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姜被他气得在床上滚了两圈,哼哼唧唧地不肯起来。周探走回床边,从衣柜里拿出一套干净的校服,放在江姜的枕头边。
“起床了,快迟到了。”
“不去!”江姜把头扭到一边,用后脑勺对着他,“被你折腾得腰酸,还被赵林那个大嘴巴笑话,我今天没脸见人了!”
他的声音又软又娇,与其说是在生气,不如说是在撒娇。
周探沉默地看着他。
“我今天早上不想看见你!”江姜继续宣布,并且拉过被子蒙住了自己的头。
被子里传来他闷闷的声音:“早餐你也别给我带了,我看到你就烦!”
话是这么说,但十几分钟后,江姜还是磨磨蹭蹭地穿好了校服,被买完早餐的周探半推半抱着弄出了宿舍门。
他一路上都鼓着脸颊,像只气鼓鼓的河豚,故意走在周探前面一点点,既不让对方和自己并排,又不至于离得太远。那副“我还在生气,但你得跟上我”的娇纵模样,让路过的几个女生都忍不住偷偷发笑。
两个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走进了教学楼,沉默的气氛一直维持到他们在一间空教室里坐下。
高中为了方便学生自习,很多空教室都不会锁门。周探带着江姜进的这间,在走廊的尽头,平时很少有人来。
江姜一坐下,就把脸转向窗外,摆明了不想理人。
周探没说话,只是把自己的书包放在了桌上,然后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纸袋。
一股熟悉的、香甜又带着点咸鲜的味道飘了过来。
是校门口那家王阿姨的糯米饭团,加了脆油条和肉松,还额外多放了江姜最爱吃的咸蛋黄,而且是两个。
江姜的鼻子不自觉地动了动。
周探又从书包侧袋里拿出一盒温温的豆浆,不烫,是江姜最能接受的温度。他把吸管插好,连同饭团一起,推到了江姜面前的桌子上。
“吃早饭。”周探的声音还是那么平淡。
江姜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瞥了一眼那份丰盛的早餐,喉咙不争气地动了一下。他昨天晚上被周探折腾了半宿,早就饿了。
他很想继续保持自己高傲的姿态,但是胃比他的骨气要诚实。
僵持了几秒后,江姜终于慢吞吞地转过身来。
他看了一眼周探,然后又看了一眼早餐,嘴巴不满地撅了起来,发出了一声小小的、哼哼唧唧的声音,像是在做什么重大的妥协。
“就这一次啊……”他小声嘟囔着,伸手拿起了那个还带着余温的饭团,“下次你再把我弄脏了,洗内裤可没这么容易算了!”
周探看着他终于肯吃东西了,那张清冷的脸上,线条似乎都柔和了一些。他“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江姜咬了一大口饭团,糯米的软糯、油条的香脆和肉松的咸香瞬间充满了整个口腔,他幸福地眯起了眼睛,脸颊被塞得鼓鼓的,像一只正在进食的小仓鼠。
刚才那点不愉快,早就被美食的香气冲到了九霄云外。
他一边吃,一边把那杯豆浆拉到自己面前,吸了一口,温度刚刚好。
“这还差不多。”江姜含糊不清地说着,嘴角沾上了一点肉松,他自己没发觉,反而还理直气壮地对周探说,“今天的笔记,你帮我抄。我手酸,写不了字。”
周探看着他那副恃宠而骄的小模样,黑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笑意。
他从书包里拿出两个人的课本和笔记本,整齐地放在桌上。
“好。”
上课铃声尖锐地划破了清晨的宁静,把江姜从饭团的余味中拽了出来。他慢吞吞地把最后一口豆浆吸掉,看着周探面不改色地将垃圾收拾干净,然后自然地拿起两个人的书包。
“走了。”
“哦。”江姜应了一声,懒洋洋地站起来,跟在周探身后,像一只被主人领着散步的猫,虽然满脸都写着“本大爷不情不愿”,但脚步却很诚实。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进了教室,在靠窗的最后两排坐下。
数学老师是个地中海发型的中年男人,讲课的声音催眠又枯燥,粉笔灰在阳光下飞舞。江姜听了不到五分钟,眼皮就开始打架,脑袋一点一点的,像是在啄米。
他趴在桌子上,把脸埋在手臂里,只露出半边漂亮的脸颊和浓密纤长的睫毛,准备就这么混过一节课。
就在他即将坠入梦乡时,课桌底下,一只穿着白色运动鞋的脚,悄悄地伸了过来。
那只脚试探性地蹭了蹭他的小腿,然后,脚踝灵巧地一勾,就准确地缠住了江姜的脚踝。
江姜的瞌睡瞬间飞走了。
他猛地睁开眼睛,身体都僵了一下,趴着的姿势没变,但埋在手臂里的那双眼睛,却带着杀气,恶狠狠地瞪向身边的周探。
周探坐得笔直,目视前方,一手拿着笔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表情认真又专注,仿佛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课桌底下的小动作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江姜气得牙痒痒。
他试图把自己的脚抽回来,但周探的力气很大,脚踝像铁钳一样牢牢地勾着他,让他根本挣脱不开。他越是用力,对方就缠得越紧。
那只脚开始不满足于单纯的勾缠,开始用鞋底的边缘,隔着一层薄薄的校服裤子,在他的小腿肚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缓慢地来回刮蹭着。
酥麻的痒意从皮肤一直钻进骨头里。
江姜整个人都绷紧了,他不敢再乱动,生怕动作太大被前面的同学发现。他只能用口型无声地骂了一句:“变态!”
周探像是没看到一样,依旧在认真“听讲”,但桌下的腿,却更加得寸进尺。他整条腿都压了过来,膝盖紧紧地并着江姜的膝盖,两条腿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隔着两层布料,彼此的热度毫无阻碍地传递过来。
被另一具身体的温度和重量压迫着的感觉,让江姜脸颊发烫。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张无形的网给缠住了,动弹不得。而那张网,还在不断地收紧。
就在这时,一只手从旁边伸了过来,落在了他的大腿上。
那只手掌温热而干燥,带着不容忽视的重量,就那么堂而皇之地,覆在了江姜大腿的软肉上。
江姜整个人都震了一下,差点惊呼出声,他连忙死死地咬住嘴唇,把那声惊叫憋了回去。他猛地抬起头,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写满了震惊和羞愤,死死地瞪着周探。
周探终于舍得把视线从黑板上移开,侧过头,垂下眼眸看着他。他的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在问“怎么了”,但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半分停顿。
他的手指开始动了。
隔着一层并不厚的校服裤布料,他的指腹带着薄茧,在江姜的大腿外侧,极其缓慢地、一寸一寸地按压、揉捏着。
那是一种极具侵略性的抚摸。
力道不重,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占有意味,仿佛在巡视自己的领地。每一次按压,都能让江姜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腿上软肉的形状,和他手指的力度。
“你疯了……”江姜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这里是教室,随时可能有人回头,老师就在讲台上站着!
周探却好像根本不在乎。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江姜那副又气又怕、脸颊通红的可爱模样,手上的动作变得更加放肆。他的手掌缓缓向上移动,从大腿外侧,滑到了更内侧的、更柔软敏感的地方。
然后,就那么停在那里,用整个手掌的温度,包裹着那一片区域。
江姜的呼吸都停滞了。
他能清楚地感觉到周探手掌的轮廓,和他掌心传来的、几乎要将他皮肤烫伤的热度。他甚至能感觉到,那只手之下,自己的肌肉因为过度的紧张和羞耻,正在不自觉地轻轻颤抖。
他彻底不敢动了,像一只被掐住后颈的猫,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却只能僵在原地,任由那个不知死活的人类对他为所欲为。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周探的手指,在他的校服裤上,压出一道道暧昧的褶皱。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数学老师那催眠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天边传来。江姜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了自己被触碰着的大腿上。
那里又麻,又痒,又烫。
终于,下课铃声响了。
“下课。”数学老师合上教案,宣布道。
教室里瞬间恢复了嘈杂和活力。
周探也终于松开了对他的钳制,脚踝和手都收了回去,仿佛刚才那场持续了整整四十五分钟的、隐秘的骚扰从未发生过一样。
江姜几乎是立刻就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像是椅子上长了钉子。他一秒钟都不想再在这个人身边多待。
“我、我去上厕所!”他随便找了个借口,抓起自己的水杯就想往外冲,只想离这个变态远一点。
可他刚走出两步,手腕就被人从后面一把抓住了。
周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他身后,高大的身影几乎将他完全笼罩。他抓着江姜手腕的力道很大,不容挣脱。
“过来。”
周探的声音很低,淹没在周围同学的嬉笑打闹声中,却清晰地传进了江姜的耳朵里。
不等江姜反应,周探就拉着他,朝教室后门走去。江姜被他拽得一个趔趄,只能被迫跟上他的脚步。
“你放开我!周探你干什么!”江姜压低了声音,又急又气地挣扎着。
他的挣扎毫无用处。周探的手像铁钳一样,牢牢地扣着他。两个人就以这样一种奇怪的姿势,穿过喧闹的走廊,七拐八拐,来到了一处僻静的楼梯拐角。
这里是新教学楼和旧教学楼的连接处,平时很少有人经过,空气里都飘浮着一股灰尘和旧书本的味道。
周探把他拉进拐角后的阴影里,然后猛地一推,直接将江姜按在了冰冷的墙壁上。
“砰”的一声,江姜的后背结结实实地撞上了墙面,撞得他闷哼了一声。
“你有病啊!”江姜刚骂出一句,眼前就是一暗。
周探高大的身躯整个压了上来,双手撑在他身体两侧的墙壁上,将他完完全全地禁锢在了自己和墙壁之间。
一股熟悉的、带着阳光和淡淡皂角香的气息将江姜完全包裹。
“让我抱一会儿。”
周探根本不理会他的怒骂,他低下头,将脸深深地埋进了江姜的颈窝里,像一只终于回到巢穴的疲惫大狗,贪婪地深吸了一口气。
温热的呼吸尽数喷洒在江姜敏感的颈侧皮肤上,激起一阵细密的战栗。
“抱你个头!你快放开我!黏糊糊的烦死了!”江姜伸出两只手,用力地推着周探坚实的胸膛,却感觉自己像是在推一堵墙,对方纹丝不动。
周探干脆连手臂都收了回来,直接伸出手臂,从江姜的腋下穿过,将他整个人死死地、用力地圈进了怀里。
这是一个完全的、不留一丝缝隙的拥抱。
江姜的脸被迫贴在周探的胸口,鼻腔里全是他身上那股清爽又霸道的气息。他能清楚地听到对方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像是敲在他耳膜上的鼓点。
“你……”江姜的骂声被堵在了喉咙里,因为他感觉到,周探的手,又开始不老实了。
一只手在他的后背上缓缓地、带着安抚意味地上下抚摸着,感受着他单薄的脊骨轮廓。而另一只手,则顺着他的腰线一路下滑,最后停留在了他挺翘饱满的臀瓣上。
然后,隔着一层校服裤,重重地、用力地捏了一把。
“啊!”江姜浑身一颤,差点叫出声。
那手掌的力度很大,带着强烈的惩罚和宣示主权的意味,将他半边屁股的软肉都捏在掌心里,肆意地揉弄着形状。
“周探!你这个大变态!流氓!”江姜终于忍不住,气得破口大骂,声音里都带上了一丝哭腔。他羞愤欲绝,在这半公开的场合,被人这样轻薄,简直是奇耻大辱。他开始剧烈地挣扎起来,手脚并用地捶打着周探。
“别动。”
周探的声音沉了下来,抱着他的手臂收得更紧,几乎要将他的骨头都勒断。同时,一只腿也强势地挤进了江姜的双腿之间,膝盖微微向上顶着,恰好抵在了他最私密的部位。
虽然隔着好几层布料,但那种被坚硬的骨骼碾过的感觉,还是让江姜的身体瞬间软了下来。
所有的挣扎都停止了。
他的力气像是被瞬间抽空,只能无力地靠在周探的怀里,急促地喘息着,脸颊红得能滴出血来。
周探感受着怀里的人终于安静了下来,这才满意地发出了一声喟叹。他的手依旧放在江姜的臀上,不再揉捏,只是用一种占有的姿态覆盖着,指腹还在上面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圈。
“你、你到底想干嘛……”江姜的声音已经彻底软了下来,带着浓浓的鼻音,听上去委屈极了。
周探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
他只是把江姜抱得更紧,侧过脸,用自己的脸颊,轻轻地、眷恋地蹭着江姜柔软的头发。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用那低沉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恳求的语气,在江姜耳边说。
“再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江姜被他这句近乎乞求的话弄得浑身一僵,所有挣扎的力气都泄了。他最受不了周探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
“……就一会儿啊,”他把脸埋在周探的胸膛里,声音闷闷地传来,像是做了巨大的妥协,“马上就要上课了。”
“嗯。”周探应了一声,手臂却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意思,反而将他抱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