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之间的回忆就像毒品一样,蚕食着许希瑶的JiNg神和身T,任由自己沉沦在这梦幻泡影似的甜梦中。
她不敢去想如果有一天所有的回忆都消磨殆尽了,那时候她又该怎麽生存下去?
第二天一早,许希瑶迷迷糊糊的醒来却发现江子琪不在身边,但身边的被子是温热的,还尚且留有她的气息。她小心翼翼的起身,推开了房门,一阵咖啡的香气传来,还伴随着一些搅拌的声音。她光脚走了出去,看到江子琪的背影在厨房里忙碌,这个画面她很久没有见过了,记不清是两年,还是三年。
她就这样贪婪的看着,企图将所有的细节都烙印在脑子里。
江子琪转过头,看到傻愣在那里的许希瑶。
「g嘛这样看我?」江子琪问。
许希瑶张开嘴,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你这种眼神,就像我要Si了一样。」江子琪又转回头,把搅拌器里的咖啡倒在了两只杯子里。
「防弹咖啡喝的习惯吗?」江子琪问,端着两杯咖啡放在了餐桌上。
许希瑶从身後慢慢环抱住她。
「我觉得好幸福。」许希瑶说。
没有像往日一样用尖酸刻薄的语言去驳斥,也没有甩开她,江子琪把手抚在了她的手上。
「笨蛋。」
许希瑶永远记得曾经五岁的时候,她的妈妈破天荒带她去了公园,两个人吃了冰激淩,坐了海盗船,最後划着船在湖心处一起吃了汉堡,她还记得
那是种开心到要溺亡的感受,可也是那天之後,妈妈就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过。
b起痛苦,她更害怕幸福的感觉,如果一直痛苦,那痛苦就不能被称为痛,一旦有幸福的介入,那痛苦就可能会要了一个人的命。
然而最奇妙的是,如果把幸福和痛苦混合在一起,就会变成让人上瘾的毒品。
和江子琪这些年的相处,早就让她对痛苦和伤害习以为常,彷佛这才是最正常的生活,拥有幸福是一种能力,而她没有这种能力,她只能一边享受着短暂的幸福,一边又把它摧毁,继而再重塑它,长久如此,反反复复。
她接过那杯咖啡,浓浓的椰子味道冲进口腔,原来在她们分开的这些年里,都是这样的味道陪伴着她的早晨,她贪婪的饮下了半杯,就像想要把属於她的那一部分生活夺过来。
江子琪给她剥了一个J蛋,用的还是曾经她们一起在巴黎的圣图恩跳蚤市场淘来的放J蛋的支架。
「吃个J蛋吧,你以前最喜欢了。」江子琪递给她一个小小的调羹。
也是她们一起在跳蚤市场买的。
许希瑶从蛋壳的顶端挖了一勺,半熟的蛋Ye就流淌在调羹上,她轻轻的尝了一口,明明只是普通的J蛋,却又和所有的J蛋都不一样,那是一种名为回忆的味道。
「你是不是要离开我了?」许希瑶突然哭了起来,像个孩子一样,浑身颤抖着。
江子琪走到她身边,紧紧的抱住了她,她完全理解她此时痛哭的心情,因为她们都还像曾经一样深Ai着对方。
「我不走了。我们好好在一起,无论用什麽样的方式。」江子琪蹲下,抬起头望着她。
「为什麽?」许希瑶不敢置信。
「可能…我一直都Ai你吧。」江子琪说。「不管怎麽样,只要在一起就好了。」
两个人就用这样别扭的姿势紧紧的抱在一起,谁也不愿意把手撒开,就好像这是她们最後一个拥抱一样。
那天下午她们打车去了山姆超市,像对新婚的夫妻一样。江子琪买了很多食物,还给许希瑶买了一双新的拖鞋、电动牙刷、睡衣等等。
江子琪心里想,这已经是她们不知道第几次的分开又和好了,只是这一次稍微显得不一样,在得知许希瑶订婚以後,江子琪痛下决心和她断的乾乾净净,两人真的分开过一年,这期间许希瑶哭过闹过,去她住的地方堵她,整整折腾了小半年,为了避开许希瑶,她甚至搬了新的公寓。
自从她搬家後,许希瑶消失了好几个月,没有电话,没有简讯,没有见面。江子琪开始崩溃,她甚至觉得自己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当这个难缠的、烦人的家伙真的消失在生命里那一刻,她被一种无法形容的空虚填满,压的她喘不过气。
对於她来说,许希瑶就是毒品,而且还是最烈的那种,她就像一个靠意志力戒毒的瘾君子,一边期待着许希瑶再来「SaO扰」她,另一边又绑住自己手,不要再沉迷这样病态的游戏。
许希瑶在婚礼前的一个月用新的号码联系了江子琪,她语气轻松愉悦,甚至显得没心没肺,并且用了「一起在国外的好朋友」这样的称呼。江子琪也没能顶住戒断期间,对於许希瑶的想念,自欺欺人的也用一种「好朋友」的态度去回应她。
所有的掩耳盗铃在她回到上海见了许希瑶时轰然倒塌,长久的不见面所累积的毒瘾又让她们的感情急速的浓烈起来。
江子琪现在开始感谢那两个月文婷所带给她的伤痛,正是这些新的伤口,掩盖了旧伤口的疼,她的内心本就在期待着新的悲剧降临,而文婷没能给到她重伤後的满足,在本能的驱使下,她又一次回到了许希瑶的身边。
她觉得自己真是病了,长久以来习惯了蚕食痛苦,只有痛会让她感觉自己还活着。
这是个不好的念头,她不允许自己的JiNg神堕落到如此地步,可她又做不到狠下心来放弃这一切。
两人在超市里十指相扣,偶尔在避开人群时接吻,这是戒毒者在x1食了毒品後的虚妄快乐之境。
江子琪心里清楚,只要和许希瑶还保持着这样的关系,那麽她们身边所有的人都会成为她们的供养者。只要两人还纠缠在一起,她们谁都无法开展新的人生。
和许希瑶重归於好之後,她开始习惯现在的生活,除了工作,就是等着她来,又送她离开,只要一有时间呆在一起,就会拉紧窗帘,融入那张床上疯狂的za,有时候一个星期会见一次,有时候是一两个月,她们之间的权利关系又扭转过来,许希瑶变成了她的主人,她只是一只被她关在房间里的动物,只要主人回到家里,她就会冲上前伸出舌头T1aN舐。
她又开始计较许希瑶回复她资讯的速度,在意她身上是否沾上了男人的气味,以及报复似的花着许希瑶的钱。
半年以後,她拿到了上海户口的那天,许希瑶又送了她一辆车,是一台灰蓝sE的保时捷911,为了选车牌的号码,她们初次相识的日子1001,许希瑶花了二十几万人民币从别人那里买下了溢价的车牌。
她对她的宠溺与日俱增,她甚至给江子琪买了一间上海市区内的两居室,当然,买房这件事是江子琪主动提出的,毕竟上海的房子有钱都难买,她需要早做准备。许希瑶从来不会拒绝她的要求,尤其是她内心有愧疚,更是从不吝啬自己的付出。
因为是一间二手房,买下之後,江子琪很快就搬了过去,许希瑶全款买下,那个房子就成了她们的家。
江子琪三十一岁生日那天,许希瑶没有出现,只是给她转了二十万人民币作为礼物。
曾经在巴黎的时候,她因为X格开朗,运动神经又好,身边的朋友总是不断,每一个生日都很热闹。和许希瑶交往之後,她身边的朋友越来越少,一直到她的世界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一开始会去抗争去要回自己对外社交的权利,後来也就习惯了,她好像有她一个人就够了。
只有这样,许希瑶膨胀到恐怖的不安感才会稍微消退一些,明明江子琪才是应该感觉到不安的那一个。
许希瑶在她的生日过後彻底消失了一个星期,她怎麽也联系不上她,她却如期汇来了每个月的零花钱,并且在转账中写了一句「最近见不了面了,合适的时候我会跟你说清楚,每个月都会准时给你。」
江子琪慌张的不得了,不是因为钱,因为许希瑶陆陆续续的给她打过很多笔钱,足以支付她高昂的生活所需,心里的不安愈发剧烈,许希瑶一定出了什麽事。
她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林天美,这一年来,林天美升职调去了另一个部门,而她自己则升成了部长,两个人已经没什麽交集了。
过了两天,林天美给她打了通电话,接通後却沉默了一会儿。
「希瑶身T出了些问题,是Eric接的电话。」林天美说。
「什麽问题?」
「其实也不是什麽大事。」
「Eric打她了,对吗?她受伤了是吗?」
「倒也不是。」
「她生病了?很严重对吗?癌症?还是车祸?」
「她…她只是怀孕了。」
「怀孕…?」
「对,有两个月了,本来Eric是不打算跟我说的,毕竟怀孕三个月前最好不要跟别人讲嘛,是我一直追问,他才不得不说的。」
後面林天美再说了些什麽,江子琪已经完全不记得了,她的脑子里嗡嗡作响,一种巨大的恐惧朝她压了过来。
新搬来的家还没有足够多两个人的气息,还是那样让人感到陌生。
江子琪倒在那张地毯上,她的指尖发麻,x口几乎要喘不上气,脑子被各种思绪沾满,快要爆炸了。
两个月前,她们才刚刚在这张地毯上做过Ai,还有沙发,还有床和餐桌。
她早就应该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她本可以想,却又习惯X的把头埋在沙子里,掩耳盗铃。
她绝望的连眼泪都没有流下来,看着这间一百三十平的不大不小却价值一千四百多万的房子,她突然笑了。
「至少,我还有房子。我要的只是这房子,我买不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