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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三章:不会迟疑

    于昭月难过无b,不禁激动说道:「你怎麽能?你怎麽能骗我?怎麽能隐瞒我这麽久?如果我早知道,如果我早知道......」言及於此,他感觉一口气快接不上,居然已发不出怒吼的声音。

    却听沈青竹接口道:「如果你早知道,你根本不会迟疑,你根本不用在我与江姑娘之间摇摆抉择,你一定会直接投向她了!我早知道、早知道会是这样,就是因为知晓如此结果,所以一直不敢把真相告诉你。」言及於此,一抹眼泪,泣不成声再道:「我不想要失去你,却没想到强求的结果,几乎毁了你整个人!我勉强地去得到了你的人,却完全得不到你的心,即使故意献身给你,你仍然Ai的不是我......」

    于昭月已发不出愤怒的声音,却仍问道:「故意献身给我?」

    沈青竹道:「那天......事情发生的那一天,我到你房里,见你深深地酒醉了,口中反覆叫唤的名字......并不是我,但我把心一横,决定将自己的清白豁了出去,主动献身,想要以此换取你的Ai怜,想要你在酒醒之後,发现昨夜欢好的人原来是我,从此好好待我......」

    「你......你......」于昭月已震惊又难受地说不出话来。

    原来自己酒後铸下的大错,竟也是一场被刻意安排的陷阱?

    原来眼前这个,曾经让自己无b倾心,看似温柔善良、绝美动人的千金少nV,竟是如此工於心计?

    沈青竹泪眼汪汪说道:「昭月,我知道,我知道你觉得看错了我......我不是你原先所想的......那种单纯善良的人,我的心眼并没有江姑娘那麽好......所以,你不必再顾虑我了,如果你内心仍然是Ai着江日鸳的,仍然是想要将她给找回的,那麽便去吧!那麽便让你的身T,重新再恢复力气,放胆地,勇敢地去追寻江姑娘。」

    于昭月确实是痛苦万分的,在日前的打击尚未恢复之际,又遭逢今日这更大的打击,他身心的受创都是更加深重的。

    但是,沈青竹方才的这段话,却适切地点醒了于昭月:如果不让自己的身T,重新恢复元气的话,那要如何去寻找江日鸳?自己已经错过了她太多次,难道要继续躺在病床上,一再错过下去?

    「找小鸳......小鸳......我得要去找到她,我不能就此失去她。」

    于昭月於是不再把情绪灌注在对沈青竹的怨恨上,而是把心思着眼於对江日鸳的思念里,在自己内心喊着话:「对!我要去找小鸳!既然知道自己一直牵挂着、Ai慕着的人,始终是小鸳,那麽我便非得要去寻她不可!哪怕是拖着身T、哪怕是用爬着跪着,我也一定要走出去,去找到她!」

    或许是心念的转换,由此而易改了情志,于昭月的「心病」病根,亦开始发生变化,他突然感觉到原先虚弱的四肢,似乎有了点力气。

    于昭月於是勉力稳住心情,渐次调匀气息,只希望把自己因病而瘀阻的血脉都冲开。

    他原本因悲愤激动而郁恨痛苦的脸容,也一点一点地和缓下来,他在内心不断地呼唤自己:必须把这GU伤心悔恨的负面能量,全转换成提振自己身T元气的泉源,否则这一辈子可能都再见不到江日鸳。

    沈青竹亦觉察出于昭月的神情与举动,似乎是在力图振作,便暂不出声打扰,只盼于昭月的病情,能因此而奇蹟式地好转。

    不知过上了多久,也许半个时辰左右,于昭月突然有了较大的动作,意yu下床行走。

    他的移动速度,显较之前重病时来得快速,似乎已有一些恢复,但b起他尚康建时的状态,仍然有不小的差距,看得出来身T行为仍然受到阻碍。

    沈青竹瞧见了于昭月的不便与勉强,伸手yu扶,却让于昭月拨开了手,听其说道:「你不必帮我!我自己可以走。」

    沈青竹知晓于昭月心里的怨,便不勉强,默默退往一旁,说道:「好,你自己可以,你一定可以的,一定要恢复……」说话之末,已然哽咽。

    于昭月便这样举步困重地、身形略颤晃地,一脚一脚踏了出去,像个八十岁的老人,不依赖拐杖而努力地前行。

    他走出了房门,踏上长廊,上下几道阶梯,穿经过了大小花园,终抵光明山庄的大门处。

    他的步履虽然艰难,却始终没有跌墬,偶有撑持廊杆及石柱,却没有停下脚步。

    沈青竹一路跟在他的身後,却未敢去搀扶他,沿途诸多路过目睹的家丁,都还以为于昭月只是在做身T复健的训练。

    尽头,到了山庄大门处,沈青竹出面去替于昭月要了一匹快马,并请驻门守卫协助于昭月上马。

    出发之前,沈青竹忍不住流泪叮嘱,说道:「昭月,你离开了以後……我的事情,从此你不用再管......不管之後我会遭遇到怎样不好的处境、不堪的批评与恶果,那都是我的报应,都是我必须要承担的。」

    于昭月侧首过来,看望眼前流泪忏悔的沈青竹,咬了咬下唇,说道:「虽然我怨恨你,怨恨你隐瞒我如此重要的事,怨恨你刻意阻断我与小鸳的缘份……但最後,我也还是必须感谢你,感谢你最後仍然告诉了我实话,因为这些真相如果你不说,我也永远都不会知道。」

    自他从病房里艰困地走出来以後,这还是他第一次正眼地跟沈青竹说上话。

    这可能也是他与沈青竹的最後一次对话。

    「我得走了,你自己保重!」

    于昭月丢下了最末这一句话,随即促马奋蹄,呼喝而行,在连续几道扬土之中,身影消逝於远方,亦消逝於沈青竹眼前。

    沈青竹身子一瘫,坐倒在地,双目泪流不已。

    这会不会是自己,最後一次见到于昭月了?

    于昭月乘了快马出去,一路直奔向「百禽山」,他的身T病况仍重,却不眠不休地赶路,只盼能有机会再见到江日鸳。

    凭着这GU强烈的意志,他撑到了百禽山,撑到了那间山中鸟居。

    一踏进宅院,推开门板,于昭月彷佛瞧见小屋内有人踪,他喜出望外,脱口大喊:「小鸳!」

    但在下一时刻,他看清楚了屋内人影的轮廓,虽然与江日鸳有几分面孔上的相似,却不是伊人。

    是江日鸳的双生弟弟,江夜鸯。

    江夜鸯瞧见于昭月,略显讶异,却急忙问道:「于昭月,是你?我是来我找姊姊的,你知不知道姊姊人在何处?」

    于昭月的神情,一霎时失望至极,喃喃语道:「你是来找小鸳的?可我也是来找她的......我已经许久没见到她,你既然会这麽问,就代表她现在不在这里,始终没回来这里......」

    江夜鸯疑惑着:「你许久没见到姊姊?我也一阵子没有姊姊消息了,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甚麽事?」微一顿声,双目变得锐利,彷佛在用眼睛搜瞄于昭月的身T般,问道:「于昭月,你的身T好像出了大问题?你的心脉受损,气血逆乱,脑髓也出现了不正常的波动......你像是受过了什麽重伤害一样,不过......不是外伤,而是内伤,是你自己造成的伤,有什麽重大的打击伤害了你......」

    言及於此,江夜鸯忽然变得紧张,趋前一抓于昭月的手臂,急声问道:「我姐姐?我姊姊与你的伤有关系麽?我姐姐发生什麽事了吗?」

    于昭月神情颓丧,说道:「你姐姐来找过我......」跟着便把日前所发生过的事情,包括江日鸳前来找他却伤心而走的事、自己随後追出却搜寻无果的经过,都简要叙述了。

    江夜鸯听完讲述,略微整理思绪,说道:「好几个月前,在你被我们赶出去的一段时间以後,我曾找姊姊商议几回,说要对付鹰王,姊姊当时请我稍安勿躁,先不要急着出手,她认为单凭我们两人的实力还不够,她必续要找帮手......她说她想要前往光明山庄,去叫回你于昭月来帮忙,我说:于昭月不是已经与我们闹翻了?为什麽又要回去找他?姐姐说你剑术很高,我们需要你的加入才能战胜。」

    言及於此,江夜鸯摇了摇头,说道:「其实我知道,姐姐所谓的需要战力,只是一个藉口而已,她真正想要回去找你的原因,只是因为她喜欢你,她想念你......她後悔把你赶走,所以要再把你找回来......」

    言及於此,江夜鸯轻叹一气,再道:「後来,姊姊伤心地跑回来,我问她:于昭月呢?她只是伤心哭泣着,发生了什麽事也不肯说,只说从此以後,不许再提到于昭月这个人!我知道肯定是你害她伤心了,但我无法多问,只要一问她就流泪不止......现在听你亲口讲述,我才真正知道发生了甚麽事。」

    于昭月忍不住问道:「小鸳一讲到我就伤心......那後来呢?後来她去了哪里?」

    江夜鸯道:「後来,姊姊说要暂时离开百禽山,也没告诉我要去哪里......我想跟她同行,她却不允许,只叫我先自行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候她的消息。我说服不了她,最後只能听她的话,先找了个过去习惯藏身、且姊姊也知晓的地点待着......我等着等着,一直没有等到姐姐的消息,鹰王爪牙却先一步找到我,我在一场以寡击众的战斗後脱身,却受了不轻的伤,我只得另外找了个地方藏身,待养伤完再出来.....这段期间我没有回来百禽山,也因此跟姊姊断了联系,今日我回来此地,本是想找姊姊踪影,却想不到先遇到了你。」

    于昭月道:「所以小鸳也一直没有联络你?但我之前听绿云舞说,她这段期间也未曾回来此地过,那她到底去了哪里?」言及於此,左右张望,问道:「绿云舞师父呢?这一次回来还没见到牠。」

    江夜鸯道:「我有见到牠,牠暂时飞到外头了,应该晚一点儿便回来,但我方才已先问过牠,牠也说没看到姊姊......很可能自你上一次到来以後,到今日为止,姐姐都没有回来过。」轻叹了一气,再道:「但姐姐也一直没有联络我,没有试图传递讯息给我,告诉我她在哪里......方才我曾在这屋子里各处探看寻找,想知晓姐姐有没有可能留下什麽暗号线索,可以指示我她所前往的地方,却是一无所获......我看不出姐姐有在这屋子里留下什麽文字给我。」

    于昭月道:「我曾经四处奔波,在大城小镇间留下讯息,恳请小鸳若有见得讯息,尽快与我联络,却始终无回音,不知道她是没看到,还是不愿联络我......」言及於此,看望江夜鸯道:「那麽夜鸯,你也没有看到我的讯息麽?我的讯息之中,除了找你姐姐以外,也有寻找你,因为我猜想你或许会知晓你姐姐的下落。」

    江夜鸯道:「我其实有看到一次,知道是你于昭月在寻找我们姐弟,但我当时不想理会。」

    于昭月问道:「为何不想理会?」

    江夜鸯哼了一声道:「因为你的讯息中除了找我、也在找我姐姐,代表姐姐当时并没有与你在一起......那我g嘛要花时间去会面你?再说......我很讨厌光明山庄,他们的主子是我仇敌,如果要与你碰面,就必须要去光明山庄找你,我才不想去那里。」

    于昭月恍然一悟道:「也是,光明山庄庄主当初是你所伤,代表你与他们有仇,所以你不想去那里找我。」随即问道:「但是,为何山庄庄主与你有仇?」

    江夜鸯道:「是庄主千金与我有仇......其实不是与我有仇,是与姊姊有仇,我只是顺手替姐姐报仇而已。」

    于昭月讶异道:「青竹与小鸳,为何有仇?」

    江夜鸯道:「当年,姊姊与那沈青竹,同在一个地方学堂里受教,且结成了好朋友,姐姐因此而与她交心,把自身的许多秘密都告诉她;但是後来,她们为了一些事情闹翻了,而且在当时的学堂间,也引起了一些波澜......」

    于昭月道:「我有听说,她们曾在同一个学堂里上课。」

    江夜鸯续道:「她们两位,是当时学堂里表现最好、也最受男X欢迎的nV孩子,所以逐渐有了较劲的心态。後来那沈千金,为了多拉拢些人支持自己、为了让Ai慕自己的男孩子数多过姐姐,便开始散布流言、中伤姊姊,把姐姐懂得灵术的秘密告诉他人,并将姊姊的与众不同,说成是邪门歪道,让众人都误会姐姐是恶nV巫、是黑暗祭司那一类的人。」

    于昭月瞪大眼睛,愕然说道:「青竹曾经这样中伤过小鸳?我没想到......」

    于昭月的内心,此刻理该十分讶异,却又隐隐有些「不足惊怪」的感觉在,只因他在日前沈青竹隐瞒真相的自白中,已恍然惊觉到沈青竹的本X,绝非善良天真单纯的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