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听你分享生活细节
害怕破坏完美的平衡点
保持着距离一颗心的遥远
我的寂寞你就听不见
以後别做朋友朋友不能牵手
想Ai你的冲动我只能笑着带过
最好的朋友有些梦不能说出口
就不用承担会失去你的心痛
当“”疫情终於宣告离场,她重新回到学校上课时,天气已变得异常闷热,“大概病毒也受不了这种环境所以才逃之夭夭吧?”
这天早上太yAn一露面她就在汗水中醒了过来,本来以她的脾X是要继续睡下去的,但是她躺着经过一轮翻来覆去的滋味,还是起床去了学校。
学院大厅上的钟提醒她,她足足早到了半个小时,从未试过这麽早到校,自己都有点吃惊,她预感到今天将会与别不同。
因何不同?周五那天她突然又收到他的短信问她是不是没去上课,她知道这是他在告诉自己:他终究是回来了,他并没有忘记自己,而且自己就是他回来第一个要找要见的人。开始复课两三天他都没出现,她原以为他会永远消失了,如今他的再现令她心慌意乱。她暗自庆幸那天偷懒没去上课,不然和他面对面失措的样子肯定令她尴尬得想找地洞钻下去。周末两天她什麽也没做,甚至什麽也没想,只对着电脑玩扫雷游戏,直到最後一次成功扫完全部地雷。
她在教室後排找了个位子坐下,以便能在他一从後门进来就看见他。她迫使自己不去想他今天到底会不会出现,实际上她正受着这种煎熬——想见又怕见到他,大概他周六那天就离开这里了,又或者他随时都会再回来。总之她猜不透他何时会无端冒出来吓自己一跳。
好不容易等到上课了,一个男同学在她身边坐下,她才知道自己坐到了这个同学惯常所坐的位子上。她记起自己和他第一次见面就是这样,只不过那是他们入学第一天上课,他没理由非得坐到她旁边不可。如果他那时没有选择坐到她身边,他们就不会成为朋友,那麽今天她就不会对他的出现既期待又胆怯了。
第一节下课铃响了,老师患病没来上课,他也没来。她望着窗外那棵婀娜多姿的大树,想起曾经他和自己并排坐在这间教室里,同时望着窗外这棵美得引起他们共鸣、赞叹的树,一起欣赏它的奇特朦胧身姿。如今大树姿态如旧,独特妖娆,只是不复有浓雾萦绕的天气,那种朦胧成趣的浪漫氛围已经一去不返。
她纳闷他是谁,如今他与自己又有何g?因何从初始就不由自主地把他当成一个值得信任的知心朋友?亲切,真诚,可Ai,本X相近,难道这些感觉全都是虚幻的?
和他一起,她没在意不得不经常忍受他的怪异言行,对他的孩子气作风也往往一笑置之。此刻她却感到疲倦,她发现自己极可能在纵容百无聊赖的他戏弄自己纯真的感情。
第二节课开始了,同学们大多无心自修,她冷漠地想到这是一群自制能力很低的孩子,不愿放过任何懒散玩耍的机会――就如他——他怎麽还不来?
为了从越陷越深的疑虑旋涡中逃脱,她唯有和身边的男同学谈笑风生。没一会儿,他就从後门遛进来了,背着挎包,匆忙的样子。“一定是刚睡醒就跑来的”——她了解他。
他走到离门最近的空位上,趁着坐下的空档,很自然地将教室扫视了一遍。他一眼就发现了她,仿佛其他同学都是透明T般。一刹那间,他和她目光交接,彼此发出的电波仿佛能触动灵魂,然而谁都不懂这意味着什麽。
他赧赧地一笑,向她摆手打招呼,对其他同学则视而不见,那神气像极在人群中遇见了离别多年的好友。对与他重新见面,她多番猜测,却没有想过自己会做出什麽反应。她当然不能预知自己会有什麽感觉,而此刻被耍弄被忽悠的感觉倾刻间侵占了她。她的脸顿时Y沉下来,与同学谈到一半的话也嘎然而止。片刻之後她才对自己的情绪变化有所觉悟:他逃避与她澄清感情纠葛接而伤害她,继而音讯全无,最後又装作若无其事地找她,假装和她是好朋友。最糟的是前两天他找她後还不理会她回的短信,如今见面却装热情与自己打招呼。虚伪,不尊重朋友,自己怎麽能怎麽会把他这样一个不负责任,冷热无常的人当知心朋友?她别过脸,望着教室的一个角落发呆。
收到这麽明显的抗拒讯号,他也崩起了脸,很失望地拿出久没翻过的课本装作看起书来。他知道她还在生他的气,那场由於他暴露了自己心迹却不敢正面表白而形成的烟雨还笼罩不散。
种种情绪困扰着她,过了不久,她的心一阵绞痛。他没回校及停课回家那些天,她时常情不自禁地想起他。他们暗地里对彼此的关注使她心里乱成一团,她不能继续伪装对他的紧张态度视若无睹,她不禁想:如果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为什麽对方的存在会让我们浑身不自在?如果我们是知己好友,为何我们不能坦诚相对?
此时出现在她脑中的答案只有两种:一、他喜欢我,但是又害怕我清楚告诉他,我只把他当好朋友,所以不想把话说清楚,只想装作若无其事继续和我做朋友。二、他从来没有把我当好朋友,也没有真正喜欢过我,只是想和我玩一场暧昧游戏。就算暖昧已被我识破,他还想继续玩下去。
“他对我是满怀深情不舍还是本X顽劣贪玩想戏弄我的感情呢?”她问着自己,无论答案是哪种都只感觉自己一直把他当好朋友是那麽愚不可及。
她再次往他坐着的方向看去,望着他严肃落寞的侧脸,突然觉得即使他没有存心欺骗过自己,他也不是一个懂得尊重自己,值得自己信赖的人。他的出现,只会让自己倍感难受。
而他,总是转过头趁她没注意自己那个方向时偷瞄她几眼。
又一节自习课过去了,那个对着空调风口的位置叫她冷得发抖,她觉得和他呆在同一个地方都会窒息难受,於是决定提早脱身离去。
不料她刚踏出教室,就撞见一个近期变得较熟,因同样对摇滚乐感兴趣而聊到一起的nV同学。这同学很开心地拦住她,问这问那,她就站着和她聊了一会。
他正好扶着走廊栏杆,背对着她与另一个同学寒暄,发现她在近旁後就转过身来专注地望着她俩交谈。他的眼神深情而幽怨,她害怕被他这样盯着,故意凑近同学的脸,用她来挡住他的视线。至少她自己看不到他忧郁迷惘的表情了。与同学告别後,她不敢看他一眼,径直从他面前走过。感到他的目光还一直跟随着自己,她甚至改走偏梯逃离。
下了楼,她不知该怎麽办好。“今天我可以一走了之,那明天呢?难道我们就这麽僵持下去吗?”她知道他不敢做出任何激烈的举措,只会在一旁静静地呆着。她实在无法忍受这种不明不白的煎熬。不知因何,她竟然觉得自己亏欠了他。
“他根本不该回来这里,他的目的明显不是为了学习。他仍不明白即使是在一旁观望,也会令我难受。我与他交往的本意是想帮他走出成长的困局,难道我对他的种种关怀反而令他沉迷於幻梦不肯醒来?”
她仍然心疼他受挫後严肃忧伤的神情,纵使他任X好玩,他还是那个复读了高三仍考不上理想学府,叫她怜惜,晃着自己往昔影子的迷惘男孩。他有其他更好的路可走,何苦在这蹉跎青春?没来上大学前,她浪费的光Y已经够多的了,她最不愿看着他重蹈自己的覆撤。
恍然意识到自己不该与他将这场僵持不明的情感进行下去时,她已步出了学院大门。她回身抬头望了望宏丽的仿欧式学院大楼,决心让他离开。纵然他会有不舍,他也应该清楚他已不再属於这里,他不应该被不切实际的幻梦禁锢於此。她不再犹豫也不再允许多一刻的耽误,马上给他发短信问他可不可以下楼来谈几句。
他终究避免不了被她训斥一顿。她不知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下楼来见自己的,可能和她当时一样复杂吧?起初他很兴奋的样子,见她脸sE仍Y沉不快,便关切地问:“怎麽啦?这样一副面孔?”
她直截了当地问他是不是真的回来听课,他含笑望着她,好像这是个勿需作答的问题。见她神情有点慌乱,他转而问她是不是已经搬了家,近况如何。他问长问短,温柔细心的模样更令她觉得他虚伪。她不想如以往那样和他闲扯,心不在焉地用简短的几个字答了他。
“你也可以不回来上课的。还有两个星期我就要考试了,下学期我大概就不会在这读了,所以……剩下的这麽几天,你还是不要来上课了。”她鼓起勇气说道。
他似乎没听明白她在说什麽,也或许是不愿明白。他的第一反应是把这话当成她故意挖苦他老是翘课的玩笑,他郑重其事地承诺说:“这次回来,我会认真学习的。”
“你学不学习与我无关!”她已经厌倦了他信誓旦旦的姿态,偏偏他此时还一脸迷惑。於是她切入正题,问他因何老是要先找她,然後又回避她的提问。他不解地否认,十分无辜的样子,叫她火冒三丈。
“例如呢?”他以为她在无理取闹,她便质问他周五那天回校先发短信找她,为何又不回复她的短信。他解释说他正在上课,她反驳他说:“可以在下课时间回的。”他当即难为情地表示:“我以为可以见了面再谈。”
她无言以对,他落寞难堪的神情使她不由得心软。“或许我不该怪他,我生了他那麽久气,并扬言不再把他当真心朋友。那天我问他的近况,可以说只是出於客套,而他不作答,或许真是怕我们见面时再找不到什麽可说的。”
诚然,如果他乖乖照剧本演出的话,她不会把和他的关系再放在心上。见了他,她会装成像对普通同学那样向他点头微笑。然而他偏偏激怒了她,令她感到莫名其妙。她觉得他不回复自己的资讯,证明他对自己连基本的尊重也没有,而他过去所做的,只不过是耍她的把戏。刚才他向她打招呼时,她觉得他对自己只有虚情假意,她甚至怀疑他秉X顽劣,非要让自己掉进他反复无常的圈套不可。不过,她真的不愿相信这个曾珍视的朋友是个这样的家伙。
他们沉默对站了好一会儿,她纳闷一切是否还有回转的余地。
“那你有什麽想说清楚的吗?”她尝试给他最後一次机会。
“都很明白了吧?”他的表情似讪笑也似苦笑。
大概由於心虚,她无法与他对视,为了回避他热切的目光,她乾脆转过身去。他紧凑到她面前,吓得她向旁移了几步。她最无法忍受的就是他来默契这一套,每次都弄得她心慌意乱。
“看来他是不会对他的所作所为做出交待了”,她把心一横,再次问他:“近期内别来上课,行吗?”
“怎麽我觉得像在和校长谈话?”他根本不懂得问题的严重X。
她本来很窘迫,听他这嬉皮笑脸的一说,也无奈地笑了。
“是的,可能我是严格苛刻了点,我一直把你当成小弟弟――”她知道这是他最怕听到但早已猜到她会说出的一句话。
他瞅着她,像待宰的糕羊,企求屠手在最後一刻改变主意,可她已经一发不可收拾。
“这样的要求很过分,但是——”
“你是说我很过分?”她说得很含糊,他没能听清,弱弱问道。
“我叫你别来上课!”
“为什麽?——不想见到我?”他总算反应过来了,低声轻问。
“你知不知道我一见到你就觉得自己很笨?”这是一句痛苦的表白。
他愣了一会儿,突然急切地对她冒出一句“对不起!”。
她心想:难道他还不懂光说对不起远远不足以补救我们已破裂的情谊?
自从两个月前她因他的逃避而痛哭泪流时她就对他失望透顶,不过她还以为他终究会给她一个解释,把误会澄清。然而,除了更令她反感的行径外,他只说了这麽句听起来毫无诚意的“对不起”。
她满怀辛酸哀怨,盯着他为难的神sE,不知自己在期待什麽。
“我习惯了这样……”他苦涩地笑着,试图辩解。
“如果觉得自己没有错,就不要随便说对不起!”她冲口截住他道。
“我会深刻反省,认真的。”他一字一句,控制着声音的力度。
“你习惯了这样子对朋友?”她不自觉地摇头苦笑起来,想着“他怎麽能怀有我会再给他机会和他继续做朋友的天真——既然他已决定不坦白心迹,继续对我进行欺瞒?”
“那你以後交朋友就多加留心吧。而我,已经没法再和你做朋友了。”她忽然恢复清醒冷静,感到是时候与他作最後的告别了。
他迷惑地瞧着她,神情恍惚。这一幕,他们都始料不及。这样僵持了好一阵,他们都仿如身陷恶梦中。最後,为了让恶梦快点过去,她又请求了一次:“短期内别再来了,可以答应我吗?”
他犹豫片刻,末了挤出一丝苦笑承诺道:“好的,你要上的课我就不来。”
“谢谢。”她如释重负,但见他傻了般神sE暗淡地愣在那里,又感到心酸和难堪。
“其实我刚认识你的时候,就觉得你有点怪。不过我以为这只是很表面的东西,後来有一位同学告诉我说你是个怪人,我也没去理会。可是,现在我发觉你真的很怪,让人无法接受。”
“你没法接受我……”他若有所悟,口中念念有词。
她才发现用错词了,赶忙纠正道:“是无法理解——我不能理解你。”
“哦,”他漫应着,仿佛“接受”和“理解”对他而言并无任何差别。趁他还在琢磨她刚才的话,她草率地说了声“拜拜”就转身离开。
她感觉此时心已掏空了,但还是挺x大步往前走,不敢回头望多一眼,甚至不敢猜想他是否还站在那里原地不动。她唯一肯定的是待她下次经过,他早就已不在。如果当时她能想想他被自己推b到悬崖边,无助地目送她离去是怎样一种悲怆,大概她会忍不住奔回去将他紧紧抱住。可惜当时她只为他会否从背後叫住自己而担忧——假设那一刻他真的喊出自己的名字,自己要回头拉他一把还是将他狠狠地推下深渊?
结果证明了她的担忧是多余的,在她转身的那一刻,他们就都成了对方的历史。无所谓平淡或深刻,关於他的一切都已成为属於她的,不可磨灭的记忆,而她,竟然还傻傻地以为能把他淡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