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端着瓷碗,很小的碗,盯着红通通的番茄,
站在灶台边三十秒,想到小时候。
13岁时,我在图纸上画着一条线,
线条左边是陪我玩耍的游泳健将小星,右边是暗恋对象。
对了我突然想起他们的长辈在当地都小有名气,
他们的父母,待人很好很好,偶有严肃但把子nV也教养得很好,
子nV都养成了朝气B0B0,又不仗势凌人的那类人。
画完线条,
又动动手挥了三划,变成一个顶盖,把他们一起罩起来,我讷讷点头,
太好啦这样我需要的都被圈在我的领地,我的小顶盖下了。
小学有回升旗时我留守教室,我就自顾自地画了黑板。
不是图纸,我的涂鸦布局挪到了板上。
一条线笔直撇在黑板上,手不带抖。
这次盖头下面我没有画小星,就那样,那时候我们没同班了,没了那个在游乐园的球池时,挡着一众小孩,护着我不被球狂砸的星。
我理解失落,但我还没能够和失落站在同个切面上去
观摩自己的生活。看到自己和星的终点。
空荡的教室里,我匆匆写了好几个蔬果名称,
一条线隔开喜欢不喜欢、
小番茄和大番茄被我划分开来。
小番茄是水果,而我讨厌一切大番茄的衍生食品,
一人占一边儿。
邻桌家里住好几栋大别墅的小少爷每回在我旁边吃午饭
不是我的暗恋对象,他在隔壁隔壁隔壁班
吃得满嘴流油。
一般时候我不忍直视,不想他一边张口嚼饭和我说话。
这回升旗时间邻桌耍懒,老师却不敢如何。
我正正看着他肥肥的二郎腿,童趣的微笑,想到老师每天都看着这类笑容,转回身把一个个同学妈妈的礼给收进办公桌最底层。
二郎腿晃的不得了,小少爷看着黑板说,
「我超Ai番茄蛋,尤其是我小阿姨做的。」
13岁的冬张了张口,拿出另一张纸板把几颗番茄画上,又拿了美术课大家剩下的几只半截小蜡笔上了sE。
那阵子小少爷不b以前多笑,我懒得跟他说太多,
但某一次他好像一点不在意说了家里打人,我不确定我有没有吓到,只想着,富二还是富三代的烦恼也不少啊。
我不喜欢张口,但轻轻拍了拍他的桌子,他才放下吃了一半的鲔鱼蛋吐司很自然接走了纸卡。
那天小少爷笑得贼嘻嘻的。
走回锅边我把半锅的蕃茄蛋又淘走几匙,不知道小少爷是不是一样会蕃茄蛋盖饭。
晚上我听到一首青春的歌:肯特的Iso专辑。
Iso封面和时光的sE泽一样,昏昏的迫使我游到过去:高中了偷看小星的脸书还好她过得超好,
小少爷呢家里头依旧热闹吗,听说暗恋对象出国了。
我不想穿回去,但我周遭的空气突然cH0U了真空,流向肯特。流向一颗颗番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