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原禾和那疯nV人一起被带去派出所,才知道她叫刘思雨,是骆夕芮身边的狗腿子之一。上次骆夕芮带人到教室去找她,这人就跟在身边,只不过她没记住对方的长相。
现在细看,真是一身戾气。
原禾主张清晰:“我要验伤,我要告她故意伤害。”
刘思雨同样y气:“我伤得更重,要告也是我告你!”
不愿意和她搭话,原禾看着面前的民警,冷静提出自己的诉求:“我要找律师,我可以打电话吗?”
民警还没说话,旁边的刘思雨慌了,她眼珠转动,声音更急:“我也要找律师!我也要打电话!”
“你们这叫打架斗殴,就算请律师,责任还是要共同承担,谁也跑不了。”且两人把对方打得都不轻,到底谁吃亏,说不清楚。
动手的两人都陷入沉默。
原禾低垂着头,想了想,果断做下决定:“我可以同意私下和解,但她要给我道歉。同时,她帮着出头的那位骆夕芮也得给我道歉,不然我还是要打官司的。”
“关夕芮什么事!”
刘思雨嗷的一声不满,“打你的是我,她又不在场,你别脸太大,还让她给你道歉,你也配!”
“配不配不是你说得算的。”
原禾不想和她吵架,沉静坐在一旁,不紧不慢:“要么这样和解,要么咱俩接着耗,反正我家里有钱,他们也不管我。就是不知道,你家里人在不在意你被拘留了。”
“……”
刘思雨一下被戳中痛处,像被掐Si似的,一点声音没有。
民警就问她:“你愿意和解吗?”
虽然两个人都动了手,但是谁先寻衅滋事,出警的同志都了解。且这位刘姓学生在派出所是常客,昨天刚来过一次,被家里人拎着后衣领带回去的,没想到才一夜过去,再次进g0ng。
大家都很无奈。
周边的空气凝固,刘思雨独自煎熬着,妆容JiNg致的脸蛋渐渐涨红,是难堪的颜sE。她试探地看向民警:“我得先打个电话,问一下……”
她气势已然不似之前那样的跋扈。
原禾唇角掀起,弧度讽刺。她现在还不知道,刘思雨打她,是她自己为义气作蠢,还是骆夕芮的授意。
骆夕芮,骆元洲的妹妹……
她其实不想沾上这家人的。
很快,刘思雨打完电话,她不看原禾,只和警察说话:“我愿意和解,我朋友……等会儿就来。”
“行。”
警察又看了看记好的笔录,和原禾说:“你最好也联系一下家里人,等会儿过来接你。”
闹这一遭,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最主要的是,他担心刘思雨事后不服,再在外面为难她。
原禾明白对方的好意,点点头:“等她们给我道完歉,我再联系家属。”
她要找盛阙,但是不能让他和骆夕芮碰面,骆夕芮喜欢他,她知道。
等待骆夕芮的过程中,刘思雨不情不愿地给原禾道了歉。询问过是否符合程序,得到确定,原禾才拍下视频,“你放心,只要你以后不找我麻烦,这份视频只有我看得见。但如果你还欺负人——”
她语调升高,点到为止。
刘思雨现在敢怒不敢言,埋着头点了下。
收起手机没多久,骆夕芮就赶到了,她了解一些情况,但听民警详细叙述一遍后,顿时无语。她看向刘思雨,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特别无奈:“你不是要回家吗?怎么又和人打架了?还说什么为了我,我需要你这样吗?”
连续的问题让刘思雨颜面扫地。
原禾明白,这叫拍马P拍错地方了。
不想听她们的废话,她直接问骆夕芮:“你确定不知情?”
闻言,骆夕芮细眉一凝,很不客气,“你什么意思?”
她眼底有被宠坏的恣态,天不怕地不怕,但唯独没有心虚,坦坦荡荡。
点点头,原禾没有连带着为难人,“这事就算了了,但下次如果再有人以你的名义对我动手,我全算在你头上。”
骆夕芮觉得她口气有点狂,轻呵一声,“怎么的?你又要借你哥的势耀武扬威了。但你忘了,我哥也不是吃素的。”
骆元洲当然不是吃醋的。
他吃人不吐骨头。
原禾要不是畏怯他,早就对骆夕芮不客气了,哪轮得到她三番两次到她面前耍大姐大的把戏。
“行,我害怕,我以后绕着你们兄妹走。”
她看了眼手机,故意瞎编,“你们走不走?我要让我哥来接我了。你如果不怕他找你家的茬,大可以在这再待会儿。”
“你……”
骆夕芮气红了脸,但畏于还在派出所,她只能咽下这一口气,小声道,“邵原禾,你给我等着!”
话落,她转身拉住刘思雨的胳膊:“我们走!”
聒噪的人都离开,调解室恢复安静。原禾对着警察礼貌说道,“能不能麻烦您,给我男朋友打个电话?我们最近在冷战,我拉不下这个脸……”
警察大叔无奈摇摇头,“不懂你们这些小孩在闹什么。”
原禾尴尬笑笑。
警察用单位座机拨的号,盛阙很快接听,但她听不见他怎么回复,这通电话就结束。面对她满眼的紧张,对方给她吃了颗定心丸,“放心吧,他说马上过来。”
原禾满心激动,“谢谢您!真的谢谢!”
她就知道,盛阙只是生气,但还是关心她,不忍她一个人在外面出事。
没到半小时,盛阙的车就停在大院门口,原禾远远看见,和民警打了声招呼就跑出去。
夜sE浓稠,盛阙步伐匆匆,模糊看见一道纤瘦的身影朝他奔来。他停下脚步,下一秒,独属于原禾的那GU香气强势扑入他怀中,让他身形一定,心头和大脑都分泌出汹涌的愉悦因子。
他的身T早已熟悉了她。
这几天的离别,他的身T思念她,是他JiNg神意志管控不住的。习惯是种很可怕的东西,他深受其害。
原禾贪恋他身上的冰凉气息,紧紧拥住,不舍得放开,声音绷紧出了可怜哭腔:“盛阙,我好想你呀,你一点都不想我吗……”
盛阙下颌无声咬紧,忍着分割的痛,一把拉开她的手。他眉眼冷静下来,在夜sE中模糊不清,嗓音也淡淡:“你没事吧?”
以为被关心,原禾连连摇头:“没……”
“没事就不该给我打电话。”盛阙打断她。
“……”
原禾懵在原地。
没想到,他无情至此。
盛阙就逐步打破她对他的认知,伤人至极,“我还有事,你自己回去吧。”
“……什么?”
原禾喉咙里堵得厉害,最终嘶嘶啦啦的,什么声都发不出。
盛阙已经转身离开。
在原禾难以置信的目光中,他上了车,驾车离开。
不行!
原禾身T先一步做出反应,疯狂追跑过去。耳边是呼呼风声,她长发被吹起,拼命朝着那道车影而去。她用尽全力,眼泪也跟着汹涌而出:“盛阙!”
她大喊他的名字。
可是那辆车越来越远。
这场追赶,让她想起在老家的日子,前面是无边无际的荒地,看不到一点希望,只有锋利的风,在她脸上刮下细痕,惩罚她的不知好歹。
气息紊乱,腹痛难忍,原禾脚步渐渐慢下来,最终失力拄着腰停在原地,大口地喘息。
盛阙离她而去了。
原禾蹲在原地,再也隐忍不住,嚎啕大哭,放出所有声音,发泄所有痛苦。她不再顾及脸面,不管路边有没有人觉得她是疯子,她一把把抹着眼泪,哭声不止。
……
绕了一圈又回来的车子不知何时停在原禾身后,两柱车灯笔直S出,照亮她脸上混迹一片的泪痕,以及那双肿胀通红的眼。
里面有畏怯,有无措,还有Ai意?
盛阙坐在车里,一颗心实则已经坠落崖底,他就该像刚才那样狠心离去,偏又对她心软。他推门下车,把蹲在地上痛哭的nV人扶起来,嗓音抑沉:“起来,我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