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2月16日星期二多云
明天就要去市里打工了，不能再继续上学了。可是，我好想接着读书，我喜欢那些东西。
难道真的是我吗？是我给周围的人不断带来灾祸。我好像本来就不太正常，很久以前我就发现了，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是我啊。
我好想Si，为什么我会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才刚刚大年初四，小秋就背着被子和衣服，出发去市里找工作。二哥骑着三轮送她，一路上她看到街上的商铺一一开门，流浪的小狗在垃圾堆里翻着食物，一个小孩儿拿着棍子在逗小狗。这种感觉好熟悉，好像曾经，在小时候，有人抱着她在黑夜中穿行，也路过了许许多多的风景。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呢，想不起来了，难道是梦吗？
三轮渐渐骑进了市区，汽车多了起来，人也越来越多。二哥忽然停住了，后面的汽车也都停住了。小秋觉得奇怪，“二哥，为什么都不走了啊。”
“没看见前面红灯吗，你想去Si啊。要Si你一个人去就行，我可不想。”李锋的腿放在车的前面快速地抖动着，他的姿态就像曾坐在小秋身旁的张帅。
小秋看到路口的上空，一个铁架子上面有三个圆圆的东西，正中间亮着一个红sE的箭头。过了一会儿，箭头闪烁了几下变成了绿sE，最前面一排的汽车开始缓缓移动，继而飞速地驶过路口，李锋的三轮和后面的汽车也慢慢移动了起来。
这一切都很陌生。一个接一个的铁杆子，草和树被剪得方方正正的，仿佛是套在盒子里长大的一样。一幢又一幢的高楼从地面拔起，直刺向灰sE的天空，如同要和天神宣战。
如果小杰是从这样的楼房上摔下来，会怎么样呢？
“到了李秋”。
小秋扭头一看，一座高楼，上面挂着几个烫金大字，“碧华大酒店”。
“这是你二哥我刚来市区打工时g活的地方，我当时是在后厨帮忙，我已经提前跟吴哥打电话说过了，把你安排到后厨，那种活基本上有手就能g。你在这儿等着啊，我进去跟吴哥打一声招呼”。二哥进了酒店，留下小秋一个人拎着被子和衣裳站在三轮车旁边。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好奇地上下打量着她，她感觉自己好像是一个刚出土的奇异古物。
小秋感到心口紧紧地揪着，又紧张，又难过，她甚至想撇下一切撒腿就跑，逃离这个地方，逃离这一切，逃到西山上去。但是，她不能。
“小秋走吧，去宿舍。”
二哥拎着被子，小秋拎着衣裳和包袱进了酒店。
走到大厅的时候，小秋看到一个nV人迎了出来，这个nV人的头发非常长，一直延伸到PGU下面，底部的头发卷卷的。厚厚的双眼皮和眼睛的高度一样，她的整个脸浮肿着，白白的皮肤泛着油亮的光芒，显得她的脸像是一个光滑的气球，用针一刺，就会爆裂。nV人咧着嘴笑着，厚嘴唇上涂了亮红sE的口红，显得她的牙齿突出的白。
“陆姐，这是我妹子，叫李秋，我提前跟吴哥打过招呼了，吴哥说让我现在安排她去宿舍。”
“这么可Ai的小妹妹，长得可真秀气啊”。
“陆姐你好，我叫李秋，也可以叫我小秋”。
“哈哈哈哈哈哈，你好你好，你几岁啊，看着还没过13。这么小我们也不敢要啊。”
“没有陆姐，小秋，你几岁来着？b这个大吧？”。
“我下个月就要满15了。”
“啊——”这一声感叹显得意味深长。“那没问题，15可以了，那你先带小秋去宿舍吧，收拾完东西来大堂找我啊，小妹妹。”
“好。”
“走吧小秋。”
二哥带着小秋来到电梯前，电梯门口站满了人，叮——，电梯门开了，两人拿着被子和包袱挤了进去，因为行李太占地方，电梯只进了四个人就挤不下了，外面的人满脸怨气，不满地上下打量着小秋和李锋。小秋感到他们的目光像是缝衣服用的细针，在她的身T上来回穿梭，把她扎得千疮百孔。李锋却满不在乎，他斜靠在电梯的墙壁上，一只脚不停的抖动着，眼睛则是在认真地看着电梯里的小广告。
电梯开始上升，忽然的眩晕感让小秋吓了一跳，她慌忙扶住墙壁，手紧紧攥着包袱，这种眩晕感让她想起了，和小杰翻跟头的感觉，她当时翻完跟头站起来也会有眩晕的感觉，但是没有这个如此地明显而强烈。小杰感受到的眩晕感，应该b这个更加清晰吧。
叮——3楼到了，下去了一个阿姨，她手里拿着拖把和水桶。
叮——5楼到了，两个男人下去了。
叮——6楼到了，下去了一个nV孩子。
叮——8楼到了。
门开了，李锋拿着被子走了出去，门正要关上，小秋拿着包袱赶忙追了出去。
“好高啊。”小秋扭过头从旁边的窗户看到，远处的房子和汽车小小的，像玩具一样，来来往往的人像一粒黑豆在移动。
805，806，807，到了。李锋用食指推了一下门，铁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屋里看起来非常乱，四张上下铺，有一张上铺是空着的，上面堆满了装着衣服的口袋，还有一些瓶瓶罐罐。每个床的底下都塞满了包裹。门的两边各放着一个大柜子，因为衣服太多，柜子门都敞开着，衣服的袖子从柜子里垂下来。屋子中间又一张长桌，桌子堆满了面包、饮料、方便面，还有卫生纸、指甲刀、各样的化妆品。桌子下面一个绿sE网格状的垃圾桶，桶里面的垃圾已经满了，堆成了一座小山，一个卷着的卫生巾夹在桶里面，卫生巾的底面还粘着纠缠不清的头发丝。宿舍的地面上，还有一些饮料瓶子和卫生纸团，有一些纸团已经被踩扁了，上面还可以看到鞋印。
“这儿就是你的宿舍了，我就先回去了啊，有事儿的话你就去前台给家里打电话。”
二哥东瞅西瞅，在桌子上找到了一个包装纸和一支笔，他弯着腰在桌子旁边写了起来。
“给，这是咱爸的电话号码，有事儿打电话啊，我走了。”
“好，二哥你路上慢点儿。”
小秋紧紧地攥着手里的纸条。
李锋走后她开始收拾行李，因为是最后一个来的，小秋只能睡仅剩的一张上铺，她爬上爬下地把床板上的东西运了下来放到地上，然后简单收拾了下行李，铺了铺床。她坐在床铺上往地面上看，小秋从没睡过这么高的床，她心里有点害怕。她希望有个人来，好让她问两句，但是等了一会儿，始终没有人过来。于是她笨拙地爬下了床，准备去大厅找陆姐。
走到电梯门口，小秋停住了，她不知道该怎么打开电梯，四周也没有人，她只好呆呆地站着。
叮——出来了一个男人，他有点惊讶又带着点好奇地看了看小秋，然后就走开了。
小秋赶紧跑进电梯。“大厅是在一楼。”小秋注意到门的旁边有几排带着数字的按钮，她摁了一个“1”，电梯门关上了，小秋感到有些兴奋。一种眩晕感袭来，她下意识用双手扶住墙壁。
一楼，电梯门开了。
小秋出了电梯，穿过一个小门就到了大厅，陆姐正坐在大厅的前台不知道忙什么。
“陆姐”小秋声音低低地说，“我过来了。”
“啊呀，我都快忘了，你东西收拾好没？”
“收拾好了。”
“那走，咱先去吃饭，顺便我跟大家介绍一下你。”
陆姐带着小秋进了一间房间，隔着房门她就听到里面的嘈杂。陆姐推开了门，屋子安静了下来，全部的人把目光投向了陆姐和小秋。屋子里大概有二三十个人，每个人手里都端着米饭，桌子上摆满了各种饭菜，闻起来很香，但是每一盘都又碎又烂，像是小秋喂不会嚼东西的小狗时从嘴里吐出来的一样。
“来来来，大伙都停一下啊，咱们店来了个新人，就是我旁边这位小妹妹，叫小秋，以后跟大家都是同事了，都互相照顾照顾啊。”
“好！好得很！”一个有点肥胖的男人喊了一声，带头鼓起了掌。大家哄笑起来，接着都开始鼓掌。
“老张今天这么热情，那就分到你们一组吧老张。”
“行啊，我们一组正好人手也不够。”
“那行，那就分你们组了。该交代的你多教教她，酒店的规矩也都说清楚。小秋，你以后就给老张打下手，去后厨帮忙行不？”
“行。”
“生活上的，你到时候多问问跟你住一个屋的人就行，有啥问题来找姐，我一般都在大厅。”
小秋点了点头。
“那行，去吃饭吧。碗在那边的柜子里。”陆姐指了指屋子的角落，那里放着两个黑sE的玻璃柜。
小秋走过去拿了碗筷，她扭过头来有点局促地看着满屋子吃饭的人，正不知道往哪里坐时，一个nV生跟她笑着招手，“小秋，坐这儿呗。”
小秋走到那个nV生旁边坐了过去，从眼前的锅里装了一碗米饭低头默默地吃着。每道菜离小秋都很远，她有些不好意思站起来夹菜，那个nV生看到了，马上把装凉菜的盘子拉到了小秋的面前。小秋有些惊讶地看她，nV生歪着头笑了笑。
吃完饭，小秋刷了碗，把碗筷重新放回柜子后，她就过去找老张。老张正靠着门背对着她跟一个带着厨师帽的人说话。
她正在纠结该怎么称呼眼前这个男人，她觉得自己不能叫老张，她和他并不熟悉。他看起来b大哥的年纪还要大得多，但是又b爸爸年轻一些。
“那个，张大哥，我接下来应该g什么？”
老张吃了一惊，马上回过身面向小秋。“哈哈哈，忘了忘了，来，小秋，我带你熟悉熟悉环境，介绍下你的工作。”
老张在前面走着，小秋在后面跟着。
“小秋，你多大啊？”
“我该15了。”
“啊，那还小嘛，你可记住，不要跟外边儿说你的年龄。问你你就说18了，听见没？”
“好。”小秋觉得有点奇怪。
“刚来咱们酒店g活的都是小孩儿，对外都不会说自己的真实年龄，但是现在全都过18了，就你最小。”
“哦。”
“不过你也别太担心，一般都没人问这个。”
“来，过来看，一楼旁边这个是礼堂，这一间的上面还是礼堂，两个一模一样的，就是一楼这一间大点儿，礼堂一般都是结婚或者大的活动才会用，到这时候也最忙。一楼没厨房，咱们酒店一楼和二楼共用一个厨房，三楼到六楼用一个。二楼的厨房最大，上面那两个厨房都很小”
“哦。”小秋点了点头。
“三楼到六楼都是住宿的房间，每两层楼只有一个小餐厅，这都是供住宿的人吃饭的。只有一楼和二楼主要是饭店。七楼就是咱们的宿舍和仓库了。”
“这样啊。”
“咱们酒店一共两组人，第一组就负责一楼和二楼，第二组负责剩下几楼，咱们就是第一组，你就跟着我在二楼后厨帮忙吧。会g活不？”
“我们家的家务活基本上都是我g。”
“那就好办了，咱们先去备备菜，今儿晚上订了好几桌菜。走吧，小秋。”老张朝她咧着嘴笑了，他的大手拍了两下她的肩膀。
小秋跟着老张去了二楼后厨。二楼的厨房非常大，是个套间，里面是炒菜的地方，外面有一张大的不锈钢桌，上面堆满了各种食材。
“你先把这一堆莲藕洗洗，洗完刮皮，切成薄片。”
“切成多薄呢？”
“嗯......就跟，就跟你的耳垂那样厚度的就可以了。”老张摩挲着下巴上新又长出来的胡茬。
“好。”小秋答应着，心里为老张这个b喻感到不适。她m0了m0自己的耳垂，第一次用心感受着自己耳垂的厚度。
“给，坐这儿吧。”老张递过来一个红sE小板凳，小秋接了过来。
小秋在大长桌旁边坐了下来，她开始洗莲藕。莲藕表面的泥巴特别多，没洗几节水就变得很浑浊。“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小秋脑子里忽然出现了这一句诗。
“哎！你是哪儿的人？”
小秋听到提问扭头一看，是一个h头发的男生在问他，这个男生正坐在板凳上刮鱼鳞，手臂上沾着圆圆的亮片。
“我家是玉谷镇的。”
“啊，那你是yAn县的，我去过你们那儿，我家是西丰县的。你去过吗？”
“我都没听说过这个地方，我很少出门。”
“你多大啊？”
“我......我15了。”
“那你还很小啊，我17，该18岁了。我来这儿都5年了。”
“你很早就不上学了？”
男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办法，学习太差了，年级倒数，还不如出来g活挣点钱花花呢。”
“你也是上学上不下去了过来打工吗？”
“不是。”
“那你是为啥啊？想挣点钱花吗？”
小秋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对于这个男生的刨根问底，她感到有些厌烦。
“小秋！”是中午那个朝她招手的nV生。“弄完莲藕来二楼啊，咱们得去收拾房间。”
“好。”
小秋赶紧加快手中的速度，以免g活慢了，陆姐就不要她了。
“我叫许川，他们都叫我川子。”
“嗯。”小秋答应着，手里快速地刮着莲藕的皮。
“你不用着急，真要是弄不完的话，我可以帮你弄弄。”
“不用了，你忙你的吧。”
川子察觉到小秋并不想多说，也就不再言语。
洗完莲藕过后，小秋站在桌子前开始切莲藕，每次她将菜刀放在雪白的莲藕上时，她都会一边回忆着自己抚m0耳垂时感受到的厚度，一边调整着菜刀在莲藕上的位置。
“小秋，好了吗？”中午的那个nV生。
“好了。”
“那走吧，你拿着这个拖把。”小秋接过拖把，她还没见过这种拖把，扁平的，折叠着在桶里cHa着。“叫我青青就行了。我宿舍在806，你住哪一间啊？”
“我在807”。
“那太好了，你在我隔壁，有事儿可以来找我。”
“好。”
青青摁了一个箭头方向相背的按钮，电梯门开了，她摁了一个2，电梯上了二楼，小秋认真地看着青青C作电梯，她已经知道怎么C作电梯了。“二楼的这几间房间咱俩得在五点前打扫g净，晚上会有客人过来。”
“好。”
“我收拾桌子上的剩饭，你扫地拖地怎么样？”
“行。”
“等弄完了我再教你怎么摆盘子，这个水桶一边是水，一边是挤水的，你先把拖把在左边涮一涮，然后从右边这个缝里挤进去就可以了。”
“好高级啊。”
“哈哈哈，我以前也没用过，我们家都是那种布条拖把。”
“我们家也是。”
“行，咱不说了，赶紧开g吧。”青青笑了笑。
小秋很喜欢青青，她看起来很有JiNg神，总是笑着的。有时候，她觉得青青给她的感觉，像小杰一样。
打扫完卫生后，青青又教小秋怎么摆盘子，叉子和筷子放在哪个位置，距离盘子又有多少厘米，倒水的时候要倒到杯子的四分之三处，客人喝到四分之一时就要添满，站着的时候手怎么放，小秋听的头都晕了，在她看来，这可b数学公式难记多了。
学习完摆盘以后，小秋去了后厨帮忙洗盘子，到了晚上又去端菜。她负责给两个包间上菜，每道菜的盘子都特别大，小秋端着十分费力。最让她难受的是，吃饭的客人不停地cH0U烟，小秋很讨厌烟的味道，但是她不能表现出来。她也讨厌爸爸cH0U烟，但是在家里，每次爸爸cH0U完，很快就散在院子里的空气中了。而酒店的房间特别严实，一个窗户也没有，门关的SiSi的，看起来似乎没有门缝。三四个男人一起x1烟，而且是一根接一根，烟根本散不出去，整个房间的上空飘着一层白雾。老师曾跟她们讲过cH0U烟的危害，课本上画着一张已经病变了的人类的肺，她回忆着那张图片，又呼x1着充满烟草味儿的空气，每呼x1一次，她都觉得自己的肺变黑了一块。
到了晚上，终于下班了。小秋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宿舍，这时候另外的7个室友也回来了，虽然g了一天的活，nV孩子们个个都已经累得不行，但是看到小秋出现在宿舍里，每个人都很欣喜，沉闷的宿舍里有了些活力。nV孩儿们纷纷向小秋提问起来，家住哪儿，几岁了，为啥出来打工，为啥来这个酒店，有朋友一起过来吗......nV孩儿们七嘴八舌地向小秋提问着，这种感觉使她快活起来。
“小秋你有男朋友吗？”
“啊？男朋友？”小秋呆住了，大家看到小秋的这个反应，纷纷开始起哄，“有吗有吗，哪里人啊？”“帅不帅？”“在哪里打工啊？”
看到大家都误会了，小秋慌忙解释“没有没有，我没有男朋友，我之前都是在上学，刚出来打工。”她不明白，为什么大家会这么关心男朋友的问题。
“好吧。”
“你们是都有吗？”
“我没有，她们几个有。”一个穿黑sE短袖的nV生说。
“你打人那么疼，怎么可能会有啊哈哈哈”。大家听到这句话哄笑起来。
“赵果，你是想Si了是不？”黑sE短袖的nV生起身准备去打另一个矮矮的nV生。
“啊啊啊啊啊”矮个子nV生拔腿就跑，大家笑得止不住。
“小秋，去洗漱吗？”
“去，在哪里洗漱啊？”
“就在804对面，有个公共洗漱台。”
“好。”
小秋从上铺慢慢爬了下来，和这个自来卷的nV孩子一起去洗漱。
“你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吧？她们都叫我金毛狮王，说我和谢逊特别像。”
“那我该叫你，狮王吗？四个字好长啊。”
“哈哈哈，别了，叫我如诗吧。”
“如诗，这名字真好听。”
“是吧，我爸起的，我妹妹叫如画。”
“如诗如画，你爸爸还挺用心的。”
“你名字也很有意思啊，李秋，立秋，你爸妈起的真好。”
提起了爸妈，小秋脸上马上有了忧伤的神情，“还好吧。”她笑了笑回应如诗。
804对面有一个洗漱台，男nV共用的，洗漱台的两边是男厕所和nV厕所。洗漱台上有六个水龙头，三个是男生的，三个是nV生的。台子上面的白瓷砖脏脏的，粘附着很多东西，五颜六sE的双眼皮贴覆了一层又一层。
“801到804住的都是男员工。”
“男nV都是四间吗？”
“对，但是男生宿舍b我们好，他们一个宿舍才4个人，不是上下铺。”
“真好。我没睡过上铺，这是第一次，我有点害怕晚上睡觉翻身掉下来。”
“哈哈，不会的，放心吧，你要是实在害怕的话，咱俩可以换床睡。”
“不用不用，我只是不习惯，估计睡几次很快就会习惯了。”
“那好，你要是睡不惯的话就来跟我挤一张床，或者咱俩换换。”
“好。”
洗漱完小秋累得不行，她无力地爬到了床上，仰面躺着，床上放着很多东西，但是她已经完全不想再收拾了。宿舍里的其他nV孩儿还没有洗漱完，有卸妆的，有吃零食的，有试衣服的，大家吵吵闹闹的，很热闹的氛围。
十二点了，灯终于灭了，大家都开始睡觉，小秋却怎么也睡不着。她不敢相信，昨天的此刻，她在自己的小床上躺着，现在却有这么多人与自己一起躺着睡觉。思绪万千，她想翻身却又不敢，因为她每动一下铁床就会发出吱呀的声音，她担心吵醒了下铺的如诗。
啪，灯亮了。小秋马上用手臂去遮挡自己的眼睛。
“sorry啊各位，不是故意的，谁有卫生巾！我姨妈来了！快快快！”
“没有。”
“我也没有。”
“赵果你有没有？”
“哎呀刚用完，没买新的，你赶紧弄好关灯吧，明天还要g活，困都困Si了。”
“救命啊，怎么一个个的都没有啊，你们不是nV的吗？都不来姨妈吗？”
“姨妈巾太贵了啊，上个月工资都还没发，有那钱不如买两包辣条，不到快来的时候谁买啊。”
“就是说啊，谁让你不提前准备着。”
“胡悦，你赶紧弄好关灯吧，我的眼都要被刺瞎了。”赵果拿起枕头盖在了自己的脸上。
“我哪儿能想到今天会来啊。”
小秋扭头一看，是之前那个穿黑sE短袖的nV生。
“小秋，你有没有姨妈巾啊？”
“我也没有，来的时候没带。”
“天要亡我啊。”胡悦仰起脸朝着天花板大喊了一声。
“胡悦，你拿点卫生纸叠叠先垫着吧，大家都困得很。”如诗用枕头盖着眼睛迷糊地说道。
“但是我姨妈量特别大，我怕漏到床上，万一，滴到地上。到时候你们起来看到宿舍一地血可别吓哭啊。”
“不行你用塑料袋先铺一层，桌上那个装零食的袋子，先用那个。”赵果指了指桌子上装着辣条、面包和饮料的一个透明塑料袋。
“好吧，就这么先凑合着吧。”
胡悦把带血的内K脱下来放到了床底下的一个小盆里，叉着腿走到yAn台上取下一个新的内K，然后走到桌子前，把塑料袋撕成一个长方形铺在最底下，随后拿来卫生纸开始卷。
“啪”，细微的一声，小秋看到，胡悦的经血从两腿间滴落到了地板上，一朵红sE的小花。胡悦赶忙垫好卫生纸，她把内K提到腰间，迅速扯了一节纸擦了擦地板，红花变成了丝丝缕缕的丝线。
房间又暗了，床发出吱吱扭扭的声音，胡悦爬ShAnG，嘴里念念有词。“来月经麻烦Si了，下次多吃点辣椒，这样月经就不会来了。”
“那你会疼Si的，快睡吧。”
房间里再次寂静起来，只听见如诗在下铺均匀的呼x1声。
小秋和青青、如诗三个人都是一组的，所以三人经常一起去g活，坐一起吃饭吃饭。小秋感到很庆幸，她以为自己可能交不到一个朋友。
虽然宿舍有八个人，但是小秋和另外几个nV生却不怎么熟。不知是她敏感，还是事实就是如此，她感觉到，睡她脚头的赵果还有李飞很讨厌她，有几次g活的时候，小秋看到赵果贴着李飞的耳朵说了什么，李飞听完以后马上开始笑，还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这天晚上，所有人都g完了活回宿舍休息。赵果一开始睡觉的时候，她的头是在小秋的脚那一端，但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把枕头挪到了另一头，现在是她的脚和小秋的脚对着。
“诶？赵果，你怎么把枕头挪到这边了，这边靠窗户，早上起来特别亮。”胡悦感到很不理解。
“我不想睡那头，有味道。”
“是不是你下铺哈哈哈。”
“不是，味道在上面。”
“那就是你自己太臭了，平时少说点恶毒的话，这样就不会臭了。”
赵果没有回答胡悦，翻了个身，脸朝向墙壁。
小秋知道赵果说的是自己，因为她和赵果的床挨着，而且对面的上铺睡着李飞和陆玉，她们三个都是很好的朋友。
难道真的是自己身上有味道？小秋每一次洗澡和洗脚都更加认真，如诗洗完后不得不自己先回宿舍。即使是这样，她也依然在从赵果身边经过的时候，看到她脸上浮现出鄙夷的表情。
有一次小秋在后厨帮忙的时候，她忽然想到自己忘了拿写东西的小本和笔，她前一天下班顺手带回宿舍了，于是她摁了八楼的电梯。
等她走到宿舍门口的时候，她听到宿舍里面有人在说话。“大家不都已经去g活了吗？”小秋心里很疑惑。
“对，真的有味道，我感觉她好像没换过鞋，整天就两双鞋换着穿。”
小秋准备推门的手悬停在了半空中。是赵果的声音。
“而且她的内K都已经掉sE成那个样子了，她还在穿。”
“就是说啊，这一条得穿一年了吧，就是自己不考虑卫生，也得考虑考虑别人的感受吧。”
“好倒霉啊，我要去找陆姐说说，我想换宿舍。”
“别想了，陆姐最烦别人给她添麻烦。”
“唉，也是，我还不如去男生宿舍睡呢。”
“哈哈哈哈，你说啥呢，你想和谁睡啊哈哈哈哈。”
“你想哪儿去了，我不也是受不了她了嘛。”
砰——门开了。
赵果背对着门，李飞先看到了是小秋，她马上咳了一声。
小秋一声不吭地走到自己的床前，她没有脱鞋，踩在栏杆上，m0到了自己的笔和本子后，用力地关上了门。
等她走出门后，她听到宿舍里面又响起了李飞和赵果对话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是一阵笑声。
晚上下班后，小秋十分不想回宿舍，她觉得自己的心被绞着一样难受。但是，她还是得回去，不回宿舍她无处可去。当她走进宿舍门时，赵果赶忙坐起来把枕头挪到了窗户的那一头。小秋注意到，在赵果的床头上，她挂上了一块柚子皮。