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羽晨返回母校,那所位於郊区、如今几乎被废弃的小学。校门长年未修,斑驳的铁门被锁Si,但她从旁边的围墙翻了进去。夏天的空气闷热又cHa0Sh,校园里杂草丛生,游乐设施锈迹斑斑,像被遗忘在时间外的幽灵之地。
她知道自己要找的地方,在旧T育馆的後方,那个她曾以为只是做梦的地下室。
她推开T育馆断裂的侧门,空气中飘散着发霉与灰尘的味道。地板上满是破碎的玻璃与风吹落的叶子,四周寂静无声,彷佛连空气都不敢发出声音。
羽晨沿着记忆中的方向走到最里面,果然,在储藏间後方,有一道紧闭的门。
门上贴着红纸封条,写着:
>「已封闭,严禁进入」
——校方、民国九十五年
羽晨伸手一扯,封条脆裂。门被拉开的瞬间,一GUY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她用手机照明,慢慢走下满是灰尘与蜘蛛网的阶梯。
每走一步,脚步声都像踩在时间深处的记忆里。
地下室狭小Y暗,墙壁剥落。她走到尽头,手机灯光打在一面老旧的镜子上,正是她在影片中看到的那面镜子。
镜子上仍有裂痕,但中央乾净得不自然,像是有人经常擦拭。
镜子下方,是一张生锈的铁椅子。椅子上,静静地放着一本新的笔记本。
她伸手拿起,封面没有名字,只写着一行字:
>「现在,你可以重新选择一次。」
她翻开第一页,里面是一张照片。
是她和玟如小时候的合照,後面有人用红笔划掉了她的脸,只留下玟如一人完整。
第二页,是镜中映出的对话记录:
>羽晨:我不想回家,我爸妈总打我。
玟如:那我们交换吧?我当你一天,你当我。
羽晨:好啊,反正我也不想当我了。
玟如:记得,一天之後要说「我回来了」,否则……就再也回不去了。
羽晨的手指冰冷。
她想不起这些对话,也不记得那一天她是否说了那句话。但她忽然明白,那场「交换」是真实的,是一种契约。
她还没翻到下一页,镜子忽然发出低低的共鸣声。镜面泛起波纹,浮现出一间熟悉的卧室。
那是她现在住的公寓。
画面中,她的身T正躺在床上,但那不是她,而是——「镜中的她」在使用她的生活。
她举起手机自拍,对着镜头挤出一个笑容。
下一秒,那「她」回头,看向镜子,直直地盯住羽晨。嘴唇慢慢动了两个字:
「再见。」
整面镜子瞬间碎裂,铁椅子上的笔记本自燃,火焰无声地吞噬文字。羽晨大喊一声後倒退跌坐在地。
镜面消失了,只留下墙上一行被烟燻出的黑字:
>「门已关。」
她惊恐地望着自己手里的手机,萤幕上竟跳出一则日历提醒——
>【交换倒数:72小时】
她还剩三天。
三天後,如果她找不出真正的交换之法,「她」将永远留在这个世界,而她自己……将被困在镜中,变成下个无法说话、无法被记起的幽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