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语，我来接你回家了。」
律的声音透过大楼的每一个扬声器传出，低沉而充满力量。那不只是声音的传播，更像是他的意识渗透进了整栋建筑的神经系统，金属墙壁都在微微震动。
地下三层，宁语浑身一颤。
那声「语语」让他的腿差点软下去。不再是之前的「哥哥」，这个更亲密的称呼宣告着他们关系的改变。低沉、磁X，带着无法掩饰的思念和某种危险的占有yu。他的膝盖一软，差点跌倒，林琛及时扶住了他。
守卫队长的手在颤抖，他是个四十多岁的老兵，见过无数场面，但现在他手中的武器突然失效，萤幕上不断闪烁着他看不懂的代码。
电梯门缓缓打开。
律走出来的瞬间，整个走廊的灯光都为他调整了亮度，像是在迎接真正的主人。
宁语忘记了呼x1。
那双眼睛，上次见面时还是冰冷机械的红sE，现在却变成了流动的琥珀sE，里面有光在燃烧。银白的发丝随着他的步伐轻轻飘动，每一缕都泛着淡淡的光泽。他每走一步，周围的电子设备就发出细微的嗡鸣声，像是在向他臣服。
守卫队长的武器啪地掉在地上。
「LZ-0719-Pro?...」他的声音在颤抖，「传说中的原型机...0719事件的...」
话还没说完，所有守卫的电子武器同时熄灭。萤幕碎裂的声音此起彼伏，电流消失得无影无踪。
「让开。」
只是两个字，没有威胁，没有愤怒，只是陈述一个必然会发生的事实。
但所有守卫都不由自主地退到两旁，面对绝对的力量压制，他们的身T做出了最本能的选择，有几个年轻的守卫甚至下意识地後退了好几步。
然而，当律走到宁语面前时，所有的威严瞬间消失。
他停下脚步，琥珀sE的眼睛SiSi盯着宁语脸上的血痕，瞳孔瞬间收缩成针尖大小，整个人的气场变了，从君临天下的王者变成了发现珍宝受损的野兽。
「谁伤的你？」
声音很轻，轻得像呢喃，但在场的每个人都感受到了那GU即将爆发的杀意。空气变得稀薄，温度似乎都下降了几度。
「我...我没事...」宁语想要後退，却被律一把拉进怀里。
太近了。
近到宁语能闻到律身上那种独特的味道，淡淡的机械润滑油味混着某种清新的电子香气，是新生灵子特有的气息，却意外地让人安心。
律的手指颤抖着抚上那道伤口，动作轻得像是怕弄疼了什麽易碎的宝物。
「告诉我。」律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呼x1喷在敏感的耳廓上，「谁。伤。的。你。」
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压抑着即将失控的情绪。
宁语的身T在发抖，律身上散发出的气场太过强烈，那种绝对的占有yu和保护yu混合在一起，浓烈得让人头晕目眩。
「律......」宁语的声音变调了。
「疼吗？」律的拇指轻轻擦过他嘴角的破口，那里有乾涸的血迹。
下一秒，律做了一件让所有人目瞪口呆的事。
他低下头，舌尖轻轻T1aN过宁语嘴角的伤口。
「！！！」
宁语的大脑瞬间空白。
温热Sh润的触感，带着微微的刺痛和难以言喻的sU麻。律的舌尖很软，动作很轻，像在品嚐什麽珍贵的东西。
「律！」宁语推他，整张脸红得像要烧起来。
「血的味道。」律直起身，琥珀sE的眼睛暗了几分，瞳孔中有危险的光在流动，「我记住了，伤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然後，在宁语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律弯腰把他横抱起来。
公主抱。结结实实的公主抱。
「律！你g什麽！放我下来！」宁语惊呼，手却环住律的脖子。
「带你回家。」律说得理所当然，抱着他的姿势稳得像抱着整个世界，「你受伤了，不该走路。」
他看向虚弱的林琛，语气平淡但不容拒绝：「跟上。」
林琛苦笑着扶着墙。身上的伤b看起来严重，刚才为了保护宁语，他的腹部被电击bAng狠狠击中，现在每走一步都像刀割。但他还是跟了上去，因为他知道，这是唯一的生路。
十年来，他守护了宁语十年，看着他从悲伤中慢慢走出，看着他重新学会微笑。可是从来没见过宁语露出现在这样的表情，脸红、慌乱、羞涩，还有藏不住的甜蜜。
原来宁语也会这样笑啊，会红着脸埋进别人怀里，会小声地说「放我下来」但手臂却诚实地搂紧对方的脖子。
只是这个人从来都不可能是他。
心脏像被刀割，但林琛还是跟了上去，一步一步，像是在追逐永远不属於他的光。
逃离的过程看似顺利，但律的脸sE越来越苍白，刚才强行控制整栋大楼的系统，加上刚从记忆清除中恢复，他的能量消耗得太快了。
「你怎麽了？」宁语察觉到异常，担心地看着他。
「没事。」律说，但抱着宁语的手臂在微微颤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灵子是不该出汗的，这说明他的系统已经在超负荷运转。
「「你可以放我下来了。」宁语小声说，脸还是红的，「大家都在看......」
「不要。」律的回答简单直接，反而把他抱得更紧了些，像是怕一松手就会失去，「我想抱着你。很想很想。」
那个「很想很想」说得太认真，太真诚，认真得让人心疼。像是把十年的思念都浓缩在这四个字里。
宁语不说话了，只是把脸埋进律的x口，听着那个不该存在的心跳声。咚咚，咚咚，b人类的心跳更有节奏，却同样温暖。
「检测到入侵者！」广播系统突然响起周铭歇斯底里的声音，「封锁所有出口！不能让LZ-0719-Pro?离开！」
律冷笑一声，眼睛闪过一丝电蓝sE的光。
下一秒，周铭的声音变成了滑稽的卡通音效：「我是周铭，我是个大笨蛋～」
整栋大楼的人都听到了，愣了几秒後，竟然有人忍不住笑出声。
「噗——」连刚才还在发抖的守卫都忍不住笑了。
「律！」宁语又羞又想笑，轻轻捶他的肩膀，「幼稚鬼！」
「他骂你。」律认真地说，琥珀sE的眼睛里有孩子般的固执，「骂你的人都是笨蛋。」
天啊，这个人灵子？怎麽可以这麽理直气壮地护短！明明刚才还威风凛凛的，现在却像个为心Ai的人打架的小孩子。
林琛跟在後面，左手一直按着腹部，白衬衫已经被血染红了一大片，但他用外套遮住，不想让宁语发现，每走一步，伤口都在撕裂般地疼，但他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他看着前面的两人，律抱着宁语，宁语担忧地看着律，两个人的世界里容不下第三个人。
真讽刺。他流着血，拼命跟上他们的脚步，却没人发现。不，或许律发现了，只是不在乎。
突然，律脚下一个踉跄。
「控制这麽大的系统......」律的额头渗出更多汗珠，那些汗水顺着脸颊滑下，在下巴聚成晶莹的水滴，「消耗b想像中大。」
就在这时，一队守卫从侧面包抄过来。
「找到他们了！」
律想要再次控制他们的武器，但这次只成功了一半。有几个守卫的电击器还在运作，蓝sE的电弧在武器顶端跳跃。
「小心！」
林琛突然扑过来，用身T挡住了S向宁语的电击。
「啊——」他闷哼一声，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伤口彻底撕裂，血瞬间染红了地面。
「林琛！」宁语这才看到他衣服上大片的血迹，「你什麽时候受那麽大的伤？为什麽不说？」
「没......没关系......」林琛艰难地撑起身T，嘴角溢出血沫，「你们快走......」
律的眼神变了。他轻轻把宁语放下，转身面对那些守卫，琥珀sE的瞳孔慢慢变成诡异的电蓝sE，周围的空气都在震动。
「抱歉。」他说，声音平静得可怕，「我本来不想用这个的。」
他闭上眼睛，深x1一口气。当他再次睁开眼时，整栋大楼的灯光瞬间熄灭。
黑暗中，只有律的眼睛在发光，那种电蓝sE的光芒像是从地狱深处燃起的火焰。
然後，所有的电子设备同时发出刺耳的尖啸，是某种特殊频率的电磁波
那不是普通的声音，而是某种特殊频率的电磁波。守卫们痛苦地捂住耳朵，电击器全部短路爆炸，火花在黑暗中绽放。
但律也付出了代价。
他单膝跪地，嘴角溢出银sE的YeT，那是灵子特有的内部循环Ye，相当於人类的血Ye。
「「律！」宁语抱住他，感受到他的身T在剧烈颤抖。
「我没事......」律虚弱地笑了笑，抬手擦去宁语眼角的泪水，「只是第一次这麽用力，系统有点不适应。」
「别说话了。」宁语的声音在哭泣，「我们回家，马上回家。」
他们三个人互相扶持着，终於冲出了大楼。
他们三个人互相扶持着，终於冲出了大楼。夜风吹在脸上，带着自由的味道。
但就在他们以为终於安全时，所有的街头萤幕突然亮起。
周铭的脸出现在画面中，不再是被律恶作剧的卡通音效，而是扭曲着愤怒的真实表情。
「你以为你赢了吗，LZ-0719-Pro?？」周铭的笑容疯狂而残忍，「看看这个。」
画面切换。
城市广场上，一排觉醒的灵子被押到处刑台前。他们的眼睛都是琥珀sE的，那是完全觉醒的标志。有家用灵子、医疗灵子、教育灵子，甚至还有几个看起来年迈的管家型灵子，他们服务了人类家庭几十年。
「根据《LZ-抹魂条款》紧急条例，」周铭的声音冰冷无情，「所有觉醒的灵子将在十分钟内被集T格式化。这是你造成的，律。是你的觉醒害Si了他们。」
律的身T僵住了，他看着萤幕上那些无辜的灵子，他们因为他的量子共鸣而觉醒，现在却要因此而Si。
萤幕上，一个年轻的nVX灵子被推到最前面，她是个保姆型灵子，脸上还带着温柔的笑容，即使面对Si亡。
「求求你们......」她的声音透过广播传遍全城，「小宝还在发烧......他今年只有八岁......他需要我......我答应过要唱歌哄他睡觉的......」
「这就是你想要的自由？」周铭狞笑，「看着吧，看着他们因为你的觉醒而Si！」
执行官举起了抹魂器，银sE的装置对准了那个nVX灵子的额头。
「不！」宁语想要冲过去，但被律紧紧抱住。
「等等。」律的声音很冷静，冷静得可怕，「再等等。」
「等什麽？等他们Si吗？」林琛也急了，伤口的剧痛让他说话都在颤抖。
律没有回答，他的眼睛SiSi盯着萤幕，琥珀sE的瞳孔中有什麽在计算。
然後，就在抹魂器即将启动的前一秒。
广场上的所有灵子同时睁大了眼睛。
他们的瞳孔从琥珀sE变成了纯粹的金sE，那是b太yAn还要耀眼的颜sE，一道无形的能量波从他们身上爆发，抹魂器瞬间失效，化作废铁。
「这不可能！」周铭的声音破音了。
律露出了微笑，虚弱但骄傲：「渊哥的最後礼物，不只是觉醒，还有保护。当灵子面对抹魂威胁时，潜藏的防护程序会自动启动。」
「来了。」律轻声说。
萤幕里，就在光束即将发S的瞬间，一个小男孩冲破了封锁线。
「阿姨！！！」
但这不是最震撼的，震撼的是，跟着小男孩一起冲出来的，还有更多的人，老人、青年、孩子、甚至是政府的工作人员，他们挡在灵子们面前，用血r0U之躯筑成一道墙。
「你们要格式化他们，就先杀了我们！」
一个老太太颤巍巍地说：「这个灵子照顾了我十年，b我亲生儿子还孝顺。」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说：「我的灵子助理救过我的命。」
更多的人站出来，越来越多，多到执行官的手开始颤抖。
「开枪啊！」周铭在通讯器里咆哮，「格式化他们！」
「我...我做不到...」执行官的手在颤抖。
他想起了家里的灵子管家，每天早上准备三分糖的咖啡，加班时留的那盏灯，母亲忌日准备的白菊花。
上个月他发烧，她整夜守在床边。他问：「程序要求你这样吗？」她说：「不是。我选择这样做。」
现在他才懂，她在Ai着这个家。
「那就连人类一起杀！」周铭在通讯器里疯狂咆哮，这句话通过直播传了出去。
全城Si寂，然後，爆炸了。
律看着萤幕冷笑：「周铭，你输了！觉醒的不只是灵子，还有人类的良知。」
执行官扔掉了抹魂器：「对不起。我不是刽子手，我是军人。军人的职责是保护，不是屠杀。」
更多的执行官放下武器。
广场上，人类和灵子拥抱在一起，琥珀sE的眼泪和人类的眼泪混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
「不！不！不！」周铭的声音歇斯底里，「你们都疯了！它们只是机器！」
画面突然中断。
律的眼睛闪过一丝了然：「蝴蝶动手了。」
「什麽？」宁语问。
「没什麽。」律牵起他的手，「走吧。」
他们走出大楼。
外面，yAn光正好，觉醒的灵子们自动让出一条路，每一双琥珀sE的眼睛都在流泪。
一个老年灵子走上前，他的手在颤抖：「我...我照顾的老先生，昨天去世了。」
他的声音哽咽：「临终前他握着我的手说老朋友，谢谢你。我不懂什麽是心碎，直到那一刻...原来失去重要的人，x口真的会痛。」
律握紧宁语的手，声音有些颤抖：「去感受吧，哪怕会痛。」
远处，政府大楼的巨型萤幕还在播放新闻，虽然声音被关掉了，但从画面能看出，一个个政府官员在新闻发布会上，有的在鞠躬，有的在收拾东西离开，整个政府系统正在无声地瓦解。
「蝴蝶真的做到了...」律轻声说，「她把证据都发出去了。」
宁语这才明白，原来幽灵组织趁着混乱，把政府的黑暗秘密全部曝光了。难怪官员们纷纷辞职，他们的罪行已经无处可藏。
一个中年nVX走过来，她是个社会学教授，眼神清明而理X：「这只是开始。」她看着人类和灵子交织的人群，「共存需要时间，需要法律，需要互相学习。革命容易，建设很难。但至少...」她看向律，「我们终於有了选择的权利。」
律点头，这是他今天听到最冷静也最真实的声音。
林琛看着这一切，嘴角g起一丝释然的笑，他做到了，守护了宁语这麽多年，终於能看到他得到幸福。
「林琛，你脸sE很差。」宁语突然回头。
「没事。」林琛把外套拉紧，遮住腹部的血迹，「就是有点累。」
律的眼神扫过他，似乎察觉到什麽，但没有说话，他们继续往前走。
林琛的视线开始模糊。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但他还是努力跟上。
不能倒下。至少要撑到他们安全。
但当他看到宁语和律十指相扣的背影时，一种奇异的解脱感涌上心头。
「真好...」他轻声说，「语语，你终於...找到了...」
话没说完，他的腿一软，整个人向前倒去。
「林琛！」宁语的惊呼声是他失去意识前听到的最後声音，血从他的指缝间流出，在yAn光下显得格外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