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显而易见,也许早在宿梦殿的崖底交手,南澈就已经知道,只是彼时怀安身份如何,对于南澈来说,都无法妨碍他将怀安长长久久的困在自己身边。

    怀安没有否认,“我带着记忆来到这个世界,这具身体幼时便承载着魔神力量,但我不想去做什么魔尊,他们的厮杀和我没有关系,我只想陪着你。”

    “南澈,我答应过你,等救他们出来,我们就回落梅村,落梅村外的事宜同你同我,都没有分毫关系。”

    南澈牵起怀安的手,“我自然信你。”

    雪歌宗已许久看不见太阳,红黑色的云层遮天蔽日,诛夜立在顶峰,他的唇角沾了些血迹,似是被人打出来的。

    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好心情。

    白雪团子飘在诛夜身侧,它同诛夜一同俯视,通往后山的小道上阵法已立。

    此法阴毒,一但锁入阵中,修为尽失算轻,重则神魂聚灭。

    第59章鳏夫仙尊俏魔尊20

    雪歌宗这日同往日无什么不同。

    夏日里的蝉鸣聒噪在魔气弥漫的雪歌并不存在,这里拥有的只有寒意彻骨的死寂。

    潜伏需要,怀安不再压制体内的魔气,他的瞳色逐渐由红侵占,瞳孔剔透干净,多了几分初生的懵懂之意。

    和寻常魔修黏稠浓郁的血色赤瞳大有区别。

    他手里牵着一截由魔气凝聚而成的鲜红锁链,锁链的另一端束缚在南澈的脖颈上。

    猩红的枷锁勒入冷白的皮肉,喉结处产生微妙的压迫感。

    南澈白发如雪,眸如冰晶,眼尾艳丽的红莲在障眼法下成为鲜血淋漓的伤口,半边脸颊隐约可见森森白骨。

    他的头颅低垂,赤着双脚,脚上赤色的锁链同样沉重,摇摇欲坠的跟在怀安身后。

    守山口的魔修姿态散漫,还在回味昨夜夜七大人赏的美酒,猝然看到怀安,双膝立刻软在地上,“见过魔尊。”

    这魔修不曾见过怀安,但他认得怀安体内浩瀚的力量。

    魔尊对魔修似有蛊惑的能力,修魔者会情不自禁仰慕,跟随,心甘情愿沦为魔尊的养料。

    怀安曾从夜七那里听过一二,但他很难理解这种自我毁灭式的供养,也不曾将其当真过。

    “本尊寻了玩宠,需得好生调教一番,无故禁止闲人踏入后山半步。”

    魔修感到怪异,夜七大人分明吩咐过,今日严守后山,绝不允许半只蚊蝇飞出后山。

    他只是迟疑了这么一瞬,嘴巴快过脑子,恭敬道:“魔尊放心,今日断不会让任何人扰您兴致。”

    怀安漂亮的面容浮现暧昧的笑意,他收紧红色锁链,跟在他身后的囚犯脚步踉跄被迫前行,每一里都写满了屈辱的意味。

    魔修看着后知后觉这玩宠的背影他似乎在哪里见过。

    费力回想一番后,一个可怖的名字在魔修的脑海里成型。

    敢情魔尊将那杀遍天下的仙尊给拐回来了?

    那夜七说要生捉的那位仙尊又是谁?

    走出魔修的视线,束缚着南澈的锁链便消散了,但南澈的颈间留下了些许勒痕。

    伤疤落在他身上没有脆弱之感,反倒增加了危险气息,似皮开肉绽的兽类。

    怀安警惕观察四周的环境,回眸与南澈赤裸的眼神撞上,锁链消失后,南澈身上那股危险的感觉愈发的不可控制。

    “你很漂亮,”南澈的眼神直白,他的手指抚摸怀安薄薄的眼皮,触碰长长的眼睫,“好想将这双眼睛私藏。”

    “将这双眼睛挖掉送给你,好不好?”

    怀安认真,他不是在讲什么恐怖故事,仅仅只是他和南澈的故事很快便要结束,他想要留下点什么送给南澈。

    既然南澈喜欢这样一双眼睛,他送给南澈也没有关系。

    南澈没有表现出意外,他收回手指,和怀安往后山走去,“我不要失去生命的死物,我要完整的你。”

    “怀安,你是否有事情瞒着我?”

    这是第一次南澈在问这句话时没有盯着怀安的眼睛,他看着前方的路,怀安也在看路。

    夏日到,红梅早已落尽,但树叶该是郁郁葱葱的模样,可穿梭在红梅林里却是一副死态。

    像是它们随着冬日的离去选择了殉葬。

    怀安以为他会心虚,但走至这里,他余下的只有平静,怀安唇边笑意荡开,温柔缱绻,“我欺骗你的事情那样多,具体是在指哪一件呢?”

    刹那之间,红梅林里浮现出无数双血色的眼睛,密密麻麻的魔修围困,他们群攻而起。

    南澈抽出长剑,劈开一道生路。

    这些魔修像是杀不尽一般,很快杀出的空缺被新的魔物填补上。

    血海厮杀里,怀安轻巧往后退,他红色的瞳凉薄,笑意散漫,“活捉他,别让他就这样轻易的死了,断手断脚都没有关系。”

    这些魔修应当无法将南澈如何,走形式发表完中二宣言,怀安传音给夜七启动阵法。

    此阵是系统告知怀安,怀安原想拜托夜七布阵,但事情被诛夜接手了去,此阵杀伤力不足,更侧重于关押束缚。

    而在启动阵法之前,怀安还需要做一件事情,毁了他和南澈的道侣契。

    道侣契连接生死,他一个注定死去之人,如此拖累南澈自是不好。

    但道侣契毁契是要付出蚀骨剜心般的惨痛代价,且所有代价皆由毁契的那一方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