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着看小说 > 其他小说 > 退伍宴请 > 二~3.烈日
    窗外走过一批批三分头的男X。

    返乡的人cHa0渐渐散去。

    直到最後,他们俩成为唯一还没离开的人。

    「欸……」

    晓雯突然发声,害天明吓得弹起。

    还没准备好应对之词,他只好随口发声:

    「嘿!」

    小雯转了转眼珠,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询问:

    「下礼拜,一样时段吗?」

    他半张口,迟疑一阵,才回覆:

    「原则上是;但有可能哪个谁犯蠢,被洞八──隔天早上8点以後才能离营。」

    他又犹豫了几秒,看向小雯那侧车窗──一辆疾驶而来的车子呼啸而过──才接续回答:

    「所以……我也不知道──」

    「没关系──」

    她制住张天明,一边将排档打到D档;车子缓缓动了起来。

    「礼拜四可以用手机的时候,再跟我讲地点就好。」她简要地说。

    驾驶中,小雯不发一语,只顾着不要追撞前车。

    看着几乎没什麽变化的高速公路风景,天明竟回忆起「开训典礼」中发生的事:

    入营第一周,每晚都没睡好;而且,几乎凌晨四点五十几分左右,就得强迫自己下床,开始折棉被和蚊帐。

    必须训练自己五点三十分、起床号响起前,拿好钢杯和牙刷,抢第一个用洗手台。

    进营区前,就已经焦虑得几乎每晚失眠;入营後,又整个礼拜没怎麽睡。

    他明显感受T能极限──或许,早已超过负荷,也说不定。

    晨间列队时,他就已头昏脑胀。

    时值夏末;南部的天气就没有转凉的迹象,依旧酷热。嘉义的高温更是慑人:几乎天天35、6度。

    就算七早八早,烈日却已像烧烤店用的炙烤灯,烘烤头顶的厚重钢盔。

    钢盔让本就昏昏沉沉的脑袋更显沉重。

    所谓的「开训典礼,」就是整个旅的班兵,在YAnyAn底下,「立正手贴好,」等待台上长官──一个接一个──表演几近废话训练的演讲。

    汗水不断从颈侧滑落;洞拐四心想:

    「还能维持最低限度的幽默,似乎离脑袋当机还有一段距离」──尽管相距不远。

    迷彩服Sh了又乾,乾了又Sh;直到最後,颈子不再出汗。

    这下才惊觉:稍早忙於着装──好不容易Ga0懂「全副武装」的意义,却忘了紮S腰带──手忙脚乱之下,忘了要把水壶装满。

    原本典礼开始前,还有一小段空档,允许去装水;他却累到无法思考,只求时间赶快过完──

    致命失误──按字面意义──缺水中暑极有可能「致命。」

    察觉有生命危险之时,显然为时已晚:

    视线周围开始发黑:像是几乎坏掉的老旧印象管萤幕;从周围开始劣化,慢慢侵蚀中央。

    视线产生变化的同时,四肢变得瘫软无力;双颊也发麻,彷佛被处以低电压电刑。

    长官依序上台JiNg神喊话;也才轮到营长,後头还有一些高官接bAng、发表不短的演说。

    洞拐四却已四肢麻痹:末端像是接上通了电的电线,麻痹、刺痛;脸颊则像数万只蛆同时蠕动,搔痒难耐。

    但他无法动手去抓痒;必须举枪,维持立正姿势。

    「到底还要讲多久啊?」

    这个想法窜过脑海的同时,他听见「碰──」的一声巨响。

    原本混浊的意识,被这声响一吓,稍微回复,尽管四肢仍麻痹、双颊仍痒痛。

    站在前列,洞拐四能看见究竟发生什麽事:

    原来,有b他先一步屈服於嘉义的烈日,中暑倒下的弟兄。

    几个挂红十字臂章的人员,匆匆忙忙奔往声音来源。

    随後,一位瘫倒的弟兄被架离现场,退到树荫下的医务站施救。

    不知为何,看到有人b自己先倒下,洞拐四的心情就放松不少。

    「还好我不是第一个。」

    这几天的训练显然成功将他T制化:

    最先犯错的人通常要接受一定程度的「惩罚」──彷佛,「中暑昏倒」这件事本身也是罪过。

    「身为军人,不该轻易倒下吗?」

    他心想,尽管双腿瘫软、双臂发颤。

    台上的长官依旧滔滔不绝进行演说,似乎永无止息。

    终於,削弱的意志渐渐往生理机制倾倒:他的双腿就像遭刨根的树g,俨然支撑不了躯T的重量。

    「算了……就倒下吧?」

    闪过这个念头的同时,蛰伏内心深处「就这麽Si去」的想法也钻出地表:

    「Si掉就能得到解脱──离开这种鬼地方。」

    没错──最好去Si一Si──反正都是「你们」害的:在这种大太yAn底下「阅兵」──「你们」把新兵洞拐四玩Si──全是「你们」的错……

    他要用「自己的Si,」来惩罚──甚至,报复这个「社会。」

    「撑到直接倒地不起,当场Si亡──」

    决定放手一搏後,身T也顺着心愿,直接瘫软下来。

    洞拐四就像遭伐的巨木,整个人侧身倒下。

    撞击地面的同时,他只记得听见「叩──」的一声。

    随後,视线整个发黑。

    倒卧在地,他整个人像是触电,浑身不由自主cH0U搐。

    意识混浊的情况下,他只是不断吼着──用残余的气力,喊出──

    「抱歉、对不起、抱歉、对不起──」

    彷佛,只要「演得够像,」稍後就不会被问责。

    之後意识变得模糊不清,他已不记得详情。

    只记得「好几只手在身上m0来m0去」──衣物也被层层剥下,宛若屠宰前的牲畜;最後,连迷彩K都被夺走,只剩一件公发的三角内K。

    浑身ch11u0的他就被一群人合力抬走。

    他T重不轻,却被好几个大汉联手,似乎轻易地抬起;不输一头用来献祭山灵的山猪。

    他被抬上担架床,并被「推了进去。」

    记忆停留在「被推进去」──像家里老长辈过世、出殡时,「棺材上车」的T验。

    随後,救护警铃响起。

    他就被载走了。

    在救护车上,他只记得眼前一片空白;尽管人躺在担架床上,从摇晃程度判断,应该是绕了几圈才出营区大门,随後通往交流道、上高速公路。

    途中,他昏Si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