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凝阁外的石阶,似乎b来时更冷y几分,浸骨的寒意顺着脚底往上爬。林暖暖却走得平稳,怀中那枚玉简贴着心口,一丝奇异的、与周遭格格不入的温热感若隐若现,像一颗悄然搏动的心脏。
慕容冰最后那冰珠落玉盘般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玷W”、“徒增不稳”、“好高骛远”。每一个字都JiNg准地敲打在她试图隐藏的野心上。可怕的情敌。林暖暖在心里又重复了一遍这个评价。不仅仅是实力与背景,更在于那种洞穿虚妄、直指本质的锐利。在慕容冰眼中,自己大概与那些试图给玄冰雕花的蠢材无异。
回到寒潭峰边缘那处简陋的弟子居所,石门落下,隔绝了外界大部分窥探。林暖暖盘膝坐在冰冷的石床上,取出玉简。神识沉入,那副浩瀚玄奥、却又处处透着矛盾与凶险的经络运行图再次展开。冰线幽蓝沉静,火线炽烈跃动,交汇之处,光芒刺目,也布满细微的、仿佛随时会崩裂的纹路。
慕容冰说得对,正统修行,讲究纯粹。冰就是冰,火就是火。水火相济?那几乎是自毁道基的代名词。千百年来,不是没人尝试过,最终不是爆T而亡,便是道行尽废,沦为笑柄。
可这玉简……林暖暖指尖拂过那些复杂的光点。它似乎来自一个更古老、更蛮荒的时代,那时的“道”,或许本就包罗万象,狂暴不羁。每一次参悟,她都能感到一种原始的召唤,一种打破藩篱的渴望。更重要的是,她隐隐觉得,这或许是一条被遗忘的、真正的捷径。危险,但诱人。
“根基为重……”她喃喃重复冷月寒的话,嘴角那抹冷意更深。她没有慕容冰那样与生俱来的顶级寒T,没有源源不断的资源供应,按部就班?那她永远只能是个仰望慕容冰、乃至仰望谢无妄背影的外门弟子。
必须冒险。
她深x1一口气,闭上眼,开始按照玉简中最基础、也看似最平稳的一条边缘线路,小心翼翼地引导T内微薄的灵力。寒气自寒潭峰无处不在的冰灵气中丝丝缕缕剥离,汇入经脉,顺着那条幽蓝的线路缓缓运行。起初顺利,但当运行至某个节点,需要引入一丝极其微弱的、模拟的“yAn力”进行平衡时,异变陡生!
那丝微弱的热流甫一出现,原本温顺的寒流瞬间暴动,如同冷水溅入滚油。经脉传来尖锐的刺痛,灵力失控地乱窜,喉头涌上一GU腥甜。林暖暖闷哼一声,脸sE骤然煞白,额头渗出细密冷汗,立刻强行掐断了灵力运行。
失败了。而且反噬不轻。
她喘息着,抹去嘴角一丝血迹,眼神却更加明亮,甚至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兴奋。痛楚清晰地告诉她此路凶险,但也让她“看”到了那一瞬间冰火碰撞时,产生的某种奇异波动,远超单一属X的灵力强度。尽管只是惊鸿一瞥,却惊心动魄。
不能急。慕容冰的敲打并非全无道理。这禁忌之法,需要更坚实的“根基”来驾驭,需要更JiNg妙的控制,也需要……更充分的伪装。
接下来的日子,林暖暖彻底沉静下来。她依旧是那个不起眼的外门弟子,按时完成杂役,领取微薄份例,修炼最基础的《寒元诀》。在所有人眼中,她勤奋、踏实,甚至有些过于Si板,进步缓慢但平稳。
只有她自己知道,每个深夜,在简陋的防护阵法内,她都在与那枚玉简搏斗。一次次尝试,一次次失败,经脉在反复的刺痛与修复中变得坚韧。她开始更细致地观察寒潭峰的冰灵气流动,观察偶尔从烈yAn焱方向飘来的、稀薄的yAn炎气息,甚至观察昼夜交替时,天地间那微妙的YyAn变化。
资源匮乏,她就用笨办法。用节省下来的灵石去换取记载奇闻异志、古老杂学的玉简,从那些被正统修士嗤之以鼻的故纸堆里,寻找可能存在的、关于调和极端能量的只言片语。她像一只耐心的蜘蛛,缓慢而固执地编织着自己的知识网络。
机会,有时需要创造。
一次宗门小b后的会上,慕容冰作为筑基弟子中的佼佼者,被邀请阐述“寒冰剑意”的凝练心得。她一身雪衣,立于高台,话语简洁,却字字蕴含对冰之法则的深刻理解,清冷孤高,引得无数低阶弟子仰慕赞叹。
提问环节,众人皆谨慎,问些稳妥问题。林暖暖等到最后,才在一片寂静中起身,姿态恭敬,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困惑:“慕容师姐,弟子愚钝。师姐方才提及‘极寒之中,须存一丝不灭灵光以固剑意根本’。弟子修习浅薄,冒昧请教,此‘灵光’……是否可理解为,极静之中一点‘生动’之机?譬如……譬如严冬深潭,冰封万里,潭底却或有暗流未绝?”
问题抛出,堂内静了一瞬。不少弟子皱眉,觉得这问题有些古怪,偏离了剑意本身。高台上,慕容冰清冷的目光落在林暖暖身上,停顿了片刻。她看到这个数月前在她面前“惶恐不安”的外门nV弟子,眼中已无当初那份刻意表现的慌张,只有纯粹的、甚至有些执拗的探究。
“理解偏颇。”慕容冰的声音依旧没有温度,“此灵光,乃是神魂本源映照,意志纯粹显化,非关外物动静。潭底暗流,是杂质,是扰动,当涤净,非可取喻。你根基未稳,莫要牵强附会,徒乱心神。”
又是一次毫不留情的否定。堂内隐隐有低笑声。林暖暖却似毫无所觉,恭敬行礼:“谢师姐指点,是弟子想岔了。”坐下时,眼神清澈,仿佛真的只是虚心求教而不得。
只有她自己知道,慕容冰的回答,再次印证了纯粹路线的绝对排他X。而那“潭底暗流”的b喻,正是她近日对玉简中某处晦涩注解的试探。慕容冰的否定,从反面帮她廓清了一个误区。
这样的“偶遇”和“讨教”,在随后的几年里,发生了许多次。有时是在传功阁外的走廊“巧遇”,林暖暖“无意”谈起修炼《寒元诀》时,对灵气凝练速度的一点“小发现”;有时是在宗门任务交接时,“偶然”听到慕容冰与他人的对话,她便会露出一丝若有所思的表情,在慕容冰目光扫过时,又迅速垂下眼帘,做足了一个努力领悟却资质有限的弟子模样。
每一次,慕容冰给予的,要么是简洁的纠正,要么是冷淡的忽视。林暖暖在她心中的印象,大概逐渐固化为一个“有些悟X、但总喜欢胡思乱想、走歪路、难堪大任”的平庸弟子。甚至因她那点“不安分”,而多了些负面评价。
这正是林暖暖需要的。在慕容冰和大多数人看不见的地方,她的修为在凶险的禁忌之路上缓慢而坚定地推进。玉简中的经络图,她已能勉强运行一些小周天,冰火灵力在剧烈的冲突中,开始出现极其短暂而脆弱的平衡瞬间。每一次平衡,带来的灵力增长和身T淬炼效果,都远超单纯修炼《寒元诀》。她的经脉远b同阶修士宽阔坚韧,灵力属X更是复杂隐晦,难以测度。
寒潭峰的风,一年b一年冷。林暖暖的身影,依旧出现在外门弟子该出现的地方,做着该做的事。只是偶尔,在无人注视的角落,她眼底会掠过一丝极淡的、冰火交织的奇异流光。
她不再刻意去打听谢无妄的消息,那位高踞云端的仙尊,离她依然遥远如星辰。但她的目光,偶尔掠过冰凝阁的方向,或是天际划过的、属于烈yAn焱的遁光时,会变得格外幽深。
慕容冰、苏婉蓉……她们依旧在各自的道路上高歌猛进,一个清冷绝尘,一个骄纵耀眼。她们是宗门的天之骄nV,是离谢无妄最近的那批人。
林暖暖安静地蛰伏着,编织着自己的网,淬炼着自己的刃。她知道自己要走的路,遍布荆棘,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但她更知道,按部就班,永无出头之日。
冰与火的舞蹈,在无人知晓的暗处,悄然进行。等待着,某个打破一切平静的时刻到来。
时间如寒潭之水,表面平静,内里潜流暗涌,悄然逝去。林暖暖的名字,依旧未曾出现在内门JiNg英的榜单上,也未曾在外门掀起什么波澜。她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最初那点涟漪散去后,便仿佛彻底沉寂。
只有极少数心细如发之人,或许会偶然察觉,这个总是安静完成杂役、领取份例、修为进度显示为“平稳缓慢”的nV弟子,眼神愈发沉静,静得像结了冰的深湖,偶尔折S出的光,却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穿透力。她身上那GU寒潭峰弟子固有的冷意,似乎也掺进了一丝极难捕捉的、g燥灼热的气息,稍纵即逝。
慕容冰已成功结丹,寒玉玄T大成,冰凝剑意名动宗门,被誉为百年内最有可能触及元婴大道的天才之一。她依旧清冷孤高,偶尔在宗门大典或时现身,引得无数弟子仰望。林暖暖远远见过几次,慕容冰周身散发的寒意几乎形成场域,空气都凝结出细碎的冰晶,那是纯粹到极致的冰系力量。
烈yAn焱的苏婉蓉同样丹成,X子似乎收敛了些许,但眉宇间的骄sE更盛,所修炎法霸道炽烈,与慕容冰隐隐形成冰火对峙之势,两人间似有若无的较劲,也成了弟子们私下津津乐道的话题。而她们共同的目标,似乎都隐约指向那位愈发深居简出、威仪日重的仙尊——谢无妄。
谢无妄。这个名字,如今已少有人敢轻易提起。他闭关的时间越来越长,偶尔出关,气息也越发浩瀚莫测,仿佛与这片天地的某种规则融为一T。宗门内关于他即将突破至更高境界的传闻,甚嚣尘上。
林暖暖不再需要刻意去探听这些。她的全部心神,都已投入那越来越凶险、也越来越展现出惊人潜力的修炼中。玉简内更深层的运行法门被逐一解开,冰火灵力的冲突与融合,每一步都游走在爆T而亡的边缘。她经历过数次严重反噬,最危险的一次,半边身子覆盖寒霜,另外半边却皮肤焦裂,涌动着不正常的暗红,足足在寒潭底潜修了半年才勉强恢复。
代价巨大,收获亦然。她的修为,在宗门记录上依旧是“筑基中期”,平平无奇。但只有她自己清楚,丹田内那团缓缓旋转、泾渭分明又丝丝缠绕的冰火气旋,蕴含着何等狂暴的力量。她的神识,也在冰火的反复淬炼下,变得异常坚韧与敏锐。
她开始有意识地利用寒潭峰与烈yAn焱交界处一些无人问津的偏僻角落,那里灵气紊乱,冰火交织,环境恶劣,却是她验证、磨合力量的绝佳场所。她模拟玉简中记载的几种古老术法雏形,尝试C控微弱的冰火之力,从最初只能激起一小团混乱的灵气涡流,到后来渐渐能让冰锥裹挟着内敛的炎力,或是让火球蕴含冻结的寒意。
这一日,她正在一处布满嶙峋冰柱与地火裂隙的荒谷中,尝试将一丝JiNg纯的寒力,注入一道不稳定喷发的地火之中,试图观察其变化。过程极为JiNg细,稍有不慎便会引发剧烈爆炸。她全神贯注,指尖萦绕着微弱的蓝白光芒,与那跳跃的橘红火焰小心翼翼地接触。
就在这时,一GU浩瀚磅礴、仿佛天道倾覆般的恐怖威压,毫无征兆地自九天之上轰然降临!
“嗡——!”
整个天地猛地一震。不是声音,而是一种规则的哀鸣。天空瞬间黯淡,并非乌云遮蔽,而是光芒本身在颤抖、消退。脚下的大地传来沉闷的破裂声,远处的寒潭峰、烈yAn焱主峰,同时亮起刺目的防护光芒,但光芒明灭不定,仿佛狂风中摇曳的烛火。
林暖暖闷哼一声,手中控制的冰火之力顿时失控,寒力与地火猛烈撞击,轰然炸开!她早有防备,身形疾退,一层冰晶与火焰交织的薄盾瞬间在身前形成,挡住了大部分冲击,但仍被气浪掀飞,撞碎了几根冰柱才稳住,气血翻腾。
但她顾不上调息,猛地抬头望天,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悸。
那威压太可怕了,带着一种万物终结、法则崩坏的意味。不仅仅是灵力层面的压迫,更像是整个世界的“根基”在动摇。
“天劫?不……不对!”她迅速否定。这绝非个人渡劫的气息。是更大、更恐怖的某种东西。
几乎在威压降临的下一刻,一道清冷如万古玄冰、却又带着一丝难以掩饰震动的nV子声音,响彻整个宗门上空,是慕容冰:
“天轨逆乱,万法凋零之兆……所有弟子,即刻归位,启动护山大阵!金丹以上,随我迎劫!”
她的声音依旧保持着镇定,但林暖暖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丝极细微的颤音。连慕容冰都感到震惊?
紧接着,是苏婉蓉尖锐许多、带着惊怒的呼喝:“什么东西!护山大阵,起!”
各峰光芒乱闪,无数遁光惊惶升起,又狼狈落下。护山大阵的光幕艰难地撑开,覆盖群山,但在那无处不在的、仿佛来自世界本身的衰亡威压下,光幕剧烈波动,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林暖暖心脏狂跳,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的,竟是玉简最后那些破碎凌乱、她一直未能完全参透的警示图文——天地翻覆,YyAn逆冲,冰火极致,或可一线生机……
难道……预言成真?
她毫不犹豫,转身朝着寒潭峰与烈yAn焱交界处更深处、更混乱的一片被称为“两仪绝渊”的险地飞掠而去。那里环境极端,灵气暴nVe,平日绝少有人踏足,此刻或许是观察这天地异变的最佳地点,也可能……隐藏着与玉简提示相关的线索。
沿途景象令人心惊。原本稳定的灵气流变得狂暴无序,寒潭峰的一些地方,冰灵气莫名暴增,将岩石草木瞬间冻裂成齑粉;而烈yAn焱附近,地火毫无征兆地冲天而起,焚烧一切。两种极端力量失去平衡,彼此冲撞,引发一连串剧烈的爆炸。弟子们的惊叫、法术的爆鸣、建筑倒塌的轰鸣不绝于耳。
天空不再是黯淡,而是开始出现一道道诡异的、灰黑sE的裂痕,仿佛苍穹本身正在破碎。裂痕中,没有星光,没有虚空,只有一片Si寂的、吞噬一切的灰暗。一种难以言喻的“消亡”气息,正从那些裂痕中丝丝缕缕渗透出来。
林暖暖竭力收敛气息,将冰火灵力以一种奇特的频率运转,竟让她在这种混乱狂暴的灵气环境中,感受到了一丝诡异的“顺畅”。仿佛这片正在崩坏的世界,其混乱的本质,与她所修之法的某种特质隐隐契合。
她险之又险地避过几处突然爆发的冰火乱流,终于抵达“两仪绝渊”边缘。这是一条深不见底的巨大裂缝,左侧峭壁覆盖万年玄冰,寒气彻骨;右侧却是灼热的暗红岩壁,地火奔流。裂缝之中,冰蓝sE的寒煞与赤红sE的炎煞如同两条恶龙,疯狂绞杀、碰撞,发出雷鸣般的巨响,空间都为之扭曲。
平日里,这里是绝地。此刻,在天地剧变下,这里的冲突更是达到了顶点,仿佛整个世界的冰火失衡都在此处具现。
林暖暖伏在一块被寒气浸透的巨岩后,屏息观察。同时,她看到几道强大的遁光自不同方向疾S而来,悬浮在绝渊上空。
当先一人,正是慕容冰。她周身笼罩在实质般的冰晶领域内,无数细小冰剑环绕飞舞,试图镇压、梳理下方狂暴混乱的冰煞。但她原本清冷如玉的脸庞,此刻苍白得近乎透明,眉头紧锁,每一次挥袖,引动磅礴寒力,却似乎……力不从心。那无处不在的“凋零”气息,如同跗骨之蛆,侵蚀着她引以为傲的纯粹寒力,让她凝练的冰晶领域光芒不断黯淡,甚至出现细微的裂纹。
“慕容师姐!这‘末法衰息’专门侵蚀灵力本源,越是JiNg纯深厚,侵蚀越快!”一个跟随而来的金丹长老焦急喊道,他身周灵光也在迅速黯淡。
另一边,苏婉蓉也赶到,她身化火焰,试图以霸道炎力驱散灰暗,焚烧那衰亡气息。火焰所过之处,灰息稍退,但转眼又更汹涌地反扑回来,她的火焰同样在以r0U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暗淡、涣散。
“该Si!这是什么鬼东西!法术威力在衰减!”苏婉蓉惊怒交加,声音带着一丝慌乱。
不止她们。所有赶到此处的金丹修士,无论修习何种功法,都骇然发现,自己苦修多年的灵力,正在被那种诡异的灰暗气息飞速“消解”、“凋零”。法术施展出来,威力十不存一,护T灵光脆如薄纸。
慕容冰咬牙,双手结印,强行催动寒玉玄T最深层的本源,一GU更加凛冽的寒意爆发,暂时b退了周遭灰息。她清冷的眸子扫过下方混乱的绝渊,又望向天空中不断扩大的灰sE裂痕,眼底终于掠过一丝极深的骇然与……茫然。
她赖以成道的、极致纯粹的寒冰之力,在这天地大劫面前,竟显得如此无力,甚至因为其纯粹,反而衰亡得更快!道基在动摇,仙路前方,似乎已是断崖。
就在这时,一道宏大、平静、却蕴含着不容置疑威仪的声音,如同古钟,响彻在每个人神魂深处:
“天道有缺,纪元之劫。万法归寂,乃天地自净。”
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绝渊最高处的虚空。一袭简单白衣,周身并无耀眼光华,却仿佛是整个天地的中心。他站在那里,所有狂暴的灵气、肆nVe的灰暗气息,都似乎为之一定。
谢无妄。
他目光扫过下方混乱的绝渊,扫过竭力支撑却难掩颓势的慕容冰、苏婉蓉等人,最后,掠过那些惊恐绝望的弟子,眼中无悲无喜,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幽邃,以及……一丝极淡的、几乎无人能察的惋惜。
“此劫之下,灵力越JiNg纯深厚,衰亡越速。元婴之下,皆在劫中。”他的声音,宣告了冰冷的现实。
慕容冰身T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脸sE惨白如雪。苏婉蓉更是失声:“仙尊!难道没有……”
谢无妄微微摇头,打断了她的问话。他的目光,似乎第一次,真正落在了绝渊边缘,那块不起眼的、被寒气和炎力交替侵蚀的巨岩之后。
林暖暖在他目光扫来的瞬间,心脏几乎停跳。那不是刻意搜寻的目光,更像是一种对“异常”的本能感应。
她知道自己藏不住,也没必要再藏了。
在那蕴含着万物衰亡气息的灰暗笼罩下,在慕容冰的纯粹寒力寸寸冻结黯淡、苏婉蓉的炽烈火焰明灭不定之时,在谢无妄那洞穿一切的目光注视下——
林暖暖从巨岩后,缓缓站直了身T。
没有强大的灵压,没有耀眼的光华。但她周身,却自然而然地流转着一层极其稀薄、却异常稳定的光晕。光晕之中,冰蓝与赤红两sE气息并非泾渭分明,也并非强行融合,而是一种更玄妙的状态:它们彼此缠绕,互根互生,相克相济。极寒处,孕育一点微yAn生机;至热中,藏匿一缕凛冽寒意。
那无所不在、侵蚀万法的“末法衰息”,在触碰到这层稀薄光晕时,竟像是遇到了某种“不合规则”的存在,侵蚀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并非完全免疫,但b起慕容冰等人灵力飞速凋零的景象,她这里,近乎一种笨拙却有效的“抵抗”。
绝渊上空,一片Si寂。
所有目光,难以置信地聚焦在那个从外门弟子中走出、此刻却展现着颠覆认知一幕的nV子身上。
慕容冰的瞳孔骤然收缩,冰封般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裂痕,那是极致的震惊与某种认知崩塌的茫然。她SiSi盯着林暖暖周身那冰火流转的光晕,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回响起多年前,冰凝阁中,那个外门nV弟子怯生生提出的、关于“潭底暗流”的荒谬问题,以及自己那斩钉截铁的否定……
苏婉蓉张大了嘴,火焰在她身周明灭不定,如同她混乱的心绪。
谢无妄深邃无波的眼眸中,终于泛起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涟漪。那涟漪中,有讶异,有审视,有探究,或许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立刻明悟的复杂。
林暖暖迎着所有人的目光,感受着T内那在天地剧变、万法凋零压力下,反而加速运转、变得更加凝实和谐的冰火气旋,缓缓地,舒了一口气。
然后,她抬起眼,目光平静地,越过了满脸震骇的慕容冰,越过了惊疑不定的苏婉蓉,最终,与高天之上、那位仙尊的视线,有了短暂而直接的接触。
没有惶恐,没有仰慕,没有急于证明什么。
那目光里,是一种历经漫长蛰伏、险Si还生后淬炼出的沉静,以及,终于不必再掩饰的、平静的坦然。
冰与火的舞蹈,曾在无人知晓的暗处悄然进行。如今,在这万物凋零、法则崩坏的天地帷幕下,终于,拉开了它正式上演的序幕。
而她,林暖暖,这个曾被断言“玷W正道”、“好高骛远”的外门弟子,正立于这混乱绝渊之畔,周身流转着被视为禁忌的微光。
前路依然凶险莫测,天地大劫方才开始。
但有些东西,已经彻底改变。
直到所有快穿位面经历完成,系统终于将她回归了正常的属于她的世界。
在那里,她将获得b常人更容易感知,并且真正获得了持续ga0cHa0永远都不会倦怠的身T。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