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於前几天惊心动魄的经历，张御辰这几日过得异常平静。
没有黑影尾随、没有符纸无故自燃，学校依旧喧闹，学生们在考试与作业中疲於奔命，他也乐得暂时当个普通老师。
唯一的小cHa曲，发生在某个傍晚下课後。
他正走过教学楼，整栋楼静悄悄的，只有雨声打在屋檐边的声响。忽然，一间教室传出细碎耳语与笔尖滑动的沙沙声。
他悄悄靠近，门虚掩着，里头灯光昏h。透过门缝，他看见几名学生围坐在课桌边，桌上铺着白纸，一支笔笔尾正被他们的指尖小心地压住。
「??笔仙笔仙，你是谁??你来了吗？」
语音刚落，笔竟然晃了一下。
就在笔尾晃动的那一瞬，教室角落的空气像被谁拉了一下，墙角贴纸无风自动，一声极轻的耳语似有若无地飘了出来。
张御辰并没有立刻制止，只是靠着门边，双臂交叉，神情平静地观察。
那不是错觉。
他感应到，有东西真的被召来了。
空气中，一缕Y气如雾般漂浮，若有若无地缠在孩子们身上。
他叹了口气，抬手捏了个诀，在教室角落悄悄引动。
啪！
最後一盏灯闪烁两下，突然熄灭。
「啊——！」
尖叫声响起，笔啪地滚落，门猛然被推开，几个学生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脸sE苍白，魂飞魄散。
张御辰站在走廊中央，双手抱x，一脸严肃。
「下课不回家，改行当灵媒了？」他语气不急不缓，「知道你们刚才招来的是什麽吗？」
学生们连忙落荒而逃，根本没意识到他是什麽时候出现的。
他摇摇头，转身走进教室。
教室里还残留着Y气，微微盘旋在天花板下方。他手指轻g，那GU气息便如丝线般慢慢垂落。
那是一只年岁尚浅的小鬼，Y气还未凝实，是因孩子们的念力召唤而成。若任其久留人间，迟早会走样变质。
张御辰低声念咒，从口袋中取出早备好的符纸，掐诀引火，符纸燃烧成一道温柔的光门。
「孩子，回你该去的地方吧。」
他语气温和，像在安抚一个闯祸的孩子。那团Y气轻轻一震，随即化为一缕光影，投入门中，光门随即缓缓关闭。
张御辰松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开，却在门口撞上了一对明亮的眼睛。
「晓青？你怎麽还没回家？」他一愣，语气带点心虚。
那神情彷佛自己刚偷偷做完坏事，却被学生抓包似的。
「我只是看到教室门开着，过来看一下而已??老师你在做什麽啊？」
晓青站在门边，眼睛亮晶晶的，语气一如往常地无辜。她像什麽都没发现，也什麽都没怀疑，只是单纯地好奇。
张御辰心头微松，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但心中那根弦仍没完全放下。
有些事，普通人最好一辈子都不要知道。他清楚那种「被看见」的代价。
「没什麽，只是几个调皮鬼在教室里玩笔仙，我过来把他们赶走。」他语气轻描淡写，尽量让自己听起来像个普通老师。
「喔??」晓青点点头，却又不动声sE地看了一眼教室里的白纸与笔迹，眼神停留得b平常略久了些。
张御辰注意到这点，心中微微一凛。
「你怎麽还没回家？家里??还好吗？」
晓青垂下眼睛，似乎思考了一下才开口：「我没事??就是妈妈她??」
她像是努力想解释什麽，却找不到合适的词。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麽安慰她，有时候我讲话她还突然发脾气??我觉得她变得不像以前了。」
张御辰望着她细细皱起的眉头，心中莫名沉重。
他隐约感觉到一丝奇怪的情绪从她身上飘过，但那不是灵气，而是一种像低cHa0、像共鸣、却又难以言喻的微弱波动。
「嗯??家里的事，你也不要太勉强自己。你已经很懂事了，有什麽需要帮忙的，老师可以陪你一起想办法。」
晓青勉强笑了一下，但眼底的疲惫与她年龄不相称。
张御辰没说出口的是：在她身上，他总觉得有什麽正慢慢变得「不对劲」。
不是灵异，也不是被附身。而是更细微的，像水流下沉时某处开始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