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林芷瑶被一声细碎的童谣吵醒。
她睁开眼,窗户外正有一排孩子,赤脚站在泥地上,对着她的窗子哼唱:
「骨骨骨,骨母起,
骨水浸,骨眼开,
谁哭谁活,谁笑谁Si……」
她僵住了。窗户没关,薄薄纱帘轻轻晃动。那群孩子的眼睛,全是一片白,没有黑珠。他们一动不动,只唱那首调子诡异的歌。
她挣扎着起身,冲到窗前想喝止他们,但一靠近,那群孩子突然全数消失。
地上却留下十几串小脚印,Sh漉漉的,直通祖祠方向。
早餐时,村里的老妇来敲门,是她记忆里模糊的「阿婆」——脸上皱纹密布,皮肤乾瘪发h,仿佛晒乾了的橘皮。
「你昨晚是不是听见歌声了?」她不请自入,自己倒茶,指甲长得像枯枝,「那些孩子在等‘骨母开眼’呢。」
芷瑶握紧杯子:「你们说的骨母,到底是什麽?」
阿婆微笑:「你还记得小花吗?你以前最好的朋友。」
林芷瑶愣了一下,脑海浮现一张小nV孩的脸,模糊得像撕破的照片。
「她在那场‘献骨仪式’中替你挡了命。用她的眼换你的命。」阿婆笑得更深,「现在她来拿回你的东西了。」
「你在说什麽……什麽献骨……」
「她没Si,她在祖祠下看着你。」
林芷瑶不信邪,当天下午她独自走向祖祠。祖祠位在一个山凹下方的空地,四周用木桩与红绳围住,贴满「勿近」、「镇骨」等封条。封条新得不像多年未动过,反倒像昨天才贴上去的。
祠门紧闭,但她听见里面有水声。
一种慢慢漫上来的淹水声。
她手指刚触碰门板,门忽然自己裂出一条缝,水声骤停。
风从门缝里透出来,带着腐烂木头与生r0U的味道。
她低头看地面,一小滩清水正往她脚边蔓延,水中倒映出自己——
却不是现在的样子。
映在水中的「她」,脸上有血,额头被刻着骨印,眼睛被缝线封起,嘴角诡异地上扬。
她惊叫一声倒退。
身後突然传来一声童声:「姊姊,你终於回来了。」
她回头,是一个约七岁的小nV孩,笑容乾净却僵y,站在祠前,手上捧着一双眼珠子般的圆物:「你记得我吗?我是小花呀。这是你的眼睛,我帮你保管很久了喔。」
芷瑶颤抖着後退,小nV孩一步步跟上。
「祠里等你的,不只有我喔。」
小nV孩侧过脸,身後竟然站满了十几个无眼孩童,眼窝空洞,笑声一齐响起,像某种撕裂的风。
「你如果不开眼,我们都活不了……」
下一秒,祠门“砰”地打开。
从里面走出一只影子,高大、扭曲,脚下滴着骨水。那东西没有脸,只有密密麻麻的白sE眼珠,在皮肤上转动。
她惊醒了。
天亮了。
她喘得像快窒息,床边Sh了一大片。
她想那只是梦。
但她脚边,真的踩到一张儿童画。
画上,是她今早看到的那群孩子。
画的最下方,有个红字签名:
「我们会再来的。骨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