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傻话!”被震慑到的埃利亚本能的反驳,他没想到威斯克会提起这一茬,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是认真的。”威斯克取下了他的墨镜,碧蓝的双眸对视上埃利亚试图躲避的眼神,好像在表示自己的诚意。

    可埃利亚对此的态度相当消极,他不认为自己的这些事是值得拿出来讨论的,这已经足够丢人了,而威斯克居然说想跟他谈谈?他是想羞辱自己吗?

    “......够了吧!”埃利亚猛然抓住威斯克的衣领,这种一反往常的强势让威斯克的眉头微微蹙起,他看向埃利亚的脸,出乎意料的对方的神情并不是被冒犯的愤怒,而是一种泫然若泣的软弱。

    “已经够了...我答应了帮你研究,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我身上已经没有什么价值让你继续这样对我了吧。”

    医生比自己想象中还要纤细,但他说的是句实话。二人的合作在刚刚已经达成了,就算不放心埃利亚是否能够尽心尽力为自己工作也会有别的手段,甚至说自己似乎正在选择一条更加没有效率的方式。只是医生的反应太有趣了,这是他周旋在保护伞与stars之间难得的消遣方式,甚至于他在看着埃利亚那些糟糕的行径后表面上虽然依旧镇定,但夜晚那张咬着唇流泪的倔强面容却总能成为他的睡前小菜。

    所以他开始考虑,与其把医生变成一把刀,不如让他成为自己的一条狗,在需要他时会扑上去撕咬敌人的咽喉,而自己心情好时只用拍拍他的头他就会像是受了莫大恩惠般为自己排解掉紧绷的压力。

    训犬远比磨刀浪费时间,但威斯克认为埃利亚值得他这么做。

    第一步,让狗明白自己与主人的地位差,威斯克认为这一个月的相处已经足够让医生了解不能违背自己的这个事实,而现在他需要进行第二步,建立信任,让埃利亚对他敞开心扉完全依附于他。

    “埃里,我说了很多次,我会帮你。”威斯克反手将还没来得及戴上手套的大掌覆盖到医生还揪着自己领子的手。失去了皮革的阻碍,埃利亚第一次如此真实的感受到了威斯克的体温,那个像蛇一样冰冷的男人手掌的温度却是炽热的,就好像血液在他的皮肤下沸腾一般。“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不想说,我理解。但是你的精神状态太过不健康了,而且今天.......”他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埃利亚,才继续开口道,“你作为一个男人无法自己处理自己的生理问题,那些精神性创伤在你一直逃避的地方还在折磨着你,这不是简单地不去面对就可以解决的事情。”

    “你、你这说的都是些什么.......”埃利亚听到威斯克近乎于自白的一番言论连忙松开了自己抓着对方领子的手退到了几步远的地方,他没想到威斯克居然很认真的在跟他讨论关于自己身体的异样而不是恶劣的威胁、践踏自己,他几乎快要相信威斯克是想要认真帮他。但很快他脑内就给差点轻信了对方的自己一拳,那可是刚刚还把自己按在脚底下踩的男人,他怎么可能这么好心要帮自己。

    威斯克看着医生的表情由惊讶转为不甘,他瞬间明白了对方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好对付。医生的警惕心意外的重,他开始有些后悔自己曾经做的太过分了,只是当时与威廉研究受挫所带来的压力令他偶尔掩饰不住自己的施虐欲,而医生恰好送上了们来,折断那一根根利刺的快感成功让威斯克的压力找到了释放的出口。

    就在威斯克头痛如何挽回自己之前冲动所带来的的信任损失时吗,对面的人突然结结巴巴的开口说出了令他意想不到的话语:

    “我说......你该不会是......喜...啊、喜欢我......?”

    埃利亚他本来没想问出这句话,这也太蠢了,他怎么能说出口的?威斯克至于喜欢他吗,那可是威斯克啊,浣熊市多少少妇的梦中情人。可是如果不是为了侮辱他而只是与他合作,那埃利亚压根想不到任何他对自己实施性暴力的原因。从平时的相处来看威斯克并不是一个可以靠侮辱他人取乐的人,但这样的事情却单独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这令他无论如何都无法不多想一层,就像是在孤儿院时总有男孩会欺负自己喜欢的女孩一样,难道威斯克在这种地方也这么幼稚。

    “哦?”威斯克饶有兴趣地抬起头,埃利亚的话语让他感觉到惊奇又好笑,难道说这个男人真的就这么单纯,竟然能从自己的行为去联想到如此荒谬的结论。

    看到威斯克勾起的嘴角埃利亚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蠢话,这句话一旦说出来自己就变成了一个自以为是的自恋狂,而对方万一表示自己没那种意思,那岂不是自己把仅剩的尊严放在了对方脚底下任由践踏,更何况那个人可是威斯克,那结果不就注定了?威斯克怎么可能会喜欢他,他只不过是说一些好听的话自己就像只狗听到主人叫自己名字一样主动将头蹭了上去,太愚蠢了,他向来的冷静总会在那个男人面前出现破绽。

    “妈的、抱歉,我刚才说了些胡话,麻烦你忘掉吧......看在我会帮你研究的份上。”

    就在埃利亚尴尬的想要结束这个话题的时候威斯克开口了,而他的话语就像一记重锤砸的埃利亚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我倒是挺喜欢你的。”

    威斯克没有给埃利亚反应的机会,

    “也许我们当初的相遇并不是很愉快,不过说真的,你身上确实有着足够吸引人的地方,不光是你的履历,你本身也是一个很有趣的存在。”

    “只是在今天之前,我并没有想过这是爱慕之情。”

    “所以就像你说的,我可能是喜欢上你了。”

    这,这是什么啊?

    做好了撤退和后半辈子活在嘲笑中打算的埃利亚在一瞬间无法理解威斯克口中话语的含义,幻听?真心?还是说陷阱?明明只是最简单的几个句子,可他居然无法把其串联到一起。威斯克不像是会说这种话的人,他一定是别有目的。可是,那个目的究竟是什么?什么事情值得他去诉说这些违心的谎言,埃利亚想不出任何理由。

    可是,威斯克确确实实说了这些话,他是那种会在这种时候取笑自己合作对象的人吗?埃利亚感觉到两种不同的思维在自己脑海中激烈的对峙着,但毫无疑问的是,在自己说出那番蠢话之后事情无论向哪个方向发展都向着最坏的支路奔去。

    假设、假设威斯克真的喜欢他,那接下来他俩之间会发生什么?也许他的身体确实无法抵抗威斯克给自己带来的快感,可埃利亚对于威斯克并没有任何正面的感情。他讨厌威斯克,说严重点是恨着那个人,他恨威斯克就像恨自己曾经的软弱一样,每当在那个人面前他就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被敲碎外壳的蛤蜊一样被对方放到烤架上肆意煎熬。

    他不想去面对自己的过去,所以他不想面对威斯克;但威斯克却总是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就像是每一次他脑海中闪过的回忆。

    在说出那番告白之后威斯克本来是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他了解埃利亚是多么脆弱又缺乏依靠的人,这样的家伙只要给一点点名为善意的饵就会轻易上钩,更何况他对自己的魅力充满自信,即使那位医生是一名男性,但会被人打屁股流水射精甚至不能自我发泄的人也许在生理方面早就不属于雄性的一面了。但是医生的沉默让他的确信变成了犹豫,可如今话以说出口,再迂回并不能改变这个事实更何况他的耐心虽然充足,但也确实有限,他要操纵眼前这个桀骜不驯的天才,这个念头比他预想得更加迫切。

    很多时候博弈更像是在走钢丝,从事着病毒研究的威斯克更加深谙此道,零点几度的温度和湿度变化就足以让那些病毒产生不可预估的异变,他至今所做的一切研究都是在于生命进行一场危险的赌博,而他并不介意把这赌桌延伸至此。

    于是他一把拽过医生纤细的手臂,将他整个人圈进自己怀里,然后在那双因惊讶而睁大至极限的双眼的注视下,俯身吻上了对方苍白又干燥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