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样是不对的。”
睡梦中，一个声音传过来。就像低落到水面泛起的阵阵涟漪，那个声音在纯白的空间中传过来。蒙蒙的隔着一层隔音不好的毛玻璃，而林寰站在毛玻璃的另一边。
“林寰，这样是不对的你知道吗？”张平和干净的眼瞳中泛着悲伤，就像冬天起了碎冰的湖面，阳光照在上面，旁人还是感到冷。
林寰固执地拉着他的手不说话。“为什么不可以？”
张平和想要伸手摸她的发顶，可是半途中被截住了。林寰抬起眼睛，有些红，可是更多的是倔强。“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为什么不可以？”
“因为……因为我不喜欢。”张平和放下了手，看着她。“林寰，你是对的，我从见到你就对你有好感了，之后更是很喜欢你。——可是这不代表我能接受你的那种……”
“变态的爱是吗？”林寰问。
“不是。”张平和摇了摇头，他并不喜欢将坏的形容词放在林寰身上，“那只是不正常，林寰，改过来就好了。”
“为什么我要改？”林寰退后了一步，离他远了些。她本来以为张平和会像以往那样含羞带怯地顺从她，可是她发现，如果张平和不愿意，她并不能让他服气。
这种落差让她觉得无所适从和羞辱。
“张平和，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不愿意为我那样做？”
张平和看她，“那你呢？为什么你要勉强我做不喜欢的事情？”他摇了摇头，想要削弱他们之间的火药味，可是他失败了。“林寰，你要尊重我。”
“我不尊重你？”林寰重复了一遍，仿佛不能理解，“我不尊重你？”
“是的。”张平和狠下心来，“你不尊重我。”
林寰忍着眼泪和委屈，瞪着他，“那你说，我哪里不尊重你？”
张平和微微窘迫，“这个让我怎么说？……”
“你觉得被我操丢人了是吗？”林寰发狠，“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你想告诉给谁然后在ta面前丢人呢？”
张平和面皮涨红，“你——你得知道，我是个正常的男人！！”他焦躁起来，可是自己也没有深入想过他们的关系。在他的设想中，他和林寰会是一对幸福的情侣，但他从来没有想过林寰想要全面掌控和压制他。
“是的，你说得没错。”林寰失去了力气，垂着头轻声道：“是我错了。我是个不正常的人。我不该那样对你。”
两个人发生矛盾时，一方要作出一点让步才好。可是他们都不愿意。
“林寰，我很喜欢你。”张平和觉得心里酸涩，他看见林寰的模样，隐隐觉得他们的关系已经走向破裂。他罕见地温声软语，想要说服他走入歧途的女朋友。
林寰抬头，抿起嘴唇似乎想要微笑，发出的声音两个人都感到陌生。
“好吧，那我们只能分手了。”
一室沉默。
“这件事我们再聊。”张平和松开了手，很忙碌地收拾起课本。“你该回宿舍了吧。走吧，晚了天凉该感冒了。”
林寰沉默着，她不舍地看着张平和，最后还是沉默了。
“嗯？怎么了？”白山若有所感，睁开眼睛，看见林寰的模样清醒过来。“很累吗？”他温和地笑了笑，然后抱住林寰，手在她的背上轻轻地按。“对不起，累着你了。”
林寰笑了一声，低声道：“太热了，睡不着。”
白山也笑了笑，温情脉脉地看了她一阵，起身，“我去倒杯水。”
“嗯。”林寰答应了一声，躺倒下来，暗自道：和平张那个家伙，果然遇见他就没好事。
虽然这样想着，他们其实也试过那种相处模式的。——虽然最后林寰出于为两人的考虑提出了分手，可是他们确实尝试过。
那时候，似乎也出现过这么一幕。林寰手臂搭在额头上，闭起眼睛，脑海里出现了那一幕。
“张和平，你腰疼吗？”她有些抱歉地帮他揉腰。而张和平浑身不自在，以一种变扭的姿势僵硬地躺着，“我觉得我里面破了。”他皱起眉头，烦恼着要不要去看医生，又烦恼被人知道后受到的嘲笑。
林寰想了想，“那我帮你上药吧？人家附送的。”
张平和瞥了她一眼，“什么药，就敢用。”
林寰道：“那我送你上医院吧。”她的语气有不自知的冷淡，张平和敏感地问道：“怎么？这就不耐烦了？”他觉得自己真是下贱，受了伤连句好话也得不到。
“我哪里不耐烦，没有。”林寰连忙否认，“这药是我拿去给医生看过的。你放心吧。而且放进去也很容易。”
张平和冷笑一声，“很容易？”
林寰不耐烦了，跨在他身上拍了他捂着屁股的手一巴掌，“擦不擦？不擦我送你去医院去。”
“你怎么！——你早说不就行了吗？”张平和下意识退让，脸又涨红了。那种姿势……那种姿势……
“别磨蹭，快点！”林寰起身，去小箱子里翻了管药出来。“你等等啊，我洗个手拿个药用棉签。”
“药用棉签？你想疼死我吗？”趴好了的张平和红得要冒烟，平时的温和不翼而飞，嘴巴越发毒起来。“是啊，我都这样了，可不是下贱，活该疼吗？”
“你是不是有病啊？”林寰走过来，“裤子脱了。”
“你——！”张平和气得颤抖，“爱擦不擦吧，疼的又不是你。我都这么下贱了，你就不能顾一点我吗？”
“你怎么老这么说啊？”林寰皱起眉头，“你哪里下贱？按你这么说，我在你身下，我也下贱了？”
“——你！”张平和回过眼狠狠地看着她。
“好好好。”林寰看他连声音都变了，软声道，“好好趴着别动。”然后一只手摸到睡衣裤带。张平和整个人已经缩了起来。
“哎呦，真的肿了。”林寰伸出指尖戳了戳在外面的软肉。张平和闷闷道：“赶紧的，明天还得上课。”
林寰便将药用棉签沾了药膏慢慢涂在上面。
原本还很顺利，可是再往里便不行了。林寰满头大汗，看药膏都化成液体流了下来，急道：“你能不能放松点啊。”
“林寰！！”张平和几乎是怒吼出来的，“有本事你被棉签戳试试？你不疼？”
“好吧。”林寰摸了摸棉签，又搓了搓手指，“那我换个工具好了。”
戳。
“林寰！！！”
不过最后他们还是上好了药。是怎么上好的呢？反正第二天他们都挂着两个黑眼圈就是了。
“林寰，水。”白山唤了一句。林寰回过神，“谢谢啊。”她犹豫了会儿，“你那里疼吗？”
白山愣了愣，脸有点红，又变得严肃起来。
“不、不疼。”他上床，很会地将自己埋在林寰怀里，小心翼翼道，“我之前没和别人一起过，但是我自己会……所以……”
林寰抱住他，“没事没事，只是突然想起来。如果不舒服别忍着，没问题那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