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何帆已经两个多小时没见到宋展了，这几乎算是认识宋展以来时间最长的了，他的语气里难掩快乐。
声音太大，以至于引起了不远处女人的注意。
宋展却像是没听见一般，径直走向前台，和江浩东低声说了两句，便起身回屋了。
何帆呆愣了几秒，抬脚跟了上去。
女人手里夹着烟，近前的小桌上放着江浩东拿过来的调研表，眼神紧紧跟着何帆，直到他消失在拐弯处。
“宋展收私奴了？”很刻意的掩盖掉心里的在意，故作不经意问道。
“嗯？”江浩东先是愣住，忽然转过弯来，答：“啊，您说何帆吗？他不是，哈哈哈哈，他是个机器人。”
女人眼里还是困惑。
江浩东继续补充道：“您放心，宋展说过不收私奴就一定不会收的，我们工作室一定是把服务做到第一位的。”
女人低头在调研表上打勾，有一句没一句的问：“现在机器人这么高级了？”
“是说啊，别说您了，我刚见他的时候，也以为宋展从国外骗了个人回来，不过多接触接触，就能看出机器人了。”
“哦。”女人点点头，把调研表递给江浩东，“好了。”
“好嘞～下次什么时候过来，提前几天和我约就行，慢走哈，瑶姐。”
送走瑶姐，江浩东拿着调研表去找宋展，低头扫了一眼选项，也不知道宋展今天做啥了，非要给瑶姐这老客户发调研表。
“何帆？”屋门紧闭，何帆和刚刚那两小时一样，安静的站在门口，“怎么不进去？”
江浩东看着何帆，心里漫上一阵酸楚，或许dom就是这样不近人情吧。
“宋展，”江浩东把门砸的咚咚响，“瑶姐的调研表。”
等了一会，屋里才传出一声：“先放着吧，我一会下去。”
江浩东瘪嘴，翻了个白眼，小声嘟囔：“拿了奖怎么更闷了。”
紧接着又自我安慰道：“估计累了吧。”转身揽住何帆肩膀，“走，你等他干什么，和我下楼。”
“我……”何帆左右为难，程序告诉他要等主人吩咐，可内心又觉得没意义。
“走了。”江浩东带着他往楼下走，边走边说：“宋展就这样，工作太认真了，平时也没点生活，除了工作就是研究工作相关的事情，你呢，就当这是自己家，想做什么就做，不用等他吩咐。”
说着说着，江浩东似乎忘记何帆是机器人的事实了，拿出一罐啤酒递给他，“今天没别的客人了，喝点？”
何帆下意识接过，看了看，却不知如何打开。
“哦！”江浩东一拍脑门，猛然反应过来：“你是不是不能喝？”
“可以。”何帆点头，“我只是不知道怎么打开。”
江浩东不可思议地盯着何帆，忽然又笑出声来，自嘲道：“我已经被科技发展的浪潮拍在沙滩上了，你真是和我知道的机器人完全不同。”
易拉罐被江浩东接过，指甲从侧面插入拉环，将拉环提起一个缝隙，然后整根手指穿入，向上拉动，白色的泡沫从缝隙中涌出，发出呲啦呲啦的声音。
何帆看着手里冒泡的啤酒，心里隐隐不安，这东西真的没毒？
“没喝过？不敢喝？”江浩东一下子喝下去半瓶，抬头却看到何帆眉头微皱。
“这……能喝吗？”何帆试探性问。
江浩东重重点头，那笃定的样子完全打消了何帆的顾虑。
“嗯……”何帆仅仅抿了一口，就拧着眉头向后缩，“不好喝……”
“哈哈哈哈……”江浩东一口喝光剩下的半瓶，“第一次都是这样的，喝不了给我吧。”
说着，就伸手去端何帆面前的酒，没成想，竟被人拦下了，“他不能喝。”
江浩东正想逗逗何帆，兴致颇高，被人打断，有些恼火，抬头一看竟是宋展：“你怎么这么快就下来了？”
“怎么？打扰你俩兴致了？”宋展也没好气。
没等江浩东反驳，何帆率先开口：“不是不是。”
宋展扫了一眼，小幅度点点头，问道：“调研表呢？”
“桌子上。”江浩东随意答了一句，一回头就看见何帆又巴巴跟着宋展，轻叹一声，喊道：“何帆，你名字都是我起的，为什么只跟着宋展啊。”
何帆被问的慌了神，左看看右看看，宕机了一样。
“哈哈哈哈，”这幅模样逗笑了江浩东，一阵爽朗的笑声在屋子里回荡，“宋展，你快看呀，这机器人可真有意思。”
何帆本就慌张，又被宋展盯着，手足无措，“我，不太熟悉人类的交流，但是我会学习的。”
“跟着宋展能学到什么好东西啊，”江浩东搂住何帆肩膀，蹭着他耳侧，低声说：“跟我走吧。”
宋展不需要听清，就知道江浩东在说什么屁话，直起身子，严厉道：“何帆。”
何帆一激灵，极速从江浩东怀中抽离，“主人。”
江浩东瘪着嘴，低头看了眼自己胳膊的形状，调侃道：“宋展你这个人，不让人家进屋，还不让人家和走。”换来宋展一个白眼，转而去问何帆：“你不是好奇瑶姐吗？我告诉你。”
何帆动摇了，他写在程序里的使命是：收集一切人类信息。
抵不过好奇心驱动，即使身体还没动，眼睛早就定在了江浩东嘴上，期待着他说点什么。
“用户信息保密原则。”宋展适时提醒。
何帆眼睛瞬间垂了下去，像是失去糖果的小孩一样。
“想知道？”宋展看出何帆的小心思。
何帆眼里再次染上光，期待的看着宋展，“是的，主人。”
“和我上楼。”宋展将调研表塞道碎纸机里。
刚刚还热闹的一层，转眼就剩下江浩东一人，望着两人的背影，忍不住提醒道：“你说过不收私奴的。”
“知道了。”宋展悠悠应声。
二楼的房间宽敞明亮，暖洋洋的灯光，让人倍感舒适。
“想问什么？”宋展坐在木椅上，一身浅色系的衣服，手中把玩茶盏，温润中带着一丝不可察的威严。
何帆的神经跳了跳，他有着目前最顶级的感受神经，环境的一切变化都能察觉，自然也包括人类本身。
比如，现在的宋展，就有点危险，不过，他还没有分析出来这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主人，你有点危险。”他确信宋展这个人类不会对他造成伤害，即便他依旧没有分析出原因。
宋展动作停滞，有点好笑地抬头：“你说什么？”
解除警报，氛围正常，何帆一脸认真道：“你不危险了。”
宋展愣住，尽管他一路带何帆回来，可此前也没说过几句话，若不是看江浩东几个小时找何帆太多次，他也不会……
江浩东……危险……所以，何帆说的是生气？
这点似有似无的情绪，连宋展自己都没有察觉，何帆一个机器人怎么会，如此敏感。
“你可以感知情绪？”宋展问。
何帆点点头，又摇摇头，答：“我可以感知危险，但人类的情绪我不太懂。”
“喝过茶吗？”宋展将茶杯斟满，推到何帆面前。
何帆摇摇头，在宋展肯定的眼神下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有点苦。”
“你也可以尝出味道？”
“是的，我有非常多的神经，可以感知周围环境。”
“那你觉得现在还危险吗？”
“很舒展。”
何帆真的是一个很不一样的机器人，甚至更像一个生物，一个不太知晓人类社会运行规则的生物。
“那你需要食物和睡眠吗？”宋展忽然有了许多问题。
“需要，但极端情况下，我会尽可能减少食物和睡眠。”
“人类的食物你可以吃吗？”
“可以。”
“那睡觉呢？你需要什么地方？”
按照此前的应答方式，宋展已经开始策划怎么给他留地方睡觉了，却没想到，何帆的回答是：“和你睡在一起就可以。”
宋展脸色一沉，即使他清楚何帆不熟悉人类社会规则，可睡一起这个回答，还是让他没办法接受。
何帆微微侧头，仔细思索了一会，似乎发觉了有些不对：“我和别人睡在一起也可以。”
“不行。”宋展气不打一处来，和自己睡也便罢了，竟还想着和别人睡。
这下彻底把何帆搞迷糊了，一脸茫然，带着未经世事的清澈，“你有点危险。”
宋展无奈笑着，气也消了大半，耐心道：“这种情绪是生气。”
“嗯？”何帆试图理解，“生气……”
人类会因为和别人睡在一起生气，还会因为问题多生气，很奇怪，但是生气会有点危险。
“想什么呢？”
何帆思绪被打断，缓缓抬头，“在想，生气……”
“说来听听。”
“嗯……”何帆觉得不太对，好像缺了什么，“这种危险的感觉是生气，那人类会因为和别人睡在一起生气，也会因为问题多生气，为什么呢？”
“你在说什么？”宋展一脸生无可恋，“问题多生气是从哪里分析出来的？”
“你说想问什么的时候，就有点危险，和睡在一起的危险一样。”
“那是因为，你和别人说话生气。”宋展说完，一瞬间觉得自己不对劲，怎么会有这么强烈的占有欲。
何帆盯着宋展，愈发困惑。
和别人说话生气，和别人睡觉生气，书上明明写着人类明明是群居生物啊，怎么会因为和别人交互生气呢？
宋展觉得自己是解释不清楚了，和一个机器人解释感情实在麻烦，若是他只认自己也好，干脆敷衍道：“你不可以和别人说话，更不可以和别人睡觉。”
何帆虽然不太懂，但依旧答应下来，“好的，主人，我只和你睡觉，只和你说话。”
这话要是换个人说，必然是表白的程度了。
不过，即便是何帆说的，也让宋展心跳漏了一拍。
“咳咳，”宋展故作平静，轻抿一口茶，催促道：“你去洗澡吧，我睡觉比较早。”
“好的，主人。”何帆转身离开，刚刚的宋展好像还是有点危险，可是和之前的那种又不太一样。
洗手间传出间断的水声，宋展坐在桌前，手里拿着一本心理学着作，可心思早就不在这上面了，眼神迷蒙，望着窗外。
似是突然想起什么，打开电脑噼里啪啦搜索起来：“约塔实验室。”
浏览器已经翻过去十几页，千篇一律的报道，官方的介绍，没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水声停下，宋展慌乱关掉网页，随意翻了几页书。
“主人，我洗好了。”
何帆白净的身上就挂了一条毛巾，勉强遮挡住自己，本就不长的浴巾，竟还是从胸口开始裹的，有点欲盖弥彰的意思。
“你……”他的发尾还挂着水珠，说话的空当就沿着脖颈滑下，宋展一时看直了眼，“你的性别是？”
何帆往上扯了扯浴巾：“我没有性别。”
“好。”宋展不自觉地吞咽，身上的某个地方隐隐热起来，“卧室在那边。”
打发走何帆，宋展将书扔到一边，冲进浴室。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有生之年，竟会对一个机器人有生理反应，而且还是一个无性别的机器人！
浴室里暖烘烘的，镜子上的水汽尚未散干净，这样的场景他已经太久没有过了，自从多年前的男朋友去世后，他就再也没领过其他人回屋。
大约只有冷水可以让他冷静了，淋浴头被宋展拧到最右侧，凉水瞬间冲散了浴室的蒸汽，也冲掉了他的欲望。
机器人而已，即使睡在一起，也和卧室里放台电脑没什么区别。
宋展自我开解，澡也很快洗完，却发现，本该挂在门后的浴巾消失了。
哦对，刚刚何帆裹着的，是他的浴巾！
“何帆！”带着激烈的愤怒，在看到何帆的时候又消失的干干净净：“帮我拿条浴巾，在衣柜最右边。”
“好的，主人。”
浴巾很快拿过来，宋展随便在腰上一裹，走进卧室。
何帆乖乖坐在床边，腰背笔直，肩颈流畅，雪白的肌肤泛着柔和的光泽，叫人移不开眼。
宋展强忍冲动，迅速钻进被窝，背对着何帆，轻喊了一句：“睡吧。”
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许久都没有掀开被子，宋展身心本就处在兴奋边缘，这样缓慢的动作不亚于挑逗，禁不住转身。
“你！”宋展一眼便看到了他身上多出来的那团肉，阴茎、阴囊一个不缺，而且分量不小。
相比于宋展的震惊，何帆倒显得格外平静，整理好被子，掀开一角，躺平后，又盖上被子，“可以关灯了。”
宋展此刻已经完全不想关灯了，支起身子质问：“你刚刚说自己无性别，那性器官怎么回事？”
何帆大大方方掀开被子，对着宋展岔开腿，展示道：“我有两套性器官，极端情况下，可以自我繁殖。”
宋展眼睛瞪的堪比屋顶的灯泡，即便他摸过许多性器官，可这样大方展示的，却还是第一次见。
他深深咽了口水，拉过被子给何帆盖上：“这里是隐私，不可以展示。”
“你也不可以吗？”何帆再次感受到一点危险的气息，“你在生气吗？”
“不是。”宋展不知道怎么给他解释自己的兴奋，赶紧背过身关灯，“睡觉。”
“好的，主人晚安。”
几乎是瞬间，身后的人就像是电脑关机一般，连呼吸都听不见。
而宋展这边，简直是烧着了一般，下体梆梆硬，脑子里充斥着何帆的下体，新鲜、白净、粉嫩的下体，顶端的阴茎分量不轻，一对阴囊也饱满圆润，拨弄开中间是一个窄窄缝隙，白粉之间隐隐透出鲜嫩红色，后面皱褶均匀，也是干干净净的粉白色。
宋展想不明白，约塔实验室为什么要做这样完美又清澈的机器人。怎么会这么好看，这么完美的身体，无论是骨架，还是皮肉，甚至是孔洞，都让人充满了欲望。
他转过身，夜色给何帆的侧脸笼上一层毛茸茸的光圈，他想亲上去，不知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