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览之後的第二个周末，他又传来讯息。
【晚上有空吗？有场电影放映会，我拿到内部票。】
没有多余问候，也不加理由。是通知，不是邀请。
何莎对着萤幕看了几秒，才慢慢打字。
【不好意思，今晚我本来已经答应朋友一起吃饭了。】
她本以为这样算是很婉转的拒绝了，结果没过三分钟，他又传来第二封讯息——
【饭後来找我。电影九点开始，位置留你的。】
语气依旧，不容置喙。
她盯着那行字，嘴角有点想笑，却又笑不太出来。不是不高兴，而是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那种「我已经决定了，你来就是」的气场，和她职涯里遇过的所有高层都不一样。他不是命令她，而是预设她会同意。
这种人，从来不习惯被拒绝。
晚餐後，她没有马上回家，而是绕去那场放映会的地点。只因为讯息最後一句话——「位置留你的。」像句咒语一样，悄无声息地在她脑中盘旋了一整晚。
现场观众不多，是一场限定邀请的策展放映会。空间不像一般电影院，而更像是一个挑高、有投影设备的展演厅。椅子排得松散，光线昏暗，她还是远远就看到了他——坐在第五排靠走道的位子。
她一走近，他就抬头，看了她一眼，像是早就知道她会来。他轻声说了句：「你来了。」便侧身让出旁边的位子。
像是从头到尾，他就知道她会来。
他替她拉开座位，没有多话，电影随即开始。剧情并不轻松，有些场景沉闷到近乎窒息。但他没有任何不耐，也没有分心，全程专注得近乎冷静。
反倒是她，一边感觉着电影的节奏，一边不自觉注意他的手放在哪、他的呼x1声多深。她不知道是电影让她心悸，还是身边这个人的靠近让她紧绷。
电影散场时，他没有立刻起身，只是侧过头问她：「还好吗？」
她点头：「蛮沉的。」
「不太适合当第一次一起看的电影。」他语气像在自我检讨，却又故意补了一句：「但你来了，表示你能处理沉重。」
她看了他一眼，有些想笑：「你这样说，好像我被你考试过关了一样。」
「不否认。」他坦然。
走出电影院时，风有点冷。她没有带外套，他没开口，直接解开自己的风衣搭到她肩上。
他的动作没有太多停顿，像是为自己披上一样自然。
她站着没动，半晌才低声说：「你……好像对什麽都很有把握。」
他笑了一下：「我不是对什麽都有把握。我只是知道，我想要什麽。」
「那如果你想要的东西，不是属於你的呢？」
他站定，看着她，眼神难得有一丝柔和——
「我会先让她习惯我在她身边。」
她没有回话，只是微微低头。那一刻，她不敢看他的眼睛。不是因为害怕他，而是怕自己会太快动摇。
她其实不是不知道这些暧昧意味。
只是，她还在玩火的年纪。
那种自以为可以拿捏距离、可以理X掌握情绪的年纪——既享受被追逐的炙热，又还没决心要不要进入那场火里。
那晚，她没有让他送回家，只说地铁更顺路。
他也没有勉强，只看着她说了句：「到家，记得传个讯息给我。」
她轻点了下头，走进人群里。没有回头，却知道他还站在原地。
那一瞬间，她心跳有点快。快得不像她平常的节奏。
她不知道，到底是谁的心动b较快。只知道，这场靠近，已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