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玄敬感觉自己的意识是被困在迷雾深处的囚徒,他努力想要睁开双眼,眼皮却像是被千斤巨石压住一般,沉重无比。每一次的尝试都伴随着大脑一阵阵尖锐的刺痛。
耳边传来一阵阵嗡嗡声,像是夏日午后恼人的蝉鸣,又像是古老的钟表发出的沉闷滴答声,让他烦躁不安。
终于,他克服了千难万险,艰难地睁开双眼。
然而,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混沌的光影,五颜六色的光斑在他眼前疯狂地旋转跳跃,如同万花筒一般迷幻,让他顿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的恶心。
他努力想要看清周围的环境,却发现一切都在扭曲变形,仿佛置身于哈哈镜的迷宫之中。
那些细碎的光点,时而像是无数只萤火虫在他眼前飞舞,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时而又像是无数根细针,狠狠地刺痛着他的神经,让他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抓挠。
剧烈的头痛如同炸裂一般袭来,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他想要起身,想要逃离这片令人窒息的混沌,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仿佛被灌满了沉重的铅水,动弹不得。他无力地躺在床上,任由这突如其来的不适感将他彻底淹没。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眼前的世界终于渐渐恢复了平静。
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光影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清晰的线条和色彩。
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柔软舒适的大床上,身上盖着一条轻薄的被子。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像是某种他熟悉的中性香调,让他感到一丝莫名的安心。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像是从噩梦中惊醒一般。
耳朵里那种令人烦躁的嗡嗡声也渐渐消失,世界终于安静下来。
他开始留意到周围细微的声音:空调的低鸣,不远处传来一阵阵清脆的敲击桌面的声音,和男人的呼吸声。
他艰难地转过头循着声音望去,看到阿尔贝托正背对着他坐在一张宽大的书桌前,身形挺拔,一头红色在灯光下闪耀着温暖的光泽。
他似乎全神贯注地盯着眼前的显示屏,修长的手指在投息键盘上飞快地舞动着,仿佛在弹奏一首动听的钢琴曲。
「阿尔······贝托······」顾玄敬张了张嘴呼唤对方的名字,但他的喉咙干涩得厉害,发出的声音嘶哑而微弱,像是被砂纸打磨过一般,完全不复往日的清朗。
他努力地想要坐起来,但全身的肌肉却像是在一场激烈的战斗后失去了所有的力量,软绵绵的使不上一点力气。
他挣扎着动了动手指,却感觉像是操控着提线木偶般笨拙无力。
他被这股突如其来的虚弱感将淹没,身体重重地跌落在柔软的床垫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听到声响阿尔贝托猛地转过身,看到他已经醒来脸上满是惊喜和关切。
「玄敬,你醒了······」他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床边,俯下身深邃的棕色眼眸里满是担忧:「你还好吗?是不是工作太辛苦了?我正检查着你的脑机,你就睡着了······」
「我睡了多久······」顾玄敬无力地问道,感觉自己的眼皮又开始沉重起来。
「一个小时吧······」阿尔贝托含糊地回答道,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实际上,顾玄敬记忆的断层远远不止这个时间。
「唔······」顾玄敬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拆散了,重新组装起来一般,每一块肌肉都在叫嚣着疼痛。
「你怎么了!」阿尔贝托焦急地问道,伸手想要触碰他,却又像是触电般缩了回去。
「身上到处都好疼······」顾玄敬咬着嘴唇声音颤抖着抱怨。
阿尔贝托知道他一向要强,此刻却难掩虚弱,想必是真的疼得受不了了。
看到对方痛苦的样子,他感觉即心疼又懊悔,他猛地站起身来语气急促地说道:「我给你叫医生!」
「不用!真的不用,我应该是训练过度,肌肉疲劳而已!」顾玄敬连忙阻止道。
他心里清楚,他双性的秘密不能让陌生医生查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他喘息着问:「有止痛片吗?」
「有。」阿尔贝托应声起身走向房间角落的胡桃木书桌。
他拉开第二个抽屉,里面整齐地摆放着一些文件和一个医药箱。
他取出医药箱放在床头柜上,打开后熟练地找到了一个棕色玻璃瓶。
玻璃瓶身上贴着白色的标签,他倒出一粒白色药片,递到顾玄敬面前,温柔得开口:「这瓶就送给你吧。我前段时间患上严重的腱鞘炎,痛的想死,现在痊愈也用不上了。不过,这是处方级别的超强止痛药,不要长期使用以防上瘾。」
对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顾玄敬接过药片,干涩的喉咙让他难以吞咽。
阿尔贝托见状转身倒了一杯温水,扶起他将水杯递到他唇边。
温热的液体滋润了他的喉咙,他服下药片一股苦味在口腔蔓延开来。
几分钟的功夫,疼痛果然缓解了不少,身体也没那么沉重了,他试探着动了动四肢,想要起身:「我得回家了。」
「别折腾了,你也累了,就在我这睡一晚上。」阿尔贝托按住他的肩膀,语气不容置疑。
「可我的警卫······」顾玄敬猛地想起自己的警卫们还在门外警戒,不知道怎么样了。
「放心,我已经让管家安排好了,他们现在正在客房休息。」阿尔贝托似乎猜到了他的顾虑,轻声解释道。
顾玄敬这才放下心来,轻轻点了点头:「多谢。」
阿尔贝托随即起身,走到房间另一侧的衣柜前,打开柜门,里面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衬衫和西装。
他随手取下一件黑色的真丝睡袍,漫不经心道:「穿着军装也睡不好,这是全新干净的睡袍,你换上睡吧。」
「好。」顾玄敬没有多想,坐在柔软的床铺上,解开军装外套的扣子,将黑色外套放在床头柜上。
又慢慢解开衬衫,露出精壮的胸膛。
直到解开衬衫的最后一粒扣子,他才注意到自己脖颈和胸膛上的痕迹。上面布满了青紫交错的吻痕,在卧室暖色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暧昧。
愣怔了片刻,顿时想起这是顾淮安那个逆子留下的杰作。但怎么觉得吻痕的颜色比之前更深了?
他来不及细想,有些不自在地抬眼扫了一眼阿尔贝托,幸好对方神色如常地递过睡袍,眸色沉沉看过来,那双深邃的棕色眼睛里并没有流露出丝毫异样的情绪,没有揶揄,也没有轻视。
也是,阿尔贝托这样的花花公子,身边莺莺燕燕不断,对于吻痕什么的早就见怪不怪了。
顾玄敬放心地脱下衬衫,放在床头柜上。
「谢谢。」他的指尖触碰轻薄丝滑的真丝布料,闻到上面带着一股淡淡的中性香水味。
却见阿尔贝托忽然倾身向前,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抚上他的肩膀。
「别动。」阿尔贝托的声音低沉磁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他缓缓地帮顾玄敬穿上真丝睡袍,动作轻柔细致,仿佛在对待一件珍爱的艺术品。
柔软的丝绸从指尖滑过肌肤,带来一阵阵酥麻的电流,让顾玄敬忍不住微微战栗。
顾玄敬身体的每一处都像是经过了精雕细琢,带着致命的诱惑。
对方离得实在太近,他能感觉到对方温热的呼吸轻轻喷洒在自己的耳畔,热气轻柔地拂过皮肤,带起一阵阵细密的战栗。鼻息间带着一丝淡淡的酒香,让他原本就绯红的脸颊更加滚烫。
阿尔贝托的动作很慢,却没有一丝一毫的逾矩。
那修长的手指轻轻拿起睡袍的腰带,缓缓地绕过顾玄敬精瘦的腰身。
他微微俯身,目光专注地将腰带不紧不慢地系着蝴蝶结,动作优雅而从容。
他的指尖依然残留着顾玄敬腰间温热的触感,那混合着淡淡雪松香水味和温热的体温让他迷醉。
那修长的手指忍不住在那枚精致的蝴蝶结上轻轻摩挲,仿佛对待一件珍爱的艺术品,舍不得立刻放手,紧接着他的手指无意地轻轻摩挲了一下顾玄敬的腰际。
一股异样的电流瞬间传遍全身,惹得顾玄敬敏感的身体微微一颤。
他感到腰部酥麻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仿佛有一股电流在体内乱窜,让他的呼吸都乱了。
他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阿尔贝托的手,试图拉开两人之间暧昧的距离。
他自己解开束缚着黑色军裤的皮带,褪去笔挺的裤子和性感的黑色短袜。
顾玄敬迅速钻进柔软的被子里,试图用被子的重量和温度来平息体内那股莫名的燥热。
他背对着阿尔贝托,努力调整着呼吸,试图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
「玄敬,还记得我们在军校的时候吗?现在想想,真是好久没有和你秉烛夜谈了·······」阿尔贝托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丝怀念:「难得你留宿,今晚我们聊聊天?」
顾玄敬没有多想,下意识地回道:「阿?好啊。」
然而,回答完之后,他心里突然升起一丝不安,总觉得今晚的阿尔贝托有些奇怪,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还没等他细想,阿尔贝托迅速地脱掉了身上的衣服,只留下一条内裤,健硕的身材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诱人。他随手披上睡袍,钻进了顾玄敬的被子里。
「你······」顾玄敬愣住了,脑海中浮现出当年在军校宿舍里两人秉烛夜谈的场景——那时虽然在一个寝室,但好歹是分床睡的!
「怎么了?」阿尔贝托眨着眼睛,一脸无辜的反问。他一脸神经大条的模样,好似并没有察觉到顾玄敬的异样。
他说着慵懒地趴在枕头上,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神色一脸八卦的样子,自顾自说道:「我和你说说议会的秘闻吧。就是那个阿雷克斯,你知道的吧······」
顾玄敬张了张嘴,但想到这应该是阿尔贝托的房间,自己不应该鹊巢鸠占赶走主人。
他无奈闭上眼睛,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淡淡地回答道:「我知道他,听说他年龄到了,今年要从议员的位置上退下来了。」
「他才不想退下来呢。你猜怎么着,他民间有一个私生女,以前不闻不问,现在以养女的名义收养了。」阿尔贝托的声音压低,带着一丝嘲讽:「最近他大张旗鼓想要找人联姻,想尽办法延缓退休,听说他企图联姻对象是米尔科公爵。」
顾玄敬顿时睁开眼睛眉头紧锁,难以置信地惊呼:「他的养女还正值花季吧!米尔科公爵都五十岁了!」
「是啊,听说那小女孩才十五岁。」阿尔贝托的语气中充满了厌恶:「我已经觉得自己没有什么节操了,但这么小的年纪,我都不下去手,他们可真不是人!」
顾玄敬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感,他无力地叹了口气,感叹道:「真肮脏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