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言离开校後直奔容花所在的医院,风风火火跑进容花的病房。
躺在病床上的容花回过头来,用虚弱的声音说:「你动作轻点,别吵到其他病患。」
「都什麽时候了还说这个?」白言焦急地拉了把椅子,在容花身旁坐下,「医生怎麽说?」
「老毛病而已,我的心脏一直不好,所以要装支架,没什麽。」
「什麽时候要动手术。」
「明天早上。」
容花说得云淡风轻,但白言知道事情一定没那麽简单。如果只是个小手术,根据容花的个X,一定会默默去动手术,根本不会和他说。
看着身旁心焦的白言,容花眉眼之间变得柔和。白言只要一急,看上去就像他的父亲一样,连动作都像那位离开他的Alpha。
他知道这次手术有一定的失败率,因此才会叫白言回来,他也很怕再也见不到白言。
「白言。」晚风吹起病房中窗帘的一角,容花用纤细的手臂握住白言发颤的双手,「我们一直没有机会好好聊聊,告诉我一些你上大学之後的事情吧。」
「我……我加入了一个乐团,里面的人都很好,我们常常一起排练和演出。」白言说得很急,像是怕容花再也听不到一样,「学校外面也有很多好吃的,而且还很便宜,如果你有空的话就来一趟吧,我带你去玩。」
当初他是因为叛逆才选了离家远的城市,尽管他不喜欢容花的各种管束,但不管怎麽说,他都是他唯一的母亲,他其实并不讨厌容花。
「功课呢?有好好学习吗?」
「我还没被当过,报告也都有交,别担心。」
「你有找到喜欢的人了吗?」容花问得很轻。
白言的喉结上下动了动,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有,我已有男朋友了。」
语毕,白言垂下脑袋。
「这样啊……」容花眯起了眼,轻笑了下,「有机会的话,带他来看看我吧。」
随後两人同时陷入沉默。
白言凝视着病床上的容花,忽然有些恍惚。他当年多怕容花发火啊,然而现在他看上去如此易碎,感觉一不小心就会消散於无形。
白言想了想,最後拿起手机,向吴仅弦传出一条讯息:「我妈想见你,你能过来一趟吗?」
收到讯息的吴仅弦骑着车,连夜赶路,在旭日东昇的时後赶到医院。他带着一盒水果,战战兢兢踏进容花的病房。
容花看见吴仅弦,脸上流露出诧异的表情,接着就又放松了神情……原来如此,原来白言自始至终喜欢的都是同一个人。
吴仅弦小心翼翼地把水果礼盒放在床边柜上,然後朝着容花一鞠躬,声音当紧绷,「当年的事情,我很抱歉,请您原谅我。」
容花笑了笑,「我没有生气,你别紧张。这麽多年过去了,你还没有放弃白言,看来你真的很喜欢这孩子。」
「对,我很Ai他。」吴仅弦的声音听起来还是有点紧张。
他发现容花不生气的时候看上去还挺温柔的,说话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优雅,身上萦绕着晚香玉的香气,淡雅的费洛蒙闻上去让人心暖。
容花看着吴仅弦,再度开口:「那孩子有时候很倔强、有时候很幼稚,但他其实很容易受伤,请多多包涵他。」
「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
「还有他特别怕寂寞。如果他难受了,记得多抱抱他,他喜欢被人拥抱……」熹微的日光照亮容花单薄消瘦的的身躯。
白言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打断容花:「妈,别说这些了。」
容花弯起嘴角,安心了不少。
墙上的挂钟一点一点的往前推移,片刻後护理师就进入诊间,将容花推出病房,准备进入手术室。
白言待在手术室外面,整个人如坐针毡。
吴仅弦想着容花方才说的话,伸出手,将白言搂进怀中,轻声地说:「没事的,我在。」
英国梨的香气包围着白言,柔和的气息让白言逐渐安心下来。
他相信,他们都会没事的。
一大早,叶宥心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的。
「谁啊?」叶宥心不耐地用枕头蒙住脑袋,「滚回去!」
听见叶宥心的话,敲门声先是停了一下,随後变成更大的撞击声。
这下叶宥心吓到了。他赶紧冲到宿舍门边,拉开门想要确认状况,而後便看见了陈晨鲜红的发丝。
「陈晨?你在做什麽!」叶宥心把陈晨一把抓进房间,不满地抱怨:「你想害我被房东赶出去吗?」
「活该,是你不开门。」
叶宥心露出无奈的表情,「所以你到底来做什麽?」
陈晨翻了下自己的侧背包,向叶宥心递出乐谱,「这是白言重新编曲的b赛曲目。」
叶宥心露出苦涩的表情,别过脑袋,「我现在没有练新歌的心情,你先去和白言排练吧。」
「白言不在。」
「什麽?」叶宥心一阵吃惊,「他去哪了?」
「白言的妈妈需要开刀,所以他赶去医院了。」陈晨低声地说。
叶宥心接过乐谱,叹了一口气,「你来找我也没有用啊,主唱不在,是要排练什麽?」
「我们两个可以先排练,等白言回来再一起……」
「哪有那麽简单,更何况我们连白言会不会准时回来都不知道。」叶宥心还是摇头,「好了,我拿到乐谱了,剩下的等白言回来再说吧,你可以走了,我等等还要上课。」
「可是……」陈晨还想说点什麽,却被叶宥心一把推到门外。
宿舍的门在陈晨面前无情阖上。陈晨拉着背带的手紧了紧,不知道事情怎麽会变成这样,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乐团成员之间的关系悄悄发生了变化,感觉就要分崩离析般,想到这里,陈晨的一颗心都揪了起来,他讨厌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