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有趣。

    当海尔穆特取下前公爵一家的首级,那一刻,他产生了一个平淡的想法。

    仇报完了,差不多可以Si了吧。

    海尔穆特对权、钱,和其余的一切都没有慾望,他想要报仇,於是报仇了,他站在染血的公爵府里,在那里他安静地看着脚边面容惊恐的头颅。

    他觉得自己的心脏位置好像破了个洞,里面黑魖魖地,没有任何东西。

    不是东西往外掉光的那一种空虚。

    而是从来没有东西填进去过的那一种空虚。

    於是在那里的他淡然地产生了可笑的烦恼。

    他好像已经没有想做的事了,他还有活下去的必要吗?

    在这个世界的认知里,活下去似乎是更好一点的事情,他还是明白的。

    可他已经没有想要的了。

    那他具T而言该怎麽活下去呢?

    於是产生了烦恼的他,立刻就决定要解决这个烦恼。

    隔天,他就开始寻找能让自己想要活下去的下一个目标。

    他以为成为了公爵,这件事会更好解决,结果整顿领地也不是他喜欢的,铲除革命派也不是他喜欢的,被百般服侍也不是他喜欢的。

    所有的一切就像令人作呕的舞台剧──庸俗的剧本,提线木偶般的人群,和攀关系的商人嘴脸。

    挤在他眼前的,没有一个是他「想要的」。

    然後。

    在海尔穆特从副官口中得知他的领地长期充斥着非法药物泛lAn的问题,他怀着想离开那令人压抑的府邸稍作喘息的心态,决定动身亲自调查。

    他从主城区一路扫荡,调查後交给下属视察并逮捕没有执照的药贩,更让下属追踪不明药物的源头。

    到了最後一站。

    这是一个城郊地带,路上尽是村间会有的淳朴气息。

    平民间似乎都只知道同一个医疗管道,因为其他的医疗资源於他们而言压根负担不起,要不是那一个私下的医疗管道,他们说,他们连病都生不起。

    於是海尔穆特很快就找到了那一间花店。

    他站在对街,透过花店的玻璃窗看见里头抱着一株花卉的Ai尔娜,她站在那里对着一位妇人与孩童说话,说到一半她抱着沉沉的盆栽蹲下身来,就为了平视那位年幼的孩子,接着他看见她轻轻放下那盆花,脱下手套,用手背轻柔地探了探孩子脸上的T温。

    然後她笑了。

    笑得像一朵花突然盛展。

    那像是生命力透过海尔穆特的眼睛直达他x口里的焰心。

    他的心脏像是终於跳动起来,重新有了温度。一瞬间他就知道,他得到了下一个活下去的目标。他觉得他得去弄明白站在那里被框在那美丽的玻璃店面中的、这样为他人的健康与生命而愉快的一个人,是什麽样的人。

    他想要弄明白。

    b对活下去,还要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