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亚看天明讲当兵讲得很开心、很享受的样子,就顺口问:
「欸,阿明这麽Ai当兵,g嘛不继续做?」
一听,他旋即摆出「看到蟑螂」的厌恶表情。
喜欢帮腔的佩瑄,不怀好意,附和:
「签下去啊。」
签你老母──刚退伍的家伙差点煞不住车、飙骂出来。
还来不及回应,彭允文就先吭声,并一脸鄙夷地说:
「张天明?不可能啦。他陆军之耻耶。」
呛天明的同时,他一口乾下柳橙汁;继续呛:
「知耻的话,就不会想留在部队夏夕夏景。」
天明懒得跟文化中毒的彭允文认真,默默拾起筷子,把碗中的碎菜渣夹得更破碎。
此时,不太Ai搭话的晓雯突然开口:
「我觉得天明继续念书很好啊。」
众人吃了一惊。
没料到众人的反应如此之大,晓雯开始着急;左右张望,小心拣选词句:
「没有啦,我的意思是……不是说术业有专攻吗?在部队:班长是班长,带领士兵;士兵是士兵,服从命令。
「但是,退伍後就不一样了啊:是民人,就是照自己的专长,和兴趣,去做自己擅长的事。他就有专长啊,不一定要从军啊。」
听完晓雯罕见的高谈阔论,其余三人互相张望、纷纷点头。
思亚接着说:
「毕竟是阿明英文。」并且,似有理解,点了点头。
「真不愧阿明英文。」佩瑄亦点头称是。
再一次,天明替这打擦边球的名称捏了把冷汗。
说实在,一介硕士生,进到军中几乎毫无「用武」之地。
念到国立大学毕业,还考上同一系所、往上攻读了。
结果:进来服役,只能做与专业无关的杂工。
原以为,到地勤餐厅当超低时薪劳工如非「奴工」已经达到最低水准。
没想到,还得被派去替一栋看起来半荒废的建筑物粉刷墙面。
同样是所属单位辖管的建筑物,却b天明现在驻紮的营舍更老旧。
离单位的主要办公区域相当遥远:乘上一兵学长的机车,跟随另一辆两人共乘的摩托车,驶过半个基地。
途中,穿越天明仅靠那辆破烂单车也到不了的设施;还有油料车来来回回的运输通道,以及途经一条通往机场跑道的旁支道路。
好不容易抵达外墙草木、爬藤横生的铁栅门口。
学长将天明放下车,并交代「要重新粉刷那栋建筑。」
真的假的?
这座设施──靠近一看──几乎成废墟:不仅外墙斑剥,透过窗子往里面看,室内墙壁上的油漆更是脱落到,露出表面凹凸不平的水泥层。
他们骑机车来的,并非最早抵达的工作人员。
设施里面的房间已经有另两位未曾谋面的学长,拿着刷子、沾水X油漆,在墙面上涂涂抹抹。
「学弟,」载他来的学长递来一支刷子,「先把办公区涂完。涂到中午就可以去吃饭了。」
「我看,这不忙个三、五天,涂不完。这下爽啦:又是搓铁盘、洗大锅,又要刷油漆──拎北成了超级工具人。」天明在心里暗g,「感谢,教会我各种实用技能,让我有一技之长。」
温顺地接过油漆刷,他挑了一块不会跟学长弄的地方重叠的区域,默默刷抹起来。
粉刷墙面的同时,天明注意到所属单位拮据的现状。
明明得负责管理,单位却没有多余经费能进行全面翻修;只能用水X油漆补强一下,让水泥层lU0露的部分不会进一步剥落。
当然,这可能跟整T的国防预算息息相关。毕竟,饼就这麽大:你买了重装武器,自然就没钱重建设施。
默默劳动时,他仍在心里浅浅期待:立委大大们能通过「该通过的」预算,好让弟兄姊妹有新营舍可用,而不必在这种似乎随时会倾倒的烂空间里办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