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副客套的微笑。许佑宇撇撇嘴，装作不认识汪昱辰，拿着球走到发球线後，向地板拍了几下，绷着手腕将球击出，发出一记上旋的飘球，直往他身上飞。
许佑宇自认手感不差，至少能一定程度地破坏接发，没想到汪昱辰只是双手轻轻一托，并流畅地从後排助跑起跳，发动攻势，拿下一分。
许佑宇瞬间有了波动，不可置信地看着汪昱辰，较劲的心态马上涌了上来。
两人的加入，打断了他原本想重分队的打算，也让场上的气氛瞬间一变。
起初，对面的举球总是失误，没办法组织有效攻击。但汪昱辰负责举球，球质既稳且甜，和攻手迅速建立起默契，以光速整合队伍，势如破竹。
许佑宇原本没打算太认真，甚至放掉拦网，想说让对面有游戏T验。但眼见对方士气上升，收起轻敌的念头，用眼神示意队友跟紧攻手。
所有人明显提高警觉，意识到新来的两位不容小觑，尤其举球员更不能轻视。
凭汪昱辰一己之力，将无章的队伍整合。现在攻防有来有往，实力不相上下。
优秀的举球员会骗人。不仅骗对手更骗队友。
汪昱辰很会钻空，不时吊球在刁钻的位置，Ga0得前排不得不提防，这是骗对手。
攻击有效，来自後排的稳定防守，和汪昱辰的举球调度。但他总谦让说攻手实力好，说自己没有特别做什麽，谦虚到让同个位置的许佑宇有点不爽。
最後几分甚至是汪昱辰连续发球得分，乾脆俐落地结束第一局。
对面的学弟一阵聒噪，以为自己攻击力大幅进步，丝毫没意识到是举球员在背後韬光养晦，闹哄哄地围成一圈讨论心得。
许佑宇咕噜咕噜地灌水，眼神离不开对方，杨凯葳也随着他的眼神看过去：?你也有注意到对面那个新加的举球对吧？他超d欸？?
许佑宇不想承认，却没办法否认，别扭嘴y着：?还行吧。?
?他一到对面，气氛整个都变了，你还记得有一球——?杨凯葳滔滔不绝，夸了对方一大串，语气钦佩：「我觉得我们一定在哪里打球时看过他。」
许佑宇喝水轧然而止，听到许凯葳使用的代名词，他可不想让自己被涵括，跟汪昱辰扯上关系，下意识地否定道：「不可能吧，你想多了。」
他往汪昱辰的方向瞥去，见对方已被队友围成一圈，当作话题中心在讨论，七嘴八舌地打听他的底细：
「你今年多大？」?「打球打几年了？」?
话题无非是这几样。许佑宇没兴趣，看这架势，一时半刻是散不了，正准备离开球棚，忽然听见人群爆出一声惊呼：
「你才大四？我以为你已经出社会了欸！」
这倒出乎他意料。
他回想起在健身房看到对方的模样，十次有九次穿着教练制服，还以为就是个社畜，没想到只b自己大一届。
他拿着球站到网子前一步的位置，抬头朝着天空举球。
球在眼前忽远忽近，许佑宇在心里头默数节拍，球始终保持着规律的节奏和路径，直到一抹太yAn穿过建筑物，yAn光直sHEj1N他的双眼。他瞬间失焦，导致手边动作中断，球落在地上滚到不远处的石墩边。
有另一只手和他同时抓住球。许佑宇看向来者，手劲一施夺回了球。
光是成功将球夺回自己手里就叫许佑宇觉得自己赢了。他扬高下巴，却听到对方问：
「你就是那天在健身房淋浴间发情的吧？」
他倏地脸sE一僵，也许是这半秒的迟疑让对方更确信自己的猜测。
许佑宇僵直地矗立着，嘴唇半启还不确定该说什麽，汪昱辰又上前一步，低声以仅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为了确定是你，花了我好一段时间呢，昨天还看着监视器看到半夜两点。」
对方的声音低沈，像野兽看见猎物，低伏身子蓄势待发，语调中有种掠食者的从容和自信。?
「??你想怎样？」
许佑宇不傻，懒得陪他演戏，盯着对方像墨一样的眼睛，倔将地y碰y。?
「怎麽能说是我想怎样呢——」汪昱辰偏过头，视线越过自己，示意远方的那群人：「看你为了跟大家隐藏这件事愿意做到什麽程度罗？」
「我刚刚听到大家叫你队长呢——不知道大家会不会好奇许队长是怎麽样在健身房跟男的za呢？啊他们可能没想过吧，毕竟你刚还在和他们说你过去交的nV朋友如何。」
手上的球应声落地，许佑宇上前揪住对方衣领，空气静得只剩两人视线擦出的火花声。
那双眼睛仍在笑，汪昱辰在赌他不敢。
许佑宇拧紧对方的衣服，呼x1变得粗重，紧紧咬着下唇不发一语，最後用力推了他x膛一把，对方往後退了好几步，却始终面带笑容。
斟酌字句後从牙缝挤出：「N1TaMa到底想怎样。」
汪昱辰将被弄皱的衣服拉整齐，慢条斯理地从口袋cH0U出一张对折再对折过的纸，接着是一支笔，两者交到面前：「把这个b赛的报名表填一填。」
是健身房的改造b赛，许佑宇的指甲嵌进掌心，为什麽是自己？
他想问，但他不屑跟眼前这个人多问一句。
球棚的人休息得差不多，正三三两两地站回场上，他不想让大家察觉异样，气氛在催促自己做决定。
乍看别无办法，他潦草地在署名处签上大名後，他抬头看着此刻背光、看不清表情的汪昱辰伸出手想接过纸。
但许佑宇将纸往地上一丢，在对方捡起纸要站起身时，再顺手将笔丢在地上，让汪昱辰捡第二次，而被威胁的不快并未因此减少半分。
汪昱辰从容地将纸对折成JiNg致的方形再塞入口袋，将笔往里头一cHa，像是对他的撒气毫不在意，露出那副业务用的假笑：「未来一个月请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