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时熙和陆舟到了学校後,他在机车停车场与陆舟道别,并没有和陆舟一同前往系馆,他骑上脚踏车,到学校附近的河滨躺着。
望着浮云慵懒地飘过,夏时熙烦躁与难受不减,他依旧难以接受现状,他甚至闭上双眼睡了个迷你的回笼觉,盼着当再度醒来时能回到那个与陆舟交往的世界,即便他躺在床上、cHa着管子他也愿意。
他也想过现在是否是他的濒Si幻想,他是否只是在经历Si前最珍视的一段时光呢?
自午觉醒来後,一切还是如同他入睡前那般没有改变,时间一样是九月二日开学当天,手机里没有收到陆舟亲昵的讯息,仅有一句:「如果你还是不舒服的话,下午开会要不要请假?」
「我好多了,我等等会准时到。」夏时熙如此回覆。
下午实验室的会议上,老师依旧纠正了新人曾乔欣的报告,将其指派给陆舟,陆舟温顺地点点头,说道:「好的。」
至今发生的事皆与他所印象的相同,夏时熙开始怀疑起自己的梦兴许是预知梦。
会议结束後他主动向大家道别,说明今天要去补货食材,所以不参与每周一实验室固定的晚餐之约。
他也没有问陆舟要不要一块儿回去,现在的他无法和陆舟独处,他不知道要以什麽样的态度去面对陆舟,因此他独自搭公车回到租屋处附近的超市进行采购,他想着要煮些咖喱、在无意识中重复着那天的行程。
如果他的梦境是预知梦的话,那稍晚他将会撞见cH0U菸的陆舟,并且从坠落的霓虹灯招牌中救下陆舟。
即便心中再怎麽不愿意联系陆舟,夏时熙依然决定打给陆舟,告诉陆舟他必须要离那个巷子越远越好。
「喂?」陆舟语带困惑地接起电话,「怎麽突然打给我?」
「你在哪里?」夏时熙提着一大袋食材问道。
陆舟的声音自手机传来:「我在骑车回来的路上,我正在等红灯。你走了之後我们没约晚餐,所以我打算回家附近吃。」
「你在哪里?」夏时熙又问了一次,一滴冷汗自他的後颈滑落,如果在回家的路上,是不是会经过这个巷弄?如果陆舟打算去旁边的便利商店买菸,cH0U完再回家呢?焦虑感爬满了夏时熙的背脊。
陆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解:「准备过桥,你听起来很紧张,怎麽了吗?」
「我想做咖哩,你要回家等我吗?」
陆舟问道:「东西多吗?你在哪个超市?要不要我去接你?」
「不用,我只买一些而已,你先回去等我吧,有什麽需要买的也可以跟我说,我顺便带回去。」夏时熙赶忙拒绝陆舟的好意,他要全力阻止陆舟靠近这个超市。
「ok绷跟碘酒吧,可以顺便帮我在隔壁药局买一下吗?我家的用完了。」
夏时熙想起上次霓虹灯招牌砸下来时,陆舟自书包中拿出包紮用品,原因是:「家里的医疗箱用完了,他去补货。」
夏时熙认为这些可能不是巧合,他的长梦和现实的重叠X太高了,让他有些不寒而栗。
采买完物品後,夏时熙低头看了看表,晚上六点四十,距离意外发生还有十来分钟,他从路边偷了个三角锥放在小巷子口,试图阻止其他人站在招牌的袭击范围内。
夏时熙返家後将生鲜安置於冰箱中,接着敲了敲陆舟的房门,「我回来了,你在吗?」
「在。」陆舟很快地应门,走了出来,「要一起做晚餐吗?」
夏时熙点点头。
「没问题,我现在过去。」陆舟带上自己的房门,将其上锁後和夏时熙一起走向他家厨房。
陆舟和夏时熙一同进厨房,在准备食材时,陆舟问道:「你早上说你做恶梦了,你是因为恶梦所以没有睡好吗?还是我来做菜就好?」
陆舟和夏时熙印象中的那样T贴,总是将工作揽在身上,夏时熙摇摇头,「我中午睡了午觉之後好多了。」
「那就好。」陆舟将手伸进塑胶袋中,拿出一个马铃薯抛给夏时熙,「那我们来削皮吧。」
夏时熙安静地削着马铃薯皮,一边在心中纠结着是否要告诉陆舟一些和长梦有关的事,过去他和陆舟几乎什麽都聊,鲜少有顾虑。
正当他苦思时,他放在一旁的手机萤幕亮起,跳出了一则通知,是他的老友郑鸿铭传来的讯息:「欸欸欸欸欸欸!!你家附近有意外欸,你看这个新闻!」
夏时熙背脊发凉,他停下手边的工作,向陆舟说道:「等我一下,我有点急事。」
「没问题。」陆舟接过夏时熙手中削到一半的马铃薯。
夏时熙用颤抖的手指点开郑鸿铭传来的连结,上头的标题写着:「北市惊传招牌坠楼意外所幸无人伤亡」,他内文,事件和他所印象的差不多,记者也采访了楼上的业者,新闻内放了破碎的招牌,上头抢眼的红字依稀便认出「旅馆」字样。
他梦中的意外真的发生了,他决定告诉陆舟。
「你想听听我的梦吗?」他唐突地询问陆舟。
「你的恶梦吗?」
「对。」
陆舟将马铃薯切块、放入锅中,「好。」
夏时熙简短地告诉了陆舟他梦见了他们一路相处到十月,关於和陆舟的关系,他只字未提。他删减了大部分,仅留下霓虹灯招牌的坠落亿外,已及最後他被刺Si的那场灾难。
听完後陆舟若由所思地问:「还有吗?」
「没有了。」夏时熙摇摇头。
夏时熙试探X地问道:「你的前男友叫做李元吗?」
「对。」
和记忆中相同的细节令夏时熙更加验证了他的猜想,如果他的梦境是为了让他和陆舟避开他们将遭逢的事件,那下一个将会是:夺走他X命的水果刀。
「陆舟,你的前男友有联络你吗?」
「你担心他会来攻击我们吗?」陆舟问。
「对。」夏时熙坦然说道。
陆舟长叹一口气,他将手上的工具全放下,缓缓转向夏时熙,他淡淡地说:「那我想先和你坦白一件事。」
「你说。」陆舟认真的模样令夏时熙有些紧张,陆舟想和他坦白什麽呢?为什麽会用「坦白」这样的字眼呢?他的脑内小剧场试图揣测陆舟想说的话,却未能猜中半点。
「其实这不是第二次。」陆舟将直gg地盯着夏时熙的眼眸。
夏时熙没有弄懂陆舟的意思:「第二次是什麽意思?」
「我们的人生。」陆舟苦笑着说道:「欢迎回到不断重来的行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