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三次见面，然後呢？
沈静打开日历，在那个雨夜过後的隔天。
她在周五的那一格旁，画了一个小小的「?」号。
然後，低声说：「一次了。」
第三天下午，林澈传来一条讯息。
>【林澈】
你说想骂我。
那我们找个地方，让你好好骂完，再说其他的。
我不介意多听几句。
沈静看着讯息，忍不住笑出声。
她回了两个字：
>【沈静】
好啊。
两人约在一间老书店咖啡馆。
那是一家他们大学时最常去的地方，现在依然存在，甚至连门口那个牌子都还是一样斑驳。
林澈早早到了，点了两杯咖啡。她走进来时，他正低头看着一本，灯光洒在他脸上，他一抬头，彷佛时光突然倒退。
「你还记得这里？」
「怎麽会不记得。」她在对面坐下，笑得有些克制，「你以前在这里说过，你要写一个剧本，nV主角的名字就叫——」
「沈静。」他帮她接上，语气平静，眼神却暖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她没有真的骂他。
只是说：「那年你走後，我过了一个礼拜才敢打开那封信。」
「我知道。」
「你什麽都没告诉我，就自以为地替我决定一切。你觉得这样是保护我，可你从来没问过，我愿不愿意一起辛苦。」
林澈没有辩解，只是静静地听着，像是终於等到这一场迟来的责备。
她喝了一口咖啡，抬头看他：「你知道我当时有多恨你吗？」
他点点头：「我知道。」
「可我更恨的是，我竟然一直记得你拍的每一个画面，记得你说过的每一句话。我以为时间会让我忘记，结果只是让我不敢想起来。」
她说到这里，声音微微颤了。
林澈伸手，像是想碰触什麽，但终究只是握紧了咖啡杯。
「那我们重新来过吧。」他说。
沈静看着他，眼神清澈：「重新？」
「不谈过去，也不谈未来。」他语气平静却坚定，「我们试着……再见三次面。三次之後，如果还有话想说，我们就继续。如果没有，就当是……告别得T一点。」
她怔住，没想到他会这麽说。
但她也没有拒绝。
「三次就三次。」她淡淡一笑，「不过这样算第二次了。」
「对。」他也笑，「还剩一次机会，你要好好挑地点。」
离开时，天sE已暗。
他送她到车站前，两人站在站牌下等车。周围是下班的人cHa0与汽车声，她忽然问了一句：
「你现在一个人住？」
林澈点头，没说话。
「那你呢，这几年，有过谁吗？」
他沉默片刻，才回道：「有过几个短暂的，没一个留下来。因为……」
他转头看她一眼，眼神平静却透着一丝遗憾。
「因为都不像你。」
那句话让她的心微微颤了一下。
公车来了，她上了车，没回头。
可车开出去时，她回头望了一眼。他还站在原地，像当年那个送她回家却从不进门的男孩。
只不过，这次，她不是十八岁。
也许，她会再给一次机会。
只剩「一次见面」的机会。
那要去哪里见呢？
她忽然想起一个地方，那个他们从来没去成的海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