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可能进过这房间,也可能动过我昨天解读的密码。
甚至,很有可能,他不希望我解开那扇门。
我咬紧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一秒。
两秒。
我站起来,再度环视这房间。
墙角的粉红壁纸乾乾净净,床幔柔软垂落,棺材静静地躺在周围,就像什麽都没变。
但我知道这不是错觉。
刚刚那个松动的贴纸、角度被调整过的兔子,还有空气中那GU几乎察觉不到的——「陌生感」。
我低声说:
「我不可能每次都靠这种莫名其妙的帮忙。」
对方开了三楼门,甚至可能留下讯号。
但这种「帮助」,来得不明不白,让我无法安心。
我再一次确认整个房间,想找出其他蛛丝马迹:
地板有没有灰尘脚印?
玩偶底下是否有纸片?
那张公主床的茶具是不是动过了?
……全没有。
我盯着那些整齐到令人发毛的粉红棺材,手指无意识地握紧,却怎麽样也下不了决心去开它们。
不是不想知道答案。
是太像某种陷阱了。
我x1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还有三十分钟。」
我一步步下楼,静静回到原本那个粉红房间。
门锁、摆设、毯子、枕头——我飞快地确认了一遍,让一切恢复原样。连枕头的角度都对得JiNg准。
然後,我从包包里掏出笔电,躲进被子里,重新打开那个GPT的网页。
我输入:
>「我今天进到三楼房间,发现玩偶被人动过,贴纸顺序有异,其中一张甚至有涂改痕迹。这代表之前我拿到的密码可能被篡改,我现在不知道该以哪一组为主。」
GPT很快回应:
>【请先记下所有你观察到的变动内容。贴纸涂改代表此处有二次接触者,建议将原始纸条、现在的排列顺序、涂改过的代码记录下来。可将可能的排列组合作为备用,逐一尝试。另建议在离开前,用眼神或手机记录当时玩偶位置,防止未来被再次更动而无从对b。】
我敲字:
>「我没手机了,但我会把玩偶顺序、位置、涂改位置画下来。明天再b对一次,如果又变,那肯定……不是我一个人。」
GPT的文字出现:
>【请注意自身安全。这种情况下,记忆与纪录缺一不可。也许这并非一场单人游戏。】
我看着这行字,心里忽然一阵发麻。
我合上笔电,深呼x1。
不管那个人是敌是友,我知道一件事:
我不能指望「对方」会一直帮我。
从明天起,我要做的,不是只解密——
而是识破「谁」在和我一起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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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影半蹲在墙角,看着那个男人——俊民——拖着疲惫的身T,从三楼的走廊缓步走下。
他的背影b前几天更沉重,脚步却更有某种「目的X」。
不像第一天那样乱走,而是像在维持什麽节奏、守住什麽节点。
幽影没有跟上,只是低头啃着手上的饭团,顺手把泡面的纸碗丢进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小型垃圾袋。
「……终於没往一楼跑了。」
他低声嘟哝,咬着饭团的嘴角扯出一个疲惫的弧度。
这几天下来,他什麽都没做,只是看——
看俊民失败再失败、被喂药再清醒、重复着早上试验、下午撤退、晚上「照顾」的怪异循环。
这份重复,甚至b他平常潜入情报机构还让人JiNg神崩溃。
他靠在墙上,嘴里咬着塑胶汤匙,思考几秒後,起身走向三楼。
「算了,该我动一下了。」
他走到那间粉红棺材房间门外,正要伸手推开门时——
喀。
里头传来一道微弱、像木板被缓慢推开的声音。
幽影的指尖顿住。
下一瞬间,他整个人无声消失,出现在房间内部的Y影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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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影靠在房内最深的Y影处,一动不动。
他没有刻意呼x1,甚至连存在感都一并消失在空气中,如同墙上的一道Y影。
——这间房间,没人知道他在。包括现在从棺材里推开盖子的那个人。
那是一副完美无瑕的身T。
皮肤苍白但紧实,指甲乾净,睫毛微弯,像熟睡中的帅气青年。
若不是棺材的盖子被自己从内侧推开,谁也不会察觉——这里有一个「还没Si透」的存在。
他喃喃着,掀开一角棺材盖,将头歪向侧边,彷佛在倾听楼下什麽声音。
一声不响的静默後,他轻声嗤笑。
>「那个新来的……还活着喔。」
>「不错不错,撑得b前一个久。希望这回别那麽快……」
>「这样那个疯子,也不会发现这里动静。」
他双脚落地,缓缓站起,像习惯X检查某种「借来的身T」一样活动四肢。
嘴里低声咕哝:
>「……肩还卡着……手脚关节又开始紧了……果然不能动太久。」
他没望幽影一眼,压根不知道有谁在看着他。他只是自顾自走到镜子前,拨了拨自己的头发,像调整形象那样理顺乱翘的刘海。
>「看起来还不错嘛,跟昨天一样Si得漂亮。」
他转身,走向房间中央那张可笑又华丽的公主床,低头看向玩偶们,嘴角忍不住cH0U了下。
>「又被人动过了……不是那个疯nV人,那家伙动东西会把毛压得乱七八糟。」
他弯下腰,指尖m0过兔子贴纸的边缘,一边摇头苦笑:
>「被人动过线索……新来的那个?嗯,不笨。」
他站直,眼神望向房门的方向,像在计算什麽。
>「下楼的门还是锁的,对吧?」
>「呵,当然锁着。那个疯子连屍T都不肯放出去,怕弄脏了楼下的恋Ai现场。」
他语气平静,却藏着压抑的怒气与厌恶。
>「我真是有够衰,明明b那个恋Ai脑冷静一百倍,偏偏连带着Si在这。」
>「啧,恋Ai脑的Si法也蠢,还以为她喜欢你呢?你那点温柔跟那疯子的执念b起来,跟垃圾有什麽两样。」
他转身坐到床边,双手撑在大腿上,低头盯着那张纸条。
>「我就说吧,恋Ai是脑部病变。这地方每个人都有病,但只有那个nV人,是连Si了都能继续活着的疯。」
他抬起头,嗓音压得低低的,像自我提醒,又像对不存在的某人说话:
>「我可不会被发现。我只要活着……活得够久。」
他话没说完,忽然一阵cH0U筋似的抖动从脖子传到手臂。
他冷笑了一声。
>「时间快到了……这副身T用不了太久。」
他深x1一口气,站起身,目光重新落在那些玩偶身上。
>「来吧,我们再来排一次顺序……」
>「我就不信,解不开这该Si的出口。」
说罢,他跪坐在床边地毯上,像个解数独的老人一样,反覆在纸条上标记,嘴里碎念着各种可能排列。
——幽影始终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一直到
「那张床不是装饰,那些玩偶也不是玩具。她有她的规则……我快记全了。」
他抬头,眼神迷蒙。
>「她Ai规则。疯子最Ai规则。那个密码——肯定是钥匙。」
他伸出手,慢慢把棺材盖子拉回原位,闭上眼睛前,低声笑了:
>「再几天吧,新来的你,可要争气点。」
>「你要是撑得够久,我就有机会离开这……。」
盖子合上,「咔」一声。
一切归於Si寂。
幽影站在原地,静静望着那具重新归位的棺材,眼神平静,没有动作。
他心中只浮起一句:
>「……果然,人活久了什麽都见得到。」
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转身,脚步极轻地走出那诡异而粉红的房间。
门没有关Si,他伸手拉上,轻轻一推,让门贴合回原本的角度,与门框的接缝毫无异样。
接着,他来到那扇通往楼下的三楼通道门前。
锁还挂在门侧,是他早先解开留下的。
幽影伸出手指,像是重新写回一段剧本般,将门再次扣回原位,铁锁「喀啦」一声扣上,旧式cHa销被推入轨道,金属在h昏的昏光里轻轻颤动。
一切又回到封闭状态。
这里,再度成为俊民无法抵达的楼层。
他低头看了看那道门最後一眼,没说话,只是淡淡一个眼神。
下一秒,他的身影便如墨水落入水中,无声无息地在空气里散开,重新隐入某个角落的黑暗中。
回到那个粉红泡泡、病态童话般的楼层。
回到俊民的房外、天花板的横梁Y影中,或是哪一尊娃娃背後看不见的Si角。
他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在心中默默地想:
>「今天……又是同样的晚上。」
>「又要上演那场……照顾了吗。」
他一动不动,像某种疲倦的观察者。
而今晚,故事还没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