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个梦。
「你不是说过你喜欢我吗?我也喜欢你!你会留下来的吧?」在梦中的我能感受到他的眼神紧盯着我并带着兴奋之情。
我摇头拒绝了「他」,「他」的眼神瞬间因为我的婉拒而变得冰冷,「他」紧紧的抱着我,我尝试挣脱却使不出任何力气。
他在我耳边低语着,讲着我听不清楚的话,但我能察觉到周遭逐渐变得黑暗、压抑,让我整个人喘不过气时,此时,黑暗被一声尖锐划破,床边的闹钟将我整个人拉回了现实。
我艰难的举起我的左手对着书桌上的手机,狠狠得按下了停止键。b起在梦里被人强制留下,起床才是我的人生最大的噩梦。我依依不舍地抱着我的棉被对她诉说我有多Ai她、多麽需要她持续了五分钟,最後还是要面对现实起身洗漱、整理自己,拖着沉重的步伐,跨入校园。
三年级的新学期。
无非是满怀希望的开始乎?非也,痛苦矣。
一想到在手机上不经意滑到的贴文,大学毕业并不代表一定能找到工作,再不到2年我将要跨入职场,面对非人X的职场、相互吞噬对方的同事们不禁使我感到胆战心惊以及绝望,虽然已经立定了目标工作,仍然对未来抱持着困惑、迷茫。
「这麽做是对的吗?这样就好了吗?」在自己心中时常提出的疑问。
进到教室,我随意地找了个最前排的位置坐下,毕竟我是个「好学」的学生。我打开手机进行我日常的例行公事-看漫画、浏览推特、IG,每每滑到长发男子,我都会稍作停留,仔细的细品这个人、或是这部漫画的每一幕男子的一举一动。
就在此时。
「你又在看男人?这有什麽好看的?」
「小孩子不懂别cHa嘴。」
「......。」我的挚友无语地对我翻了个白眼。
「真希望现实也有这类的男人,拥有滑顺的长发、高挑的身材...。」
「醒醒吧,梦里什麽都有。」我的挚友在我喃喃自语时给我一记无形的重拳。
正当我沉浸在理想男人的幻想里,上课的钟响了,老师准时的踏进教室,当他开始往常的例行发言,我的意识开始缓慢地飘向远方。
就在此时—
教室门被打开了,一阵微弱的风随着那人的进来而冲击到教室内的所有人,空气彷佛停滞在这瞬间,是他—那个在自己幻想中理想的男子出现了。
高挑的身影、黑发随意绑成公主头,长发随着光线下泛着丝绢般的光泽。他的瞳孔是彷佛海洋般的深蓝,是深海也是夜晚没有光害的夜空。他穿着简单的白sE衬衫、黑sE牛仔K,衬衫底下却无法遮挡他那若隐若现的肌r0U线条。他带着我平常从未见过的神秘感与优雅,像是从漫画走出来的忧郁王子。
当我还在楞神时,周遭的nVX同胞私底下的议论纷纷。
「都三年级了还有人转学哦?」「系上终於来了世纪大帅哥欸,要不要跟他加个IG?」
老师的一声安静让全班人回过神来,虽然系上会有转学生已经见怪不怪了,但是转入那麽英俊的转学生倒是头一次。
转学生只是随意地扫视教室,与他对到眼的男nV生们不经的害羞脸红,他似乎瞥见了我身後的空位置,迳直的朝我这边走了过来。当他的眼神与我交会的瞬间,我的心脏彷佛被鼓bAng猛烈地敲了一下—我差点就因为心跳太快而送医了。
「虽然是开学的第一天,我们要先分组,这学期的期中报告需要两两一组。」
组队的话题一出,班上瞬间炸了过,纷纷往我身後位置挤去,我的座位附近全都是要跟转学生一组的同学们。那些平时都在跟我一样打瞌睡的同学们却在这时JiNg神抖擞地向我身後的转学生问能不能跟他一组,我只是在心中吐槽,这他喵的是在选妃吗?妃子就算了还有男宠?夸张...。他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静静地盯着他们像一窝蜂的苍蝇围绕着他,此时,不知道是第六感还是怎样的,我感受到有人盯着我的背後不放。
我假意冷静地滑手机,却听到那个转学生低沉且富有磁X的嗓音。
「前面的,我可以跟你一组吗?」
「...我有组了真是抱歉哦」
此时,原以为会跟我一组的挚友却突然给我一枪。
「在你沉浸式滑你的手机的时候,我已经跟其他人约好了哦。」
神圣的耶稣哩!我的心中想着,我的大学好兄弟居然跟别人一组,她还默默地对我b个赞,要我加油是怎样?我後来不信邪的,去找了个几个曾经一起组对过的同学们问,没想到她们都有组了。难道这就是我的结局了吗?跟那个转学生,不可能,他应该有组了。
过了五分钟,老师问还有谁没组举手一下,就这麽巧合的他跟我都没有组,我们顺其自然地成为了一组。老师用PPT解释期中的报告主题:「Ai——形式、语言与文化」看着我们这些脸上还写着「我只是来混学分」的学生。
「期中报告的主题是Ai,请用任意形式讨论它在文化中的样貌,文字、影片、访谈都可以。」
「喔对了。」他看了看我们,「不要太浮lAn的情侣故事,我希望看到你们有点深度。」
蛤?Ai?我没什麽恋Ai经验谈什麽Ai?我是要从哪里找?跟鬼吗?
正当我脑内资料库正在加载中时,试图搜寻有关Ai的古典文学、文化、故事时,身旁的转学生突然开口了。
「你相信,有些人Si了以後还在等Ai的人吗?」
我的脑袋彷佛是宇宙大爆炸般,惊讶於他居然说出跟他的脸完全不符合的话语。
「蛤?什麽意思?人都Si了谈什麽Ai?至Si不渝的Ai哦?」
他轻轻笑了一下,声音像风铃被撩动那样淡淡的。
「有些人Si了,却还留着执念,甚至等了好几世,只为等那个曾说会回来的人。」
他侧头看我,眼神却像穿过我在看另一个人。
「或许他还在梦里,继续Ai着,不肯醒来。」
他顿了一下,後来又盯着我并嘴角微弯:
「……也许你已经见过了。」
他的眼睛像是不见底的深海一样看着我,让我感到微微的悚然,而他的话像是在给我打谜语一样,让我整个不理解他到底想说什麽?而重点,我说报告的主题呢?
我喃喃自语着:「跟你组队绝对是我人生最大的错误,你到底想说什麽?我根本他喵的什麽都没见过啦!赶快决定主题啦,别再说我听不懂的话了,你这个谜语人。」
他的眼神没有半点恼意,反而像是在看一个闹脾气的小孩。「你现在不懂也没关系。」他语气温柔得不像话,「但我们可以从这个主题开始──」
他手指轻点在笔记本上一行字,上面写着:《Ai在YyAn两界:跨越生Si的情感》
「听起来似乎有点中二?」他笑着问我,语气轻飘飘的,「但老师不是说了吗,要有点深度。」
他说的也有点道理...。他在说冥婚吗?为甚麽这个人会对这个东西感兴趣?莫非他有意中人?他看着我对着他写的那一行字,思索了一时半久不说话。这时,他的手在我眼前挥了挥,试图要我回神。
「怎麽样?这主题不错吧?很少人会谈论这类的。」
「你说的对,没什麽人对冥婚有过多的了解。」
「哦对欸,我突然想起了之前小时候看了一则台湾民间故事讲起了与冥婚相关的故事。我想着,我的人生也想经历一次冥婚,一定很酷。」
他的眼神在那瞬间变得深邃,嘴角的笑意不再像先前那样轻浮,而是带了点让人捉m0不透的愉悦。
「你真的这麽想吗?」他的语气像是在确认什麽,语调却低得几乎贴着空气。
「嗯……如果只是写报告的话啦。」我话锋一转,笑得有些心虚,总觉得自己刚刚那句话像是在立什麽诅咒fg。
他看着我,笑容越来越柔和,却让我浑身发冷。
「说不定你真的会如愿喔。」他缓缓说。
「冥婚这种事啊……不是人人有机会遇到的。」
我只回应他一个尴尬的笑容,马上转移话题,不想再接下去。
「阿对了,你想怎麽分工?」
「你负责查台湾地区与冥婚相关的故事跟习俗,我来整理历史脉络与心理学层面的内容。」
「好。」当我打开手机要找寻相关资料时,只是随手点开一篇部落格文章,标题是:
《红sE喜帖,白sE灵堂——冥婚习俗小记》
哇!不愧是演算法,果然不用太认真找资料了,马上就跳出来了。我高兴地点进去网页,开始浏览我需要的资料,看到照片的我瞬间愣住了。那张照片也太熟悉了吧?该不会在我租屋处附近吧?原来现在还有人在Ga0冥婚哦?我以为只是乡下才有欸。放学一定要去看看他还在不在!
时间过得很快,两个小时的课程终於结束了,我快乐地收拾东西,庆幸自己今天就只有这堂课,想着回家肯定要买个午餐再打游戏打到爽。
我踏着轻松的步伐再回租屋处的路上,在沿路还顺便买了个炸J和红茶,当作是犒赏自己今天准时上课的奖励。在去租处必经之路上我突然想起今天查资料时看到的部落格,我满怀好奇的再次去历史纪录查找刚刚的图片,却一直没找到在上课寻找到的部落格,让我满腹疑问。
欸?那个文章呢?怎麽不见了?我想着,但也没有当作一回事。我凭藉着刚刚对图片的记忆找到那个所在地,却没有。我也只是悻悻然地离开了。
回到家之後,我打开电脑,边吃炸J边看着YTGa0笑影片,最後将红茶一饮而尽後,没过多久睡意袭来了,我想着,打游戏需要给自己保留一些T力,还是稍微休息一下吧。
我将食物残渣丢好之後回来房间,倒头就睡着了,很快地进入了梦乡。
起初是如黑白电影的黑,我甚至不确定自己是不是醒着并没有睡着。直到脚下开始传来踩在Sh土上的声音,周遭的空气也变得浓稠起来。彷佛来到了世界的另一端,但我并没有感到非常震惊,毕竟这也不是我第一次来到类似这种地方了,也见怪不怪了。
我站在一条模糊的巷子里,四周静得可怕,只有头顶昏h的灯泡微微闪烁。地面cHa0Sh,红sE的纸张像落叶一样散落在脚边。我毫不畏惧的向前走,似乎有种感觉—有人在引导我继续走下去,但这是我的梦,我当然跟着走,我缓步穿过Y暗的小巷,四周都是昏h且模糊的,我只是继续走着,并来到了一间平房停了下来。
我抬起头,原想仔细观察门联到底写了甚麽字,这时,有个男人轻声的呼喊从我身後传来。
「我的小墨,我们又见面了,我好想你。」
我翻着白眼转过身,毫不客气地吐槽:「谁他喵你的?你是谁?我知道上次有梦过你,但我记得我的梦里不会重复出现男人啊...。」我直接忽视他开始自言自语。
他没有因为我嘲讽的语气而生气,反而笑了。那笑声低低的,带着一种说不上来的空洞感。
「你总是这样,嘴上说不认识,却每次都来找我。」
「我听你在吧噗啦,我只是跟着我的梦境电影走而已,它怎麽演我就怎麽看啊!你别自我感觉良好了好吗?」
他没有回话,反而是慢慢地向我走近,我本来退後,身T像是被定住一般,无法动弹,他居高临下的与我对视,他如血般的红眸与我对视,像是掠食者盯着猎物一样,那无名的压迫感,使我感受到自己似乎有些腿软、站不太稳。他伸手轻柔地搂住我的腰,将我埋进他的x口里,我整个人被他完全包围着,想说点话也使不出力,只能僵y的被他抱着持续数分钟,对我来说彷佛过了几十年。
直至我感觉我能再次说话时,「那个...我还不知道你叫甚麽名字欸,就这麽被陌生人抱感觉很奇怪欸...。」我连忙转移话题,想要打破这黏腻的氛围感。
他笑了,明明是倾国倾城的笑容,却让我背脊感到一阵寒意。
「名字啊...,对你来说很重要吗?」他又用着他的红眸盯着我,我完全不敢跟他对视,感觉任何事情都会被他看穿一样。他注意到我刻意不跟他对视,他抬起我的下巴强制要我与他四目相接。
「我在讲话的时候要看着我的眼睛。」
「是...是!」
我像是吓到的小猫一样猛地一颤,整个人僵直了,急急忙忙开口想解释自己的闪躲不是出於恶意。
「我、我是社恐啦,要我一直看着美到不像话的您...实在有些困难欸...。」
他被我的话语给Ga0到愣住了,似乎没想到我会说出这番地回答,他大笑出自於真心的笑,并放开了我。我也只能跟着尴尬的陪笑,这场面真的可以让我尴尬地原地b耶消失了。
「旭辰。」他突然地开口。
「蛤?」
「没听到就算了。」
「有有有!我有听到,旭辰大哥!」
他再次被我的称呼逗笑了,但又马上垂下眼,似乎是有口难开,他只是说了一具意义不明的话语:「往後,你还会再叫我的名字,但不是用这个称呼。」
「蛤?」这个人在说什麽啊?怎麽又是个谜语人,跟今天的转学生一样...。哦他喵的,仔细一看他居然跟转学生居然有7%像欸...,该不会...?我猛地摇头,在心中一直碎念着,怎麽可能,旭辰的眼睛是红的,头发也相较是偏自然卷,应该只是巧合。
旭辰看着我,蛤了一句就陷入沉默,他只是用手在我面前挥了挥,试图抓回我的注意力,这时我又与他对到眼,他又笑了。该Si的,怎麽会有人笑得这麽好看,还不是因为我还学不会控制梦,不然我早就直接上了。
我还在思考要在说些甚麽的时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这场梦也快结束了。」他语气轻柔,却透出明确的不舍。
「欸等等,我还有问题...。」我下意识抓住他的衣角,「你是谁?我记得我的梦就算会有重复的人但也不会马上就出现啊...。」他不语,只是给我一个神秘的微笑。
这时,周围的世界开始崩塌,像画布被水泡Sh後渗开的颜料,朦胧、扭曲。旭辰的身影也开始被拉扯、模糊。
「你会记起来的,小墨。」他最後一次叫出我的名字,语气柔软得像吻,「而且……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
视线一黑,我感到整个人像是从高处坠下。
骤然睁眼,我回到了现实。房间里只剩下电风扇的呼呼声和空气中微微的炸J味,而我的心脏,还在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