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l做的梦很简单,但却因为重复一直在做同一个梦,简单的梦也变得很折磨人,因为他梦到自己一直在街上跑。
在最开始的时候,泰l只当自己做了恶梦,但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梦里的画面也变得越来越清晰,他逐渐意识到自己到底在往哪个方向跑,他在前往尤利亚的家,那狂奔的模样就像是後面有什麽可怕的东西在追他一样。
梦总是在泰l抵达尤利亚的家门口就结束了,甚至有时候泰l在还没抵达前就先醒来了,他不清楚这个梦到底是什麽意思,因为在这个梦的过程中,他一个人也没有碰到,就只有自己一直在跑。
「你最近有去什麽奇怪的地方吗?」
因为讲述的内容可能与神秘有关,但太yAn花又不想让太多人跟月形光切接触,於是便派了矢仓实过来旁听,矢仓实见月形光切听完整个过程之後就陷入沉思,大概是没有想要先进行更深的了解,於是只能自己来询问了。
「没有。」泰l摇摇头,说道。
「这个梦持续多久了?」矢仓实又继续问道。
「快两个礼拜了。」泰l说起持续时间就显得愁眉苦脸。
「之前国庆游行的时候你有去凑热闹吗?」月形光切想了想,如果是跟他们家有关的话,他最近解决的案子也就只有小丑而已,真出了什麽问题,应该也是在小丑仪式的案发现场。
「没有,那时候我跟家人去隔壁城市玩了。」泰l说道:「我记得当时我妹妹在博物馆杀人案件被新闻报导时,还说庆幸我们出去玩了。」
都跑出去玩了,应该不会受到小丑仪式的影响吧?就算是平静小丑的最终仪式,也在他的g涉下没有演变成某次回归前的那样浓雾弥漫。
不是他的问题,那就是泰l真的接触到另外的神秘。
「你再想想看自己有没有碰到什麽东西吧。」月形光切提醒他仔细想清楚。
然而泰l真的回想不到自己在平静的生活中究竟接触过什麽让他感觉奇怪的东西,月形光切又陷入沉思了,因为假设委托人不清楚的话,就必须去他的住所查看现场状况,推测可能引发问题的东西,但他现在可以说是被关在太yAn花里面,等待太yAn花的决策者们下定论,所以他是没办法离开这里的。
「??矢仓,你们有空的大型收容房吗?」月形光切决定来一剂猛的,於是转头问着矢仓实。
「你要举行仪式?」矢仓实一下子就理解了他的想法,於是反问道。
「嗯,如果你们同意的话,我要进去他的梦里面看一下。」月形光切平静的说道。
「我需要问问上级。」矢仓实想了想,说道:「你们等我一下。」
说罢,他起身先离开房间了。
月形光切的目光刚移向尤利亚,後者就心领神会的说起了自己这几天的生活大小事,他不停叭叭的嘴与声音让月形光切感到放松。
对他来说,尤利亚是个很神奇的人,这不仅T现在对方的朋友很多,还T现在他总能发现生活中的美好事物,哪怕只是一点微小的事情,对尤利亚来说也是十分珍贵的回忆。
也不知道是尤利亚本身的绝缘T质带来的稳定感,还是他本身就是一个让人感到舒服放松的人,月形光切很喜欢跟尤利亚同处一个空间,就算两人没有深入交流,就算两人没有谈过任何一句话,他也很喜欢这种感觉。
矢仓实的问题惊动了阿芙萝拉,甚至让对方拨空跟着一起出现在月形光切的休息室,两人仔细谈论泰l的问题,最後阿芙萝拉给出的底线是至少要让矢仓实、一名研究人员和一名收容人员旁观仪式,以防出现问题时没有人可以即时处理,月形光切同意了。
「跟之前一样吗?」尤利亚推着月形光切,跟随矢仓实他们前往收容房,他询问着月形光切,因为事前准备大多都是月形光切指使他去完成的。
「嗯,我把那个阵法画给你,你照画就好。」月形光切沉Y片刻後,对前面的两位专业人士说道:「蜡烛的话,麻烦帮我准备21根,每一根都要至少能燃烧一分钟。」
「一分钟会不会太短了?」矢仓实下意识的问道。
「不会,足够了。」月形光切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如果你们这里有收藏的话,帮我准备被净化过、不曾碰触到地面上的槲寄生。」
矢仓实不清楚收容部门的状况,於是看向那位跟着一起来的员工,对方是一个看起来有点Y郁安静的nV生,名叫夏莉。
「我会准备的。」夏莉轻声说道。
泰l还在忧心忡忡,因为月形光切说这次的仪式是让他进入自己的梦里,但在那个梦里,他跑得那麽样的恐慌,月形光切真的能处理吗?他甚至连自由行走都没办法,如果在梦里遇到什麽危险的话,他能够即时脱离吗?
「不用担心,梦可是很神奇的。」月形光切笑了一声,宽慰着跟他一同在旁边等待仪式布置的泰l,他说:「说不定你会看到我在里面也可以下地走路。」
「??真的假的啊?」泰l瞥了一眼月形光切,有些迟疑的问道。
「说不定呢。」月形光切见仪式准备的差不多,连忙把泰l赶去冲洗身T,并强调心中一定要满怀感激地洗乾净。
月形光切在泰l下去准备的时候,也推动自己的轮椅,来到巨大阵法前,矢仓实先完成了自己的部分,站到月形光切身边,看那模样大概是想跟他说点什麽,於是月形光切直接让他赶快说了,别磨蹭。
「泰l会得到特X吗?」矢仓实的问题意义不明,让月形光切觉得这其中可能有什麽他不知道的事情。
「这要看这次的情况是什麽问题。」月形光切解释道:「一般来说,入梦仪式是安全的,而且危险也大多都由入梦的那一方承担,他不太会遭遇重大的危害。」
「回归的感觉是什麽?」矢仓实又问着毫不相关的问题。
月形光切多看了他一眼,目光中带着疑惑跟不解,他觉得矢仓实好像哪里不对劲,这种不对劲源自於他内心的不安,但又不是他要执行这个仪式,他在不安什麽?
「你在害怕什麽?」月形光切询问道。
「??因为我的亲人Si在跟这很相似的梦境仪式中。」矢仓实低声说着,那声音很小,小到差点都让月形光切忽略过去了:「而我侥幸存活下来了。」
月形光切愣了片刻,随後才回过神的说道:「至少你活下来了。」
他看向矢仓实,难得露出了严肃的模样,他语气低沉的说道:「不要去想你失去了什麽,而是要去想你获得了什麽,这样你才不会迷失在巨大的空虚感之中,你才能活得更长远。」
「但人就是没办法控制好自己的思绪吧。」矢仓实笑了一下,轻轻的说道。
月形光切吐出一口气,默认了矢仓实的说法,接着又说道:「我看你就是太闲才容易胡思乱想,让自己忙起来就不会乱想了。」
「呃??饶了我吧,我可不想被工作填满生活。」矢仓实露出讨饶的表情,说道。
几人正在等待泰l出来,对方一推门进来就被齐刷刷的关注了,月形光切仔细的打量他的状态後,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去左边的圆上躺好。」月形光切说道:「因为你近期只做这个梦,我就不引导你了。」
繁复的巨型图阵上,除了圆跟线之外,在圆圈上还各自摆放了七根蜡烛,在两个圆之间则用小桌子放着槲寄生。
月形光切示意尤利亚把他抱到右边的圆上,随着三人点燃了每一根蜡烛,泰l逐渐感到昏昏yu睡,没过多久就昏睡过去了,月形光切深呼x1一口气後,也闭上眼沉入梦境了。
梦境里很单纯,就只有一条直线的道路而已,月形光切进来的时候,泰l已经在奔跑了,就像是不知疲惫一样,疯狂的奔跑。
月形光切没有冒然出现,因为他知道泰l现在还深陷梦中,尚未被打破的梦境让他能够更好的窥探这里面的一切,如果他出现了,泰l就会意识到这是梦里,从而脱离梦境中的规律,这可能会打草惊蛇。
泰l跑得如此辛苦,但月形光切却没看到有东西在追他,不过这一整个梦境都单调得有点诡异了,这种压抑感并不是来源於梦境有多可怕,而是平静的街区、独自奔跑的身影、好似看不到尽头的循环共同创造出来的诡异局面。
因为仪式的关系,月形光切在注意到泰l跑到他们家门口後,又重新回到自己家里,重新从自己家里出发奔向他们家。
这个梦就是如此的简单。月形光切瞥了一眼逐渐远去的身影,转身走进泰l的家里,想要从这里找找问题点。
泰l的家里很乾净,唯一b较引人注意的是他们家用的电视是老旧电视机,不像现在的家庭里会配备的电视一样薄型,它有着厚重的T型,顶部还cHa着天线。
月形光切走进屋内,视线从电视机台飘过,目光扫过餐桌、开放式的厨房,然後看向在里面的楼梯,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走上二楼。
二楼的摆设更为简单,简单到让月形光切怀疑这里的摆设不像泰l会布置的模样,更像是一个特别的异空间,考虑到这里是梦境里,如果不是还原度不够而显得如此简陋,就是问题点出在这里。
是二楼的情况让泰l想要逃离自己家里,去他们家寻求帮助。
很好,看来问题点发现了,现在只要找到核心就好。月形光切四处张望,企图从这里找到一点微小的线索。
每一个房间里都是同样的摆设,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桌子、一张椅子和一扇窗。
月形光切站在门口确认了每间房间的大致状况之後,就原路返回走到第一间房间,进入其中查看了,大概是在他刚进去没多久的时候,他听到一楼的动静,知道这已经是泰l奔跑的第三次了,他叹了一口气,但还是加紧脚步努力找到线索。
月形光切先是将床铺上铺好的棉被掀开,接着又查看了床底下,然後跑去打开衣柜查看每一个cH0U屉里的东西,又走到书桌前,拉开cH0U屉,看看里面有什麽。
结论是没有东西。
月形光切歪着头陷入沉思,几秒後他跑去第二间、第三间查看,结果跟第一间房间一样,都没有什麽特别的东西,於是他停在最後一间房间门口。
泰l已经奔跑第四次了,月形光切不知道他的意志力能够坚持多久,虽然依照仪式效果,他们至少能在梦境里待现实世界的一分钟,但如果泰l先坚持不住,这个梦境也很有可能会提早结束。
月形光切推开门,打算重新进入最後一间房间,仔细查看这里的情况,然而一推开门,他就看到在窗户下的桌上,摆放着一个JiNg巧的木制nV神雕像。
就是这一眼,让他瞬间清醒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