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吃完晚餐後,夏时熙藉故昨日没有睡好,想独自提早些入睡,因此他久违地回到自己的房间,独自一人躺在床上整理思绪。
据陆舟所说,自己因为失忆而不记得之前一起经历过的日子。
会不会自己根本不是失忆,而是在陆舟遇见自己前的那次人生出了差错,那时的「夏时熙」没有Si,导致陆舟独自前往下一个世界,遇见了自己。
有没有可能,与陆舟共度漫长岁月、陆舟深Ai的「夏时熙」根本不是自己,而是某个因故留在其他世界的灵魂呢?
这样的念头一旦出现,便再也挥之不去,它不断萦绕在夏时熙的脑海里。
自老妇那儿回来已过了一周,夏时熙总心神不宁,令陆舟有些担心。
「你还好吗?」陆舟今天在实验室待的b较晚,回家时顺便给夏时熙带了一桶冰淇淋。
夏时熙一手挖着冰淇淋,一边说道:「心情不太好,有点不安。」
陆舟在他身旁坐下,柔声说:「有什麽烦恼都可以跟我聊聊,说出来说不定会好一些。」
夏时熙也想和陆舟聊聊,但「自己不是他的Ai人」这样的烦恼他着实说不出口,每当面对陆舟关心的面容,他便觉得更加难以启齿。
「我觉得有点难清楚。」夏时熙说。
「没关系,你可以慢慢想要怎麽说。」陆舟安慰夏时熙,毕竟对二人来说最多的不是别的,正是时间,他们可说是拥有无穷无尽的时间。
「我们来开酒JiNg派对吧!」夏时熙提议。
陆舟有些困惑地望着夏时熙,有时他真的弄不明白夏时熙的大脑是如何运作的。
夏时熙说道:「因为我觉得我们很久没有喝酒了,而且感觉喝点酒的话b较容易说出口。」
「行呀,不然就周五晚上吧。」陆舟瞄了眼行事历後提案。
当晚夏时熙想起陆舟的酒量,因此特意到家附近的酒类专卖店挑了数瓶烈酒,打算回家自制调酒。
上次和陆舟喝酒不过是八月的事,T感上却是好久以前了,对夏时熙来说恍若隔世。
「恍若隔世吗?确实是隔世呢。」夏时熙在心中自嘲。
夏时熙与陆舟坐在沙发前喝酒,这次陆舟喝的很含蓄,并没有像上次一样不顾後果地摄入酒JiNg。
「你原来是可以理X饮酒的吗?」夏时熙一边为自己斟酒,一边说。
陆舟皱了皱眉,说道:「我喝酒通常都很理X,那次是特例。」
「好吧,看来是我错怪你了。」
陆舟为二人调了多款经典调酒,夏时熙不禁赞叹起果然人活得久了之後什麽都会做。
「乾杯!」夏时熙拿手中的玻璃杯碰撞陆舟的酒杯,发出清脆的声响。
数杯调酒混着下肚後,夏时熙逐渐感觉到酒JiNg的作用,他的意识开始朦胧了起来。
「陆舟啊。」他轻声呼唤。
陆舟此刻正在倒柠檬水,他停下手中的动作凑近夏时熙,「怎麽了?」
夏时熙说出了一直困扰着自己的烦恼:「那天听完之後,我觉得我可能不是当初和你一起经历了所有重生的那个夏时熙,我觉得可能有哪边Ga0错了。」
「怎麽说呢?」陆舟问:「为什麽这麽觉得?」
「之前我问过你的问题,就是那个如果只有一方Si掉的话,那会怎麽样?那时候你说你没有想过,我後来自己想过几次。」夏时熙努力地在酒JiNg的影响之下组织语句:「没有Si掉的那一方应该会留在原本的世界,而不会和另一方一起到下一个世界。你在遇见我之前、出车祸那次,那时候应该就是遇到这个状况。那时候的夏时熙没Si,所以你独自来到我的世界。」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你在新的世界遇到了我,一个完全没有相关记忆的我。」言讫夏时熙垂下目光,不敢与陆舟对视,他不敢面对此刻陆舟的反应将会如何?是惊愕、被背叛亦或是生气?他说出口後发觉自己还是不够了解陆舟。
然而陆舟的话语却出乎他的意料,陆舟说道:「我曾经想过这个可能。」
「为什麽呢?」夏时熙有些惊讶,他以为陆舟并不会发觉这件事。
陆舟撇了撇嘴,「你们终究是在一些枝微末节的小事上有些不同。」
「b如最擅长的料理,你总说你擅长的炖牛r0U,但……」陆舟斟酌了一下用词:「他则是最以自己做的蛋包饭为傲。」
「洗澡的时候你习惯先冲Sh头发,他则是冲身T,这些小习惯不能用失忆来解释,感觉你们明明是一样的人,但却有些违和感。」陆舟倚着沙发,以酒杯就口,当他咽下那琥珀sE的YeT後再度开口:「原来这件事让你苦恼这麽久吗?不过你不用担心。」
夏时熙思索着,如果有一天他所习惯的陆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外貌、个X皆一模一样,却总在细节处透露出「他们不是同一个人」的事实,自己会怎麽想呢?他会如何应对?然而他因酒JiNg而运作地缓慢的大脑始终给不出一个答案。
「不用担心吗?为什麽?」夏时熙原只是打算在心中问自己,没打算询问陆舟,却不小心问出了口。
陆舟轻笑道:「我Ai你,不管是哪一个你。我Ai的是你的本身,而不是那些细节,即使你不是当初和我度过漫长岁月的人也没关系,光是你还活着、我还能触碰你,我就很满足了。」
面对陆舟突然其来的示Ai,夏时熙的脑袋一时之间转不过来,「我也Ai你。」
一直以来不明白恋Ai、Ai为何物,也惧怕着说出「Ai」一字的夏时熙,竟在酒後迷迷蒙蒙地说出了他Ai陆舟,对此夏时熙也是有些意外。
「谢谢。」陆舟愣了愣後如此回应。
现场气氛在一瞬间从严肃转为荒唐,夏时熙觉得他们什麽问题也没有解决,现况依旧没有改变,但他心中的大石放下了。
「你真可Ai。」陆舟说。
「谢谢。」夏时熙自豪地说,旋即他说道:「但我还是不明白。」
「不明白什麽?」陆舟问。
「我不懂为什麽你会Ai我。」夏时熙望着陆舟的双眸,嗫嚅着说:「是我随便许愿才把你卷进这个复杂的、想Si都Si不掉的状况。」
虽然陆舟从未责怪过自己当初随口许下的愿望导致二人得要不断经历Si去、回到开学当日这样的煎熬,但夏时熙内心一直觉得很是愧对陆舟。
他偶尔会想,但凡自己当初许愿前多考虑几回,抑或是别在路边来不不明的小庙随意许下愿望,现况都不会变得如此艰难,连想要一起活到毕业都是奢望,被老妇人宣判不可能。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乱许愿,陆舟根本不需要经历这麽多次的Si亡与重来的人生,他大可继续过他顺遂且美好的日子,因此夏时熙觉得是自己把陆舟拖下水的。
陆舟紧抱夏时熙,「别这麽想,你的愿望对当初的我来说算是一种救赎。我从原本的时间线中被扯了出来,可以从绝望的状况中获得喘息的机会,是你的愿望给了我这样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