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平静一直持续到林也出门。
门板「咔哒」一声阖上，玄关灯还没熄，陆既明已转过身，整个人彷佛换了个表情。
笑意全无，眼神冷冽。他慢慢朝客厅沙发走去，脚步不急，却带着压迫感。
叶华正低头刷着手机，余光一扫见他靠近，下意识往沙发背後缩了缩，语气有点虚：「怎、怎麽了？」
「怎麽了？」陆既明淡淡笑了一声，一手撑上他脑後的沙发靠背，将整个人俯下来，声音低得像从x腔里渗出来的压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季东曜那些破事。」
叶华笑容僵住了，眼底闪过一丝戒备。
「两个海王钓鱼，结果倒好，最後互相钓上了，JiNg彩是挺JiNg彩的。」陆既明嗤笑一声，语气里透着明晃晃的嘲讽，「你以为我不会去查你？」
叶华没接话，但目光已不再躲闪。他知道，陆既明是真的找人查过。
空气里沉默了两秒，像拉紧的弓弦。
然後，陆既明忽然伸手，拨了拨他肩头那条滑下来的毯子，语气却一字一顿，杀气清晰：「你跟季东曜怎麽互咬、怎麽折腾，我一点兴趣都没有。但我只有一条底线。」
他微微俯下身，眼神如刀。
「别把林也扯进来。」
叶华咬了咬唇，语气倒还算冷静：「我没那意思。」
「最好没有。」陆既明眼角压出一条冷线，「不然我不会再让你有第二次机会解释。」
说完这句，他直起身，动作乾脆，转身走回房间，拎起外套，换鞋出门。
砰一声，门被甩上，震得墙上一幅画都微微晃了下。
叶华坐在沙发上沉默了一会儿，低头重新拉紧毯子，指尖微微发冷。
他忽然有点明白，林也到底是怎麽被陆既明b得一点一点卸下防备的。
这人可真会变脸，看着吊儿郎当，动起真来，是谁都扛不住的。
——
医院的yAn光透过纱窗落进病房，安静得只剩下输Ye机的滴答声。
陆既明一手cHa兜，站在病床旁，低头替林然把被角掖好，声音不紧不慢：「今天你哥要回咖啡店，换我来陪你。」
林然朝他笑了笑，声音还有些虚弱：「辛苦你了，陆哥哥。」
「别跟我客气，」他顺手拉了张椅子坐下，瞥了眼病床旁的书架，「你哥让我给你带了几本，说你上次没看完那本还在念叨。」
林然翻着书，眼神却时不时飘向陆既明的方向，像是在斟酌什麽话要不要说。
终於，她忍不住开口，语气故作随意：「欸，陆哥。」
「嗯？」
她放下书，装作无意地问：「你跟我哥......现在到底进度到哪了？」
陆既明原本低头回讯息的手一顿，缓缓抬头看她，眼尾微挑，像是没听清：「什麽进度？」
「别装傻啊，我都看到你咬他脖子那次了。」林然一脸「我早就知道」的表情，嘴角还藏不住一点窃笑，「你以为我没看见？那牙印咬得可深了。」
陆既明失笑了一声，往後靠了靠：「所以你憋了这麽久，今天才来问？」
「我一直在等我哥自己招供，结果他Si都不提，还老装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林然挑眉，「我不问你问谁？」
陆既明手指轻敲了一下沙发扶手，低笑道：「他要是知道你在这里八卦我们，估计得当场炸掉。」
「那你就说嘛。」林然凑过来一点，压低声音，「你们到底有没有......在一起？」
「你哥嘴y得很。」陆既明不动声sE地道，眼神里却藏着点耐人寻味的温度，「但身T倒是挺诚实的。」
林然：「......」
她默默捧起水杯挡住自己发烫的脸，半晌才哼了一声：「算了算了，我不该问的。但你要是敢欺负我哥，我一定第一个跟你翻脸。」
陆既明懒洋洋地挑眉：「你哥凶起来b你狠，你确定他是需要被保护的那个？」
话音刚落，病房门被轻轻敲了两下。
门开，一道温婉的nV声传来：「我可以进来吗？」
是许沅沅，手里提着水果和一盒便当。
她今天穿得简约又得T，裙摆乾净，气质温柔中带着一点利落。看到她，林然眼睛一亮：「沅沅姐！」
「我就知道你今天应该还在住院，顺路过来看看你。」她笑着放下手上的东西，动作温柔熟练地替林然把靠枕调整好，「吃饭了没？」
林然摇摇头，笑得灿烂：「正好还没呢。」
陆既明坐在一旁，看着这熟悉的照料画面，没出声。
直到林然进洗手间，病房里只剩两人，他才语气懒懒地开口：
「你这几天，中午都过来？」
「有空就来看看她，」许沅沅语气温和，「林也说她刚做完第一次化疗，状态还不太稳，多陪陪也b较安心。」
陆既明挑了挑眉，语气不着痕迹地问：「最近这麽闲？」
许沅沅抬眼看他一眼，笑得得T：「和你们公司对接的那个新项目，流程差不多跑顺了，现在总算能喘口气。」
他点点头，没说什麽，只是靠在沙发上，低头转着手机，像是在思索什麽。
林也和许沅沅......
他当然知道两人之间没什麽，许沅沅又不是那种轻易cHa足他人关系的人。但也正因为她做什麽都恰到好处、分寸得T，才让人无法忽视。
不爽的是他自己。一想到林也在这时会看到这样的她，会被照顾、会聊聊天，就莫名烦躁。
他静了一会儿，忽地开口，语气听起来像是随口一问：
「对了，你跟江家的那位最近怎麽样了？」
许沅沅顿了一下，挑眉看他：「想不到你还挺八卦的？」
「关心朋友不行？」陆既明一脸无辜，「你这麽关心林也的妹妹，他不会吃醋？」
「不会。」许沅沅笑了笑，语气轻飘飘地补了一句，「他会理解的。」
这话说得不快不慢，但字字有力。说是温柔，其实一点也不示弱。
陆既明没再追问，却也没马上移开视线。
他忽然觉得，或许该找个时间好好「确认」一下了。
陆既明的手指还在无意识地转着手机，动作不快，像是思绪正在慢慢转动。
许沅沅低头把刚拆开的水果盒推到一边，眼神一闪，淡声道：「不过你问这个做什麽？」
陆既明慢条斯理地说：「你有新恋情我b较放心。」
「是吗？」许沅沅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
这解释倒也合理，许沅沅并没有多想。
陆既明眯了眯眼，忽而g了g嘴角，语气里带着点笑：「我只是想帮你们，如果你们之间真的还有可能的话。」
片刻後，她语气放柔了一点：「谢了。不过......感情的事，不是帮得了就能成的。」
陆既明挑眉：「那你觉得你们之间还有戏吗？」
「不知道。」她顿了一下，声音变轻，「有些人，再走近，就不确定了。」
陆既明望着她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语气轻快地一转：「那就试一次，万一还能对上呢？」
许沅沅没回话，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像是在说：你这家伙，到底打什麽算盘？
陆既明看懂了那眼神，却只是一笑，没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