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测在冬日的暖yAn照拂下落幕。
寒假展开,约莫两周後,韶漫依照约定来到康辅之夜的活动场地。活动时间是隔天,但魏青青希望韶漫能去看她前一天的彩排。
到了演艺厅门口,大门是阖上的。担心突然闯入会打扰到里面的排练,韶漫犹豫着该不该推门,最後拿出手机,正想打电话给魏青青,身後便传来一道男X嗓音:「是来找人的吗?」
韶漫回过头,看见一名身穿Polo衫,戴着眼镜,打扮斯文的男生。
总觉得有点眼熟,似乎也是江未恒身边的朋友之一。
看来他就是那位康辅社朋友吧。
「对,我来找魏青青。」
对方用手b了b大门,「先进去吧。」
韶漫退後,让他开门。里面并未开灯,看起来也没有人。
韶漫跟在那人身後,心中疑惑,又点开和魏青青的聊天记录确认时间。
是约早上十一点没错。她太早来了吗?现在都十一点零三分了。
那人回头对她道:「其他人应该待会儿就来了,我去开个灯,你先坐一下吧,可以坐前面点。」
「喔,好,谢谢。」
最前面应该是他们社员要坐的。韶漫不想混在人群中尴尬,於是走到第四排中间靠走道的位子坐下,向魏青青发了一则讯息:
【漫漫】:你在哪?我已经到了。
魏青青没有马上读讯息。
随意滑了一下社群,舞台上的投影布幕缓缓降下,韶漫想着是他们事前的准备工作,也没多在意。
蓦然,灯光变幻,四周霎时暗了下来,投影幕上映出画面,中间有个影片播放键。
韶漫回过头,见投影机亮着光,後台的灯也是亮的,里面似乎有人在C作。
开始了吗?韶漫想像中的彩排是在一群人手忙脚乱下进行的,而这里别说人了,根本只有她一个观众。
可能是要先试播开场影片吧。韶漫转回前方,望着布幕。只见滑鼠游标挪到中央的播放键,点了一下。
画面转为一片为树荫所遮蔽的天空,灿烂的yAn光从枝枒间透出。
欸,你的梦想是什麽?
影片上了字幕,是魏青青的声音,但没有人。
我没有梦想。背景声是打着球的C场,画面转为一名男X的侧颜——是赵翼yAn。
这两个人一起拍影片?魏青青怎麽没跟她说?
那你以後要做什麽?
魏青青穿着制服的身影终於出现在画面中,她看向身旁的人。
赵翼yAn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语调平板:它叫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
魏青青噘起嘴,一脸没趣:那不是很无聊吗?
赵翼yAncH0U动嘴角,看起来要笑,又并未真的笑。无聊??不好吗?
当然!魏青青睁大眼,似乎觉得这问题很荒谬。
画面一转,优美的钢琴曲奏下,魏青青在舞台上跳着舞,底下只有赵翼yAn一个观众。
我想跳舞给全世界看。
她跳完後摆出结束的姿势,赵翼yAn面带微笑,机械式地拍手。
下一幕,魏青青将赵翼yAn拉上舞台。上来!我们一起跳。
赵翼yAn被她拉了上去,站在台上有些不知所措,尴尬地低下头:它没教我怎麽跳。
魏青青灿笑:我教你啊!
韶漫忍不住屏息。一面赞叹魏青青演得真好、这画面构图拍得真唯美,另一方面又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剧情怎麽有点熟悉?
背景音乐转为悠扬的舞曲,两人有些笨拙地练习着交际舞,相视而笑。然而,一道声音闯入这场和谐:
你是实验T,是没有情感的机器,你的存在,是为了协助我完成伟大的研究。
韶漫愣然。束之高阁的书页被翻掀,封尘的记忆一瞬间涌上,鼻头顿时微酸。
她捂着脸,眼眶不自觉泛泪。
紧接着,跳舞的画面与另一画面交互穿cHa——一间暗室中,唯独电脑萤幕亮起,萤幕上密密麻麻一串着数据,一双手疯狂地打着电脑。
镜头特写在桌上显示通话萤幕的手机:博士,编号2103数据异常,怎麽处理?
画面切换到一张长桌,後方一张办公椅背对镜头,上头的人帅气转身,双手环x,身披白sE实验袍。镜头接着特写那张圆胖的脸,他推了推眼镜,歪着嘴角邪笑:看来??要重置数据了。
韶漫摀住嘴,看见这一幕不小心笑出来,眼角还挂着泪。
敲打电脑的手轻巧按下Enter键,跳着舞的赵翼yAn神sE一怔,眼里闪过一道红光,搭在魏青青腰际的手顿时垂落。
抱歉。他淡然地说了一句,径直离去,完全没有回头。
魏青青望着他的背影,神sE忧伤。
下一幕,赵翼yAn站在教室门口,魏青青兴奋地迎上前去,然而赵翼yAn神sE冷漠地问:你是谁?
背景音乐改为略带悲伤的抒情曲,魏青青和另一名男生坐在草地上。
他忘记的只有我。魏青青失落地抱着膝盖。
因为,你让他拥有了情感。韶漫认出了另一名男生,是刚刚带她走进来的眼镜男,方才用电话询问博士的声音也是他。
接着一连换了好几个画面,是魏青青在走廊热情和赵翼yAn挥手、在福利社和赵翼yAn拿到同一个面包、绕着赵翼yAn问他许多问题、一颗球滚到赵翼yAn脚边,魏青青笑着招手要他扔过来??
同时搭配上赵翼yAn的心声:
这是什麽感觉?
为什麽??我会搜寻她的身影?
画面接到赵翼yAn和眼镜男倚着走廊栏杆,眼镜男问他:你喜欢她吗?
赵翼yAn一愣,喃喃道:喜欢??
音乐奏停。镜头特写赵翼yAn的x口,他将手放上,感受着心脏的跳动。
他朝着镜头往前走,快节奏的激昂音乐响起,画面忽然切换为暗室,搭配博士Y沉的嗓音:实验T一旦有了情感,只能销毁。
再切换为赵翼yAn抱头痛哭:我??不想再这样生活了。
接着是赵翼yAn小心翼翼地对着魏青青问:你可以教我吗?
最後是眼镜男与赵翼yAn握手:我帮你。
画面一黑,音乐戛然而止。接续赵翼yAn走路的背影,他在白天的走廊上走着,而又在另一条Y暗的道路上行走,最前方有着隐约的光亮。两颗镜头每隔两秒相互切换,使两张背影重叠。
配上赵翼yAn的独白——不论重置多少次,我都会走向你。
走廊上,魏青青裹着灿yAn的身影朦胧,回过头,笑着对他挥手:赵翼yAn!
赵翼yAn笑了,一颗侧拍走廊的远景镜头,赵翼yAn在右方,大步奔向站在左方的魏青青,画面逐渐朦胧,两人的上方正中央浮现出漂亮的手写大字——
再见,初恋。
画面淡出。
最後,赵翼yAn的背影走至一扇门前,转动门把发出「喀」一声,画面骤暗。
静默三秒,画面蓦然亮起,赵翼yAn平躺着,戴着一顶绿sE浴帽,镜头特写他的上半身,四周打着白sE灯光,像是手术房。画面很安静,只有细微的医疗仪器声响。
这一次,我想记得你。
画面暗下。
接着上工作人员名单:
导演江未恒
编剧韶漫
制片江未恒
nV主角魏青青
男主角赵翼yAn
博士傅传
博士助手林桓生
摄影傅传/江未恒
美术魏青青
後制林桓生
特别感谢生物实验室
视听教室
林桓生的书房
傅传的浴帽
韶漫两手遮着脸,看着名单上跑过她的姓名,眼泪扑簌簌落下。
她平时几乎不会哭的,今天怎麽泪腺特别发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