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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日意外把话说开後，两人之间少了几分针锋相对，多了些古怪的和谐。
虽说姜暖在学习这块依旧吊儿郎当，课堂上能打瞌睡绝不听讲，但每逢交作业，她就不费吹灰之力把本子往李云深桌上一推，自己当甩手掌柜。
「宝贝最好了，还帮我写作业。」她笑嘻嘻挤眉弄眼，语气甜得要命，偏偏笑容里全是赖皮，姜暖发现攻击就是最好的防御，每次跟李云深「撒娇」，他就会露出一脸厌恶却又无可奈何的表情，这别好玩。
因此姜暖决定赶在李云深恶心自己之前先下手为强。
李云深面sE微痛，眉心cH0U了一下，却还是默默接下，一份不落地全数照单全收。
这画面落在陈梓萱眼里，她指尖攥紧笔杆，终於故作好心提醒，「班长，不行啦，你们成绩差这麽多，你要是帮她写作业，老师一眼就能看穿。」
语气里带着柔和，眼神却像刀子，直直扎向姜暖。
全班谁都知道，姜暖的成绩从来吊车尾，班排倒数第二，至於为什麽不是最後一名，因为後头还有个周柏翰SiSi垫着。
姜暖听了，笑容瞬间冷却，眼尾一挑，嘴角g起不怀好意的弧度。
「哦，是吗？」她不但没有被吓退，反而故意把作业本推得更靠近李云深，挑衅似地看向隔壁，笑得甜腻，「你听见了没，宝贝？记得帮我写唷。」
李云深呼x1，脸sE微微僵y，像吞下什麽苦药，他抿唇沉默几秒，最後仍然低头，把那一叠作业收起来。
收完，他还不忘转向陈梓萱，声音客气说：「谢谢提醒，我会注意多错一些题，不让老师看出端倪。」
简短的一句，将她的「好心」原封不动打回去。
陈梓萱脸sE一僵，憋屈得差点维持不住笑容，只能讪讪扯了扯嘴角，「不会……」
她心里那口气堵得发闷。
此时距离期中考还有半个月。
放学後，姜暖忽然拍了拍书包，看似随意却格外正经，宣布道：「欸，我也要去图书馆。」
「图书馆？」李云深挑眉，尾音不自觉扬起。
「对啊。」姜暖神情理直气壮，语气却带着火药味，「我要临时抱佛脚，考完拿成绩单甩她脸上，让她闭嘴。」
李云深怔怔看着她，原以为这nV人又在嘴y逞能，可偏偏到了图书馆，姜暖真的拿出笔记本，翻开课本，头一次乖乖正正坐好，开始涂涂写写。
一个小时过去，她竟然全神贯注，连手机都没碰。
李云深侧目看去，她皱着眉头，手里的原子笔在纸上疯狂划线，却越抄越乱，没多久，她满头大汗，笔尖停住，盯着那密密麻麻的字眼，眼神茫然。
进度，慢得要命。
姜暖咬了下笔帽，心里火气「蹭蹭」往上冒，这样下去，半个月内根本不可能补完将近两个月的进度！
她烦躁地合上本子，眼神在桌面上乱窜，最後慢慢停在李云深身上。
那人一如既往，坐得笔直，眉眼专注，翻书的动作沉稳，笔尖沙沙作响，字迹端正利落。
姜暖心口忽然一亮。
答案，不就在眼前？
这家伙平时上课那麽认真，虽然不敢说百分百，但他一定能猜到期中考的方向。
姜暖眼神微微发亮，唇角g起，慢慢凑近，笑容里全是坏劲儿。
李云深头都没抬，笔尖在纸面上刷刷游走，语气淡得像是在谈天气。
「我不会帮你作弊。」
姜暖一听，整个人炸毛，啪地把桌上的簿子抢过去，李云深来不及收笔，铅笔尖在纸上滑出条大弧线。
她恶人先告状似瞪了李云深，「谁说要你帮我作弊？乱诬陷！」
她指尖敲着桌面，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我只是要你帮我猜题啦！你懂吧，就是那种，老师考试的重点题，你挑出来告诉我，我就专心看那些就好。」
说着，她「砰」地一声，把一大叠书本全往他面前推，笑嘻嘻补刀，「快点，这也是男友任务，你要满足我所有要求！」
李云深扯了一下嘴角，最终还是翻开她的书，他一册册翻到最前，目录上不紧不慢地用笔圈出章节。
圈完，他把那一摞厚重课本推回去，「好了。」
姜暖一愣，翻了翻书页，气得直瞪眼，「我要的不是这个啊！我要的是这个一定会考，这个超重要，你懂吗？要直接讲！」
李云深指挑出最厚的几本，放在桌上，这些书大多都是无法靠着偷吃步考试，需要靠脑袋记的，例如国文历史那些。
「需要y背的先别想偷懒，这些东西没办法靠猜题。」
他语气沉稳却不容置疑，「至少先把课本内容看过一轮，知道大概在讲什麽，我再告诉你哪里是重点。」
姜暖看着那一沓b字典还厚的课本，脸sE瞬间垮掉。
「这麽、这麽多……我根本看不完啊！」
李云深伸手，把她桌上五颜六sE的原子笔全都收走，连橡皮擦都一并扣进手心。
「是让你看一遍，不是边看边背，也不用做笔记那些，就是看过去就好，你先看国文，五、六、七、八课，把课文当一下就看完了。」
「？」姜暖狐疑，翻到文言文的那课，手指在晦涩难懂的文字上滑过，「这些古文也算？」
李云深抬眼，神情冷静，「你先看，不懂的，我再说，而且你都有本事考进来，看个文言文应该对你不难，对吧？」
他的语气带着一GU理所当然的耐心，却也不容讨价还价。
李云深如此吹捧姜暖，让她无法反驳，但还是不甘心补了句，「但我又不是要像你一样考全班第一。」
李云深说：「但你也不想b陈梓萱差，对吧？」
这话正中红心，姜暖一噎，喉咙像被什麽堵住，闷闷点了点头，脸sE有些不自然。
李云深见状，顺手替她翻到第五课，把课本推到她面前，「那就看书吧。」
白话文还好些，姜暖勉强能一口气读完，甚至能抓到大意，但一翻到文言文，整个人立刻陷进泥沼。
那些彷佛加密的句子，一个个卡在她脑袋里，读一遍就像掉进黑洞，连前一句讲什麽都还没弄懂，下一句又接踵而来。
姜暖的速度慢得惊人，额角渐渐渗出细汗，脑袋像被灌满了铅，国中毕业後她几乎没再碰过书，荒废的大脑突然重启，一下子要高强度运转，让她有些吃不消。
「这什麽鬼东西啊……」她低声咕哝，眉头拧成一团，撑着脑袋苦思，手指在发丝里来回抓扯，不自觉咬着下唇，动作里全是烦躁。
那GU焦虑毫不掩饰地传了过去。
李云深看了她一眼，看她急得快哭的样子，扯出抹轻笑，随即他阖上讲义，身子往左侧挪了些，将国文课本拉到两人之间。
「来。」他自带一GU让人信服的安定，「从这里开始，我带你看。」
他cH0U出一支铅笔，笔尖在纸面上轻点，语速不快，一字一句将文言文拆开来解释，并在需要重点的地方划下记号。
「这里是b喻，你要记，考试很Ai出。」
「这个是借代年龄，年龄的借代你还记得吗？那个很重要，要全背起来，老师上课有补充很多。」
声音低沉，节奏稳定，像水滴一样敲进耳膜。
姜暖怔怔望着那行字，再随着他的讲解一点点拼凑起意思，竟然真的能懂了。
「啊……原来是这样！」她小声惊呼，眼里的茫然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突然开窍」的明亮。
姜暖盯着那一笔一划，心口莫名涌上一GU奇怪的感觉。
就好像，自己不是一个人孤军奋战。
在他的讲解下，她如有神助，x1收良好，脑袋里那些原本Si板的文字，开始慢慢活了过来。
曾经逝去的感觉，如野火烧进的荒芜大地，一粒种子慢慢生长出芽。
李云深教过很多人，对此早已习以为常，但看见姜暖从迷茫再到兴致B0B0，眼神中时不时流露对他的钦佩与感谢，忽然有种被她依赖的微妙感觉滋长，如团捉m0不定的云朵，轻飘绵软，看的见m0不着。
姜暖把课本竖在桌上，手指在字里行间滑动，一字一句地把刚才学到的东西讲出来，语速快得像连珠Pa0。
「这里是这样，然後这里……嗯，这句就是你刚刚说的那个重点对吧？」
她讲得投入，眼睛亮晶晶，偶尔还抬头瞥一眼李云深，像是急着要得到认可。
李云深撑着头，静静看着她的脸。
她一开始还有些结结巴巴，可越说越起劲，声音都带上点沙哑，却丝毫不见疲态。
「我这麽理解对吧？」姜暖停下，略带喘息。
李云深怔了怔，眼神无意识柔和下来，不自觉流露出一GU温柔，他点了点头：「对。」
姜暖眉眼飞扬，立刻追问：「我是不是很聪明？」
李云深失笑，嘴角微弯：「很聪明，b那个周柏翰聪明太多了。相同的东西我给他讲了五六遍，他还是一头雾水。」
「别把我跟那个大块头b！」姜暖立刻炸毛，语气里却没什麽真火气，只是单纯不满被拿去做对b。
抱怨完，她又凑过来，眼神闪烁：「那你觉得，照我这进度，可不可以考个好成绩？」
李云深没有立刻回答，而是m0着下巴，沉Y片刻，接着打开背包，把一叠厚厚的作业簿全数推到她面前。
「通常老师考前一周出的作业，跟考试都会有相关，你先把这些自己写完，到时候我再看看你程度在哪。」
「啊？！」姜暖脸sE立刻垮下来，嫌弃戳了戳那些作业，像是看见什麽毒蛇猛兽。
她不Si心，皱着鼻子追问：「你就直说嘛，我能不能考得b那个YyAn怪气的陈梓萱好！」
李云深无奈，对上她满脸期待又急切的表情，只能像哄小孩一样，语气随和：「能能能，当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