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嗓子干疼的厉害,极度缺水,身体也哭得有些疲累了。
叶惜儿状似镇定地放开了魏子骞,脚步悄悄往后挪了半步。
她不敢去看魏子骞,也没看任何一个人,视线往地面飘。
“我还没吃饭,饿的想哭。”
叶惜儿小声憋出了一句话,试图挽尊。
而后飞一般的速度跑进了垂花门,进了内院,逃离了众人的视线。
她一刻也没停留,冲进了正房东屋,关上房门就想把自己埋进被窝。
但她在床边刹住了车,低头瞧了瞧自己身上的衣服。
这身衣服去过林府,晦气!
她要换衣服!
叶惜儿火速换了舒服绵软的睡衣,毫不犹豫地把头拱进了被窝的最深处。
她要在这里养老,她要待在这里天荒地老。
她再也不要出来了!
这跟过年的笑料当场直播出来又有什么区别?
人家还直接看了现场版。
该死的魏子骞,人来了也不提醒她一声。
叶惜儿在这边做心里建设,试图捡起碎了一地的颜面。
剩下的几人,齐齐把目光对准了现场的另一个当事人。
“骞儿,这是怎么一回事?”
魏母率先开口,眼含严厉。
若真是他欺负了儿媳,她也不会饶了他,他们魏家没有欺负自己女人的男人。
从老祖宗起就没有这个规矩。
魏香巧也面露狐疑,好似要弄个清楚。
叶文彦更是死死盯着他,敢欺负他姐,他就带着姥姥和姥姥家的几个舅舅打上门。
他姥姥向春花一个顶十个,一张嘴可是比他娘还厉害,附近几个村没有人敢招惹的。
魏子骞面对着三双谴责的眼神,面不改色。
“巧儿,你去热些饭菜。”
“阿彦,你去烧些热水,打盆洗脸水。”
“我去问问具体情况,到底发生了什么。”
魏子骞话落就抬脚进了垂花门。
他径直走向东屋,站在门口想了想,才推门进去。
一进屋就发现四下没人,床帐垂落,掩得结结实实,密不透风。
他把目光放在床榻处,隔着一段距离站立,静默地看了好一会儿,不出声,也不走动。
不知过了多久,魏子骞粗略在心下默了快半炷香的时候。
突然,床帐如水波纹似的晃动了几下。
紧接着,两片掩上的碧落色帐子从中间开了一点小小的缝隙。
一双桃花眼从那条细小缝隙中鬼鬼祟祟地露了出来。
水洗过的明眸里,泛着好奇,疑惑的光。
第070章奇女子
钓鱼者,多以奇为饵。
上钩的鱼,奇者为先。
魏子骞见她这幅模样,心下好笑又莫名松了口气。
即便眼睛还红肿着,也不耽误她睁大双眼探稀奇。
就这样也能上钩,说明心神还算稳定,还有心思关注外物动向。
叶惜儿蹑手蹑脚的爬起来,掀开一丢丢床帐往外瞧的一瞬间。
就对上了笔直正对着这个方向而立的男人。
他的眼神里盛满笑意与戏谑。
仿佛早已等待在那里的狐狸,就等着她撞上去。
叶惜儿粗粗一眼,瞳仁一颤,刷的一下合上了帘子,乌龟回壳般缩回了床里。
她抱着脑袋,耳朵根慢慢的染上了红。
捶胸顿足,懊恼万分,丢脸呐!
原本她只是听见了开门的声音,却迟迟没听见有人活动的声音。
而稍稍有些疑惑好奇罢了。
明明有人进屋了,却什么动静都没有。
也不说来安慰安慰,慰问慰问她。
什么表示性的动作都没有。
不知道她在屋里吗?把她当空气?不知道她在难受吗?
她先前把场景都预设好了,介时谁来问情况都没用,谁来安抚都没用。
她要做一回伤心忧郁的文艺女青年。
谁来问她今日发生了什么,她都不会开口。
让他们去猜。
让他们......围着她,团团转。
这样千哄万哄之下,或许她会勉强说说她今日为何这般哭泣。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
事情竟然没按照她设想的场景里发展。
叶惜儿抓心挠肝,隐约觉得自己被戏耍了。
她翻身而起,瞬间不郁郁了,气势汹汹地掀起床帐,掀得整片浅蓝翻飞起来,如打了一个浪花。
眼中冒起点点火焰,气咻咻地指责道:“你站在那做什么呢?”
“进屋了也不出声,进来做什么呢?”
叶惜儿瞪着他,满脸写着不痛快。
魏子骞还未说什么,门外就有了敲门声。
“哥,饭菜和热水都好了。要送进来吗?”
魏子骞去开门,门外,魏香巧和叶文彦并排而站。
一个端着饭菜,一个端着脸盆。
“端进来吧。”他道。
两人这才小心翼翼,大气不敢出地踏进了屋里。
叶文彦一进门,眼睛很想找他姐,却记得君子礼仪,目不斜视地把脸盆放进了耳房。
魏香巧进过哥嫂的房间,动作要自若些,她把饭菜放在床头,就看到了坐在床边气呼呼的嫂子。
“嫂子......吃饭吧......”
看样子还在生气呢。
她哥怎么回事?
这半晌了,他们在外面故意磨蹭了些时间,能让她哥好好与嫂子说说话。
怎的没见成效?
“嗯,谢谢巧儿。”
这时叶文彦见她俩在说话,他也走过来,忧心冲冲喊道:“姐......”
叶惜儿有些不好意思:“阿彦,吓着你了吗?姐没事,你不用担心。”
“那姐为何要哭?”
“事情说来话长,不过,我只是发泄一下,没什么大事,哭了就好了。”
叶文彦也没想到,自己的三姐哭起来这般凶猛,一点也不我见犹怜,梨花带雨。
吓得他以为天要塌了。
魏子骞让叶惜儿去洗漱,洗了脸再吃饭。
叶惜儿进了耳房后,魏香巧用眼神示意她哥。
你这成效,有些慢呀!
魏子骞无视她抽筋的眼神,把两人请出去了。
他就坐在窗台下的小榻上,耐心十足的等着那女子慢悠悠地洗漱,慢腾腾地吃饭。
等所有事情都做完了,再也找不到理由磨蹭。
女子假意打着哈欠,准备上床装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