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2月27日

    创建时间:2023/2/2714:32

    标签:洗涤剂和茶

    我家里有两瓶洗衣液和一瓶地板清洁剂。洗衣液一瓶红色的,一瓶紫色的,地板清洁剂是白色的。我做个实验,我挨个尝了尝这三瓶洗涤剂的味道,探探它们的“底细”。首先,我品尝红色的洗衣液,一股咸味刺激味蕾猛烈的收缩。我皱起眉头,哭丧着脸,好咸好咸,受不了。然后,我抱着怀疑的态度又尝了尝紫色的洗衣液,出乎意料,紫色的洗衣液竟然是无味的,没有任何味道。还不错,我点点头。最后,我尝点白色的地板清洁剂,天啦,又咸又酸。我忍着没有吐,到底还是皱起眉头。红色的洗衣液是新买的,紫色的那瓶为以前没有用完剩余的,地板清洁剂我以前抹地的时候要用,后来不用了,因为听说对健康不宜。我想我的人生是不是也仿若这三瓶洗涤剂一样呢?

    三毛说阿拉伯人饮茶要饮三道,第一道茶苦若生命,第二道茶香似爱情,第三道茶淡如清风。我没有三毛那样浪漫,我的人生不像茶,像三瓶洗涤剂。第一瓶咸如苦行,第二瓶淡如人生,第三瓶狂风暴雨。是不是有点哀怨?为什么我的人生不能像三毛饮茶?可能因为我本为一个男子汉,难以依附女神的神光,所以只能在洗衣液和清洁剂之间徘徊。而游走在洗衣液和清洁剂之间的芸芸众生又何止我一个?我们都在尝尽生活的酸甜苦辣,无论是苦,是酸,是甜,还是辣,我们都要接受。就像有人吃苦瓜,有人品酸枣,有人喜蜜糖,有人啖朝天椒。你能说谁的人生不够完美,其实都很完美。不完美的仅仅是你的以为,真正的人生本是一场修行,一场打翻在五味瓶里的修行。

    就像饮茶,你不能从清早起床到晚上睡觉,喝一天的茶吧?早上我们要一杯清水,润肠;中午我们喝一碗酸辣汤,开胃;下午我们品一杯毛峰,润喉;晚上我们吃一盒牛奶,充饥。我们的一生,不过如此,三穷三富不到老,回头凝望且徐行。不能没有茶,不能没有咖啡,但不能只有茶和咖啡,人生,总要活得丰富精彩。跑累了,我要走走;走累了,我要坐坐;坐累了,我要躺躺;躺累了,我还要起来跳一段广场舞。在一番人世变化中,我们找到生活的真谛,无论什么滋味,接受,并享受它,我们终能活得潇洒而自在。

    荷西走了,三毛变得孤单无依。淡如清风的茶变成白开水,香似爱情的茶冒出一股茶苦味,只有苦若生命的茶伴我终生。那又怎么样?要怎么样就怎么样!你给我一杯苦茶,我想着苦茶可以清脂,抗癌,减肥,延缓衰老,甚至有美容的可能性。我甘之如饴,我笑逐颜开,你又能怎么样?苦茶中,我找到人生的价值和乐趣,苦中也有乐,苦茶品成高级香茗。人们看着我笑,我回以一瞥眼波流转,生活被我点亮,我终于活成人生的赢家。哪怕,我手中端的还是那杯苦茶,但我不是三毛,我活成自己的模样。

    打败苦难,说起容易,做起来却很难。要多么久的修行和领悟才能到达大智大慧的地步,而真正的人生智者又有几位?纵然和尚,喇嘛,道士,尼姑,道姑,牧师,阿訇也不是人人都能悟透生命。我上大学的时候,一个同学给我讲他爸爸带他去看心理医生,同学在心理医生面前一番胡吹乱侃,把心理医生唬得败下阵来。最后,于同学的“开悟”和“安慰”中,心理医生依依不舍的和同学告别。人生大智慧的拥有者也许就是你小区门口卖烤红薯的大妈,或者某个舞东风店的店长。不要小看普通劳动人民,高手在民间,真正的智慧就藏在这些普通的劳动人民中。拜人民为师,总是对的,管你为博士还是海归,高学历未必代表高智慧。

    我想无论我们经历苦难还是沐浴辉煌,人生最终的归宿仍是平淡。就像品茶,最后的余茶,茶味淡,水味重,人生最后活成一杯白开水。没关系,上善若水,水为滋润万物的甘霖。当我们像水一样柔顺,豁达,奔涌,清澈,我们的人生就是成功的。我们留给后人一汪碧水,水面上天鹅,野鸭,水岸边鸡鸭牛羊。水灌溉农田,水润泽森林,神的礼物啊,观音菩萨净瓶中的甘露。那么,我们向水致敬,我们永永远远与水相伴。

    中午的时候,牛女士给我炒一盘蒜薹。蒜薹是当季菜,很香很甜,满口生津。下午,我心情很好,因为我吃了一盘好菜,这一天,很幸福。人生的幸运和喜乐就在于“惜福”二字。我觉得我幸福,我就本来幸福。夜晚的风风雨雨也好,黄昏的点点清露也好,正午的烈日当空也好,黎明的万道霞光也好,都为礼物,都为神的恩赐。我于神的爱中,活得像个人样。

    2023年2月28日

    创建时间:2023/2/2810:37

    标签:长大后我就成了你

    你是我梦中的天使,你是我眼中的巨人,你是我嘴里咀嚼的奶糖,你是我一边哭着一边笑着观看的奇幻剧。爸爸,我想你。虽然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但你的灵魂无时无刻不在指导我,指导我走向你,靠近你,最后变成你。

    擎天柱在高速公路上飞奔,他的伙伴大黄蜂被困在电视台的火场,如果三分钟之后,他不赶到电视台,大黄蜂将变成一堆烧红的废铁。但就在这时,威震天突然出现,他在高速公路的车道上筑起碉堡,在碉堡的阻拦下,擎天柱将难以赶赴火场。擎天柱镇定自若,他一边小心的绕开障碍物,一边打开车厢,放出小滚珠。小滚珠一出擎天柱的“肚子”,就像小鸟飞上天空,一溜烟的绕过重重阻碍,不见踪影。威震天暗道一声:“糟了!”。正在威震天发愣的时候,小滚珠已经到达火场,排除定时炸弹,大黄蜂得救。小滚珠为擎天柱的儿子。

    大观园建好,贾政邀来众清客,一起游览大观园,并题匾赋诗。众清客知道贾政有意考宝玉,于是,都说些俗套敷衍。贾政对宝玉说:“我知你不喜读书,不过有些偏才,最爱吟诗作对,今天当着众老师的面,你做几首诗,拟几副对联,如若不好,打断你的狗腿。”宝玉唯唯诺诺,不敢不依。众人一路移步换景,遇水搭桥,宝玉也对景当歌,我行我素的题咏起来。没想到,贾政听了,颇为满意,竟频频点头。众清客忙浮上水:“小世兄才情高,不像我们读腐了书的。”贾政虽然高兴,到底不愿太显。呵斥宝玉到:“都是不读书的过!回去把四书背熟悟透,回来我要考你的!”宝玉耷拉着头,连连说是。一转身,宝玉走开,回怡红院找袭人说笑去了。宝玉为贾政的儿子。

    钱塘关守备李靖有三个儿子,木吒,金吒和哪吒。那哪吒最调皮,到处游逛招摇。一天,哪吒潜入东海,竟抽了东海龙王儿子的筋,剥了龙王儿子的皮,老龙王痛心疾首,上天庭告御状。玉帝大怒,命天兵天将前来捉拿李靖父子。李靖最忠君爱国,受不了这样的罪责,想以死谢罪。哪吒心疼父亲,愿为父亲担过。挥泪拥别父母后,哪吒自刎而死。李靖夫妻痛失爱子,哭得像个泪人。木吒,金吒安慰李靖:“爹,弟弟死了,还有我们呢!”李靖擦干眼泪,抱着木吒,金吒,说:“快去请太乙真人,他有办法救哪吒!”哪吒为李靖的儿子。

    晚年的建丰先生身形微胖,沉着冷静。看着宝岛的种种乱象,忧心忡忡。校长留下的基业虽然宏大,但时过境迁,百废待兴,有太多需要改革创新的事项。望着玉山皑皑白雪,建丰先生陷入沉思。向历史交代,给历史一份95分的答卷。建丰先生解除戒严,开放党禁,民主自治,大陆探亲。万千气象,江海奔涌,成就宝岛的辉煌时代。看着中国的另一种可能,我们心中羡慕而欢喜。中国人不是不会富裕,只是时机未到。当天时地利人和,万事俱备,中国也要恢复大唐的繁华,再造一个“天可汗”。建丰先生在中国的改革史上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留予后人细细琢磨。建丰先生为校长的儿子。

    长大后我就成了你。爸爸,我要变成你的样子,成就你的事业,再造你的辉煌。你未完成的梦想,我帮你完成;你未实现的心愿,我帮你实现;你想保护的爱人,我帮你保护;你想建成的大厦,我帮你建成。爸爸,你出过国吗?等我有钱了,我带你去日本,去韩国,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在异国的都市丛林中也好,在华夏的湖光山色中也好,我们终将相依相伴,不再分离。传说纣王残暴,听不得王叔比干的逆耳忠言,竟把比干剖心挖腹。终于殷商气数已尽,改朝换代,成就周王一代明君。历史的浪潮不可抗拒,我们跟随历史的大浪,去探索,去追寻,最终得到的必将是神的首肯。日升日落,沧海桑田,潮汐更替,岁月流转,不变的是我们内心深处的那一份爱和希望。

    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兼得,舍生而取义者也。当那一天到来,我站在高高的峨眉山金顶,向你们道一声再会。佛光,云霞,金湖,碧水,我亦无憾无怨。爸爸,我来了,你可会在灵泉深处伴我风风雨雨,朝朝暮暮。

    2023年2月28日外一篇

    创建时间:2023/2/2814:24

    标签:剑

    剑是我初中的同班同学,人长得很结实,喜欢笑,个子矮矮的,很活泼。那时,我们住同一个宿舍,剑常穿一件夜光背心,在寝室里和人打闹玩耍。他们玩得很疯,一张床跳到另一张床,挤着,压着,相互吆喝着,很是热闹。不过,他们不是真的打架,剑和我们班的同学关系都挺好,没有听说和谁有矛盾。一次,他们玩疯了,一个同学把剑压到寝室门边,剑极力挣扎,竟然一拳头打碎门玻璃,满地的玻璃渣混合剑的血液,一片狼藉。剑被同学们赶快送去医务室,一番包扎之后,剑说说笑笑的就回来了。仿佛去小卖部买了一回东西一样,一点不伤心。剑没有和压他的那个同学结怨,他们嘻嘻哈哈的就和好了。我觉得剑的性格很好,活泼,不记仇,什么事情都随随便便,开开心心。

    剑来我们家玩,中午牛女士给我们做炒猪肝,剑尝了,赞不绝口,说比他妈妈做的好吃。我不知道剑是习惯性的赞美,还是真的牛女士厨艺高,总之,我听了很高兴。下午,剑和我妹妹一起玩。临走的时候,剑拉着我说:“kevin,你妹妹好猛。”我看着他似笑非笑的样子,觉得有意思。其实我妹妹后来还打听过剑,他们之间相互怎么“评价”,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剑家里经济宽裕,住在当时成都的一个高档住宅小区,我去过。他家有一个单间的健身房,里面放着一台多功能跑步机,在90年代的成都,算很高级的配置了。

    剑妈妈招呼我们吃芒果,在当时,芒果是少见的昂贵水果。可见剑家里确实挺富裕。我催剑带我去他爸爸办公室玩游戏机,剑妈妈听说,抱怨我们:“你们啊,就知道玩!上次你们班一个希望生来我们家,全说的是学习的事。”我知道那个希望生是谁,我不好争辩,他嘛,本来就是学霸。我只去过剑家里一次,剑爸爸妈妈对我都很热情,这也加深了我对剑的好感。说到剑的妈妈还有件趣事,同学们都说,剑妈妈和我们老师长得很像。我仔细一想还真是,剑妈妈和我们老师相貌,年纪,打扮有7分相似。剑自己也这么说,他高高兴兴的对老师说:“我妈妈和您长得一模一样。”老师听见,害羞的不知道说什么,只有尴尬的笑笑。

    一天,我和剑一起赶公交车。公交车一人次是1块钱,剑上车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投币箱里投了5块钱,我看见好笑。我提醒剑钱投多了,剑挠挠脑袋,他试图把钱从投币箱里取出来。我说不行的,取不出来。剑对我说:“我们去和司机说,让他把钱退给我。”我觉得有点尴尬,我觉得司机也没有权力把钱退给剑,所以,没有说话。最后,这件事不了了之,剑也不再提起。那时候,很流行美国动画电影《狮子王》,剑很喜欢,不仅买了狮子王体恤还买了原声磁带。晚上睡觉的时候,剑悄悄把《狮子王》的音乐放起,在非洲大草原的万马奔腾中,我们寝室里鼾声四起。到现在我还记得那段音乐:“啊!胡那么塔塔~”这算是我初中最熟悉的一段乐曲。

    我们以前读的私立学校,暑假的时候,学校组织去美国旅游,旅费不菲。剑和其他几个同学都去了,回国的时候,带回来衣服,游戏机,还照了很多相片。相片里,剑笑得很甜,配合着美国的都市风光,妥妥的流行时装剧。剑虽然家境富裕,但并不吝啬,借钱也好,借东西也好,没有他不帮的。我们初三那会,流行喝三勒浆,据说可以提高学习成绩。一天,我在寝室里口渴,到处找水喝。剑看见,随手就扔一瓶三勒浆给我,一不小心,摔在地上粉碎。剑二话不说,又扔一瓶,这一次,三勒浆稳稳落在我的床上。剑绝对大方,而且豪爽。

    有一次,我和剑瞎聊,我说我姑父的爸爸以前当过国民党的大官。剑听了,满脸的惊异,但他没有说话,剑不是炫耀的人。剑和我关系很好,常和我玩笑嬉戏。一天晚上临睡前,剑跑到我被窝里,要和我“睡觉”。我感到好笑,拍拍他的胸膛,示意他还是回去睡。剑大叫一声:“kevin,袭胸!”我忍不住笑出声:“快回去吧,时间不早了。”剑又在我的被窝里躺了一会,才依依不舍的回他的床去睡觉。我对剑有好感,我觉得他虽然不是个大丈夫,但为一个小男子汉,性格杠杠的。其实,我有时候挺羡慕剑优越的物质生活。那时,学生里面流行随身带个精致的钱包,剑有一个米白色的米奇钱包,很好看。我也想要一个,但想想一定很贵,算了,我不和剑比。多年后,我才在我家附近的好又多买了一个土黄色的真皮钱包,我也很喜欢。

    初中毕业,剑离开私立学校。一天午休时,我正在寝室里惬意的听收音机,忽然窗口闪过一个熟悉的面孔,剑回来了!他笑着走到我的床边:“kevin,还听你那个老收音机啊!”剑露出为难的表情。我高兴的和剑述说离别后的想念,剑也和我讲他离开学校前后的事情。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他,再以后就没有见过剑了。高中时,我给剑打过一次电话,他不知道在洗澡还是睡觉,睡眼稀松,语言含糊。我简单和他拉几句家长,他好像有点困倦,匆匆挂断电话。到现在20多年了,我再没有和剑联系过。剑还好吗?是否还是那么潇洒而快乐,我想知道。

    剑为我初中关系最好的同学之一,也给我的初中生活留下美好的回忆。我想剑是不是现在也应该带着一个温柔而漂亮的像他妈妈一样出色的伴侣,在傍晚的时候,领着个蹦蹦跳跳的孩子在公园里散步?剑的笑容依然不时浮现在我的记忆深处,就像昨天我才和他分享一支蛋卷冰激凌一样。我和剑一起去看电影,在电影院门口,剑和他妈妈闹别扭:“同学们怎么还不到?”到了,到了,我们不都来了吗?剑,祝你永永远远健康,欢喜,成功与你一生相伴。

    2023年2月28日外一篇

    创建时间:2023/2/2821:09

    标签:阳春三月

    每年最短的这个二月终于过去,明天便是阳春三月。我不知道阳春三月到底指阳历或者阴历,因为今年有闰二月,阴历的三月应该是阳历的四月。这个日期,算起来有点头疼。今年天气很奇怪,冬天一点不冷,到该升温的三月,反而春寒料峭,好像倒春寒。可能还是因为有闰二月的缘故吧,老天也有点迷糊了。

    我听人说有闰二月的年份不适合上坟,不知道这是哪里的习俗,我第一次听说。但我和牛女士还是准备去上坟的,这是我们每年春天的习俗。说是上坟,其实可以算作踏青。出城三里,看看,逛逛,很是愉快。每年的这个季节,油菜花都开了,把乡间小道,打扮的花枝招展。看了让人想留在乡野,过一段乡间生活。所谓“归农”之意,现代人应该更有体会。

    这时的温度很舒适,既不热,也不冷,春风拂过大地,万象更新,生机勃勃。待在城里懒惯的都市人更应到乡间走走,呼吸一点新鲜空气,感受一下大自然的磅礴伟力。我已经好久没有出过城,这次一定要多逛逛。余生,能到处走走停停,东看看西瞧瞧,也不枉一趟路过人间。路过人间,带走的是纷纷扰扰的凡俗心事,留下的是清清淡淡的点点忧思。我在三月,盼着你的出现。而你还在哪里流转?快来看我,带来一声问候,送走一份忧愁,解我迷思,赠我余闲。

    拈朵微笑的花,看一番人世变换。你去踏青的时候,会不会在帽子上别一朵野蔷薇?蔷薇花看着太阳笑,太阳公公舒展眉头。一个冬天的忧愁和苦闷,在春光中渐渐远去。我们带着相机,录像机,手机去记录我们的春天。看!蚂蚁们搬运着米粒;听!蒲公英开花的声音;望!蓝天上飞来一对大雁;想!明年我又会在哪里兜兜转转,和谁长相厮守?这人世,春回大地,物华天宝,好一派南国风光,晃花隔壁花猫的迷离泪眼。猫也会流泪,猫的眼泪像荷叶上的露珠,你还没有看真切,就不见了。或者,带着我家一条叫旺旺的小黄狗,去街对面的菜鸟驿站取个快递。旺旺会到处嗅嗅,它不是找吃的,它是气味爱好者,一切杂乱的气息都让它迷醉。我手上还要带个水杯,不一定泡茶,口渴的时候能够润润我的嗓子就好。我想,水为万物之灵,我离不开水,就像鱼儿离不开湖面。什么时候,我也能像一条小青鱼一样,在水里畅快的游走,我应该就长大了吧?

    不要说春光短,忧愁长。春有美酒,夏有诗篇,秋有金黄,冬有瑞雪。一年四季都安好,都喜乐,得乐且乐,管什么人生颠沛流离,气什么闲言碎语,飞短流长。我看见明媚的阳光,想今天肯定暖和;我感受一阵清风,空气将变得洁净;我听到蝉鸣,肯定是龙泉山上石经寺老和尚又开悟了。我尝一口蛋卷冰激凌,没有什么比这个甜蜜悠然的下午更快乐的,像学校门口男孩来接放学的女孩,男孩手中还拿着一盒护手霜——女孩不经意的时候想要的。那么,还回忆什么冬日的严寒,环顾四野,生活本来就幸福得像一场爱情电影。我说你还记得我们的誓言吗?你说你不敢忘,但你已离我好远好远。我望着你的眼睛,我知道你没有说谎,我想我们真正需要的是一场约好的婚礼。在路口的电线杆上,贴一张大红喜字,你拿着喜糖,分给面带微笑的来客。我背一个包,专门收礼金,晚上回家,和你细细清点,看看今天的收获如何。第二天清早,我为你做一锅胡辣汤,看着你汗流浃背的吸吮汤汁。人生真正的生活才刚刚开始呢!

    我回到现实,隔壁的花猫哼起一首悠长的歌谣。在这个幽幽暗暗的夜里,我体会着人间的悲喜。而你可知道我的忧伤和心事,而你可知道我昨夜的梦中所见?梦里,我攀登一座险峻的高山。当我爬上山顶,我才发现山顶的佛祖竟然似曾相识。我认识他吗?为什么这么眼熟?是不是还有什么机缘,还有什么奥秘我不知道,所以才有这一番奇遇?佛祖允我下山,但我的心扑通扑通的跳,他知道我的秘密吗?他会不会在半山腰再托一个梦给我。梦里我幻化为一只戴着枷锁的驴,在磨坊里永生永世推着碾。而你可看见我的眼中泪光?我的泪流向大海,奔涌向前,激流惊涛,永不停歇。

    我的诺言我不敢忘,你的承诺你可铭记?我只希望你带来三春暖,春回大地,万物复苏,生生不息。从此以后,再没有遗憾的叹息,只有相对无言的爱的流露;从此以后,再没有沉默的黯淡,只有一首婉转的夜曲,在午夜伴着我们的梦田;从此以后,再没有饥荒和战乱,只有悠闲的午后,孩子们拿着一大块牛奶巧克力。这样的盛世,谁来带来?这样的幸福,谁来书写?来吧,带着你的爱情,带着你的承诺,带着你心心念念的凡俗人间,我们一起笑傲江湖,红尘流连。

    我知道你快来了。

    2023年3月1日

    创建时间:2023/3/112:22

    标签:韩星

    一入学庆熙大学语学院,学院就发给我们每个留学生一张“到屋米”申请表。什么叫“到屋米”?其实翻译成中文为“帮助者”,引申为助学伙伴的意思。每个在庆熙语学院的外国留学生都会由学校统一安排一个“到屋米”,帮助留学生们提高韩语成绩,熟悉韩国生活。我在表格上郑重写上我的要求:“一、家住得留学校近。二、去过中国。三、男生。申请表递上去一个星期后,我的“到屋米”就来了——庆熙观光学院的大三学生唐。我那时已经大学毕业,按说是唐的学长,但唐实际年纪还比我大一岁,因为韩国学生都是服完兵役后才继续读大学。

    唐为人很热情,第一次见面,他就带我去学校食堂吃饭。一边和唐吃午饭,一边用我可怜巴巴的英语混杂着刚学的几句韩语和唐聊天。唐从来不嘲笑我的韩语,无论我说什么,他都可以听懂。唐的韩语也很简洁,很生活化,没有课堂上老师教的那么正式,容易理解。唐对我说:“kevin,青云馆的大食堂便宜,不过难吃。学校后门的小食堂贵,但味道更好。”我听了心领神会,从此经常去小食堂吃饭。唐带我和他同学见面,一个女生笑吟吟的和唐聊天。我问女生:“唐帅吗?”女生格格的笑起来:“他是我学长,帅不帅嘛~”女生开始顾左右而言他。其实,唐挺帅的,标准的身材,端正的五官,仔细一看还是瓜子脸。我一星期见唐一次,唐会打开我的韩语课本教我读韩语。但一段时候后,唐开始厌烦,他说:“kevin,以后我们不管课本了,就这么说话,一样练习韩语。”我欣然同意,于是以后我和唐见面的主要内容就是吃饭和聊天。

    唐把他的朋友介绍给我认识,一个观光学院的帅哥,打扮时髦,首尔人。一个学俄语的韩国地方上来的男生,长像普通,对人忽冷忽热。我和帅哥打过一次乒乓球,就在观光学院门口,帅哥举着乒乓板,兴奋的说:“奥运会乒乓球决赛,柳承敏大战王皓!”最后,柳承敏获胜,帅哥的乒乓球打得不错。唐和俄语专业的男生来我租住的半地下室探望我,唐送给我一瓶韩国男士乳液,标准的韩妆。唐说:“俄语生明天要考试,能在你这里住一晚吗?俄语生的住处离学校很远”,我迟疑的同意了。但俄语生好像不太愿意,最后还是和唐一起离开。后来我还见过俄语生几次,他有一次在我面前哭诉他家里破产。我听了很惊异,韩国人不都挺阔绰吗?再说,他家里破产好像也范不着和我讲啊。俄语生有点颠颠倒倒,没有唐那么爽直。

    我约唐去仁寺洞逛街,我们走进一家韩国传统药材店。我打算买一些人参茶,拿回国送给爷爷,唐说买贵的,贵的更好。唐也买了人参茶,不知道是自己喝还是送人。看起来唐的经济情况比较好,但我有一次看见唐吃饭,着实吓我一跳。一次,在唐的家里,他吃午饭,我看见唐拿一张紫菜裹着米饭就往嘴里送。紫菜不就为一种零食吗?饭也是冷的,又没有下饭的菜。唐就这样吃完一顿午饭,按中国人的理解,真有点乞丐命的意思。不过韩国人吃饭本来就随便,不少韩国人将就泡面的汤汁就可以吃完一整碗米饭,这是我以后才发现的了。

    唐请我去参加韩国学生的聚会,一起去的还有观光大学的帅哥和俄语生。餐桌上,一个韩国学生问我:“中国学生服兵役吗?”我说:“不是每个学生都有机会的”。韩国学生感叹起来:“机会?在我们这里是义务。”我问他:“你喜欢去服兵役吗?”韩国学生好像听到一个滑稽的问题,他说了句:“天啦!”。唐看我们聊得起劲,趁机给我撕了点烤鸡腿的腿子肉给我吃。我有点好笑,你就不能给我一整只鸡腿吗?或者韩国的风俗这样?我吃了唐的鸡腿肉,在一晚上的喧闹鼓噪中,结束了这一次和韩国学生的聚会。

    我在韩国除了认识唐这个好朋友外,还在东安教会结识了一个叫缘的中文老师。缘个子不高,微胖,戴一副眼镜,看不出来他还是韩国外大的中文博士。韩国外国语大学和庆熙大学只有一墙之隔,所以缘和我在同一个教会。缘中文不错,说起中文来恍惚有点中国人的意思,仔细听,还是听得出是个外国人在讲中文。我搬家的时候,缘开车帮我。我们一起把我的行李和锅碗瓢盆都搬到新家,甚至连租这间半地下室,都是缘帮的忙,我的韩语根本应付不了租房这事。我每星期会去教会一次,缘几乎都在,他成了我的专职翻译和韩国导游。现在我很多关于韩国的知识,其实都是从缘那里听来的。通过缘,我也更深入的了解了韩国。我和缘一起去seoulnd,我们参观动物园和植物园。韩国的动物园很干净,没有异味。我指着长颈鹿问缘:“这个韩语怎么说?”,缘说叫“七零”。缘问我中文长颈鹿怎么说,我也告诉了他。缘还陪我逛了一个里面所有物品都完全倒置的房子,我逛了逛,觉得有点头晕,赶快出来。缘笑着说:“我觉得还好。”

    缘开车带我去逛江南,夜晚的首尔江南,灯火辉煌,一片繁华。在车的河流中,灯光看起来好像天上的繁星,眨着眼睛,述说人间的辉煌盛世。我们越过一家又一家咖啡店,冷饮店,蛋糕店,时装店和卖紫菜包饭的韩国传统餐厅,好像穿行在一座没有深夜的月光之城。缘很善于赞美首尔,但缘自己其实也不是首尔人,他也是地方上来首尔的,现在同样租房住。我和缘的妈妈通过一次电话,他妈妈在电话里感谢我和缘做朋友,缘妈妈很客气,透着一股传统韩国女人的优雅和礼貌。缘还带我见过他的女朋友,一个汉阳大学学中文的女生,打扮得很精致,跟在缘后面,袅袅婷婷的。我从庆熙转学去成均馆大学多亏缘帮我在网上查资料,可以说缘在韩国帮了我不少忙。除了帮助我,缘也带我体验韩国文化。缘有一次带我去韩国的一种小放映厅看电影,其实就是一个单间,里面两张躺椅,可以自己选电影看。我记得我们那次看的是一部韩剧,叫《头师父一体》。好奇怪的名字,典型的中式韩文。

    缘自己为外大的中文博士,对中文,他有自己的看法。他认为中文没什么语法,但汉字太可怕。他说希望以后中国能把汉字改为拼音,再标上音调,这样对外国人来说要容易得多。我想想有道理,但全部改成拼音,中国人自己又不习惯。我也帮过缘一次,缘需要一个中国人录一段听力资料放给他的学生考试用,类似我们的英语听力考试。我走进录音室,用我并不标准的普通话给韩国学生当了一回老师,事后我忐忑的问缘,学生们听见我的声音什么反应?缘笑着说:“他们说很好啊,声音很好听,他们还想见见这个说话的人。”我听了,一头的汗,我的普通话水平,我自己知道。

    我和缘在餐馆吃饭,缘说你尝尝这个。我一看,是一种饮料,晶莹透明,看不出什么做的。我喝了一口,又香又甜,我惊叫一声:“这个好好喝!”缘哈哈大笑,这是韩国传统的酒酿。我仔细一回味,果然有几分像四川的“醪糟”,看来韩国传统饮食和四川菜有异曲同工之妙。缘还向我推举了韩国名菜“参鸡汤”,所谓参鸡汤就是在鸡肚子里塞上人参,一同熬煮的汤。我尝了一口,汤鲜肉嫩,果然好味道。难怪别人说韩国菜不怎么样,但韩国汤还是很好的,我想可能参鸡汤就是韩国汤的代表作了吧。缘是个美食家,他带我吃遍庆熙附近的美食,我感谢缘,没有缘,我的韩国留学生活就会变得乏味而孤单。回国后,我和缘断了联系,到现在他应该也当爸爸了吧?希望他一切平安。

    除了唐和缘是我认识的两个韩国朋友外,我们同语言班还有一个日韩混血儿,一个叫“牧”的女生。牧的妈妈为韩国人,爸爸为日本人,牧也是庆熙的留学生,胖胖的,长得蛮喜庆。牧邀请我们全班去她外婆家做客,我因为有事,没去,遗憾了好久。牧也没有生气,我过生日,牧还和同班另一个叫“关”的日本女生合伙送了我一条日式内裤,宽宽的松紧带,很时尚。日本女生就是这样,温柔,好说话,和和气气。牧的韩语比我们班同学都说得好,有时候,我们接到听不懂的骚扰电话,就把电话拿给牧。牧三言两语就把骚扰电话打发了,很果断。牧有韩国人的爽朗,也有日本人的雅致。

    牧的日语名字很霸道,中文来看,可以读作“四川圣母”。我第一次看见这个名字,也暗暗吃一惊,要知道,我们韩语班好几名同学都是四川人。牧问我们她的日语名字用中文应该怎么发音,我们教她读。牧默念几遍,似乎记住了,但我觉得她没有真正懂得她名字的中文含义。有几天,牧没有到班上来上课。我们都问牧去了哪里?同班的中国女生军说:“牧给我打电话了,她下楼梯的时候,崴了脚。”我们都替牧担心,好在几天后,牧又来了,看不出崴脚的痕迹。

    中级班的时候,我们班转学来了一个叫“郎”美国男生,五大三粗的,很豪放。我和郎坐在一起,我有心向他讨教一下英语。我问郎:“美国物价贵吗?”郎不置可否。我再问他:“你为什么来韩国?”这次郎说话了:“他们说郎你去韩国吧,去,去,去,我就来了。”郎一边说,一边做着叫人去某个地方的手势,很生动。第二天,郎来的时候主动送了我一枚1美分的硬币,我想这个人很有心。郎的韩语成绩不太好,考试总是倒数,我问他为什么,郎做了个很无奈的手势:“因为我是美国人”。

    一天中午放学的时候,我和郎一起走出教室。不知道那天郎心情不好,还是我不经意得罪了他。郎一边和我并排走,一边有意无意的用身体撞我。我大窘,毕竟和一个黄头发高鼻梁的外国人发生冲突,太难堪。哪怕郎身材并不高大,他打架未必打得过我。郎撞了我几下,不待我反应,就头也不回的走掉。留下我一脸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好在这样的事,只发生过一次,郎第二天来上学的时候,看不出有什么异常。后来,突然有一天,郎从韩语班消失,老师说他回美国了。这个人有点神奇,像一道闪电,一炸裂就找不到踪迹。

    回忆起来,比较喜庆的是我们韩语班还有一个越南大妈。虽然叫大妈,其实年纪并不老,我们叫她娥。娥每天收拾的干干净净,打扮的清清爽爽的来学校上课,很守纪律。据娥自己说,她是越南一家名牌大学的老师,他老公在加拿大留学。我相信娥的话,因为娥身上有一股女高级知识分子的气息,淡雅,微微有点冷傲。而且娥的英语非常好,用英语交流毫无障碍,更显得她大学老师的身份无疑。

    有一次,娥无意中听到我从中国带来的一盘CD,那个时候,我和娥并排坐在旅游车上,参加学校举行的郊游。娥几乎震惊了,她说:“我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么好听的歌”。其实这就是一盘港台经典流行歌曲的专辑。娥诚恳的把我的CD借回家,她说:“我要把里面所有的歌都存在我电脑里面!”第二天,娥请我们全班去她家吃饭,娥亲自下厨给我们做越南传统的牛肉米线,食材都是她从越南带来的。我问娥:“CD好听吗?”娥说:“确实好听,我最喜欢里面的这一首”。娥哼唱给我听,原来是三毛写的那首《橄榄树》。我觉得娥如果理解歌词的话,她会更喜欢这首歌: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

    庆熙语学院不乏帅哥美女,我就遇到过三个帅哥,三个都为中国人。一个帅哥为我们高年级的学长,可能已经毕业,现在在帮助语学堂管理学生。学长长相英俊,身体强壮,动作潇洒,语言干练,很有男子汉的魅力。每次我们去郊游或者参加活动,都是学长带我们一起去。其实,我是觉得学长像我中学的牙同学,不仅长得像,动作风格都很像,一样的让我觉得可靠和可亲。但我没有和学长说过话,因为没有机会,我就这么幻想着,欣赏着,有点花痴。

    有一次郊游的时候,我走在最后,学长在博物馆门口数人数。当我走到门口,学长突然用手挡住我的去路。我吃惊的抬头看着学长,学长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的眼睛,好像在说:“嘿,你不是想认识我吗,我给你机会了”。我张口结舌的说不出话,学长轻轻咧嘴一笑,放我进去。很久以后,我暗暗思量,学长为什么要拦我,他真的是想认识我吗?但我竟然那么傻,没有和他说话。学长呢,现在还那么帅吗,你简直就是第二个牙同学。

    还有一个帅哥是我在明洞一个私人换钱所认识的,我知道那家换钱所汇率最好,很多中国学生去那里换钱。我去的时候,换钱所里面站了一个比我高半头,身体强壮的大男孩。我一和他对视,几乎吓了一跳。他长得太帅了,五官端正,皮肤白皙,唇红齿白,大手大脚。帅哥看我韩语不太灵光,主动帮我用韩语和老板沟通。我问帅哥:“你哪个学校的?”帅哥说:“庆熙大学”。原来竟然还是校友,为什么我之前从没有见过他。但换完钱之后,我就默默离去了。我一直后悔,为什么我不留他一个电话,毕竟是一个学校的同学,留个电话有什么关系。他大概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帅的一个男生,至少我40多岁了,再没有见过比他更帅的男生。

    最后一个帅哥和我接触最多,他叫松。松也是成都人,也是大学毕业来韩国读研,而且和我一个中介过来,在同一个韩语班。松性格有点奇特,他并不暴力,但似乎也不完全是温和,松是一个混合性格的人。和前面两个帅哥相比,松像我们成都话说的“晃眼帅哥”,第一眼看上去是帅的,但仔细看又觉得一般,有点尴尬。松于我的感觉就是他是一个一言难尽的人,有点正直,有点邪魅,有点善良,有点荒谬。总之,他是一个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人。

    说到帅的,就不能不说长相普通一点的。我们班有一个澳洲国立大学过来韩国学韩语的留学生总,总长得粗粗壮壮,看着很踏实的一个人。总爸爸是一家大国企的高层,而且和韩国有很多往来,所以总留学澳洲又到韩国学韩语。总性格很洒脱,不太计较些微的小事,自带领导感。我去面试成均馆大学的研究生时,曾托总帮我写一篇英文的自我介绍,人家可是澳国大的高材生!可当我拿到总为我写的英文介绍,我傻眼了,几乎就是一篇中学生的英语作文,还不是英语特别好的那种。我从韩国坐船回青岛的时候,同船的几名中国女生就认识总,我们坐的船,就是总爸爸公司的。托总的关系,几名中国女生都升舱住进套间。我的同学这么有背景,我也有点自豪起来。

    当然,生活并不总是那么如意。和我一起到韩国留学的同学中有一个叫雨的同学,雨是一所军校韩语专业毕业的本科生,按理韩语应该很溜。但其他同学告诉我,雨连韩语字母都只记得几个,背不全的。我也几乎没听见雨说过韩语,他的韩语并不过关,应是事实。雨辅到韩国,就躲在出租屋里,哪也不去,连上课都懒得上。他最爱说的一句口头禅就是:“我整死你!”他要整死谁?天知道。其他同学告诉我,雨家里很有背景,他爸爸是一名将军。一名将军之子,天天叫嚣着:“我整死你!”太难听了,太不雅了,深以为憾。

    一天晚上,我在中介的出租屋里补觉。迷迷糊糊听到有争吵的声音,我躺在床上,似乎醒了,又似乎还在梦中。恍惚是雨晚上喝了酒,找中介老师的麻烦。中介老师是一名50来岁的大妈,为人很活络。我好像听见中介老师呵斥雨:“滚开,滚开!”而雨似乎还在步步紧逼。但那天不知道怎么了,我竟然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第二天起来,没人说起昨天晚上的事,只听说中介老师回国了。以后,我再没有见过这个老师。而雨还是那么嚣张跋扈,让人觉得他简直就是一个军痞。

    韩语中级班的时候,我转班去了隔壁班。同班有三个日本同学,一个个子高高的帅哥,叫西;一个韩裔日本籍的个子小小的同学,叫山;一个染黄头发的美女,叫丽。西是日本横滨大学的大学生,有一次,我问西:“横滨大学在日本是好大学吗?”西一脸认真的告诉我:“横滨大学是个不错的大学,但我到横滨大学读书是为了奖学金,其实以我的成绩可以读更好的大学。”我相信西的话,因为西的成绩确实很好。我记得有一次半期考试,西考第一名,我和字并列第二名。更夸张的,韩语班有一门汉字课,专门教韩语中的汉字。这门课,按说我们中国人应该考第一,结果成绩出来,还是西第一名。

    我对西有点不服气,我觉得应该找一个清北的高材生来压压西的傲气,可惜庆熙语学院并没有清北的学生,于是,西称了霸。西和字都住在庆熙的学生宿舍,我到宿舍去看他们。我看见西的床上竟然连床单都没有铺,西就这么睡在光床板上,我大吃一惊。我问西:“你的床上怎么连…都没有?”我不知道韩语中“床单”这个单词应该怎么说。西一脸尴尬,他嘟哝着嘴,吚吚呜呜的,没有回答我。西是交换学生,一年之后,他就会回日本去完成他横滨大学的学业。但我回中国之前,他还在韩国。我上飞机之前,给西留一句话的短信,我问他:“西,你知道‘钢陪’是什么意思吗?”西发来一个迷惑的表情说:“不知道哟”。其实“钢陪”是韩语中“黑帮”的意思。

    和西的聪慧相比,同为日本来的山就显得很迷糊。虽然山的韩语成绩并不差,但总给人一种稚嫩,单纯的感觉。有一次语学院春游,我和山在旅游车上并排坐,一路聊天。我问山:“鸟山明在日本是不是很有名?”山忙点头:“有名的,很有名。”山也写了三个汉字给我看,他说:“你们中国人都知道他吧?”我一看,原来是伟人的名字。我莞尔一笑:“知道,知道。”到旅游区的时候,山的手机突然不见,急得山到处找,眼泪都要出来了。最后才在一个美国学生的座位底下找到,山长舒一口气,转危为安。我怀疑就是那个美国学生和山开的一个玩笑,但我并没有证据,山也息事宁人的不再追究。

    我在韩国后半阶段的时候,和西,山来往比较多。我会在天气热的时候,找西去吃冷面,西真真诚诚的带我去吃他认为一家好吃的冷面,结果一去发现已经关门停业了。山就更有意思了,一次我和山去学校附近的小餐馆吃饭。其实我是想说让山随意一点,想吃什么自己点,结果山以为我要请客。不停的说:“谢谢你啊,kevin。你们中国都是这么请来请去的吗?”我一时语塞,只好迫不得已请山吃了一顿饭。回中国后,我和山通过email,山后来又去了新西兰留学。山曾经告诉过我他的爸爸是一名外科医生,想来经济情况应该不错,所以山才这么潇洒的到处留学。

    最后,我们韩语班还有一名日本美女,染着黄头发,温温柔柔,成绩也很好,和西不相上下。美女的名字叫丽,因为她确实很美丽,苗条的身材,精致的五官,特别她还很优雅,一点没有中国女生的放浪和粗糙。有一次,我在我租住的半地下室附近遇见过丽一次,她抱着一大堆洗干净的衣服,看见我就甜甜的笑起来。

    丽来韩国之前是在一个中国公司上班的职员,韩语班的学生们和老师,听见丽一个日本人在中国公司上班都很惊讶。丽倒很坦然:“那个中国公司的老板很好,公司的福利也很优厚。”我们班的韩国老师听了,默然说不出话,我觉得她似乎想问丽一个月在中国公司能挣多少钱,但到底没有问出口。

    我转班到隔壁的韩语班时,同班还有一个乌克兰的娜小姐。娜非常漂亮,但她的漂亮和我们中国美女的漂亮不一样,娜的漂亮是一幅油画,浓墨重彩,五色斑斓,我们中国美女可能更像一幅水墨画,淡淡的,清风雅静。娜在乌克兰就是韩语专业的大学生,她应该也是交换来庆熙大学研修韩语的。娜看人,往往迷离着眼,好像不会正视你似的,其实她一直在默默观察你,然后决定和你保持多远的距离。那个时候的乌克兰,还没有发生战争,娜小姐身上有一种欧洲贵族般的豪横。不知道娜现在怎么样了,希望她一切平安。

    庆熙大学附近有一家有点“异类”的教会,我因为有一次看到一则乒乓球赛的邀约去了一次。接待我的是两个金发碧眼的美国小伙,初见他们,我好一阵惊奇,虽然庆熙语学院不乏美国人。两个美国小伙很“nice”,说话软软的,其中一个韩语很流利。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这是一家美国摩门教的教会,两个美国小伙就是摩门教派到韩国传教的传教士。

    摩门教听名字蛮可怕,其实无论在美国,还是韩国它都是合法宗教,受法律保护。我去过摩门教会几次,还和那个韩语流利的美国小伙一起拿了教会乒乓球比赛的双打冠军。两个美国小伙播放他们摩门教的宣传片给我看,还为我讲《摩门经》。他们说:“现世作恶,来生会堕入银色的世界;现世为善,来生就能进入金色的世界。”这不和我们中国的因果报应一样吗?美国小伙劝我入教,就在他们教会就可以洗礼。洗礼方式很特别,脱光衣服浸入水中,就算入教了。我到底有点疑惑,没有积极响应,洗礼也没有洗成。

    两个传教小伙都是美国的在校大学生,一个是杨百翰大学的,另一个好像来自某个州立大学。我问他们叫什么名字,他们的名字很长,我根本记不住,不像普通的英文名,什么Tom,Jerry等等。我觉得是不是摩门教徒就是美国的少数民族,正像我们中国的少数民族一样,名字都很长。

    有一次,在摩门教会聚餐,几个美国来的传教士做韩国拌饭请我吃,做得还挺地道,味道蛮好。吃完饭,两个美国小伙盘腿坐在椅子上给我讲英文。我拿出我从国内带来的《新概念英语》,请韩语流利的那个小伙教我。

    我突发奇想,都说美国人的数学差,我也考考他们。我写了一个对数的数学题给韩语流利的美国小伙,我想看看美国人的数学是不是如传闻那样不行。结果,美国小伙一秒钟就把结果写出来,这道题对他很简单!看来,有时候,传闻并不可靠,其实美国小伙的数学很OK。

    美国小伙见我考他,他也要考考我。这个时候,正好飞进来一只蝴蝶,美国小伙指着蝴蝶问我:“kevin,你知道这个用英文怎么说吗?”难不倒我,我大声说:“butterfly!”美国小伙向我竖起大拇指,他又问:“你知道韩语叫什么吗?”这下把我考住了。美国小伙笑起来:“拉比,叫拉比!”原来,美国小伙不仅可以教我英文,连韩文都可以当我老师,我对他很佩服。

    我和美国小伙侃大山,我说:“其实你应该学中文的,真的,你学中文一定学得好。”美国小伙不置可否的笑笑。我接着说:“我知道了很多你们摩门教的事情。”美国小伙睁大眼睛问:“你怎么知道的?”我神秘的说:“因特网!”小伙忧伤的摇摇头:“不要相信,很多谎话。”

    我们正在聊天,走过来一个韩国女人,她看见我在和美国小伙讨论什么。大声武气的说:“在做什么?学韩语吗?学韩语,我教!”韩国女人的态度并不友好,甚至有点嚣张,美国小伙讪讪的走开了。我觉得这个美国小伙很好,很温和,一点没有美国人的优越感。有的时候,我甚至觉得他像在纽约租房住,连房租都付不起的蜘蛛侠。

    我从中国回韩国后,又去摩门教会找过这两个nice的传教小伙,但他们已经去了韩国其他城市。我只遇到一个加拿大小伙,和一个美国中年人继续在这家教会传教。加拿大小伙脾气很大,稍不如意,一句英语脏话就飚出来,吓得我退避三舍。倒是那个美国中年人很好,很和气,只是长得很丑。

    见不到这两个摩门教的小伙子,我和摩门教的缘分也就结束了,回国后,我和摩门教会再无联系。但我很想再见见这两个nice的美国小伙,听他们再给我讲讲《摩门经》,我觉得这会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

    我在摩门教会隔壁的东安教会认识了两个韩语老师,一个外大的,一个淑明女大的。一天傍晚,我突发奇想,给淑明女大的韩语老师打电话,老师邀请我去淑明女大,她请我吃饭,并听她的一节韩语课。我到淑明女大的时候,老师旁边还有一个淑明女大的女大学生,老师聘请她当外国学生书法课的助教。我们三个人一起吃饭,吃完饭,女生的餐盘里还剩下很多食物。女生问我要不要?我摇摇头,女生有点失望的起身离开。于是,我们一起去教室准备上课。上厕所的时候,我听见厕所里传来一阵韩语的怒骂,原来一个打扫厕所的韩国大妈在大骂那个女生。过了一会,女生委委屈屈的从厕所出来,眼圈红红的。她怎么得罪大妈了?我无从知道。上课后,我旁边坐一个台湾女生,蛮健谈,和我拉家常,性格洒脱。看着讲台上,哀哀怨怨的韩国女孩和我旁边这个潇洒爽快的台湾女孩,我想人和人之间,始终有区隔的,无论她们原本多么相似。

    其实,无论中国同学,韩国同学,日本同学,美国同学,越南同学还是乌克兰美女,他们都是我在韩国相遇的朋友,和我都有特别的缘分。想起他们,好像回到我青涩的留学生涯,单纯而憨傻。他们为我的“韩星”,我的“superstar”,没有他们,我的韩国生活就会变成一杯白开水。我祝愿他们不管在哪里,中国也好,韩国也好,日本也好,美国也好,越南也好,乌克兰也好全都甜甜蜜蜜,幸幸福福。以后有机会,能够和他们重聚聊聊当年的韩国风情,肯定足够喜悦,足够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