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吃外卖呗,我们四个去。”

    “……无情。”

    “男人都是这么无情的,习惯就好。”

    有人凉凉地说了一句。

    我和张远出寝室的时候,正好碰上抱着花回来的陆麋。

    “你们俩出去吃饭?”

    “对啊,你来不来?”张远问。

    “不来了,我昨晚通宵,现在头晕眼花。”

    陆麋垂着头眯着眼睛进了电梯。

    我们约在了一家新开的重庆火锅店,新店开业打88折,人很多,大多是附近的学生。

    门口的花篮还摆着,一进去就有人热情地来招待我们找位子坐下。

    张远的朋友来的时候,还买了奶茶。

    我虽然不认识脸,但是模糊地记得他们俩的声音。

    “这是房尧,我小学初中的同学,这是房尧的室友,林沐泽。”

    “你好,我是张远的室友,李明鉴。”

    “别客气,大家都是自己人。”张远说道。

    在吃饭的时候,大家聊了一会游戏话题,大概是怕我见外,林沐泽还好几次夸我的辅助玩的好。

    “没,我就是混子,跟着你们乱打的,还好你们带飞。”

    我想起了在打游戏的时候,也是他经常鼓励我,还说我技能放得好。

    “挺有意识的。”房尧也说道。

    “李明鉴你别谦虚啊,尧哥以前青训的,他都说你打的好了,那肯定就是好了。”

    张远拍拍我的肩膀。

    我诧异地看了眼对面的房尧,说:“原来大神在这里。”

    “算不上,要不然就不是坐在这里了。”

    房尧笑着说道。

    吃完饭,大家说要不回去继续打几局,于是回到寝室,我和张远又开始打游戏,直到12点才结束。我扭了扭有些酸痛的脖子,关上电脑,看到了被我刻意忽略的手机放在书架上。

    拿过来,我的心猛得一缩,那股被游戏驱赶的焦灼感,又涌现出来。

    我看到了微信消息提示,以为是叶泊则发来的,打开却是两条加好友的通知。

    分别是房尧和林沐泽。

    我失望地去洗了个澡,室友们都躺到了自己的床上,整个寝室寂静无声。我戴上耳机听着海潮声入睡,又被什么东西翻到的声音吵醒。

    猛得睁开眼,就看到了扫把倒在了地上。

    我看了眼时间,才过去半小时。

    我的防线也像是扫把倒地。

    忍不住给叶泊则发消息:你睡了吗?我睡不着。

    我盯着界面几秒钟,叶泊则的回复像是魔术一般显化。

    “为什么睡不着?”

    我想说因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所以睡不着。

    又想问下午是怎么回事。

    可是最终变成了一句:你怎么也没睡啊?

    我知道我在拙劣地打探他在干什么。

    叶泊则发了语音消息,声音沙哑中带着笑意:“我刚下飞机啊,怎么睡啊。”

    我满头问号地问:你去哪儿了?

    “香港。”

    我好奇他突然去香港干什么。

    他仿佛知道我在想什么似地,说道:“我外公生日快到了,我帮我妈去拍个古董。”

    我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叶泊则说:可能周五或周六。我现在上车了,到酒店再说。

    大概过了半小时,叶泊则告诉我他到房间了,还给我拍了一张俯瞰的夜景图。

    巨大的玻璃窗,向外看去,可以看到层层亮着灯的高楼和平静的江面。仿佛是座不夜城。

    我站在阳台上往下看,只能看到漆黑的夜色。

    我仿佛是被人遗忘在角落的灰扑扑的盒子,而叶泊则是盛在皎洁贝壳里的明珠,是精雕细琢的教堂穹顶。

    我说:真漂亮。

    叶泊则打了语音电话来:“你要是来我现在就可以帮你订机票,我还可以带你在这里玩几天。”

    我一愣,有些羡慕,又有些感动。

    “我想来,但是我还要上课。”

    我说这话时,想到了叶泊则也和我一样要上课,可是他能翘课,我为什么不能呢。

    因为我和他不一样。我好扫兴。

    叶泊则听了语调不变地说“随你,不过你要是改变主意了,随时可以过来找我。”

    我刚想问你是一个人去的吗?

    就听见叶泊则一边走动一边说:“酒店送餐来了,等等。”

    “叶泊则,你怎么不接电话!”

    门开了,我听见有人大声抱怨道。

    “干嘛。”

    叶泊则反问。

    “我没带洗面奶,酒店的洗面奶不是我要用的牌子,你的借我用一下。”

    他解释道。

    叶泊则沉默了几秒,说:“行李箱里,你自己去拿。”

    “好嘞谢谢泊哥。”

    我有些不确定地问了句:“你朋友吗?”

    叶泊则语气差劲地说:“一个烦人精。”

    “你说谁烦人精啊我有名字的。”

    那人远远地反驳。

    “我叫姜陶!”

    “行了管你叫什么,拿上东西赶紧滚。”

    叶泊则说。

    然后我就听到一阵奇怪的声响之后,叶泊则骂了句脏话,说:“下去。”

    姜陶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近,近得像贴在手机边上,然后我听见“吧唧”一声。

    有人嬉笑,有人冷酷地说了句:“煞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