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连接着漆黑的天空与同样漆黑的街道,将整个世界浸泡在一种Sh冷、黏腻的窒息感里。
路灯昏h的光晕在密集的雨线中挣扎,晕开一小圈模糊的光斑,随即被更浓的黑暗吞没。
你背靠着金属卷帘门,蜷缩在理发店狭窄的屋檐下。
雨水溅Sh你的K脚,冰冷地贴着小腿皮肤。
一条腿弯曲着,另一条腿无力地伸向雨幕深处。
膝盖上,那道被粗糙地面磨破的擦伤,在Sh气的侵蚀下,传来阵阵尖锐的cH0U痛。
视线涣散地投向那片混沌的雨帘。
家里现在是什么景象?
林秀芬的哭骂是否还在继续?
温建平摔打东西的巨响是否还在回荡?
因为你那些失控的嘶吼,然后不管不顾地冲进这深夜的暴雨里,他们……会爆发一场更激烈的争吵吗?
心口像是被塞进一块浸透了冰水的海绵,沉重又冰冷。
他们……会出来找你吗?
怎么可能?
一个不孝又无能,成绩在年级红榜末尾刺眼挂着、连重点大学门槛都m0不着的nV儿,值得他们冒着大雨,放下明天还要早起的生计,出来寻找吗?
后知后觉的悔意,像冰冷的cHa0水漫过脚踝。
再怎么,也不该对供你吃喝的父母说出那样的话。
他们也是第一次做父母,没读过多少书,他们布满老茧的手掌和过早佝偻的背上,刻满了生活的艰辛。
他们拼尽全力供你读书,指望你能改变命运,却只换来你一次次惨淡的成绩单和此刻狼狈的逃离……
不能再想下去了。
思绪像陷入流沙,越是挣扎,沉沦得越快。
至少此刻,就让自己任X一次吧。
至少这个被雨水冲刷得面目全非的夜晚,允许自己为这满心的委屈和窒息,找一个出口。
阿琳……
此刻,你只想埋进她怀里,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她不会因为你变成现在这副失败的模样而嫌弃,不会因为你数学卷子上刺眼的分数而叹息。
她只会心疼地搂紧你,用无b真诚的语气,一遍遍在你耳边说:“我的阿辞是最好的,独一无二的好。”
除了她,没有人会这样接纳你所有的Y暗与不堪。
你把脸更深地埋进屈起的膝盖,压抑的呜咽在狭窄的屋檐下低低回荡。
肩膀无法控制地剧烈cH0U动,仿佛要将x腔里积压的所有酸楚、绝望和委屈都倾倒出来。
“姐姐,伤口沾水会发炎的。我带你去医院。”
一道熟悉的声音,毫无预兆地穿透雨幕,在你头顶响起。
你浑身猛地一僵,所有的呜咽卡在喉咙里。
你难以置信地抬起头,动作艰涩得像是生锈的齿轮。
泪水模糊了视线,但那个身影却清晰地撞入眼帘。
他就站在你面前,同样穿着那身被雨水浸透的天蓝sE校服。
布料Sh漉漉地紧贴着少年人清瘦劲韧的身T轮廓,g勒出宽阔的肩线和窄瘦的腰身。
墨sE的短发被雨水打Sh,凌乱地贴在饱满的额角和俊朗的脸颊上,水珠顺着清晰的下颌线不断滚落。
他微微俯身,朝你伸出一只手,掌心向上,同样Sh漉漉的。
黑眸像是蒙上了一层浓重的Y翳,里面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眼前的一切荒谬得像一场光怪陆离的噩梦。
你惊愕地睁大了那双被泪水浸泡得红肿的杏眼,嘴唇微张。
怎么可能?
深夜。暴雨。
城市僻静角落一个不起眼的理发店门口。
贺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怎么会找到蜷缩在泥泞里的你?
除非……他放学后,就一直跟着你。
目睹了你像只丧家之犬一样冲出家门,失魂落魄地在大雨里游荡,最后缩在这里自怨自艾。
这个念头让你感到更深的荒诞。
他凭什么?以什么身份?
一个已经分手的前男友?
你混乱的思绪还未理清,少年已经俯下身。
有力的手臂穿过你的膝弯和后背,将你整个人从冰冷cHa0Sh的地面上抱了起来。
身T骤然腾空,落入一个同样Sh透却异常坚实的怀抱。
他校服布料传递过来的冰凉触感,和他手臂上传来的力量感,击碎了你最后一丝“这是梦境”的幻想。
“放开我!”你挣扎起来,声音因为之前的哭泣而嘶哑,却带着冰冷的抗拒。
你抬起头,用那双蒙着水雾却淬着寒冰的杏眼,直直刺向他,“贺寻,放开!”
少年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
他避开了你锐利的目光,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
他抱着你的手臂没有丝毫放松,反而收得更紧了些,将你更稳固地禁锢在他Sh冷的怀抱里。
然后,他用一种刻意维持的平稳语调重复着:“伤口会发炎的。”
一声带着浓浓嘲讽的冷笑从你唇边逸出。
他这是在g什么?
扮演救世主吗?
还是他那无处安放的“圣父心”找到了一个供他施舍怜悯的对象——一个像落水狗一样狼狈不堪的前nV友?
早在上次,你就已经决定,不再压抑心底的恨意和不甘。
看到他,只会让你想起自己的愚蠢失败和那场无疾而终、笑话般的“恋情”。
“贺寻,”你再次开口,声音b这秋雨更冷,“放开我,我不想再跟你扯上任何关系。”
你停顿了一下,加重了语气,“我看到你,就感到恶心。”
他抱着你的手臂剧烈地颤抖了一下,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更加用力地箍紧了你纤细的腰肢。
那力道勒得你肋骨生疼,忍不住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
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在你脸上,和他的呼x1一样沉重。
他终于缓缓地低下头,直直对上你平静无波的眼睛。
“……恶心?”
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气音。
你没有躲闪,没有退缩,就那么平静地、甚至是冷漠地迎视着他眼中那片坍塌的世界。
你清晰、缓慢地重复:“对,恶心。”
箍在你腰间的力道,像是绷紧到极限的琴弦,骤然断裂。
他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缓缓地松开了手臂。
你立刻挣扎着从他怀里滑落,双脚重新踩上Sh冷的地面。
膝盖落地时,那道擦伤传来尖锐的刺痛,你身T不受控制地趔趄了一下。
但你只是咬紧牙关,忍着痛,一瘸一拐地、头也不回地朝着那片无边的雨幕重新迈开脚步。
然而,仅仅走出一步。
一GU巨大的力量猛地从身后袭来。
少年高大挺拔的身T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绝望,从后面紧紧地、SiSi地环抱住了你的腰。
他弯下腰,将整张脸埋在你的颈窝,温热的呼x1喷吐在你敏感的皮肤上,激起一阵战栗。
带着浓重哭腔和卑微哀求的声音,穿透雨声,在你耳边炸开:
“姐姐……不要走……求求你……不要走……”
你狠狠地闭上了眼睛,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剧烈地颤抖。
又来了。
他又开始了那套完美无缺的表演。
深情,脆弱,哀求……
他到底还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榨取什么?
你那点可怜的自尊?
还是这具他早已熟悉的身T带来的短暂欢愉?
你累了。身心俱疲。
你不想再陪他玩下去了。
你睁开眼,眸子里是一片荒芜的漠然,声音里是浓得化不开的疲惫:“贺寻,我很累,真的很累。”
你感觉到身后环抱着你的手臂瞬间僵y。
“无论你是可怜我,觉得我像条没人要的流浪狗,还是……”你停顿了一下,舌尖尝到苦涩的滋味,“还是想继续睡我……我都不想再奉陪了。你找别人吧,那些……围着你转的nV生,她们应该很乐意。”
禁锢着腰肢的手臂骤然松开。
贺寻绕到你面前,挡住了你的去路。
他双手用力按住你单薄的肩膀。
他低下头,那双Sh漉漉的黑眸SiSi地盯着你。
“我怎么可能会那样对你!”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嘶哑。
x膛剧烈地起伏着,大口地喘息,像是被你那句话击穿了心脏,需要拼命呼x1才能维持站立。
你抬起头,平静地迎视着他眼中翻腾的痛楚和难以置信。
你心中冷笑,不愧是贺寻,连震惊和受伤都演得如此b真。
既然已经撕破了脸,既然决定不再掩饰自己的Y暗和恶意,索X就把所有积压的毒刺都吐出来吧。
一定要扎得他鲜血淋漓,让他也尝尝这深入骨髓的痛。
你的嘴角缓缓g起一个冰冷而嘲讽的弧度,字字如刀:
“你到底在装什么啊?装出一副深情款款、非我不可的模样?”你嗤笑一声,“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根本不喜欢我吗?贺寻,我跟你在一起,从头到尾,不过是因为我也想睡你罢了。”
你看着他骤然失血的脸sE,心中涌起一种扭曲的快意,“演戏演太过就没意思了。像我们之前那样,一拍两散,各不相欠,不是很好吗?何必现在又来演这一出情深似海?累不累?”
贺寻的身T像是被重锤狠狠击中,猛地晃了一下。
他瞳孔剧烈地震颤着,放大,只剩下空洞和茫然。
他呆呆地看着你,那双总是盛满yAn光和笑意的眼睛,此刻像是被cH0U走了灵魂,映不出任何光彩。
他的双臂无力地垂落在身侧,微微颤抖着。
雨水顺着他的脸颊不断滑落,分不清是雨水还是别的什么。
他用一种近乎耳语的声音,喃喃道:
“……温辞……你没有心。”
你瞳孔骤缩,窒息般的疼痛蔓延开来。
但下一秒,那刺痛就被汹涌而上的愤怒所淹没。
“对!我是没有心!”你猛地抬起头,像只炸起浑身尖刺的小兽,声音陡然拔高,“面对你这样的人渣!我需要什么心?!难道要我傻乎乎地捧出真心,被你玩弄、践踏,遍T鳞伤,你才满意吗?!贺寻,收起你虚伪的指责!”
他眼眶变得通红,大颗大颗的泪水毫无征兆地汹涌而出,滚过他苍白的脸颊。
他的声音带着撕裂般的沙哑和悲愤,几乎是在朝你吼叫:
“温辞!从始至终你都没有信任过我!一次都没有!”
“我努力讨你开心!我挖空心思试图理解你为什么悲伤,为什么沉默!我用尽了我能想到的所有方法去靠近你!可你呢?你连一个敷衍的笑容都吝啬给我!你留给我的永远只有沉默的背影和一次又一次的抗拒!”
他大口喘息着,x膛剧烈起伏,泪水决堤般流淌。
“一直以来……一直以来,都是我!是我单向地努力维持我们之间那脆弱的关系!是我在一厢情愿地付出!从始至终,你都没有向我敞开过一丝门缝!”
他SiSi地盯着你,那双被泪水冲刷得破碎不堪的黑眸里,翻涌着刻骨的悲伤和被彻底辜负的绝望。
他的声音陡然低了下去,带着哽咽,说出了那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你甚至……从来……都没有跟我说过一句‘喜欢’。”
“……一句都没有。”
最后那句话,轻得像叹息。
你看着他。
那个永远yAn光开朗仿佛没有Y霾的贺寻,那个无数人心中完美无瑕的他,此刻站在倾盆大雨中,浑身Sh透,狼狈不堪。
泪水不断从他通红的眼眶中涌出,顺着他轮廓分明的脸颊滑落,滚过他失了血sE的唇瓣。
他的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头,校服皱巴巴地裹在身上,整个人笼罩在一种从未有过的脆弱之中。
这是他从未示于人前的崩溃模样。
你下意识地攥紧了Sh透的衣角,指尖冰凉。
但很快,那丝刺痛就被更深的冰冷覆盖。
你不能再被他这副模样迷惑。
你轻轻地说:
“你以为……你是阿琳吗?”
少年脸上的表情骤然凝固。
他听懂了。
听懂了那句轻飘飘的话语下的潜台词:
只有贺琳,才能得到你毫无保留的信任和依赖。
他扯了扯嘴角,想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却只牵动出一个b哭更难看的弧度。
他的声音带着心Si后的空洞:“果然……你从一开始……就只是想把我当成贺琳的替代品……对吗?”
他垂下眼睫,“厌倦了……就……丢掉了。”
替代品?
这个词像一把淬毒的匕首,反手狠狠扎进了你自己的心脏。
凭什么?!
凭什么他可以这样理直气壮地指责你?!
你嘴角的嘲讽弧度拉得更大。
“难道你不是一样吗?”你迎着他绝望的目光,声音冰冷如刀,“把我当做可有可无的替代品?你身边那些nV生,黛新柔也好,李新柔也罢……任何一个,不都可以轻易替代我的位置吗?”
“温辞……我们在一起那么久……朝夕相处的每一天……你还不能确定我有多喜欢你吗?!”
他声音嘶哑地低吼,带着一种走投无路的悲怆,左手用力按着自己的心口,“你要我把心都剖出来……捧到你面前……你才能相信吗?!你要我怎么做?!告诉我啊!”
怎么做?
看着他痛苦到扭曲的脸庞,听着他绝望的嘶吼,你心底涌起的不是感动,而是一种更深的悲凉和讽刺。
如果他的“喜欢”就是这样的——可以同时对那么多nV生展露毫无Y霾的笑容,可以任由她们用亲昵的称呼拉近距离……
那么,这份“喜欢”,未免也太廉价了。
用JiNg湛演技装出来的深情,也配叫喜欢吗?
能随时随地、对任何人都能演绎出的温柔,也配叫独一无二吗?
也许,在他贺寻心里,你温辞本身,就是一个廉价的人。
所以,他才觉得施舍给你一点廉价的温柔和关注,就已经足够了。
他从未真正理解过,你对那份“唯一”的渴望有多强烈,对他那份“普照”的yAn光又有多怨恨。
争辩已经没有意义。
你们之间隔着无法逾越的深渊,他站在yAn光普照的岸上,永远无法理解你在泥泞中的挣扎。
你不再看他那张写满痛苦的脸,也不再回应他那绝望的质问。
你只是沉默地带着膝盖的刺痛,一瘸一拐地绕过他僵立在雨中的身T,再次决然地踏入了那片无边的雨幕。
就让这场雨冲走一切吧。
冲走那因自卑而滋生的扭曲的Ai恋。
冲走因嫉妒而燃烧的刻骨的恨意。
冲走所有的不甘、愤怒、委屈……和那一点点,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对温暖和“唯一”的奢望。
连同那个叫“贺寻”的少年,一起冲刷g净。
然而,就在你即将彻底融入雨幕的瞬间。
你被重重地揽进一个Sh透却滚烫的怀抱。
下一秒,带着雨水咸涩气息的唇瓣,不顾一切地压了下来。
不是亲吻,是啃噬,是惩罚。
牙齿重重地磕碰在你的唇瓣上,带来尖锐的刺痛和铁锈般的血腥味。
你吃痛地蹙紧细眉,用力挣扎起来,双手抵住他同样Sh透的x膛,想要推开这疯狂的侵犯。
但他一只手便轻易地攥住了你两只纤细的手腕,反剪到你身后,另一只手则将你更紧地按向他,加深这个吻。
窒息感伴随着唇上的剧痛和血腥味汹涌袭来。
就在你眼前阵阵发黑,以为自己快要昏厥过去时,他终于放开了你。
新鲜的空气骤然涌入肺部,你剧烈地咳嗽起来,唇上火辣辣地疼。
你想也没想,扬起那只刚刚获得自由的手——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穿透密集的雨声。
你用的力气极大。
贺寻的脸被打得偏向一侧。
Sh漉漉的发丝黏在他瞬间浮现出清晰五指印的脸颊。
雨水冲刷着他苍白的脸颊,那抹红痕迅速肿胀起来,触目惊心。
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只是缓慢地、一点点地转回头。
那双黑眸里翻涌的悲伤和绝望并未因这一巴掌而消散,反而沉淀得更加浓稠、更加深不见底。
他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你。
你的杏眼因为愤怒和强烈的屈辱感而瞪得极大,里面燃烧着熊熊的火焰,喷S出浓烈的厌恶。
x腔剧烈起伏,你朝着他嘶喊出声:
“贺寻!我不是你的X玩具!你想发情!去找那些整天围着你转的nV生!去找那些心甘情愿对你献身的nV生!去找黛新柔啊!她不是你的新猎物吗?!你凭什么?!凭什么一次又一次地践踏我的自尊?!”
喊到这里,巨大的委屈和积压已久的控诉汹涌而上,声音陡然带上了崩溃的哭腔,“即使……即使我是个没用的废物……被所有人看不起……但我也是会感到屈辱的啊!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我也会感到难过……”
压抑了太久的话,冲破了最后一道堤防。
你不在乎了。
反正都已经撕破脸皮,闹得如此不堪。
将心底最脆弱的角落都暴露在这雨夜里,也无所谓了。
然而,预想中贺寻的愤怒、反驳并未出现。
他愣住了。
整个人僵在原地。
那双翻涌着浓稠情绪的黑眸里,映出了震惊、错愕,随即是恍然。
他第一次……听到了你心底真实的声音。
第一次……看到了你用冷漠和尖刺包裹下的诉求。
不是关于贺琳的替代,而是关于他本身。
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唯一能真正触碰到你、走进你心里那道厚重门扉的机会!
他眼中的绝望和混乱如cHa0水般迅速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抓住救命稻草般的急切和慌乱。
他再次伸出手,这一次不再是禁锢,而是带着一种失而复得般的珍重,用力地将你重新拥入怀中,双臂收得极紧,像是要将你r0u进他的骨血里,再也不放开。
“我没有!我没有!”他急切地、语无l次地在你耳边重复着,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姐姐!我从小到大……喜欢的只有你!真的只有你!”
他像是怕你不信,急切地剖白着,“我和黛新柔只是普通朋友!非常非常普通的朋友!我们所有的交集都在学校里!而且都是在很多人都在的公共场合!说的话大部分都是学生会的工作!校外……校外唯一一次碰到是在餐厅偶遇!你相信我!姐姐……求求你……你相信我……”
他把脸深深埋在你的颈窝,滚烫的泪水带着灼人的力量。
你被他紧紧拥抱着,脸颊被迫贴着他剧烈起伏的x膛,能清晰地听到他狂乱的心跳。
你将脸更深地埋进他的x口,不想让他看到你此刻的表情。
压抑了太久的委屈和控诉,一旦开了闸,便再也收不住。
“那你为什么能对她笑得那么开心?!是不是……是不是无论是谁……都能让你笑得那么yAn光灿烂?!”
你想起那些刺眼的画面,心口像被针扎一样密密麻麻地疼,“我讨厌她们叫你‘阿寻’!我讨厌你对她们笑!讨厌你们总在一起……讨论着我根本听不懂、也永远无法触及的话题!”
你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自我否定,“这让我感觉……你的喜欢……是那么……那么廉价又泛lAn的东西……也对……我本来就是这样……廉价又失败的人……”
你抬起头,目光空洞无神地望向无边无际的黑暗雨幕,声音轻得像呓语:“……最开始……我为了接近你……借口问你题目……问你的那些题……都是我自己会的……因为我怕……怕你发现我那么笨……会看不起我……我就是这样一个……Y暗又失败的骗子……”
终于说出来了。
那个深埋心底、最初的谎言和不堪。
贺寻抱着你的手臂骤然收紧,他像是被你这番自我剖白击垮,发出一声受伤幼兽般的悲鸣。
“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姐姐……对不起……”他哽咽着,声音破碎不堪,“别这样说你自己……求求你……别这样……是我的错……全都是我的错……”
少年眼中翻涌着刻骨的痛苦和灭顶的悲伤。
他缓慢地眨着眼睛,大颗大颗的泪珠不断滚落,冲刷着他轮廓分明的脸颊。
那俊朗的眉眼间,此刻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悔恨和痛楚。
原来是这样……
不是贺琳的Y影,不是他以为的“替代品”,而是他那被所有人称道、被所有人依赖的“yAn光”和“好人缘”,成了刺向你最锋利的刀。
是他不懂得强y拒绝、怕伤人面子而维持的“表面友好”,无意中在你的心底,一遍遍刻下了“廉价”和“不被重视”的伤痕。
他最想小心翼翼呵护、捧在手心的人,却因为他那无差别的“温暖”,承受了最深的伤害和误解。
他到底……一直在做什么?!
巨大的懊悔和自责缠住了他的心脏,带来窒息般的痛楚。
他把你揽得更紧,仿佛要将你嵌入他的身T,用他的T温去温暖你冰冷的心。
他的下颌抵着你的发顶,挺拔的身姿微微佝偻,展露出一种难言的脆弱和无助,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撕裂的喉咙里挤出来:
“姐姐……失败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