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岚暄:她的速度快得不像人。无数惊悚片的片段轰上我的脑袋,我拔足狂奔,但无论我怎麽跑,她还是瞬间挡到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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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摘下眼镜,想像自己随风飞去,越过群山到最蓝的天边。
为了这一刻,我一个人走了四个小时来登上六云山顶。
还是心烦。
好不容易考上中医,我却愈来愈明白我的目的是逃离他们,所以就算我在这儿被欺负也不想回去。
如果人生所求的是不要什麽而不是想要什麽,那有什麽意思?
「纠结什麽?说来听听,我可以帮你。」一把nV人声自我身後传来。
我拧头看见一个披黑斗篷、穿高跟鞋的nV人。她坐在大石上晃着她白得发亮的小腿,x有成竹地看着我,那酒红sE的瞳孔既妖魅又迷人。她的美瞳没有半分不自然,彷佛这样的一双眼睛是她天生的。她的嘴里说着要帮我,但眼神甚冷,似打量又似批判。
想是察觉到我的紧张,她的眼底闪过嘲讽,「都说了,我是来帮你的。你怕什麽?」
我背上背包就走。
「有人出卖自己的执念来换你的Ai。你能做的,就是也卖一个执念来拒绝被C控。」她跟着我说。
我愈走愈快,手m0到手提电话上。
「那个人姓祝。」她再说。
我脚步一顿。
祝这个姓氏不普遍,我霎时想到祝伟航。可是,这怎麽可能?
「他说一个执念不够,他还可以给我别的:声音、跟别人的情谊、他住了十几年的房子……他说他什麽都可以不要,就要一个你,但你看你,这麽慌慌张张的做什麽?值得他的Ai吗?」她闪到我身前,速度宛如鬼魅。
无数惊悚片的片段轰上我的脑袋,我混身冰凉,好不容易拔足狂奔,但无论怎麽跑,她还是瞬间挡到我面前。
「你逃不掉的。」她自傲地说。
她一扬斗篷便有GU臭气飘来。我绷紧的神经立即断掉,注意力涣散。
「最後一次机会,换,不换?」
「你想怎麽样?」我虚弱地问。
「我可以帮你做梦,利用梦境来改变他的想法。」她说,声音带着鼓惑人心的温柔。
我昂头看着她缓缓地抬起双手,把她黑sE的斗蓬彻底展开。那里面有一片绿,闪着诡异的光。
我脚下有些像草又像藤的植物疯长出来,把我扯到地上。
我无法再质疑她了,但要答应,那不可能。跟魔鬼似的东西交易能有什麽好下场?
我甩甩头,想到什麽说什麽:「假设你做得到,假设你会遵守诺言。你答应过祝伟航的你一样会做,也就是说我还是会Ai上他。那麽我交出执换他放手又有什麽意思?不,这样的交易我是傻了才会答应。」
她眯起眼睛,似乎很不喜欢我的清醒。她口中念念有词的,斗篷的光芒愈来愈盛,在yAn光下幻化出七彩幻光。
我再次起来逃入树林,大声呼救。
她又来抓我的肩了。我回手想扯她头发却扯到她斗篷的帽子。我把帽子往下扭,想绞住她的脖子来迫她放手,但觉斗篷的布料古怪,明明很薄,但绞下去感觉很厚,像绵被。
她抓向我的手,我脱身再逃,发现手上染了一片闪着光的绿,还沾了一些……草?本草经我背得滚瓜烂熟,没有像这样的东西。
「反正你逃不掉,你只能想想怎样用你的执念令自己好受一点。」
臭气愈来愈浓,我愈来愈晕。前方的坡下是峭壁,跳下去的话会Si。
周围都是幻光了,我连峭壁也看不清楚。空气愈来愈稀薄,我晕到提不起腿。
「最後一次,卖,不卖?」
「不卖!」我咬紧牙关说。
但我不要Ai上祝伟航,我Si也不要Ai上祝伟航。
抱着最後的倔强,我踪身想跳下山崖,却又被她抓住。慌乱间我再度扯住她的斗篷,竟感到手心一热,有GUx1力x1住了那块诡异的布。
nV人惊放手退开。这一扯竟把斗篷分成两边,我失去平衡带着其中一边滚下山坡。回过神来,我悬在半空,原来是背包卡住了树枝。
晕眩的感觉淡退了,我清楚看见下面的嶙峋石岩。
「别乱动!」
怎麽是男人的声音?
我抬头,在逆光中看见一个男人趴在崖上。
「我来救你。」他说。
我说不出话,扯住树g的手很痛。男人手脚并用那样爬过来,他的轮廓深邃,眉毛细长但浓密,皮肤白晢,好看得不像是能随便遇上的人。
「来,把手给我。」他说。
迟疑地,我把手搭上去,但他滑了一跤扑向我。失重间,他拥住我,我们和那块古怪的烂斗篷一起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