惊讶与愤怒。
「为什麽全错？这麽简单的题目，你有没有用心在写？」林书彤的声音微愠。
「我故意的。」沈艺舟诚实道，双手自然的放在桌上，身T前倾的角度像在挑衅。
林书彤一把将试卷放倒在桌上，五指压着满江红的笔触，这可能是家教课以来头一次沈艺舟这麽叛逆。
「你记得「规则三」和补例吗？」
「记得非常清楚。」沈艺舟淡然道，狐狸面具下她的眼神是那样媚态。
【游戏规则三】
随堂小考错一题，家教老师脱一件。学生不会是老师的无能
【游戏规则三补充】
根据更正错误的次数，学生挨鞭次数加乘一倍。举例，错三题，打六下
「我说过了吧，故意而为之的xa就跟禽兽没两样，我不会为了你的愚蠢买单……」林书彤罕见的动怒了。
「这也是我想和老师讨论的，我们来更改一下游戏规则吧，老师。」
二人的沈默因为面具而显得异常凝重。
「什麽意思？」
「根据最初拟定的契约，经由双方同意得删减或新增游戏规则。」
沈艺舟起身，手指轻轻抚过桌面的试卷，错过的视线看着即将擦过的手指，房内空调二十六度的低温运转着，沈艺舟的气息洒落、与她擦肩而过。沈艺舟的沈默拿捏着林书彤的不确定，林书彤不晓得她想新增的规则是什麽，她唯一能肯定的是她又在作妖了。
「游戏规则七，在双方均同意後，家教课余期间叫做“交流时间”，这个时间里我们不za、不伪装、不说谎，就好好聊会儿天，问问彼此想问的问题、回答彼此想知道的答案。」
「你觉得呢？」沈艺舟在对方严厉的神sE中沈默这才乖乖的补上一句「老师。」
「你提出这个规则的用意是什麽？」林书彤盯着沈艺舟看「你说聊天或交流？我们的家教课是用来聊天的吗？你不觉得这个提议很荒谬吗？」林书彤冷笑，鄙夷的神sE让沈艺舟沈不住气。
「不荒谬！我直视自己的感情为什麽荒谬？」沈艺舟脱口而出，差点忘记今晚家教课的“目的”是什麽：是好好交流、好好把话说开而不是吵架，她强迫自己冷静，但当她要解释时林书彤便开口了。
「那你说说看你认为不荒谬的原因。」
沈艺舟咽了口水，陷入沈默。
「这堂课是为什麽而开始的，难道你不记得了？」
林书彤声音平静的说。
「也许你忘了，但我记得很清楚。」
「你说直视感情？呵，我们之间只存在利益关系，没有感情那种事......」
「没有吗？真的没有吗？」沈艺舟打断她「你真的没感受到我对你的感觉吗？你的犹疑、你的暂停，你的每一次呼x1......你的身Tb你还诚实。我对你温柔、我对你粗鲁，你难道都没有感觉到那些细微的差异吗？如果你没办法看见戴着面具的我，那我宁愿不要这个......」沈艺舟说完就想摘掉面具，林书彤倒是不急不徐。
「最初建立规则的时候我们就说得很清楚了。」她轻飘飘的说「游戏规则一，上课全程带着面具，不许对外曝光彼此身份，不过，早在家教课开始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你是谁了，所以……」
「要摘面具那就摘吧，我无所谓。」
「至於其他的，你就别想太多了。」
林书彤转过头整理教材，沈艺舟忍不住红了双眼，一把将面具扯下扔到她脚边。
林书彤冷冷的瞟了一眼，头也不回的说「家教课到此结束，下课。」
沈艺舟愤愤的踱步离开，书房内剩下林书彤孤寂的背影。她叹了口气，转身拉上行李箱拉链，她伫足望着地板上的面具，轻轻的将它捡起来。
那是一张半脸的狐狸面具，纯白无净，没有任何花纹与特sE。在象徵意义里，纯白代表着拥有无限的可能X，它能被所有sE彩包围、环绕、染上所有的sE彩，可她却没有这麽做。这张面具就跟这间空屋、就跟沈艺舟一样，她需要有人来填满她的空虚，但这个人不会是她。她不想当那个填满压力的角sE，只因为那样的角sE谁都可以当。
在最後一次离开这栋房子前，林书彤第一次在中庭回首二楼紧闭的门窗。
「这是最後一次见你了，笨蛋。」
林书彤的手机传出去了一则简讯，是给：U主管的离职信，这不是冲动下的决定而是现实给她狠狠的一记耳光。如果有些人注定不会有结果，那最好以某种深刻难受的方式结束，疼痛是一时的，但影响却是一辈子的。林书彤用手背滑开脸颊的水光，她告诉自己。
「够了！」
「你是nV王，不准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