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决定还是先走回房间,慢慢走向衣柜,手指掀起门边。
衣柜里整齐挂着一排裙装与连身洋装,每一件都粉得让人牙酸。角落有一个毛茸茸的粉红sE包包,像某种过气卡通角sE的周边商品。
我试着把笔电塞进去,刚好刚好能放下。
充电线也卷起来塞进去,我还顺手从cH0U屉抓了剪刀、几张便条纸和一支笔,还有一把小小的发夹。
我不确定这些东西能做什麽,但总b两手空空好。
背起来,重量压在左肩上,让伤口cH0U痛得像被撕开。我咬牙忍住,慢慢拉开房门。
走廊空荡荡的。墙上的花纹太安静,静到我听见自己左脚每一次踩下地板的声音,都像在被人监看。
我试着m0了一楼的门、楼梯间的墙、甚至地板的边角——但没有新出口。没有松动的板子。也没有密门。
……还是只能回去。
我回到那个「病态可Ai」的房间,放下包包,打开笔电。
萤幕依然亮着,桌面粉红到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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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敲了几下触控板,重新唤醒视窗,页面还停留在我刚刚开启的GPT页面。
我打了一行字:
>【我被困在二楼。只有这层没上锁,一楼全锁,三楼通道也锁着。该怎麽办?】
它花了一点时间回覆。
>「请描述您目前所在建筑的结构与配置,并提供已知出入口资讯。」
我忍着疼,靠在椅背上,慢慢敲出现在能确定的结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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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住在二楼,是唯一没被上锁的楼层。
一楼的客厅、厨房、书房全锁。
三楼的通道原本锁着,我没去过。
一楼楼梯间的角落,有一扇隐藏门,设有复古拉闸和老式转轮锁,无法开启。
所有窗户皆密封,墙壁厚重。
没有监控系统可供查看,无法知道对方位置,只能靠声音分辨。
关我的人,在三楼。
我身上带有一台笔电、充电器、一把剪刀、一支笔、几张纸和一个小发夹。
左脚有枪伤,移动速度慢,剧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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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PT安静了几秒,彷佛在「思考」。
>「若无监控支援与安全通道,目前可行选项有限。建议行动路线如下:
1.确认三楼通道是否仍上锁。
2.若已解锁,可尝试探索该楼层,寻找其他出入口或关键控制点。
3.行动时请避开声源方向,建议步伐分散、每走一步暂停倾听1–2秒,确认环境静态。」
我停顿几秒,再问:
>【那个楼梯间隐藏门,有转轮锁,我要先去破解它吗?】
GPT给的回应像是在泼冷水:
>「若转轮锁无配对机械资讯与专用工具,开启机率极低。请优先搜寻可能藏有钥匙或C作手册的房间。」
我咬了咬牙,再问一句:
>【我还能去哪?】
这次,它只回了一句简单的回答:
>「您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我盯着这行字,手背上的青筋微微鼓起。
我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
三楼。
她现在,应该就在那里。
那是她的地盘。我从没去过,也不知道那里的结构,但……那里可能藏有控制这栋房子的一切——门锁、电源、甚至逃脱出口的总开关。
我深呼x1,打了一行字。
>【你能判断她现在是不是不在三楼?】
GPT回应很乾脆:
>「无法判断。您必须亲自确认。」
我盯着萤幕,心里那GU熟悉的空洞感又慢慢升起。
我知道这AI不是什麽万能的神。它只是一个助手,一个建议提供者。
如果我不动,它什麽都不能做。
如果我不试着靠自己的耳朵、自己的直觉去判断——
那就算我坐在这里一天、打一万行字,也不会改变结局。
我合上笔电,把它放回那个粉红sE包包里,拉上拉链。
然後我闭上眼,专注听——
楼上,传来一声轻响。
不是说话声,也不是脚步,而是……某种木板弹起又落下的声音。
像是有人踩过某个特定位置。
她在上面。还在移动。
我开始数拍子,试着抓住那节奏之间的空隙。
我得从她的节奏外绕过去。
我的自由时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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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x1一口气,背紧包包,把身T贴向墙边Y影。
左脚的伤像在灼烧,每跨一步都像踩进碎玻璃。
走两步,停。
贴墙,倾听。
楼梯间的声音在耳後关上,我轻轻踩上三楼。
这层的空气……不同。
像是有人在用太甜的香水掩盖什麽气味。墙纸是粉紫sE的,压纹是繁复的藤蔓与小花,灯光昏h,角落堆着不属於这个家的东西——皮箱、纸箱、还有一座被布盖住的娃娃车。
我没有时间看那些。
这一层只有两个门。
一左一右。
最左边那扇门b其他都宽,门框拱形,还有蕾丝帘子挂在门口,像某种公主的梦游仙境。
那是她的房间,我不用怀疑。
我靠过去一点点,只用耳朵贴近门边——
里面传出哼歌的声音。甜得过头的旋律,像在唱儿歌,但节奏是断裂的,轻飘飘、乱七八糟的。
还有亲吻的声音。
Sh润而黏腻。
还有她的低语,像在跟谁说话——但……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
我闭上眼,试图辨认她在说什麽。
>「你今天好乖喔~有没有想我呀~嗯?亲亲~嘿嘿嘿……我们要永远在一起对不对~你不会抛下我的对吧?对吧对吧对吧?」
那语气忽上忽下,忽然高得像笑,忽然低得像哭。
我喉咙发紧,胃开始翻搅。
我不想知道她在「亲」的是什麽。
我小心地转身,往右边较小的房门试试。
门把——没有锁。
我推开一条缝,滑进去,立刻关上。
房间不大,是杂物间。四周堆满纸箱、锈掉的工具、几张椅子,还有几个旧娃娃、旧照片、破碎的礼物盒。
我蹲下来翻查,试着找钥匙、文件、甚至半块螺丝都好。
——什麽都没有。
我失望地靠着墙边,喘了一口气。
但我还是把一些有用的东西丢进包包里:
二把拆线刀
一卷泛h的胶带
三块薄薄的金属尺
一本翻烂的记事本,上面什麽字都没有,但纸还乾净
正要站起来时——
我听到她的门「嘎」的一声打开了。
我的心脏立刻攥紧成一团。
脚步声。
很轻,不快。
她在走。
走出她的房间,脚步顺着楼梯,一步一步往下。
我蜷起身T,贴到门边,努力不让自己呼x1太重。
她真的走了?
我屏息,直到听见楼下厨房传来水声、炒菜声。
那熟悉的「家庭音效」突然变成警告声——她在准备饭菜,那代表我还有一点时间。
不能浪费。
这一层还有最後一间房间,我刚刚没进去。
我握紧包包带子,忍着脚痛,慢慢转开门把。
出去之前,我最後又听了一次楼下的声音——那甜腻的嗓音:
>「唉呀~今天他应该会吃光吧?不然我要生气喽~生~气~喽~?」
我咬紧牙,走出房间,往最後那道门边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