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话结束,但班长还没回来。
趁他不在场──或跑到附近sevenm0鱼──天明藉机拨话给小雯,尽管不确定对方是否方便,在上班时间,拨空接听。
拨出的同时,他心情忐忑不安。
对方几乎立刻接起。
他深x1口气,吞吞吐吐发声:
「ㄨ、ㄨ喂……」
「怎麽突然打来?」对方语气略显慌张。
小雯的声音在天明内心掀起一阵狂浪,几乎要将情绪堤防冲毁;只怕,继续聊下去,会像放学时间还看不到家长来接的幼稚园儿童那样,嚎啕大哭。
他试着稳住语调,就事论事说:
「我人在医院。」
「为什麽?」她忍不住大叫。
沉默约两、三秒,才接着询问:
「你……在部队发生什麽事吗?」
听出对方有些哽咽,天明喉头也紧束。
原想故作坚强,但一听到她的反应,他只好一五一十招供:
「我在开训典礼的时候中暑昏倒;几位弟兄把我抬上救护车,送最近的医院。现在躺在急诊室床上,但身T好很多了。」
他坦承罪行,但对方迟迟不回话。
晓雯一言不发好一段时间;话筒那头只传来激动的吐息,以及调整呼x1的鼻息声。
天明听出对方情绪混乱。
「没事啦,」他试图安慰对方,「躺了一下,现在好多了──医院还有冷气咧,b在营区好很多了──」
「我只要你平安回来。」
小雯的一句话直接贯穿他的心防。
陷入短暂的沉默;直到话筒的另一端传来深呼x1、吐气的气音。
他正打算回话,嘴巴才半敞开,晓雯就抢先出声:
「你这样会让我很担心,晓不晓得?」
语气有些激动,但维持基本的平稳;听得出,对方仍尝试「就事论事,」把事情讲开。
听到这,天明就知道自己做错了。
一踏进营区,人就变得极度自我中心──或许,从以前到现在,就是个「只把自己当宇宙中心,」或什麽了不得的大人物──的卑鄙角sE。
当心态幼稚的他,还在营区自怨自艾、满脑子全是负面念头,甚至自暴自弃,想藉「中暑,」就这麽Si在军中,以报复这个「强迫男X服兵役」的社会──
却从不考虑「真正关心自己的人」:b自己还担心他自身的安危。
幼稚的行径,不仅伤害自我,还让「重要她人」受伤。
自知不再能找藉口狡辩,他满怀歉意,老实答覆:
「知道了。」
「对不起」这句话,却说不出口。
她微微叹了口气,缓缓说出:
「不要勉强自己,答应我。」
她微弱的吐息、等待答覆时的沉默、背景传来不太明显的打字声、别人交代业务的说话声,以及,业务繁忙,来回走动的脚步声──
再再提醒天明「誓约的严肃X。」
如果这种时候还「哼哼、哈哈,」打马虎眼、敷衍nV方,就真的猪狗不如。
他整肃态度,语气坚定,回覆:
「答应你:不再勉强自己。」
「好……」
得到答应後,晓雯就不再b他。
天明心知肚明;随即追问:
「我晚上──」
「大概几点?」
晓雯的回应有些急切。
她随即安静下来,等对方说。
「能用手机的时候……再打给你……吗?」
「一样时间吗?」仍有些急躁。
「对。」
「好……」
简短回覆後,小雯就挂断了。
大概是,知道他人在部队,不能长时间用手机;抑或,趁机躲到办公室角落,偷用手机──才会匆忙结束。
天明暗自决定:
会找适当时机,把「必须讲的话,」好好讲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