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分钟说快不快,说慢也是一眨眼的事,苏韫眼看时间到了一脚油门就冲出去。阿水向她保障过的陆熠一定会来,算算还超时2两分钟,她足够有耐心了。
油门轰出瞬间,半空中开始传来轰鸣声,一架阿帕奇武装机正低空靠近,舱门打开,停机的地踏还没收回,可想而知赶来的人是有多匆忙。
一抹熟悉的身影显现,苏韫模模糊糊就瞧见机舱外脚踩地踏,半身在外的男人。JiNg心打理的袖口此刻都松散几分,他单手扶着机舱口,似乎打算直接索道滑降。
见到了人,苏韫才终于露出笑。车没停下,反而更疯狂,油门踩到底,凶猛朝前横冲直撞过去。
“滚开!”
肾上腺素的刺激下,苏韫彻底无所畏惧,她C纵着方向盘,没有人敢正面拦,纷纷避让以免被车轮碾成r0U泥。车速越来越快,没了阻碍,苏韫开得顺畅。
车子加速,头顶的直升机也同样低空加速。
一车一机像陆空竞速,谁也不肯吃亏停下。
窗户打开,风越灌越大,苏韫脸颊发麻分不清是不是泪,只觉得Sh漉漉的。快到达最后的关口,苏韫忽然从车外镜看,镜中折S的倒影里清晰瞧见机舱口正架狙击枪打算截停她的陆熠。
车内有一台通讯的设备,开枪之前,陆熠的声音传来,“苏韫,停车,前面埋伏了狙击手,再开下去你会Si的。”
苏韫抓着回复他:“那你就跟我一起Si吧。”
声音传来,陆熠眸子颤了颤:“你疯了?苏韫,我命令你赶紧停车!”
头一次见陆熠失控的语气,苏韫觉得特别有意思。
嘭———
第一枪警告,打在车身上,苏韫不管不顾依旧朝前开,嘭———又是一声,车轮瞬间瘪下,在石土路上越开越困难,苏韫还是不管,y着头皮往前开。越来越近,埋伏好狙击手的山头已经就位,苏韫毫不知情,还在开。
嘭———
巨大一声爆炸,火光冲天,苏韫惊骇不已,炸弹距离她仅仅不到一米,而罪魁祸首是还在试图拦截她的陆熠。阿帕奇得到指令计算JiNg准位置后直接开榴弹Pa0b停,距离刚好,随后第二发、第三发砸下,苏韫用力攥紧方向盘不断摆动,b过山车还要刺激,整辆车左右摇摆,在集火的围攻下几次险些翻出栏杆冲入河中。
“你再开火试试!”苏韫用最后的力气b他,“我现在就开枪!”
“你敢开枪试一试。”
语言上的针锋相对没有带来任何谈判价值,阿帕奇的进攻更加迅猛,次次炸在周围,波动的震感导致苏韫的耳朵开始发鸣,思绪也逐渐不受控制。她摇摇头,却再次听见枪响。
她这才猛然发觉陆熠说的是真的,这附近埋藏了狙击手,原来就是在等着她吗?苏韫像是故意较真儿,非但没有停下,反而更莽撞。
车子摇摇晃晃,四个轮胎都已经瘪了,苏韫还在倔强地往前冲,震感晃得她几次要吐出来,她甚至忘了自己为什么要冲关,什么都混沌,一切空白,苏韫眼底只剩下茫然的疯狂。
驾驶舱,无线通讯中,飞行员为难地问:“中将,是否集火榴弹截停?”
一旦炸了,人是生是Si就不能保障,极大程度就是车毁人亡。
传讯中,苏韫不见畏意,陆熠攥紧了板机,最后一次警告:“苏韫,我最后再问你一遍,停车!”
“滚——!”
一声怒意穿透男人耳膜。
真行,有种。望着越开越疯狂地车子,陆熠Y测测地撂话:“既然不想活了,别后悔。”
随后,冷眼下令:“火力b停!”
声音传出,阿帕奇立马做足战斗状态,JiNg准计算Pa0火落点后,机身一阵颤抖,数发榴弹Pa0朝着高速行驶的车子轰去。四处都是硝烟火焰,阿水看着远方逐渐火热的战况心里不停祈祷。她不懂为什么苏韫那么倔地找Si,也不懂为什么陆熠人赶来了却不要命地轰炸。
车子被砸中一颗Pa0弹,车尾开始冒烟起火,要不了多久就会直接发生爆炸。
狙击镜内,陆熠气得颤抖,恨不得直接掐Si她,这样的nV人g脆就让她自生自灭Si了也不足惜。他攥紧了板机,在倍镜中锁定目标,毫不犹豫开枪打在距离油箱最近的位置,子弹嵌入车身,擦出的火光再次点燃火焰。
“停车!要找Si也别Si在车上,听到没有!”
苏韫已经什么也听不清,车身开始逐渐滚烫,温度继续升高。车速慢慢降下,直升机平速低空与她保持距离,陆熠能看见她苍白憔悴的脸,通讯中,陆熠还在不断呼唤:“别睡,苏韫,不准睡,刹车!你听到了没有。”
nV人昏昏沉沉的脑子被他的嘶吼声唤回神,摇摇头,她也从车外镜里看见陆熠焦急的神情。真好笑,开那么多Pa0,要她停车还是要她命?苏韫不管车的危险状况,“你降机我就停车。”
话落,阿帕奇立马下降,在距离越来越接近的位置,苏韫居然直接将车撞出栏杆外,整辆车冲入河中沉溺。她试图想直接把直升机撞毁,可距离不够,直升机依旧在半空,车子已经控制不住了。
居然恨他到这种程度吗,真是好得很。男人气昏了头。
望着慢慢被河水吞噬的车子,陆熠当即扔了枪,高空15米连下降的机会都不给,不顾飞行员即随从人员阻拦,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从直升机上跳下去。
风呼啸在耳畔,什么理智都磨平了。
水的张力即便打破,砸在身上还是碎骨般的疼痛。车已经完完全全沉没水中,冰凉的河水深不见底,陆熠脱去身上的防弹夹束缚向她游去。
车内,所有光线被一点点隔绝,水灌入,苏韫竟连眼睛都难睁开。她就要Si了,就这么潦草地Si去,这一刻,苏韫清醒了却不想挣扎。
好可惜,只有她一个人Si,原以为能有人陪衬的,算了,她本来就该Si的,苟活的时间也足够久了。
这样的结局没什么不能接受的,眼前走马观花回顾这一生,苏韫不免替自己悲悯,只要还活着就会身不由己,而她是谁呢?是棋子,是牺牲品,只有这一刻她的命才捏在自己手里。这一刻,她才是苏韫啊,真好,没什么不好的。
只是,有点遗憾而已。
闭眼之际,苏韫看见了一道身影在敲窗户,拳头一下又一下地砸窗,攥紧的拳头已经鲜血淋漓。
她才睁眼,原来,是陆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