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形光切的出场让信徒们发出震耳yu聋的惊叹声,在被推往座位上时,他脑海里都还在思绪万千,但真正坐上那个位子之後,他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眼前的人山人海,浮现的光影泡沫就这麽穿梭在人群间,在整间的窗帘大开的情况下,光在泡沫上折S出来的光芒让人目不转睛。
好漂亮。月形光切寂静的心中浮现了这麽一个念头。
好可惜,只有他一个人能欣赏到。月形光切低垂下了头,双手交握摆放在x前,清脆悦耳的嗓音就像山谷间的溪流一样透彻,无形间就让躁动不已的信徒们静下心来,安静的聆听他诉说着对母亲的心意。
「??各位远道而来的朋友们,历经了现实的重重考验,来到这里与我们一同享乐,你们的信仰母亲都看在眼里,现在,向母亲祈祷吧,为你所Ai、为你所望之人、之事、之物祈祷吧。」
月形光切说完之後就安静祷告了,信徒们也接二连三的跟着低下头,双手合十的虔诚祈祷,现场变得只剩下祭坛上的烛火燃烧时发出的声响,风吹过的声音也变得十分明显。
祈祷,然後沦陷吧。
月形光切闭着眼睛,感受到了微风吹抚过他的手,面纱被风轻轻带起,他能感觉到有某个东西正在注视着这里。
还不够,再靠近一点,再过来一点。
耳边传来了扑通的声音,分不清是他的心跳声太大了,还是在这寂静的世界里,有某种东西坠入人间了。
脚踝感觉到冰凉的Sh意,水位逐渐增长,瞬息之间就淹没他,当他睁开眼时,眼前只剩下一颗又一颗晶莹剔透的泡泡漂浮在空中,又或者是水中?在这里他总是分不太清楚自己究竟是在湖面上还是在水里。
「母亲??」月形光切低声呢喃道。
他伸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住距离他最近的那颗泡泡,奇异的是泡泡没有破裂,反而像是果冻一样,被他紧紧抓在手心里。
「??该开动了。」月形光切g起嘴角,笑着说道。
月形光切狰狞的张开嘴,将手中的泡泡塞进嘴里,耳边传来了尖锐的爆鸣声,凄厉而又惨烈,彷佛遭受了恐怖的攻击一样,但在月形光切耳中却成了最美妙的声音。
太bAng了,总算可以把这群肮脏的亵渎者都处理掉了,总算可以毁掉这一切了,为了这一切而忍耐真是太好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月形光切才慢慢从这个状态中脱离出来,睁开眼时礼堂内空无一人,只有他被填得满满当当的内心能够证实这里曾经出现了多少人。
小镇里变成了空城,在余晖的照耀下,变得乾净又明丽,月形光切低着头,又重新闭上眼睛,感受这片刻的安宁。
他还需要将画像跟木雕神像都给摧毁掉,不能再让人有空隙企图复苏母亲了。月形光切心满意足的笑了。
偏间的房门被人推开时发出了吱嘎的声响,月形光切转过头看了过去,安提斯正脸sE惨白的看着他,就好像终於明白此刻究竟发生了什麽,浑身都冒着虚汗。
「安提斯,过来。」月形光切抬手招了招,笑着说道:「我要奖励你。」
「??神使??大人??」安提斯支支吾吾地,却不敢踏出半步。
「不要惹我不开心,我说过来。」月形光切抬起的手顿了一下,本来还和颜悦sE的表情顿时沉了下来,他面无表情的说道。
安提斯赶紧小跑步过来了。
「帮我把母亲的画像跟雕像都毁了吧。」月形光切重新展露笑容,询问道:「你会帮我的,对吗?」
「??是的。」安提斯不安的说道。
「那就快去吧,我还没想清楚该奖励你什麽呢。」月形光切手撑着头,有些漫不经心地说道:「你先去处理掉那些东西,我再想想。」
安提斯偷覻着月形光切的脸sE,还是乖乖走去摧毁那些东西了。
他无法理解为什麽会变成这样。
神使大人不是为他们带来救赎的人吗?为什麽所有人都因为一次的圣会而消失不见了?
神使大人真的是神使大人吗?安提斯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那麽的不真实,好像经历了一场恶梦一样,他只想快点醒过来。
「不要动摇了。」月形光切突然开口出声道。
安提斯抖了一下,早上是多麽的幸福快乐,现在就是多麽的恐惧害怕。
「哈??真的是??」月形光切长叹了一口气,脸sEY沉的看着安提斯,问道:「你的信仰只有这种程度而已吗?」
「不??」安提斯紧张的说道:「我只是??大家??」
「活下来不好吗?还是你也想回归母亲的怀抱?」月形光切厌烦的看着他,那双漆黑无物的双眼中只有空空一片,让人捉m0不透。
画像被安提斯颤抖着撕毁,月形光切总觉得此刻的对方看着就像是被雨淋Sh的可怜小狗,看这家伙,明明害怕的不得了,也仍旧保有一颗纯真的心,是要让他怎麽怨恨这种人呢?
空中闪过一丝晶莹剔透的水珠,月形光切愣了一下,荒谬感瞬间翻涌而上,他笑了一声,难以置信地问道:「??你哭了?」
木雕被砸碎在地,看不出它最初的样貌,安提斯低着头抹了一下脸,默不作声的站在原地。
「唉??过来。」月形光切招了招手,无奈的说道。
安提斯在原地僵持了一下才走过去,月形光切示意他蹲下来,他也乖乖地蹲下来了,他仰着头看着月形光切,对方还是那副冷淡的模样,好似刚刚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一样,但他却又鲜明地感受到了其中的不同之处——月形光切身上那GU若隐若现的疯癫感不见了。
「忘掉这一切吧。」月形光切捧着他的脸,逐渐向他靠近,他轻声说道:「这是我给予你的恩赐,可怜的孩子,这一切对你来说太过残忍了,你就忘掉它,继续在泥沼之上盛开属於你的未来吧。」
有种朦胧感,迷雾笼罩了他的回忆,将这份晦暗惊悚的过去尘封起来,他呆愣的看着月形光切的眼睛,那双黑眸宛如寂静的夜空,璀璨的星空在眼前绽放光芒,他为此感到着迷,并渐渐沉沦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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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使大人,有人来了。」
天边刚亮起,房门就被敲响了,伴随着安提斯的话,让月形光切本来还有些昏昏沈沈的大脑瞬间清醒了。
「进来。」月形光切r0u了r0u头发,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哈欠,在安提斯推门而入之後,他也顺势看了过去,随口问道:「来了几个人?」
「??两个,一位是阿芙萝拉小姐,另一位则是阿瓦德先生。」安提斯一边替月形光切更衣,一边说道:「两位都自称是太yAn花特殊收容所的人,想要见您一面。」
「葛萝拉修nV也不知道去了哪里,现在教堂的人手大大不足,实在很难以顾及方方面面,我只能请他们在礼拜堂里稍坐片刻。」安提斯有些担忧的说道。
「啊、别管他们了,这座教堂估计也会被封锁吧。」月形光切无所谓的说道:「反正地方是Si的,人才是活的,你的信仰也不会因为场地的消失而不见,所以不用为此感到忧虑。」
「是的。」安提斯推着月形光切出了房间,前往礼拜堂。
阿芙萝拉跟阿瓦德会同时出现是因为昨天矢仓实的报告,对方如实汇报这里发生的问题,以及当时正在寻找却找不到人的月形光切也同样在这里,在回去之後矢仓实的临时小队接受了一次全方面的检查,得出了受到轻度影响的结论,几人目前都在医疗部里接受治疗中。
神奇的是,当他们前来这里进行勘查时,却发现这里一点W染度都没有,乾净得彷佛矢仓实的报告跟他们的经历都是一场梦,但就是太乾净了,反而显得这里很异常。
月形光切出现的时候,阿芙萝拉跟阿瓦德正在检查那些碎屑,尽管阿瓦德仍在质疑这样做是否真的就安全了,但看到检测仪上的指标又只能憋屈的闭上嘴。
老实说,月形光切对阿芙萝拉的观感很复杂,一方面感谢对方在那个紧要关头把他送出来,一方面又埋怨对方将他推入火坑。
该庆幸葛萝拉他们没有疯狂到将他压在祭坛上割r0U放血吗?但看到跟过往经历相似的场景还是让他觉得很不爽,而现在见到阿芙萝拉之後,这种不爽就更明显了,怨恨跟感谢纠结在一起,让他对阿芙萝拉的观感变得很矛盾。
「一段时间没见,你看起来??」阿芙萝拉顿了一下,斟酌着字句说道:「??更危险了。」
「是吗?我没什麽感觉,你们的检测仪不也没有反应吗?」月形光切不甚在意的说道:「这不就代表我对外界而言是安全的吗?」
「不、那不一样。」阿芙萝拉思索了一下,转而询问道:「这里发生了什麽?为什麽居住在这里的居民都不见了?」
「你们不是很清楚吗?因为这里的邪教暴露在大众面前,所以大家都害怕得赶紧跑了。」月形光切反问道。
「大人??」安提斯小声的想要反驳,但又怕打扰到他们的谈话,只是叫了一声就不甘的闭上嘴了。
这才不是邪教,他见证过神迹的出现,就算是神使大人,这样说也太过分了吧。
「看来你收到消息了?」阿芙萝拉抬手制止了阿瓦德冲动的想要上前的举动,询问道。
「广播电台都在播报这里的事情,我很难不知道。」月形光切态度平静的说道。
「那个存在,你现在还是不能说吗?」阿芙萝拉再次询问道。
「无可奉告。」月形光切冷淡的说着,示意安提斯将他推过去一点。
安提斯不是很想让月形光切靠近这两个看着来者不善的人,但他没敢反抗,只能乖觉的将月形光切推靠近两人。
「这只是一起没有遭受g扰的邪教事件,你们不为此感到庆幸吗?」月形光切抬头看着两人,问道:「还是说没有发生大灾难,没有让你们展现有用途的机会,让你们感到失望了?」
「我真是听够了你的胡言乱语。」阿瓦德拍开阿芙萝拉的手,直面月形光切,甚至动作粗鲁的将人从轮椅上提起来,他咬牙切齿的说道:「周围没有异常的人口流动,你到底在隐瞒什麽?别想着敷衍了事,你被收容管制的结局早就已成定局,老实招来替自己争取一点福利还b较实在。」
安提斯皱起眉头,月形光切都还没发作,他就先上前一步狠狠地拍打了一下对方的手,将月形光切救了回来,重新把人安放在轮椅上。
「太失礼了,你们官方人员都是这样吗?」安提斯怒斥道。
「哈?臭小子,你到底知不知道??」阿瓦德被安提斯激了一下,整个人火都上来了。
「够了,别被情绪带着走,阿瓦德。」阿芙萝拉伸手拉住即将爆发的阿瓦德,劝道。
阿瓦德深呼x1了好几口气,x膛剧烈的起伏,昭示着他被眼前这两人气得不轻。
好荒谬,也好烦人。月形光切靠着椅背,厌烦的移开了目光。
不过??最後他还是要被收容管制吗?连阿芙萝拉都没能阻止成功?月形光切的目光又再次投向阿芙萝拉,那双黑得清澈透亮的眼眸里,清晰的倒映着阿芙萝拉的身影。
跟阿瓦德sE彩斑斓的轮廓不同,阿芙萝拉身上的轮廓看起来很锋利,这是特X上的不同造就出不同的轮廓。
他的W染又加深了。月形光切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但神奇的是,太yAn花的检测仪居然完全没有反应,这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是因为他足够理智吗?因为他没有像个邪教徒一样疯疯癫癫的?但如果真要这麽说,为什麽身为邪教徒的安提斯已经站在这里了,那台机器还是没有反应?检测仪的判定标准到底是什麽?月形光切一边盯着阿芙萝拉看,一边出神的想着。
「嗯??所以你们不管太yAn花会不会被毁灭,也要把我关起来?」月形光切沉Y片刻後,单纯而又直白地问道。
神使大人!安提斯整个人都因为月形光切的震撼发言而惊到掉sE了,内心的小人正在崩溃的哀嚎着。
「啊、抱歉抱歉,吓到你了吗?我开玩笑的啦。」月形光切鲜明的感受到安提斯的惊恐,笑呵呵的说着。
真奇怪,他本来就会在其他人面前露出这副模样吗?阿芙萝拉看着月形光切安抚着安提斯的情绪,心里莫名的有些沉闷,就好像有某些事情脱离了他们的掌控,让人陷入焦急的状态。
「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啊??」安提斯紧张的小声说道。
「好啦,我知道啦,嗯??」月形光切笑笑的看向阿芙萝拉,语带笑意的问道:「??尤利亚怎麽样了?」
看她那副紧张的模样还真是Ga0笑,生怕别人看不出她的想法吗?月形光切小声的嗤笑了一声。
「在太yAn花里面发疯呢,因为找都找不到你。」阿芙萝拉故作轻松的说道:「所以你愿意跟我们一起回去吗?至少见见他也好。」
「怎麽不是他来见我?」月形光切好笑的问道:「跟你们回去,难道是直接进收容房吗?」
擅自把他送到地狱之中,又擅自想要收容管制他,他们怎麽能这麽为所yu为呢?
啊、好烦,如果不是他们跟委托无关,真想直接把人给杀了。
啧,真闷,好不爽。
「我们还没有讨论出一个结果,刚刚是阿瓦德部长失言了,请你原谅他的无礼行为。」阿芙萝拉闭了闭眼睛,稳住心神的说道。
有什麽地方改变了,那个跟着月形光切的人会是突破口吗?他们需要掌握这里究竟发生了什麽事情,导致月形光切变得更加神秘莫测了。
「啊??我不原谅他好像显得我很无赖一样。」月形光切嗤笑着说道:「行吧,我就跟你们回去吧,不过安提斯也要跟着我一起。」
毕竟这是他怜Ai的乖孩子啊,可不能放任他乱跑。
月形光切笑笑的看着安提斯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音,那模样看起来就像是纯真的孩子因为得到了糖果,就露出的明亮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