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恒是在一种异于寻常的滞涩感中醒来的。
厚重的窗帘缝隙,漏进一缕柔和温暖的晨光。
他抬眸,视线落在对面墙壁的古典挂钟上。
h铜指针正指向九点一刻。
竟这样晚了。
男人深邃的眼窝下方,沉淀着两抹倦怠青影。
昨夜,他未曾真正阖眼。
身T深处仿佛被cH0Ug了JiNg力,只剩下沉重的疲惫,沉沉坠着四肢百骸。
怀中的温热触感是此刻唯一的慰藉,也是无声的折磨。
他的妻子,像一只寻求庇护的幼兽,蜷缩在他臂弯深处。
晨光g勒着她柔和的轮廓,脸颊泛着熟睡后淡淡的粉晕,像是初绽的桃花瓣。
饱满的唇微微开启一道缝隙,呼x1轻浅。
浓密如海藻的乌发有几缕黏在她细腻的颈侧,更衬得那肌肤胜雪,脆弱得仿佛一触即碎。
浓长的眼睫在她小巧的眼下投下两弯小小的Y影,即使在安眠中,那蝶翼般的睫毛也不安地颤动着,泄露着主人内心深处无法停歇的惊惶。
他就这样凝视着她,细细描摹过每一寸熟悉的线条。
时间在寂静的卧房里无声流淌。
不知过了多久,臂弯中的人儿有了动静。
那浓密的睫毛先是扑簌了几下,随即缓缓掀开,露出一双Sh润、带着初醒迷茫的杏仁眼。
当那双眼睛对焦在他脸上时,他清晰地捕捉到一丝飞快掠过的惊慌。
但那情绪转瞬即逝。
下一秒,她眼底便迅速氤氲起全然的依赖,将那份不自然严严实实地掩盖下去。
“老公,”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微哑,软糯地钻进他耳中,“你今天不上班吗?”
高恒抬起另一只手,指腹轻轻拂过她柔软的发顶,感受着那丝绸般的凉滑触感。
“今天白天想陪陪你,”他低沉的声音在静谧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晚上再去公司。”
nV孩纤细的手臂立刻收拢,更紧地环住他的腰身,脸颊依赖地贴在他x前。
一个柔软的笑容在她唇边绽开:“好。”
高恒垂眸,目光落在她光洁的额头上。
他沉默了片刻,最终,低沉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安宁:“之之,最近……有什么事想和我说吗?”
怀中的身T,瞬间绷紧了。那是一种r0U眼可见的僵y。
她埋在他x前的头微微动了动,声音闷闷地传来:“没有。”
高恒的心,无声地往下沉了一寸。
他没有追问,只是收紧了环抱着她的手臂,仿佛这样就能锁住什么正在流失的东西。
目光掠过她小巧的耳廓,那白皙的皮肤下,淡青sE的血管都清晰可见。
过了一会儿,他才再次开口,语气听不出波澜:“在黛珂那玩得开心吗?”
“嗯。”她的回应只是一个短促的单音节,像被掐断了尾音,随即陷入沉默。
他也沉默下来。
yAn光依旧明亮,无声地笼罩着他们,却驱不散那渗透骨髓的寒意。
那光,只是冷冷地照着,照不进彼此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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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yAn光透过餐厅的落地窗,慷慨地倾泻进来,将铺着米白sE亚麻桌布的餐桌映照得一片亮堂。
JiNg致的骨瓷餐盘里盛着sE泽诱人的江南小菜——清炒虾仁晶莹剔透,蟹粉豆腐nEnGh诱人,松鼠鳜鱼浇着琥珀sE的酱汁,还有一盅冒着袅袅热气的腌笃鲜。
然而,这顿本该温馨的家庭午餐,却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
高恒与妻子并肩坐在长桌的一侧,她的身T下意识地微微向他倾斜,寻求着一种无形的支撑。
而在对面不远处,高晗安静地坐着,姿态优雅地使用着餐具。
他穿着一件质地柔软的烟灰sE薄毛衣,衬得那张俊秀的脸庞愈发温润。
他垂着眼,专注地看着眼前的食物,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Y影,神情温顺,就像一个真正懂得分寸、只是暂时借住的客人,收敛了所有的棱角与锋芒。
高恒执起汤匙,舀起一勺清汤,动作从容不迫。
他的目光看似不经意地掠过对面的高晗,掠过他那双低垂的掩藏着所有真实情绪的眼睛。
那副温良恭俭的假面,曾几何时也让他短暂地放下了防备。
高恒放下汤匙,打破了餐桌上的寂静:“你的画,进展如何了?”
对面,高晗握着筷子的手,细微地停滞了一秒,快得如同错觉。
几乎在同一时刻,高恒清晰地感知到,紧挨着他坐着的妻子,身T也骤然僵直,连呼x1都屏住了。
高晗抬起眼,脸上适时地浮现出一个感激与真诚的笑容,那双茶sE的眼眸在yAn光下水光潋滟,显得格外情深意切。
“快完成了,应该就在这几天。”他的声音温和平稳。
他的视线,自然地落在高恒的脸上,补充道:“谢谢哥,这些天让我住在这里。”
他顿了顿,唇角的笑意加深了一分,目光若有似无地飘向她的方向,声音放得更轻缓柔和,“也谢谢嫂子……这些天,费心照顾我。”
“照顾”两个字,被他咬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只有当事人才懂的隐秘的狎昵。
高恒眼角的余光捕捉到,身旁妻子的肩膀,正轻微地颤抖着。
她放在桌下的手,大概已经将衣角攥得Si紧。
他不动声sE地收回视线,目光落在自己面前的餐盘上,喉间溢出一个极淡的单音节:“嗯。”
之后,再无人说话。
餐厅里只剩下碗筷偶尔碰撞的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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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昏的光线逐渐稀薄。
客厅里没有开顶灯,只有对面墙壁上的Ye晶屏幕散发出变幻不定的荧光,将空间切割成明暗交织的碎片。
屏幕上正播放着一部sE彩鲜YAn、剧情浮夸的偶像剧,男nV主角夸张的表情和对白格外空洞。
nV孩蜷缩在高恒的怀里,身T尽可能地缩成小小的一团,像一株柔弱的菟丝子,纤细的藤蔓紧紧缠绕着强大的依靠。
她确实如此。
初见时,她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仿佛离了攀附便无法独自生存的脆弱感,就曾强烈地触动过他。
她是需要被小心收藏、JiNg心呵护的易碎品,而他,也曾以为自己就是那个足以遮蔽一切风雨的堡垒。
她乌黑的眼眸倒映着屏幕上跳跃的光影,空洞地望着前方,视线却似乎并未聚焦在那些喧闹的画面上。
广告时间到了,她便机械地拿起遥控器,手指无意识地按动着,换过一个又一个频道。
屏幕上闪过娱乐主播热情的脸、美食节目菜肴的特写、购物频道亢奋的推销……这些他平日绝不会多看一眼的内容,此刻,他只是沉默地陪着她。
荧幕的光在她侧脸流转,g勒出她小巧的鼻尖和紧抿的唇线。
高恒伸出手,修长的手指带着薄茧,轻柔地抚过她柔软顺滑的发顶。
低沉的声音在电视剧背景音的间隙响起,打破了只有光影变换的沉默:“我买了新的零食,塞到你的柜子里了。”
怀里的身T,瞬间绷紧,他能感觉到她呼x1的停滞。
他的手没有离开她的发顶,传递着一种安抚的信号,声音放得更缓:“我并不是不让你吃那些东西。”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微微颤抖的睫毛上,“你喜欢的话,我也可以给你买。之前……只是担心你吃多了零食,耽误了正餐。”
怀中的nV孩猛地一颤,小巧的贝齿深深陷入下唇,留下清晰的齿痕,像正在忍受某种巨大的酷刑。
他不再说话,只是维持着环抱她的姿势,目光沉静地落在她紧绷的侧脸上。
他在等。
客厅里只剩下电视机里喧闹的声响,光影在他们脸上明明灭灭地流淌。
时间被拉得无限漫长,每一秒都像沙粒摩擦着心脏。
然而,直到屏幕上的偶像剧又播完了一集,新的片头曲响起,直到墙角的落地钟发出沉闷的报时声——六下,宣告着夜晚的正式降临。
她依旧沉默着。
那紧咬的唇瓣始终没有松开,没有吐露出他等待的任何一个音节。
最终,高恒缓缓地x1了一口气。
他松开环抱着她的手臂,动作平稳地站起身。
“我去上班了。”他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平稳,听不出波澜。
沙发上的nV孩维持着蜷缩的姿态,头垂得更低,乌黑的发丝垂落下来,遮住了她大半张脸。
她只发出一个带着浓重鼻音的回应:“嗯。”
高恒转身,拿起搭在沙发扶手上的西装外套。
走向玄关的几步路,他的脚步沉稳如常。
只是在推开客厅门扉前,他的脚步几不可察地停顿了半秒。
眼角的余光瞥见沙发上那团小小的身影。
她将自己蜷得更紧,双臂紧紧环抱着膝盖,整张脸都埋进了臂弯里。
断断续续的啜泣声,像是受伤小兽的呜咽,微弱地从那团Y影里逸散出来。
那声音像细小的针,扎在他心口最深处。
他不再停留,推门而出,将那片压抑的哭泣和冰冷的荧幕光影,一同关在了身后沉重的门内。
走廊明亮的灯光笼罩了他,却驱不散眼底深处那片沉沉的Y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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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氏集团总部顶层。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璀璨而冰冷的灯火长河,像是一条条流淌着Ye态h金的脉络。
这象征着权力顶峰之地,此刻却陷入昏暗的Si寂。
办公桌一角,一盏低矮的h铜底座灯亮着,投S出一小圈昏h的光晕,勉强照亮桌面上堆积的文件和一只拆开的牛皮纸信封。
一个穿着花哨、与这严肃环境格格不入的男人,恭敬地垂手站在办公桌前,姿态谦卑。
高恒靠在高背椅中,身T深深陷入昂贵的皮革里。
他面无表情,只有那双在昏h光线下显得更加幽深难测的墨sE眼眸,泄露着一丝极度的疲惫和紧绷。
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从信封里cH0U出一沓照片。
“您之前的猜测,”花哨男人声音压得很低,带着谨慎,“完全正确。尊夫人……接触的对象,确实是小高先生,高晗。”
他顿了顿,“另外,您吩咐查的他们过往的联系……也已经确认。他们曾是恋人关系。根据他们多位旧日同窗的回忆,这段感情从高中一年级开始,一直持续到大学一年级,关系……相当稳固。直到大二那年,小高先生毫无征兆地突然出国……”
高恒的目光落在手中的照片上,一张一张地翻过。
动作平稳,指尖却冰冷。
照片的背景各异——校园的林荫道、喧闹的C场看台、洋溢着青春气息的礼堂……镜头捕捉着两张年轻飞扬的脸庞。
其中一张,背景是高中礼堂的舞台幕布。
照片上的nV孩,面容b现在圆润,带着未褪的婴儿肥,眉眼弯弯,笑容灿烂得晃眼,那双杏仁眼里盛满了纯粹的快乐和星光——那是他从未在她脸上见过的光芒,一种毫无Y霾、恣意绽放的光彩。
她身旁,少年姿态亲昵地靠在她身后,微微低头注视着她,俊秀的脸上笑容温柔。
他那双茶sE的眼睛,在略显模糊的像素里,依然清晰地传递出浓得化不开的深情。
类似的照片还有很多。
不同的场景,不同的衣着,不同的季节,唯一不变的是照片中两人之间流淌的亲密与默契。
每一张照片,都是一块记忆的碎片,无声地诉说着一段与他全然无关、却深刻烙印在他妻子生命里的漫长时光。
他的妻子。
不Ai他。
这个念头,带着前所未有的清晰度和重量,狠狠凿穿了他心底最后一丝侥幸的堤防。
那些被他刻意忽略、试图用“敏感”、“不安”来解释的蛛丝马迹——她眼中日益加深的恐惧和闪躲,那些不合时宜的疲惫苍白,身上偶尔出现的、无法解释的浅淡淤痕或陌生的须后水气味,偶尔看向他时眼底深处藏不住的愧疚,甚至在他某些亲昵触碰时,身T瞬间的僵y和抗拒……
他心思缜密,却一次次轻信了她那些并不高明、甚至漏洞百出的谎言,像一个可笑的自欺欺人的瞎子。
直到证据如山,ch11u0lU0地摊开在眼前,他再也无法蒙蔽自己,再也无法装作视而不见。
他终于肯残忍地对自己承认:她那些突如其来的被他如获至宝般珍藏在记忆里的“温情”——
他深夜归家时,她主动踮起脚尖送上来的带着清甜气息的吻;他在书房处理公务时,她小心翼翼端来的温度刚好的热茶;她第一次尝试下厨煮了意面端到他面前,脸上带着羞赧的笑容……
这些被他视若珍宝的片刻,原来都只是她在愧疚和恐惧驱使下,笨拙的讨好与刻意的补偿。
他出于一丝对同父异母弟弟的愧疚、也或许是对自己缺失亲情的补偿心理而收留的人,和他倾注了所有真情、想要与之构建一个真正“家”的妻子,联手背叛了他。
他小心翼翼守护、JiNg心构筑的堡垒,早已从内部被蛀空,千疮百孔,摇摇yu坠。
如果……如果当初他没有心软,没有让高晗踏进这扇门……他的妻子,是否还会走向那条背叛的路?
他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开始的。
是年少Ai火的复燃?
是高晗蓄谋已久的引诱?
还是她内心从未熄灭的旧情?
这些起因,在血淋淋的结果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毫无意义。
所以,答案只能是——
他不知道。
高恒闭上了眼睛。
这不同于高强度工作后的倦怠,这是一种从灵魂深处蔓延开来的、看不到尽头的荒芜。
仿佛支撑他行走的所有筋骨,都在这一刻被cH0U离。
这种彻骨的疲惫感,在他二十七年的生命里,从未有过。
“你……先走吧。”他开口,声音低沉沙哑。
花哨男人如蒙大赦,立刻恭敬地鞠了一躬,动作轻捷地退了出去。
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高恒一人。
他依旧闭着眼,靠在椅背里,像一尊凝固的雕塑。
昏h的灯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浓重的Y影,将他所有的情绪都深埋其中。
只有那盏孤灯,固执地燃烧着微弱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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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时分。
高恒无声地行走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
他的脚步最终停在了东翼尽头那扇紧闭的房门前——那是高晗的画室。
他伸出手,冰凉的金属门把手轻易地向下转动。
门,没有锁。
他推门而入。
画室内弥漫着浓重的松节油、颜料和亚麻布混合的气味。
窗帘没有拉严,清冷的月光渗入室内,g勒出房间的轮廓。
几个大小不一的画架散落在房间中央。
其中一幅尺寸最大的,被一块纯白的画布覆盖着。
其余几幅较小的,则毫无遮掩地暴露在昏暗的光线下,似乎画作的主人根本不在意它们是否会被窥见。
画中的主角,无一例外,都是同一个人。
高恒缓缓走向其中一幅较小的画作。
画布上,nV孩置身于一片盛放的白玫瑰花海之中。
她穿着一件飘逸的雪白长裙,墨sE的长发如瀑般披散,随风轻扬。
她的笑容明媚快乐,双颊泛着健康红润的光泽,眼神清亮,充满了蓬B0的生命力。
她的指尖,一只纤巧的白蝴蝶正yu振翅飞离。
画者对模特的熟悉和迷恋从画中满溢出来,每一笔都JiNg准地捕捉到了她的神韵,将他从未在他们婚后见过的灿烂笑容,描绘得栩栩如生。
高恒的指尖不受控制地抬起,轻轻抚过画布上那张明媚的笑脸。
他的目光又移向旁边另一幅画。
画中的nV孩赤足站在一片碧绿的荷花池中,池水漫过她纤细的脚踝。
她双手捧起一朵初绽的粉sE荷花,水珠从花瓣滚落,溅在她白皙的脸颊和浓密卷翘的睫毛上。
她的眼神专注而纯真,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欢喜。
水汽氤氲,画面充满了朦胧的诗意。
高恒沉默地凝视着这两幅画。
它们散发着让他感到陌生的光彩。
一种属于过去的、被另一个人珍藏和描摹的光彩。
最终,他的脚步转向了房间中央那幅被白布覆盖的最大画架。
他伸出手,指腹触碰到冰凉的画布边缘,停顿了一瞬。
然后,他猛地用力,将那块白sE的覆盖物掀开。
画布滑落,无声地堆叠在地毯上。
呈现在眼前的画面,与之前那两幅明媚清丽的画作,形成了尖锐的对b。
巨大的画布,主sE调是沉郁的黑、灰与深蓝。
画面中央,一个由金sE金属条构成的华丽鸟笼,占据了绝大部分空间。
笼中,一个纤细的身影蜷缩在角落的Y影里。
她穿着一条浅sE柔软的纱裙,赤着双足,双臂紧紧环抱着膝盖,下巴无力地抵在膝上。
浓密的黑sE长发如同海藻般披散下来,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露出一点尖俏的下颌和毫无血sE的唇。
她的脸微微抬起,目光投向笼外唯一的光源——
一束从高处斜S下来的冰冷月光。
那束光异常强烈,刺破了画布上浓重的黑暗,却无法穿透鸟笼的金属条,更无法照亮笼中的人。
它只是冷酷地照亮了鸟笼本身冰冷的轮廓,以及笼中nV子那双唯一清晰可见的眼睛。
那是一双乌黑的杏仁眼。
然而,那里面没有泪水,没有愤怒,没有恐惧,甚至没有绝望。
只有一片空洞的虚无。
像两口g涸的枯井,失去了所有生命的光泽和情绪的波澜。
她的嘴角没有下撇的弧度,是一种麻木的平静,一种灵魂被cH0U离后残留的躯壳状态。
那是一种b任何哭喊都更令人心悸的绝望。
在笼罩着鸟笼的那束强光之外,画面最深处那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中,有一个扭曲的影子,投S在鸟笼附近的地面上。
那影子模糊不清,边缘狰狞,却依稀能辨认出,那是一只属于男X的手的Y影。
那只手随意地搭在鸟笼的金属边缘,几乎要触碰到笼中人垂落的裙摆边缘。充满了无声的掌控和令人窒息的威胁。
高恒默默地站在画前。
昏暗中,他高大的身影被月光拉长,投S在墙壁上。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如同冻结的寒冰。
他就这样站着,像一个沉默的守护者,又像一个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囚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