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拉有点不知道如何应对公爵大人房间里的魔nV小姐。

    午间时分,她身为府邸里较为资深的侍nV,她得照例领着其他侍nV与特定三位巫师进入主人的卧室,巫师们会施咒控制魔nV小姐,让她自行走出那座金sE巨大的鸟笼,一路走进浴间。

    克拉拉会与其他侍nV开始进行各自的任务。克拉拉会领着一些侍nV负责清理巨大的金sE鸟笼,笼中的地毯、特制的JiNg美厕间,以及金属秋千,都是她们必须每日清洁的范围。而其余侍nV们会例行检查戴在魔nV小姐手上的、控制生理机能的手镯,接着她们会给魔nV小姐沐浴,养护皮肤,梳理头发,磨剪指甲,更换衣裙,最後再重新确认一次防止魔nV小姐自尽的手镯运作如常,并且坚固得谁也无法取下。然後魔nV小姐会被巫师们C控着走到主人特别为其订制的梳妆台前坐下。

    魔nV小姐的坐姿总是特别端庄,像是寻常的贵族小姐那样,背脊挺直,肩膀舒展着自然平放。她的脖颈白皙纤长,在方领洋装的衬托下显得极其优雅。

    克拉拉会在其他侍nV为魔nV小姐清洁面容後,仔细地给她上妆与编发。

    不知道为什麽,大家都说魔nV小姐的表情冰冷,非常可怕,可是克拉拉在她面前,总感觉到安然神定。

    「你过得好吗。」

    这一天,魔nV小姐看着刚以胭脂为她描绘完容颜的克拉拉,突然问。

    克拉拉被魔nV小姐突然的问声吓到了,化妆的用具一下子掉落在地板上。身边其余的侍nV帮忙拾起,克拉拉接过手後示意其他的侍nV退得远些。资浅的那些侍nV乖乖照做了。

    克拉拉紧张地回视魔nV小姐浅蓝sE的剔透眼眸。

    「您说,我吗?」克拉拉咽口唾沫,小心地应道,「我很好。」

    魔nV垂下眼帘笑了。

    「那就好。」

    那像是替她感到欣慰的反应,让克拉拉感到奇怪,她有些纳闷,却不知这样的疑惑该从何解开。

    隔天中午,魔nV对她说:「可以帮我打开窗帘吗。」

    克拉拉沉默了下,实话告诉她:「抱歉,没有主人的允许,我们不能擅作主张。」

    魔nV点点头。

    「你确实是个优秀的孩子,克拉拉。」

    克拉拉怔住了,眼前的少nV分明如此年轻,可将克拉拉唤成孩子的语气是那样没有违和,更重要的是,克拉拉从没有告诉过魔nV她的名字。

    克拉拉努力维持面上的镇定,她不断在心中告诉自己那对於魔nV而言应该不是难事,不过就是一个名字。并且虽然这位魔nV看上去还是少nV模样,可或许已经活过无数年华。

    克拉拉安静思索着这一切,强装镇静地为魔nV梳妆。

    魔nV在最後回到鸟笼里时静静地,身姿优雅地站在那里望着她。当克拉拉一如既往地将金sE的格栅门关上,牢牢地上锁,她听见魔nV温煦地对她说话。

    「谢谢你,克拉拉。」

    克拉拉抬起眼,只见魔nV牵起嘴角,转身抚上安置於笼内秋千旁的一盆花。每当巫师们V进入浴间後,克拉拉会进入鸟笼里替那盆花换水,很经常地,克拉拉也会迳自换上不同的花卉,那里的花,总与当天她给魔nV化的妆、做的发型,隐约地相互辉映。

    克拉拉其实很喜欢这位魔nV,她希望魔nV在被囚禁的苦闷日子里,至少能有那麽一株美丽的花卉陪伴。她觉得魔nV很可怜,也并不邪恶,她也不知道为什麽,她没能证明或解释这些。她只知道这样的心情并不能给任何人知晓。

    「我喜欢今天的花。」

    魔nV说。

    「你知道这是什麽花吗?」

    魔nV笑弯一双湛蓝如晴空的双眼,问着她。

    克拉拉说:「是风信子。」

    魔nV走近格栅。

    「是的,是风信子。」魔nV小声地笑道,「风信子是会不断重生的花,诗人们说,它代表永远的怀念。」

    ──当风信子无可避免的凋谢时,把它的球根剪下来,花朵就会再次生长。

    ──那象徵重生的Ai。

    魔nV望着克拉拉愣然的神情。

    而克拉拉看见魔nV笑得宛如久别重逢。

    ──可为什麽诗人们都说,风信子代表永远的怀念呢。

    ──你觉得呢?克拉拉。

    克拉拉还是有太多事情不明白了。没有另一个时空遗留的记忆的她,不会理解在许久许久以前,她有多麽喜Ai那个神秘而典雅,像是永远知道自己在做什麽的美丽夫人。她也不会理解在那里的她听见与如今相仿的话时,那个夫人所没能得到答案的那句话,其实,夫人是最明白答案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