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了好一会儿,直到她的脚步声在远方飘散,才慢慢地、极慢地移动。
呼x1压得更浅,双脚落地像猫一样收着力。
我从储物间钻出,只是蹲低身T,贴着墙边滑行,一寸一寸地往走廊深处移动。
那是她刚刚来的方向。
地上有一道棺材拖行留下的痕迹,像是强行刮过瓷砖的粉红血线。我跨过那条线,尽量不去看,耳朵却张得大大的。
「咯吱——」前方传来门轴轻响,我立刻停住,转身缩进附近的柱子後方。
我藏身的位置能看到交叉口,也能看到逃回楼梯的方向——如果她突然回头,我能跑。
只要我快,跑得够快。
她的声音又出现了。
但这次,不像刚刚那样温柔甜蜜。
>「……怎麽还不出来。」
那声音变粗了,像是牙齿咬紧说话。
下一句话却又马上变回黏腻的高音。
>「讨厌啦~都是俊民哥哥害的,我现在好伤心喔~」
我不敢动,只能从指缝间偷偷观察她的身影。
她背对着我,拖着步伐往厨房那边走去,肩膀颤颤的。
下一秒——
砰!!
>「出来啊你!!」
她突然大吼,把厨房门猛力撞开!
我吓得几乎要冲出去,但她没转头。
我贴墙蜷紧,听着她暴躁地翻动厨房的声音,拉开cH0U屉、翻倒厨柜、甚至打翻玻璃杯的脆响一一传来。
>「你躲哪里啊……躲哪里啊……躲哪里啊!!」
她一边骂,一边笑,一边发疯似的推东西、敲橱柜。
>「哥哥不要生气嘛……我们不是说好了要永远在一起的吗……」
声音又变得像在撒娇。
我靠在Y影里,全身冒汗。
她的行为开始毫无逻辑,像是情绪无法控制,只能依靠暴力消化一切。
>「讨厌讨厌讨厌——我都准备好了你还不来陪我……!」
砰!
这次是书房的门。
她一个转身就撞开它,里面传来摔东西的声响,然後是一串沙沙沙的摩擦,好像她在翻书、拉柜子、敲墙。
我慢慢挪动位置,移到玄关旁的鞋柜边,一手放在包包里m0到剪刀,另一手已经开始冒汗。
我知道——
她很快会发现所有地方都没人。
然後她会想:剩哪里?
如果我不走,就得赌她下一次「没想到」这里。
我全身Sh透,汗水顺着脖子滑进衣领,黏在皮肤上像被什麽东西盯着一样不舒服。
我不敢呼x1太快,压着声音,但脑袋已经开始运转——
她迟早会发现我。
她不是在找「一个地方」,她在找「我」。
我不能只躲着。
脑海忽然浮现出高中时期追过的一个游戏实况主,专门玩恐怖解谜的那种。
记得他有次玩《躲藏者2》,那款游戏鬼会随机转身,很多人被Y得一塌糊涂,他却玩得像在跳芭蕾。
那时他说了句话——我到现在还记得。
>「最高级的躲猫猫,不是一直躲在角落,而是一直待在鬼的後面。」
当时我笑他变态,觉得是网路剧本写太满了。
可现在,我忽然明白他为什麽那样说。
如果我一直不动,她早晚会翻到这里。
但如果我能绕着她移动,就有机会活下去。
我在「她的搜寻盲区」。
只要我动得b她快,只要我预判对了……
我咬住牙,手心黏着剪刀,另一只手SiSi捏着包包的拉链,缓慢地从鞋柜边探出一点点视线。
她还在书房,里面传来东西被甩到地上的声音。
我转头望向另一侧通往楼梯间的走廊——
只要我能绕过她,到楼下那个诡异的电梯……
也许,能知道它到底通去哪里。
或者,能从那里离开。
我不是完全没机会。
但我得行动。
我压低身T,脑中默背实况主当年的分析:
>「距离要控制在转头反应范围之外;走位要看好可以随时躲进去的点。」
我记得这里往厨房与储藏室之间有个转角,是个Si角——林妍安走过那边几次都没多看。
我慢慢地往那方向滑去,每一步都像踩在玻璃上。
她还在说话,一边翻找一边笑。
那声音让我头皮发麻。
>「你不出来的话……那你永远不能碰我了喔~」
>「我会生气到,真的、真的把你——」
她突然停下来。
我的脚步也顿住。
片刻後,传来她x1了x1鼻子。
接着是拖行棺材的声音,又慢慢出现在走廊深处。
她……拖着那玩意儿,要往哪里去?
我趁机穿过转角,绕进另一个门缝未关的储物间,躲进去、轻轻把布帘拉了一点。
这里靠近通往地下那扇「隐藏电梯」的方向。
我不确定她有没有察觉那里的存在。
但我得赌这一次。
>——等她走远一点,就去看看。
我低声告诉自己,双手紧握着膝盖,额头冒汗,背贴着冰冷的墙。
那个电梯到底通往哪里?
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
只要还待在她看得到的地方,我迟早会变成——她准备好的棺材里,下一个睡着的人。
---
我开始跟在她身後。
不是太近,不超过十步。
也不能太远,否则我无法预判她的转弯、停下、或……忽然折返。
她的脚步声b我想像中更轻,像踩在棉花上,有时甚至会突然停下,让我差点撞上。
我只能学那实况主说的,观察、判断、提前动作。
她走进厨房,我就绕过餐桌;她去翻储物柜,我就藏进冰箱旁边的木柜影子里。
她没发现我。
这是最荒谬的事——
我明明就在她身後五公尺的地方,却像一个不存在的影子。
但我不敢放松。
她在翻,一个接着一个地翻。
每找不到我一次,她就多了一点怒气。
我听见她自言自语:
>「不可能的……二楼我明明锁住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尖,像是咬着糖在说话,又像牙齿磨得发响。
她猛地转身,我几乎屏住呼x1,一秒滑进鞋柜後方蹲下。
她没有看到我。
只是踉跄着走向客厅中央,站定,身T像快炸开的气球。
然後她说——
>「俊民哥哥……我真的生气了喔……」
>「我不想要你了。」
她那声音像针刺进耳膜,带着一种疯狂压抑不了的哭腔。
>「你太不乖了,讨厌……我明明那麽Ai你……」
她摇头,一边呢喃。
然後她笑了,笑得像是糖果中毒的小孩:
>「我呀~可是最喜欢你温热的抱我了……」
>「你怎麽可以不见……你怎麽可以……!」
接下来,是金属刺入布料与木框的声音——
她开始砍沙发。
疯狂地、没有节奏地砍。每一下都像是往某种幻想的心脏刺去。
>「讨厌!讨厌!讨厌!!」
沙发被切开,里面的海绵被拉扯出来,她踢倒茶几,敲碎相框,一边尖叫:
>「俊民!你为什麽不要我!!其他哥哥都吃醋了!!」
她像个崩溃的提线娃娃,边哭边笑,边喊边砸。
我SiSi压着自己的嘴,身T整个蜷缩在鞋柜後方。
我的腿已经开始发麻,手掌也Sh到几乎握不住剪刀。
但我告诉自己:
快了。
她失控得越严重,我就越接近成功。
只要她继续砍、继续发疯——我就能趁机往楼下跑。
我的额头抵着墙,呼x1小到几乎不能称之为呼x1。
脑袋里只剩一句话:
>快到了。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