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出现了。」曼桐捧着全家桶餐坐在新买的沙发上,冷气与电扇替她的客厅增添一丝凉爽和休闲,手中的遥控器不断对着电视转台,几乎每台的新闻都在报导下午发生的餐厅火灾,伤亡的人数不断增加,主播们绘声绘影的描述着幽灵船的再次出现,她用力叹口气,转头看向一旁原本空着的沙发。
黑帝斯穿着整齐的黑sE衬衫和西装K,毫无声息的出现在椅子上,手上拿着一本看的认真,曼桐看向四周,提出疑惑:「黑卡蒂大人呢?」
「今天的灵魂她还没处理完,叫我先来看着你。」他面无表情的回应,曼桐撇了撇嘴,小声咕哝:「拜托,我已经二十七岁不是七岁欸。」
「不看着你的话。」黑帝斯的视线从书中移开,不带任何情绪的鲜红瞳孔看向曼桐:「你会跑去找幽灵船。」
「然後把自己Ga0Si。」他慢条斯理的说着,曼桐啃着J腿的同时心虚的移开视线,将电视频道转到了电影台。
隔天睡醒的江御晨收到班上同学传来聚餐的消息,几个人约了一团卡拉ok想帮其中一人庆生,看了眼日期,江御晨没有多想的答应,但很快的又在下面的讯息看见李书宇更早传的消息,同样的日期、同样的大楼地点,不同的是李书宇问他能不能陪他去探勘那里的补习班,江御晨抓了抓头,一时间陷入两难。
在这两难的问题中,江御晨选择问班上的同学自己能不能多带一个人,随後也问李书宇要不要跟自己去唱歌,发完讯息的他只觉得自己是个天才,完全忘记李书宇跟他们班上的同学根本不认识。
「你真是个天才,没想过那小子会不会尴尬吗?」索尔的声音冷不防地在他耳边响起,江御晨尖叫一声从床上弹起身,跌坐在地上的他满脸惊恐的看着坐在自己床上的索尔,他手摩娑着自己充满胡渣的下巴,蓝sE的眼从手机上的萤幕移开视线,看着江御晨心有余悸的表情大笑出声,像是很满意他流露出来的表情和情绪。
「我靠!你、你你为什麽在这里?」他爬起身,庆幸自己昨天有穿好睡衣才睡着。
「我可是神,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索尔浑身酒气的躺在江御晨的床上打了一个哈欠,脚上的靴子被他随意的脱在房间内,江御晨看着眼前FaNGdANg不羁的雷神一时间气得牙痒痒,他很想把棉被甩在祂的脸上,但碍於对方帮助过自己,他也只能咬牙切齿的隐忍下来。
「欧美国家待腻了,来这里放松也是不错的选择。」索尔调整了姿势,不到几秒的功夫就开始打呼,江御晨嘴巴微张,实在不敢相信这就是守护自己的神,他拿出手机,将索尔睡着的模样拍下,虽然这样做很侵犯yingsi,但江御晨总觉得这照片在以後或许能派上用场。
正拍的开心时,群组和李书宇同时回复讯息,看着两边都答应自己的要求,江御晨松了口气,却不知又是一轮悲剧的开始。
李书宇当天是有点期待的。
他们的班级并不像江御晨他们班那样团结,每个人都卯足进拼命的读书,交流少了,班上的人变得更加冷漠,更别说有知心朋友,所以在看见江御晨答应自己的邀约又约他去唱歌这件事,让李书宇高兴了好几天。
客厅的电视正拨放着节目,李书宇出门前听见电视的声音停下脚步,看着里面的民俗专家正在讨论着幽灵船,他不禁联想到前几日在超商外的天空看见的模糊影子。
是一艘巨大的、燃着黑烟的帆船。
他将电视关上,锁好门离家,前往市区必须搭上公车或是捷运,沿路上李书宇都有些心神不宁,他怀疑自己多心了,路上的消防车和救护车的出现频率变高不少,而且在nV鬼的事件之後,他的JiNg神似乎变的更加敏感,能看见的东西也增加许多,他也在这时候才知道,原来这世界上存在着更多被人们遗忘或是视而不见的东西。
他曾私下询问过曼桐,对方却是一脸平静的回他装做什麽没看见就好,大部分游荡的灵魂都是没有恶意的,他们只是一时间找不到该回去的路,越是在意就越容易被缠上,尤其是被月亮守护的人……李书宇在摇晃的公车上开始恍神,他打了一个哈欠,却发现自己前面的座位不知何时坐上一个人。
怎麽有一GU焦味?他r0u了r0u鼻子打了一个喷嚏,或许因为是暑假的平日,避开上班尖峰後,公车上的人很少,淡淡的焦味缠绕在鼻头上,让李书宇又连打好几个喷嚏,他打开头顶上的冷气孔,迎面而来的是带着霉气的冷风。
焦味散去不少,离目的地还有一段车程,李书宇抱紧身上的背包闭目养神,不知不觉睡去的他却突然感到一阵灼烧感,他听见火焰在燃烧的声音,还有喉咙因为火焰的焚烧而发出窒息的气泡声,他猛然的睁开眼,发现自己下一站就必须下车,他慌忙起身,在摇晃的公车上跌跌撞撞的走到门口刷卡。
按铃、停车、刷卡,最後是下车。
这些动作李书宇做过许多次,但此刻下车的铃声像是故障般的同时响起,刷卡的机器显示断线,公车的车速逐渐加快後又猛然停下,他脚下一个没站稳重重的摔倒在地,侧背包里的东西撒落一地,他挣扎着爬起身,第一件事就是想要打给江御晨,但不论他怎麽寻找,手机就像是不存在般的消失在他身边。
他紧张的扶着栏杆站稳身T,他看向四周,才发现车上早已没有其他乘客的身影,车窗外的景sE像是电影里看过的帆船上的巨大甲板,众多黑sE的影子在火焰席卷的甲板上摇晃着身躯,李书宇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司机的位置开始起火,橘红sE的火焰如同热浪朝自己席卷而来。
──九十九。
这是李书宇最後听见的声音。
接近中午的时刻,夏日的高温在盆地市区里产生热岛效应,江御晨骑着摩托车躲在路边的树荫下等着李书宇,原本他是想着骑车去载他,但是想到自己未成年违法骑车,不好把身为资优生的李书宇拖下水,整个人像是融化一样瘫在公车站牌旁的树荫下等着对方搭乘的公车到站。
「好热喔……李书宇你快来……」地上升起的热气让江御晨一度以为自己就要跟着被蒸发,盼了许久後总算看见公车从远方冲来,最後在站牌前紧急刹车。
「早啊!」李书宇下车後看见树荫下烂成像是一团泥巴的江御晨忍不住笑出声,他从自己的侧背包里翻出一瓶水递给对方,全身上下只有带钱包跟手机的江御晨在喝到第一口水後瞬间复活,一瓶水瞬间被他喝到剩下半瓶,他呼出一口气,感激的看着李书宇:「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小的没齿难忘。」
「这道谢也太夸张了。」李书宇笑着摇摇头,随後看了看周围说道:「你们班的人呢?」
「他们约唱下午的,所以我可以先陪你去你说的补习班。」江御晨抹掉额头上的汗水,顶着烈yAn穿过热气腾腾的马路,不到一分钟的路途,两人走到一家没有关着玻璃门的饼店前,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吹着里面吹出来的冷气。
「而且你们也太会约了吧,竟然约在同一个地方。」看见店内老板有要赶人的模样,江御晨连忙拉上李书宇离开,接近市区的商店街此时只有少数的店家正在打开店门,两人走到大楼前的广场,地上的磁砖东缺西裂,高耸的大楼外墙满是与水与青苔的斑驳痕迹,江御晨皱了皱眉:「这里每次来每次都让人不舒服。」
「欸──是吗?」李书宇率先往一楼的柜台走去,江御晨跟在他的後面,沉闷的空气彷佛一块沉重的砖压在他的肩膀上。
搭上电梯,江御晨看着一脸惬意的李书宇,搓了搓起自己J皮疙瘩的手臂说道:「你是要读什麽补习班啊?都已经是全校前三的人了。」
「这里有考大学的冲刺班,所以想先来看看。」李书宇解释着,随後从自己的侧背包里拿出一叠简章,像是扇子一样摊开,双眼发光的对着江御晨说道:「你要一起来吗?」
「别、先别,我得了看到课本就会Si掉的病。」江御晨一脸认真的把简章塞回他的侧背包里,电梯停在十二楼,打开门後看见的是还算整洁的补习班,室内白sE光亮的灯光及通透洁白的大片瓷砖与这栋大楼外观显得格格不入。
「这是什麽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吗?」
「御晨,这词不是这样用的。」看着努力表达的江御晨,李书宇笑着摇摇头,经过对方的介绍和各种试听课程,李书宇发现江御晨的表情明显的越来越呆滞,他在他面前挥了挥手,发现江御晨完全进入恍神的模式後只能拉着他离开。
直到出了电梯到达一楼大厅,江御晨才像是回过神一样的甩了甩头,一脸敬佩的看着李书宇:「你太强了吧!这种东西你怎麽听得下去啊?」
「很自然的就听进去了。」突然的夸奖让李书宇面颊微红,两个人在大厅等待其他人的同时,救护车及消防车的声音再次响起,两人同时朝门外看去,见到红sE与白sE的车快速冲过略微狭窄的小路往远处冒出浓烟的房子奔驰而去。
「最近的火灾真的很多欸。」江御晨趴在玻璃橱窗上,认真的看着窗外的天空,似乎在寻找什麽,李书宇站在他的身旁,也跟着侧头往外看去,两人看着天空好一会都没看见传说中的幽灵船,反而与江御晨班上的同学们大眼瞪着小眼。
一群人趴在窗户上对看着,形成一副诡异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