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着看小说 > 科幻小说 > 风雨中无畏奔向你 > 第十章 乌云密布的前奏(二)
    「卡。」第三章拍摄接近尾声,老李突然打断我们。「沐宸,这里神情要更落寞、惆怅,面部特写镜头得拍得到忧愁。」

    我倾身道歉:「好的,不好意思麻烦了。」

    这一章的情绪较为低沉,不像那年雷雨交加时和帆希的哭喊别离,拍摄场景是蓝天白云下,主角两人在初次见面的百货大楼前互相道别,以强烈明亮的布景对b灰冷的忧伤,更清晰地叙述漫长分别前的依依不舍。

    第二次重拍,我回想国三时和北凌的别离,好让自己忧郁的眼神沁出留恋,以幻想的悲伤刻划虚无的酸楚。

    「卡卡卡。沐宸,你的表情还是太平静了。」

    然而实际并没有想像中进入状态,情感是达到了,外表看起来还是面无表情。

    似乎有人在远方凝望我,扛着对方的视线,离彻底融入角sE又更远了。

    我知道自己不该怨天尤人,但上一部戏的拍摄很顺利,该不会是受这强烈的凝视影响……

    虽然我已沉静在闷沉的哀伤,语气、表情和肢T动作却表现出刻意的僵y。

    我增重悲伤的温度,从麻痹的冰冷到浓烈的滚烫,从第三次到第四次的反覆拍摄,令一旁等待的前辈们发出不耐烦的哀号,完全不见我怪物新人的影子。

    第四次结束,成果不出意外没有达到老李的期望。我接连向众人道歉,对自己不断的失败感到羞窘。

    距离第五次拍摄还有一段时间休息,我披着反常的演技回到Y影下,北凌则待在摄影道具中央和老李对话。

    反覆读词咬字引发口乾舌燥,咽下挫败与甘甜之水,装满清爽的宝特瓶不一会儿就见底了。我盯着空瓶发呆,担心接下来恐怕会发生更多失误,甚至熬夜加班才能达到今日应有的进度。

    想到这里,我握着瓶身的双手不自觉捏出塑胶凹陷的声响。

    空落落的宝特瓶残挂几颗水珠,附着瓶壁的滴滴晶透像我脆弱如丝的信心,拚了命想抓住最一开始盛装自信的容器。

    「沐宸。」北凌迎面走来,意气风发地沐浴yAn光的金h,表情却在暖yAn中冷了下来。「你还好吗?」

    我点点头,其实并不然,内疚自己逐变拙劣的演技连到影响到他,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对不起……」

    北凌重叹一口气,神情凝重,却不破口大骂,而是以接近无情的冰冷缓缓说:「你振作点,不要溺在自认不足的洋流,你不是做不到,现场很多人都认可你的能力,但这不是他们迁就你的理由。」

    正如戏中角sE冷冽,北凌的话是安慰,是鼓励,是点醒,却刺得像拿刀T0Ng穿我的心,暖意全数化作温热的血Ye,顺着刀锋流出心房,贴着奄奄垂绝的躯T滑至地面。

    我咬紧牙关,被几句话b近悬崖,毫无反抗之力,只能瞠眼直瞪地面,不让眼眶里的温热渗出来。

    「我相信你做得到,好好演,不要再连累大家了。」他扔下一句毫无情感的警告,转身走回刺眼的舞台。

    我掐着溢出汗水的手心,强迫自己旁徨的双腿站回刺热的聚光灯下,任凭如细针钻进皮肤的re1a灼伤身T里外。

    我明白他为何恼怒,分明不是自身问题,却要因他人的失误受牵连,他原本的工作就是T力投资,长期消耗已经造成不少疲惫,一连串重复的动作只会浪费JiNg力直至降到负数,透支了T力还要打起JiNg神配合大家,任谁都会感到不满。

    我心灰意冷地念完最後一句台词,不管看什麽都只觉得刺眼,耳边交谈的细碎杂音也尖锐难耐。

    老李犹如救赎宣告一幕的结束,无声无息揭开另一页。

    我没有从压抑中拨开浓雾,双脚仍被Sh闷的空气缠紧,寸步难行,意气消沉地勉强走回遮yAn棚,有气无力从帆希手中接过第二瓶水。

    骤然,一道用力的拥抱止住我的行动,从背後心疼地把我捞进怀里。

    「沐宸,对不起。」北凌一贯的温柔失而复见,属於他的语调重回耳畔。「辛苦你了,抱歉刚刚对你这麽凶……」

    「什——」

    我踉跄两步,被青年紧紧抱着,说不出的苦涩染上蜜甜抚慰,苦楚晃漾着流出灰暗的心底。

    北凌松开我,来到我面前,执起我手的力道彷佛触碰易碎物,谨慎小心,又道了一次歉:「对不起,我不会真的凶你,永远都不会。」他低声解释,声音轻得好像害怕会惊动我。

    「刚才导演找了我,昨天彩排还光芒万丈的沐宸今天信心突然黯淡,不像病恹恹的难受,更像某种心理因素影响。他担心你是不是还没进入状态,希望我能稍微刺激你。」他将捧在掌心的双手贴上x口,「但我还是要问,你有没有不舒服?」

    我迟一拍从错愕回神,大力摇头,「我没事,只是感觉……有人在看我。」

    这话听起来多麽荒唐,电影拍摄期间,受到同事目光的集中,演员们不断在摄影机的视线中来回都很正常,但这道不停歇的关切存在感太强,如影随形跟着我,四面八方却找不到它的主人,简直就像……

    「监视。」我为荒谬补上听起来合理的一句。

    两个字沉甸甸飘出口,彷佛随时会在空气中结块。

    我扫顾四周,只眺见遮yAn棚角落的兰织玖SiSi盯着我们,我猜或许是关心北凌,并无太多留意。

    兰织玖在我们间梭巡的目光最後停在我身上,不锐利,投S出慑人的恐惧却货真价实。

    我回望对方,那眼神似乎藏着话语,诉说着什麽,於是拍了拍北凌,朝不远处保镖走去。

    兰织玖一眨不眨的眼皮总算动了,她扬起柔和的笑容,「沐宸?啊,抱歉,打扰到你们了。」

    怎麽最近大家都在道歉……

    「不会。」我停在她面前,「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从刚刚就一直盯着我们。」

    「不……不是的,只是看你们演戏看得有些入迷……」

    「入迷?」

    原来「监视」我的是兰织玖?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寒意该如何解释?

    我自嘲地笑了笑,「我害北……墨岚重拍好几次耶,重复的场景你也可以看到忘我?」

    兰织玖敛起内向,加快的语速b平时大方不少:「你情绪收束很快,刚刚我们墨岚凶你了吧?我替他道歉,我T会过被自己珍视的人严厉对待,的确会让心情有所转变,看你在戏里的表现,不难看出坠到谷底的受伤。他和我提过,你是他青梅竹马,也难怪其他人点评你的时候都没反应,墨岚是你的软肋?」

    突然的热情吓得我语无l次,甚至慌了口条,「欸、嗯……」

    破天荒一口气说了好几句话的兰织玖猛然住了嘴,她左顾右盼,收起神似深核团长促狭Y冷的玩味,怯弱地问:「那个……如果他是你最Ai、最重视的人,假设……我是说假设喔,如果墨岚哪天在你的见证下迎接Si亡,你会有什麽反应?」

    我一头雾水,「迎接……Si亡?」

    珍Ai墨岚、墨北凌是事实,自从开始着重眼前生活,不去担忧未来,我便不再往最坏的方向想,从未想过这种问题。

    目前平均驻於我心中最重要地位的有两人——北凌和帆希。

    若他们哪天与我相隔生Si界线,离我而去,走向深渊,我会有什麽反应……或说,我该有什麽反应?

    面对突兀的问题,我能得到的答案只有一个:「我想……大概会崩溃吧。」

    然後彻底发狂。

    「他们……我是说他,嗯……这样说或许有些中二,墨岚一直是我活着的意义,他陪我度过苦痛这麽久,充满欺侮的时光在他陪伴下也很快就过了,如果他永远离开我,我可能会失去活下去动力。」

    兰织玖不予置评耸耸肩,神态更加俨如团长。「嗯嗯,我了解了。总的来说,你没有墨岚就活不下去,就算在地狱还有一线生机也没有对生命的渴望。」

    不完全是啦,如果还有帆希的鼓舞,应该还能继续生活,只是过得浑浑噩噩。

    当然,这段话我没有如实说出,放在心里给自己一个答案便足够了。

    回答完对方的问题,轮我发问:「问这个做什麽?」

    她漫不经心地轻描淡写,「没什麽,只是好奇墨岚粉丝兼竹马是怎麽看他的。」甜美清澈的嗓音宛如糖衣裹刀,放入口中意识到它的危险早为时已晚,「别忘了我是墨岚保镖,问这些一定是为他着想,你可以走啦,拍戏加油。」

    她笑出恶作剧般的戏弄,低语诉说的秘密掩埋於风中,无人寻觅无人知。

    我怀着万千思绪,纠缠的心不再期待未见风景,竭尽全力压下的忧虑自心底凝聚雨云,聚集交叠,敲响乌云密布的前奏。

    团长……叫什麽?

    得到了所有记忆,唯独团长的名字照样被风吹散。

    犹记彼时彼刻与团长交战後的相见,改头换面的她与兰织玖大同小异,哪怕记忆中的脸庞有些模糊,但我仍怀疑织玖和团长或许存在什麽关系,甚或她们其实就是同一个人编织的幻象……

    「沐宸,要开始了,你们谈完了吗?」给了谈话空间的北凌在远方呼唤,我停下猜疑,草草回过头,对兰织玖的态度多了些许戒备,生y的口吻封不住加剧的重音,「谢谢。」

    之後,监视带来的压抑消失无踪,堕落失常的演技抓着防护网,层层攀回壁罩外,为斑驳染上应有的sE彩。

    第一天拍摄结束,帆希和兰织玖一见如故,下班後一袭正装的两人殷勤地保持端庄,走在一对竹马身後闲聊。

    一路上,我和三人没有交谈,低头盯着左右交替向前的脚尖,停下的谈话声也没打断我对兰织玖的暗忖,直到离了公司,其余二人与她道别,cHa0Sh热风迎面袭来,摘除虚影妆容的帆希从後方拍了拍我,打断无法着落的苦思。

    「喂,我今天还要回你家,整部戏杀青前都要。」

    我停下脚步,「为什麽?」

    「想多陪陪我哥不行吗?」他眉毛皱成川字,「你记着,你现在活在世上,每分每秒都是在赌命,谁知道团长会从哪里冒出来,在你放松警惕时cH0U走X命。」他推我一把,不怀好意睥睨另一旁的北凌,「我才不想浪费时间,就算那家伙是个碍事的绊脚石,我也想陪你。」

    北凌的哂笑轻扬,「绊脚石?我十几年前就认识他,中途跑来的核灵才是多余。」

    帆希也觉得可笑,不屑地漠视,「我几十年前诞生在他面前,加上现阶段的二十几年,认识他的时间少说也有一百多年。」

    「我记得他所有事,包括所有身分资料。」

    「就这?他前世的所有我都背得滚瓜烂熟。」

    「那又如何?你有容忍他所有脾气的能耐,细心照料他的信心吗?」

    「还用你说,他以前的生活起居都是我处理,你一个久居国外的家伙,就只能透过电话关心,有我在,他什麽时候难受都有人陪。」

    针锋相对擦出弥漫的硝烟,我举手作拦下叫嚷的纠纷,「好,停。帆希这段时间投宿我家没问题,先说好,我不会把心偏向谁,给你们的关心是平等的,所以不准起争执喔。」

    争吵在劝阻下消停,我叹了口长气,明知自己最不擅长缓解冲突,结果还要放任纠缠瓜葛的亲友们共处一段时间,想想就头疼。

    我在心中祈祷,接下来长达两个月的日常不要在坪数不大的房子爆发嘴战。

    然而,在这之前,我还有更该祈求和平的未来。

    口头上的战争还只是小事,要在枪林弹雨丛杂处誓Si守护意见不合、毫无默契的两人,并让这枚燃烧命运的导火线引爆炸弹,在弹火中抹灭不正的诡计,才是真正的难题。

    「靠,墨北凌你那只手给我从哥身上拿开!」

    「你自己也黏在他身上,没资格说我。」

    「帆希,你过去一点,要待在厨房就给我个空间。」

    「啧,事怎麽那麽多。哥不吃半熟蛋,你敢乱来小心我喂你吃拳。」

    「墨北凌你抱够了没?换我抱哥了。」

    「哦。」

    时光不动声sE掀过两页夏末,日子无声翻进新的一季,帆希和北凌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水火不容的敌意总算蒸发,从争夺到分享,从占有到交替,两人至少愿意好好相处,和对方轮流持有我这个共享的玩具——虽然这样显得我像小三,但总b一开始的寸步不让好多了。

    秋风宛如挟带枫影的针与线,残存一丝缝隙的夏日在西风缝纫下收拢薄薄绢布;大楼外的炎yAn垂下燥热,揭开落叶的序幕。

    室内场景的璃镜凉意袭人,我披着毛毯,等待拍摄期间身边围着两名化妆师,一笔一画拍过铺了浓妆的面。

    保Sh喷雾溅出风中沙尘般的水花,其中一名nV化妆师微微倾身,与我聊了起来:「後天就杀青了,下一章是整部戏倒数第二段吧?我看过你的原作,记得是……打斗画面?」

    我闭着眼,感受水珠滑过眼皮,淌上鼻翼,最後被x1水纸带走,「嗯,应该会持续一章左右。」

    另一名男化妆师也来了兴致,兴趣盎然地称赞:「你演的上一部戏也有类似场景,我看过,真的很强耶,更何况这次还是你亲手写下的故事,对你来说应该更轻松吧。」

    我拨开垂下的浏海,「或许吧,还有练习後JiNg进的技术,我想应该不难完成。」

    没说的是,虽然我不喜欢参与血腥的战斗,但这样打打杀杀曾经是深核的日常,日日重演的场面早就刻入肌r0U记忆,本能地就会了。

    「沐宸,差不多了,准备上场。」帆希暂停和兰织玖的交谈,指着场地中央吆喝道。

    我拿下毛毯,递给身边两人,视线不自觉移向倚墙的兰织玖,「我知道了。」

    兰织玖注意到我,从容地g起人畜无害的笑容,湮灭了皮笑r0U不笑的虚假,「加油喔。」

    我笑不出来,只觉得毛骨悚然,还是礼貌地寒暄道谢。

    我站在等候区,随意垂下的手臂突然被拉住。

    帆希掌心的温度异常灼热,浓黑的眉眼宛如宣告审判结果般严肃,短时间内急促提醒:「哥,等一下好好演,当成战争的彩排。」

    恍惚回头望去,帆希强装的镇定藏不住他胆战的心。

    我不明所以,不和谐的认真切断刚刚轻松的气氛,「怎麽突然提到这件事……」

    「从团长宣布战争那一刻已经过去太久,我有预感,这场平静很快就会结束了,她打下的通知总是猝不及防,说做就做,不给我们犹豫的时间,真正亮出武器的下一瞬就是订定你Si我亡的判决。你和墨北凌最好做好准备,把握现在能练习的时间,但我也怕,现在所做的一切准备面对深核的无敌起不了作用。」

    帆希抓着我的力道逐渐放大,大得不住颤抖,「团长已经在我们身边徘徊很久了,我担心再等下去,她会失去耐心,直接做下终结。」

    「……徘徊?」我猛然望向兰织玖,不出所料,她始终都关注着我,「我会尽力,但兰织玖她——」

    「下一章演员上场。」前方传来老李倏然的呼唤,中段我的问句。

    我抿唇,将说到一半的问题吞回心里,「晚点和我说团长的名字。」

    唯有这件事,花费好几个月始终没有任何头绪,彷佛这关键的记忆在某一日就不翼而飞了。

    我站在镜头前,老李垂头看了看剧本,又抬头看着我,「沐宸,等墨岚说完第三句台词,你再从角落跑出来,身T要b彩排时更侧向镜头,让观众能看到对方的破绽。」

    我和北凌相视一眼,随後点头表明白。

    偶像光辉藏不住北凌蕴藏的天赋,他自空中着地的脚步在地上稳稳划出半圈,伸出手指锁住饰演对手的演员,唯妙唯肖念出那段不带情感的句子。

    我算准时机,从他身後跑过去,蹬脚跳上微微倾斜的墙面,借力在空中跃出俐落的弧线,朝下伸出手,控制力道压倒演员,和北凌完成一套反制动作。

    老李满意地频频点头,和近距离观看的工作人员们发出惊呼:「好!这段直接通过。沐宸,你动作真的很敏捷耶,难怪公司里大家都口耳相传,不愧对怪物称号。」

    我笑着拉起躺地的演员前辈,确认对方没事後笑着站回原位,稍微喘口气,抹去额角的汗,「不用特别强调那个称号啦,要是像一开始那样失常,我会更怀疑自己喔。」

    北凌骄傲笑道:「按照现在的状态,我敢说你绝对不会出包。」

    老李看着监视器,甚是满意地点头,「这段真的没得喷,先去休息几分钟吧,吃点东西喝点水,补充T力,今天再一段就可以下班了。」

    几个工作人员一听见下班二字便欢呼出声,我笑着拉起北凌的手,步伐轻松地走回休息处,见到兰织玖瞥向帆希时深不可测的笑容,半刻的轻快瞬间荡到谷底。

    帆希手中拿着银条,见不少人的目光聚焦在我身上,默默将银条藏回身後,摆出端庄的雍容典雅递出水瓶,「辛苦你们了,休息一下。」

    北凌先一步站到兰织玖身边,和她聊起接下来的行程安排。

    我觑她一眼,转头沉下音量,「该说了吧?战争日期都迫在眉睫,我也想起过往种种了,应该有资格知道团长叫什麽。」

    帆希眼角溢出刁钻的弧度,掩不住若隐若现的忐忑,「这不能说。」他无辜撇头,「还给你的记忆是从团长实验室偷来的,她没消除它,却删去你记得的名字,证明她不希望你知道,更何况你若提前知道,相当於提前引爆燃烧的,我才不要。」

    「……」

    这倒没错,如果正如我的猜测,表面良善的兰织玖就是团长本人,她在拍摄期间大可随时对我痛下杀手,甚至牵扯在场人员。

    面对威吓,能保一条命是一条,我不想害当年的噩梦重蹈覆辙。

    我理解道:「好吧,反正时间到了,我自然也会知道。」

    依团长一句话的字数之多,之後肯定会自报身分证。

    「後天。」

    我咽下半瓶水,将其交回帆希手上,走回片场前被帆希暗示般的两个字抓住了心,却没抓住行动。

    我纳闷,但也没回头,拉着北凌离开休息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