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雾弥漫的山林间，一列黑sE机动车缓缓驶入禁区。这里早已无人驻守，连警戒用的结界都因年代久远而失效。地面布满碎石与枯枝，显示这条道路许久未有人通行。
驾驶座上，东照戴着手套，单手控着方向盘，嘴角依然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副驾上，孤苍寰默然无语，目光直视前方。
「你不问我要带你去哪里？」东照打破沉默。
「会说的，你总会说的。」孤答得平静。
东照挑挑眉：「你真有意思，怪不得白武男会选上你……不，是制造出你。」
孤眼神微动:「你是指…那个神魔大战的人类英雄?」
东照笑容不减:「对，就是现在成为人类皇帝的那个…老实说，要造出人工生命T的话，也必须是这种财力吧?」
车辆停在一道废弃的金属门前。东照下车，手指轻触门旁早已锈蚀的触控板，一道道复杂的咒文与电流纹在门上闪现。「这里是白武男当年秘密设立的试验设施之一，名为第九创源。」
「创源……是创造生命的源头？」孤喃喃。
「不错。」东照笑容不变，「而你，就是这里的产物之一。」
门缓缓打开，里头是一条笔直的通道，满布尘埃与残破的金属。
孤突然脑袋微痛，好像记起了甚麽。
接下来两人一前一後踏入一个广场，一个被铁壁四面围着的广场。
「…」孤想起了，这就是当年他想逃走时被包围的地方…就在那时，有个人……带他逃出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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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们抵达遗址核心时，那里的主机尚有微弱电力，几个记录晶T竟仍完好。东照接入一条供能线，墙上的光幕雾气般闪现。
「我们开始吧。」
光幕浮现的第一个影像，是一座充满培养Ye的舱T。其中，一具极为稚nEnG的身躯蜷缩其中，旁边的标签写着：C.H.017
接着，是一段录音。
「……第十七号个T，混合神魔人三族基因，初步融合成功……能力未激活」
孤怔怔看着那画面里的自己，像在看陌生人。
画面闪过另一段，另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个T…
「C.H.018，进展良好，与C.H.017虽共享DNA基盘，但确定T格较强，预计将进行神X基因激活」
「所以……我不是唯一的？」孤两眼瞪大看着萤幕。
「你是第十七号，但不是第一个。」东照语气平静，「你大概是第一个成功的——至少我没找到b你更前的成功编号。」
孤转过头，眼中终於有情绪波动：「我不记得这些。」
但他想起了自己在培养Ye里的时候，隔着玻璃看到的那个尊贵人影…
那个八成就是白武男了…
「这里还有写着记录。」东照的声音把孤拉回现实，「C.H.107被夺走，未能回收，按指示激活C.H.108的神X基因，并进行战斗实验。」
沉默。
「那个就是德古利斯…」孤呆若木J盯着萤幕。
东照忽然开口：「你觉得自己……算是人吗？」
孤看着画面里的影像，低声说：「我有笑过，我会痛，我有名字，有想守护的东西……那就够了。」
「你应该都看懂了吧?」东照走近一步，语气温和却残忍，「你的基因里面混合了神和魔族…是人？还是实验T的错觉？」
孤紧握双拳：「不需要你来定义我。」
「但你必须承认，这世界不会永远接纳你。」东照语气也变得强y，「当人们知道你是这样的存在——不是自然诞生，不属於任何一族，甚至可以说是武器——你觉得他们还会……把你当人吗？」
「我不在乎。」孤缓缓抬头，语气冰冷，「我已经找到自己的生存方式了。」
东照眼中闪过一抹微妙的情绪。
「你看到德古利斯吗?他就是白武男本来要让你成为的样子，在他眼中你是兵器，他根本没打算让你在这世界生活，就像武器只需要在兵器仓里等主人拿出来一样。」
孤咬牙用力拍上桌面。
东照笑了：「与其那样，倒不如来神族。你会有更大的力量，不必再压抑自己。你会真正自由。」
孤闭上眼，脑中闪过馆林祈祷时的模样，悯柔声泪俱下的叱责，克煌的傻气笑容，还有……那枚御守曾带来的温度。
「我已经不是那个‘兵器’了，我是人，我有回去的家，我的夥伴。」他睁开眼，语气平静：「血脉不能定义我。」
东照冷笑:「家?黑豹皇城吗?你很快会明白，这个世界不会因为你的选择而改变。你的同伴终有一天会因恐惧、利益或绝望离开你。你在这里没有真正的家。」
孤转身望着东照:「不，有一个灯火在我心里，有那个灯火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我可能是被造出来的，但我所做的每一个选择，都是真实的。」
「我选择成为一个人。」
风声自破败的通风管呼啸而过。
东照的嘴角g起一抹苦笑，眼中闪过一丝悲凉。
孤步伐坚定，和东照错身而过，向出口方向走去。「谢谢你带我来。」
东照转过身，语气难得低落：「是吗？那真是……太可惜了，孤苍寰。」
孤没回头沉声回道：「你才是，太可惜了，东照。」
[卷三十八?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